在一個平常卻又透著幾分愜意的某天,陽光透過街邊的樹葉,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劉光奇、劉光福兄弟和閻解成、閻解放兄弟四人,結伴來到了在這一片頗有名氣的便宜坊。


    一進那熱鬧非凡的店門,嘈雜的人聲、烤鴨的香氣便一股腦地湧了過來,他們在大堂裏左顧右盼了一番後,最終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倒是不錯,既能瞧見外麵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感受著市井生活的煙火氣,又能享受到從窗戶透進來的那一抹柔和的光線,讓人心生舒暢。


    四人坐下後,便有熱情的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他們簡單商量了幾句,很快就點好了烤鴨,隨後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邊滿心期待地等著那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上桌。


    在等待的過程中,四人的話題從工作上的瑣事,聊到了最近院裏發生的一些有意思的事兒,笑聲時不時地從他們這桌傳出來,時間倒也在這輕鬆的氛圍中過得挺快。


    沒過多久,隻見一位穿著整潔工作服的師傅,推著一輛餐車,穩穩地朝著他們這桌走來了。餐車上,一隻冒著騰騰熱氣的烤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仿佛在向眾人展示著它的美味。


    師傅來到桌前,手法那叫一個嫻熟,隻見他利落地拿起刀具,先是小心翼翼地將烤鴨的外皮劃開,接著,那鋒利的刀刃就如同靈動的舞者一般,在鴨肉間穿梭,眨眼間,鴨子就被片成了薄如紙的一片片,每一片鴨肉都大小均勻,薄厚恰到好處,然後師傅又有條不紊地將這些片好的鴨肉整齊地碼在盤子裏。


    那鴨皮啊,油亮油亮的,泛著如同琥珀般誘人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它的酥脆口感,而鴨肉呢,則鮮嫩多汁,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頤一番。在盤子的旁邊,還擺放著薄餅、切得細細的蔥絲、翠綠的黃瓜條以及散發著獨特醬香的甜麵醬等配菜,它們錯落有致地擺放著,與那盤烤鴨相得益彰,光是看著,就仿佛已經能想象到那豐富的口感在舌尖上碰撞的美妙滋味了。


    閻解成盯著眼前這盤烤鴨,臉上原本帶著的那一絲期待的笑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說道:“唉,每次來吃烤鴨,都得糾結好久啊。心裏頭就跟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的,一邊想著這烤鴨實在是太誘人了,好久沒吃了,真得嚐嚐;可另一邊呢,又不停地盤算著這得花多少錢啊,畢竟咱這手頭也不寬裕呀。要是我爸知道我來吃這個,那不得念叨死我呀,估計能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沒了呢。”


    閻解放聽了哥哥的話,深有同感地跟著使勁點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可不是嘛,咱每個月辛辛苦苦掙那點工資,老爺子非得讓我們交上去大半,就給我們留那麽點可憐巴巴的錢,平日裏想買點啥吃的、用的,都得算計來算計去的,吃點好的都跟做賊似的,心裏頭別提多不舒坦了。”


    劉光奇看著他倆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笑了笑,伸出筷子夾起一片鴨肉,輕輕地蘸了點甜麵醬,又仔細地裹上了幾根蔥絲和適量的黃瓜,這才不緊不慢地放進嘴裏,慢慢地嚼了嚼,待品嚐完那美妙的滋味後,這才開口說道:“你們也別太抱怨了呀,老爺子這麽做,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呢。他那老一輩的人,都是從苦日子裏熬過來的,節省慣了,總覺得錢得攢著,心裏才踏實,所以看你們花錢就覺得不放心唄。” 劉光福在一旁也趕忙附和道:“是啊,哥說得沒錯,不過你們也不能就這麽一直順著老爺子的意思呀,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好跟老爺子商量商量,給自己留點零花錢啊,不然這日子過得多憋屈呀,連吃個烤鴨都得提心吊膽的,多沒意思啊。”


    閻解成聽了,無奈地再次搖搖頭,臉上滿是沮喪的神情,說道:“商量過了呀,根本就沒用啊。不管我們怎麽說,他就認定了我們是在亂花錢,覺得錢就得全都攢著,一分都不能亂花呢。就說上次我相親吧,那可是多重要的事兒啊,想著帶人家姑娘去看場電影,增進增進感情,結果一摸兜裏,好家夥,差點都沒錢請人家姑娘看電影了,那場麵別提多尷尬了,最後還是厚著臉皮找鄰居借了點錢,才把那次約會應付過去呢,現在想想都覺得挺丟人的。”


    閻解放也跟著訴起苦來,愁容滿麵地說道:“我也是啊,我那對象平時就喜歡些小玩意兒,我就想著給她買個小禮物,讓她高興高興,可就這點事兒,我都得攢好久的錢呢,每次看到啥合適的禮物,都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等攢夠了錢,說不定那東西都賣沒了,唉,這日子過得可真夠鬧心的。”


    劉光福聽了他倆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地說道:“你們啊,就不能偷偷藏點錢?自己私下裏留個小金庫啥的,這樣用錢的時候也方便呀,也不用事事都被老爺子管著了嘛。”


    閻解成和閻解放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那眼神裏滿是無奈,隨後都苦笑著說:“我爸那精明勁兒,我們哪兒藏得住啊。他那眼睛可尖了,平時就盯著我們的花銷呢,哪怕多花了一點錢,他都能立馬察覺出來,然後就開始追問錢花哪兒去了,我們就算想藏,也沒那個本事呀,根本就瞞不過他的眼睛呢。”


    說著話,那烤鴨散發出來的陣陣誘人香氣一個勁兒地往眾人鼻子裏鑽,勾得大家肚子裏的饞蟲都蠢蠢欲動起來了,所以即便心裏有著諸多煩惱事兒,大家也沒忘了吃烤鴨這檔子正事兒呢。


    閻解放看著眼前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薄餅,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了一張薄餅,那動作別提多小心翼翼了,仿佛手裏捧著的是一件無比珍貴的寶貝似的。接著,他微微探著身子,目光在那盤片得薄如紙的鴨肉上逡巡了一番,才用筷子輕輕地夾起了幾片鴨肉,那鴨肉鮮嫩多汁,被夾起來的時候,還微微顫悠著,仿佛在展示著它的軟嫩呢。放好鴨肉後,他又用筷子夾了點切得細細的蔥絲,那蔥絲翠綠翠綠的,看著就新鮮,然後又挑了幾根黃瓜條放上去,黃瓜條的清爽氣息瞬間就和鴨肉的醇厚香氣混合在了一起,別有一番風味。


    閻解放把這些食材在薄餅上擺放好後,便開始慢慢地卷了起來,他卷得那叫一個細致,邊邊角角都盡量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裏麵的餡料會掉出來。卷好之後,他看著手裏這根胖乎乎的烤鴨卷,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隨後便迫不及待地張開大嘴咬了一大口,這一口下去,那烤鴨卷裏的汁水瞬間就在嘴裏爆開了,鴨肉的鮮嫩、蔥絲的微辣、黃瓜的清爽以及薄餅的軟糯,幾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在味蕾上綻放出了一場美妙的盛宴。


    閻解放嘴裏被塞得滿滿的,嚼動的時候,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說話都含糊不清了,可還是忍不住感慨道:“不過說真的,這烤鴨是真好吃啊,平時咱可都舍不得吃呢,也就今兒個咬咬牙,奢侈這麽一迴了。”


    閻解成聽了弟弟的話,也跟著拿起一張薄餅,依葫蘆畫瓢地夾了鴨肉、蔥絲和黃瓜,卷好後也咬了一口,邊嚼邊點頭說道:“嗯,好吃是好吃,就是吃著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啊。你說咱們現在都這麽大了,可花錢還得被老爺子管著,這以後要是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還得這麽被管著,那日子可怎麽過呀,想想都覺得發愁呢。” 說著,他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原本因為美食帶來的那點愉悅之色也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


    劉光奇看著閻解成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閻解成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安慰的笑意說道:“別想那麽多了呀,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咱們現在都有工作了,能自己掙錢了,雖然現在老爺子管得是嚴了些,可日子還長著呢,以後總會有辦法的嘛。來,先別想這些煩心事了,好好享受這難得的烤鴨盛宴才是正事兒呀。”


    劉光福也在一旁跟著點頭,說道:“就是就是,吃頓烤鴨可不容易,咱得吃得開開心心的,那些糟心事等吃完了再說唄。”


    在劉光奇和劉光福的勸說下,閻解成和閻解放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四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暫時把心裏那些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專心致誌地享受起眼前這美味的烤鴨來。


    一時間,屋子裏彌漫著烤鴨那醇厚的香氣,還交織著他們時而因為迴憶起一些趣事而發出的歡快談笑聲,時而又因為想起生活裏那些無奈事兒而發出的帶著憂愁的歎息聲,不過不管是笑聲還是歎息聲,都在這烤鴨的香氣裏,構成了一幅充滿生活煙火氣的別樣畫麵呢。


    不過吃著吃著,劉光奇又想起了自己那些相親時的煩心事,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微微皺起了眉頭,放下手裏的烤鴨卷,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唉,你們好歹現在都有對象了,我這相親卻是一路坎坷,別提多不順利了。”


    劉光福聽了哥哥的話,也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一臉好奇地問道:“哥,咋迴事啊?你給我們詳細說說唄,是沒遇到合適的姑娘,還是咋的呀?”


    劉光奇苦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每次相親啊,一開始見麵聊幾句倒還挺好,可聊著聊著,人家姑娘一聽我這工作,那態度就變了。咱這工作雖說穩定,可掙得不算多呀,人家一聽就覺得以後生活沒保障似的,那眼神裏的熱情一下子就淡了好多。”


    閻解成咽下嘴裏的食物,接話道:“哎呀,現在的姑娘確實挺看重男方的經濟條件的,不過這也不能光看錢呀,人品和上進心啥的也很重要嘛。”


    劉光奇無奈地搖搖頭說:“話是這麽說,可初次見麵,人家哪有心思去深入了解咱這些呀。就上次相親那姑娘,長得挺漂亮,我心裏還挺滿意的,想著可得好好表現表現。我又是給她講咱院裏有意思的事兒,又是說我工作上那些努力的成果,可等我說到工資待遇那一塊兒,她那表情立馬就不對了,後麵隨便聊了幾句,就借口有事走了,估計是沒看上我唄。”


    閻解放也跟著附和道:“這也太現實了吧,光看錢哪兒行啊,感情那不得慢慢處出來嘛。哥,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了,可能就是沒遇到對的人唄。”


    劉光奇繼續說道:“還有一迴啊,那姑娘倒是沒太在意錢的事兒,可聊了沒一會兒,發現我倆興趣愛好完全不一樣啊。我說我愛看點曆史書,研究研究那些老物件啥的,她一聽就覺得特無聊,她就喜歡逛街買衣服啥的,那根本就聊不到一塊兒去呀,整場相親下來,那氣氛別提多尷尬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了。”


    劉光福拍了拍劉光奇的肩膀安慰道:“哥,這興趣愛好不一樣確實挺難相處的,不過這世上人那麽多,總能遇到個和你合拍的呀,你就多相幾次親唄,別灰心啊。”


    劉光奇歎了口氣說:“相了這麽多次親了,每次都不如意,我都有點沒信心了。看著別人出雙入對的,我這心裏挺不是滋味的。而且咱家裏條件也就那樣,我又沒啥特別突出的地方,真不知道啥時候能遇到個合適的,能真心跟我過日子的姑娘啊。”


    閻解成想了想說道:“哥,你這想法可不對啊,你身上優點多著呢,踏實肯幹,為人又忠厚老實,這都是難得的好品質呀。可能就是緣分還沒到呢,等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到時候肯定能成。”


    劉光福也在一旁點頭稱是,笑著說:“就是啊,哥,你就放寬心吧。咱今兒個先不想這些鬧心事兒了,好好吃烤鴨,吃飽了才有勁兒繼續找對象呀。”


    劉光奇聽了他們的話,心裏稍微好受了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嗯,你們說得對,不想了不想了,先吃烤鴨。” 說著,又拿起一張薄餅,重新開始卷烤鴨,隻是那動作裏還是透著一絲落寞。


    四人又繼續吃起了烤鴨,隻是這烤鴨的滋味在劉光奇嘴裏,似乎都沒了剛開始那般美妙了,不過在大家的互相安慰和打趣下,那股子憂愁的氛圍倒也慢慢淡了些,屋子裏依舊是烤鴨的香氣和他們時高時低的談笑聲交織著,生活的煩惱仿佛暫時被這熱鬧的氛圍給衝淡了,可又好似還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隻是大家都默契地不再過多提及,隻想在這難得的相聚時刻,享受片刻的輕鬆與愜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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