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大廳內。


    齊觀海氣咻咻地坐在首位。


    麵前站著他的幾個子嗣。


    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一個下人來到齊觀海麵前小心翼翼地拱手道:“迴太爺,巡檢司以一個人二點五貫的價格拿走了三十七將近三十八貫錢。”


    “三十八貫錢!”齊觀海雙眼暴突,忽然長嘯一聲,“氣煞我也!!”


    他的幾個兒子看見老爺子神情激動的模樣,趕忙上前去安撫。


    “爹爹爹,莫要生氣了,不過是三十八貫而已,就當是咱們家施舍給他們了。”


    齊觀海更氣了。


    “那是錢的問題嗎?


    那是臉麵的問題。


    我齊觀海,三歲識千字,五歲就能熟讀四書五經,八歲寫詩作對。


    而今更是大魏少有的大儒,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就連當今天子見了我也得禮遇三分。


    一個小小司法部主事,光天化日下欺我年邁,毀我名節。


    士可殺不可辱。”


    齊觀海說罷,毅然決然地起身,迴房找了一條白綾。


    齊家的人見狀,都嚇傻了。


    齊寰和齊泰兩兄弟在大門口抱住齊觀海。


    “爹,你這是幹什麽,不要想不開啊!”


    齊寰死死抱著齊觀海,一副十分用勁的模樣。


    齊泰跟著附和,“對啊爹,你千萬不能想不開。


    兒子們給你想辦法把麵子找迴來。”


    “對啊,爺爺(太爺)!!”


    齊家一群人齊聲開口。


    齊觀海聽見這話,更加火大了。


    “你們要真是孝順,也拿著一條白綾跟我去司法部衙門。


    他晏博簡今天不給老夫一個交代,就吊死在司法部門口。”


    “啊!!!”


    齊家所有人麻了。


    但看見齊觀海去意已決的臉色,都陷入沉默。


    齊泰硬著頭皮說道:“行,兒子跟你去!”


    他說完,當即放開齊觀海,迴去拿著一條白綾出來。


    齊寰人麻了,他趕忙勸誡道:“爹,若是晏博簡執意如此,我們不上吊的話,豈不是會鬧出更大的笑話。”


    齊觀海挑眉,不悅道:“你要是害怕,那就不要去!”


    齊寰趕忙解釋,“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治安管理條例中的確是有罰款這麽一條。


    咱們一家都去司法部,不僅會被笑話,還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


    “什麽??”齊觀海氣得七竅生煙,“老夫受了委屈,不能申冤不說,還違法了。


    這什麽治安管理條例,我怎麽就沒聽說過。


    又是誰製定的?”


    齊寰耐心的地解釋道:“是秦遊牽頭,內閣和六部等重臣製定。


    早在去年就實施了,報紙上還刊登了,而且在城門處亦是有巨大的橫幅提示。


    城裏的各大書店均有售賣,兒子還給父親買過報紙和書籍。”


    齊觀海愣了愣,經他這麽一提醒,他倒是有了印象。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感到羞愧,反倒是憤怒。


    他冷哼道:“這什麽治安管理條例就是在胡鬧。


    我現在就是要去問個清楚,撤銷這什麽條例。”


    說完,他扒開齊寰,氣勢洶洶的邁步出門。


    齊寰頭痛萬分,百般無奈下隻能扯著一條白綾跟上。


    齊府有百餘口人,除去下人外還有五十人。


    有除去婦孺女眷,男丁隻有二十多人。


    別看人不多,但每人手中拽著一匹白綾,大搖大擺地朝司法部衙門而去,吸引了無數人尾隨。


    此刻的司法部衙門內張偉從齊家迴來後,就去晏博簡的值房複命。


    “晏尚書,屬下去到齊家,齊家的反抗激烈。


    屬下強製執行,恐會得罪齊家。”


    晏博簡看著幹笑的張偉,擺手道:“怕什麽,你是朝廷命官,是司法部主事。


    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你。”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霸氣側漏,讓張偉心中安心了許多。


    張偉接著又問道:“那尚書大人,齊橙等人和收繳的報紙怎麽處置?”


    晏博簡臉上露出思索。


    就在這時一個小吏急匆匆跑了進來。


    “晏尚書,外麵來了一夥自稱齊家的人。


    他們個個手拿一片白綾,說要大人給他們一個交代,不然今天就吊死在司法部門口。”


    “豈有此理!!”晏博簡拍著桌麵站了起來,邁著大步子出門。


    張偉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他也沒料到齊家居然這麽剛硬,二話不說就找上門來了。


    司法部門口。


    守門的衛士攔住了齊家眾人。


    齊觀海站在最前麵,神情激動。


    很快晏博簡到達門口,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板著臉大吼一聲。


    “肅靜,爾等何人,膽敢在司法部麵前鬧事!”


    齊觀海聽見這個聲音,抬眼看向晏博簡。


    他神情不悅。


    他和晏博簡關係不說特別好,但也是認識的。


    可晏博簡的話明顯就是不把他看在眼裏。


    他怒發衝冠地質問道:“晏博簡,為何抓老夫重孫後又上門侮辱老夫。


    是認為老夫老了還是提不動筆了。


    今日不給老夫一個完完整整的交代,老夫立馬在司法部門口吊死!”


    晏博簡掃了一眼齊觀海手中的白綾,心中十分不悅。


    他開口怒罵道:“齊觀海,你好歹也是一代大儒。


    卻帶著家人上司法部鬧事,眼裏還有律法嗎?


    你說你除了能用大儒的身份來嚇唬我,還能不能有點創意。


    是非不分,高高在上,算什麽讀書人。


    老夫都羞於為伍。”


    “你……”


    齊觀海麵紅耳赤,氣到不行。


    他本以為自己隻要態度強硬一點,晏博簡就會知難而退。


    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給自己麵子,反而迴頭就是對自己一頓輸出。


    他咬牙問道:“晏博簡,你還沒有迴答你為什麽要抓齊橙他們!!”


    晏博簡冷哼道:“他們傳播不實言論,按照治安管理條例處以罰金和拘留。


    怎麽?


    司法部上門的官吏沒給你們說清楚??”


    張偉趕忙說道:“啟稟晏尚書,屬下出具了相關文書,但他們不予理睬,屬下也實屬無奈。”


    齊觀海聽見這話,激動地罵道:“放屁,什麽治安管理條例,就是先秦之暴法,應當予以撤銷。”


    晏博簡嗬嗬笑道:“好啊!


    那依法,上次在皇城外聚眾千人逼宮的學子涉嫌造反。


    按大魏律,當誅九族。


    我替他們謝謝你,你可真是個大善人。”


    齊觀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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