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殿內。


    皇帝詫異地看著嶽衡。


    “嶽鵬傷好了你就讓他去兩浙路?”


    “沒啊,純粹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老是在家裏給我添堵。”


    嶽衡就像老流氓一樣在皇帝麵前吐槽。


    皇帝一頭黑線,真想問問嶽鵬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隻能無奈開口,“等他好得差不多吧,正好秦遊前幾天才上了折子,說要幾個會打炮的將領過去領兵。”


    “那敢情好,我家那小子別的不敢說,火器那是這個!!”


    嶽鵬麵色紅潤,豎起大拇指在皇帝麵前毫不吝嗇的誇讚起來。


    皇帝笑了笑,“這事朕記下了,你且下去吧!!”


    “諾!!”


    嶽衡抱拳,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出門,正好在門口碰見了影衛指揮使趙協。


    趙協站在一旁拱手。


    嶽衡和煦地點了點頭。


    等嶽衡下了台階,他便迫不及待地進了殿。


    張讓正笑嗬嗬地同皇帝聊天,看見趙協,他便閉嘴帶著人退了出去。


    皇帝麵色平淡地看著趙協,“何事?”


    趙協恭敬拱手,低著頭答複,“迴陛下,常績三族已經盡數伏誅。”


    “哼,其他相關人等都查清了沒有?”


    皇帝輕哼一聲,讓趙協不由自主地顫抖。


    “查清了,除去賈仁外,影衛中也有不少勾連者。”


    皇帝擺手打斷了他。


    趙協拱手,轉身離開,走了一步也轉過身來。


    “陛下,還有一事,城裏忽然湧出您要立秦王為太子的事兒!”


    皇帝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太子昨日罷黜,今日城裏就傳要立秦王為太子的事兒,他用腳指頭都知道是誰幹的。


    “你退下吧!”


    趙協偷偷看了皇帝一眼,並沒有在臉上看到什麽變化。


    “臣告退!”


    他拱手轉身離開。


    隨後張讓便走了進來。


    “張讓,你去傳旨,將太子的兒子接到宮中,由皇後撫養。”


    張讓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


    太子都已經被貶為庶民了,皇帝這是什麽意思?


    舐(shi)犢情深!!


    “諾,老奴這就去傳旨。”


    張讓恭敬都答複了一聲,離開了寶光殿。


    他從小就在皇帝身邊侍奉,算下來,他已經侍奉皇帝快四十年了。


    就算這麽多年,都不敢說了解皇帝。


    皇帝這般,舐犢情深是一方麵,不想立秦王為太子也是一方麵。


    所以,眼前這位皇帝心思之複雜遠超大魏曆代君主。


    反正他摸不透。


    廢太子之子被送進宮由皇後撫養這事很快就被傳遍了整個汴梁官場。


    秦王府邸。


    秦王臉色陰沉地坐在府中水塘邊的涼亭裏。


    皇帝此舉在他看來就是太子還不算真正的被廢掉。


    “找人想辦法把太子徹底除掉。”


    他看著波光粼粼得水,聲音低沉地吩咐了一句。


    太子不死,威脅始終都在,隻有太子死了,這才安身。


    背後的中年人皺眉,低聲說道:“殿下,陛下不喜兄弟鬩(xi)牆,您若是對廢太子動手,屆時查到秦王府,該如何自處。”


    秦王更加惱怒。


    他就看不慣皇帝仁慈到這個地步。


    為達目的當不擇手段,失敗者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這樣留對手一命,不就是在放虎歸山。


    “他不是好男風嗎?那就讓他死在男人身上。”


    中年人垂首,無奈拱手答應。


    等身邊無人後,帶著絲絲涼意的秋風掠過水麵湧進涼亭。


    秦王臉色陰沉,心裏越發不甘。


    皇帝一天不立太子,他一天就不得安心。


    但眼下皇帝把太子的兒子都帶進宮了,明顯就是在警告他。


    越想越不甘心,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嘶……”


    嶽鵬在床上倒吸一口涼氣。


    “我說張太醫,您輕點好不好,你擱這把我當豬按了是吧!”


    張七夜笑了笑,“嶽公子身體不錯,這才兩天傷口就已經愈合,看這情況後天就能拆線了。”


    嶽鵬沒好氣道:“廢話,小爺本來就沒受多大的傷。”


    他爹的甲胄可不是什麽百鍛鐵千鍛鋼打造的,而是隕鐵做的,堅固異常。


    那些刺客的弩箭雖然刺穿了甲胄,但隻有箭頭那一點點沒入皮肉,並未深入體內。


    張七夜無奈地聽著嶽鵬這話。


    不知道是誰受傷那天前一秒還嘴硬,下一秒就求著打麻藥。


    “我先迴去了,你好好休息,就不要亂動了,昨天就是亂動才導致一些線鬆了。”


    嶽鵬咬牙沒好氣道:“那是我想動嗎,小爺那是沒辦法才動的。”


    被自家老子打這事他是一點也開不了口。


    張七夜簡直,歎著氣搖了搖頭,拎著自己的藥箱就離開了。


    金鍾金鼎在門口拱手,“張太醫慢走!”


    二人說完,便迫不及待的進了門。


    “公子,公爺迴來了!”


    這話讓嶽鵬眼前一亮,不多時就聽見了他爹腳步。


    緊接著,一個偉岸的男子走了過來。


    “老幺,張太醫說你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嶽鵬點頭。


    嶽衡咧嘴一笑,上前坐在嶽鵬身邊說道:“秦遊那小子前幾天剛問陛下要人,我給陛下說了,到時候帶你一個。


    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去兩浙路。”


    “不是爹,兒子這傷還沒好您就讓兒子去兩浙路,心未免也太黑了吧!”


    “什麽話!!”嶽衡挑眉瞪眼,反手就是一個爆栗,嘴裏噴著口水,“你那點傷老子能不知道,反正隻要命令一下,你他奶奶的就算是死也得去。”


    “……”


    嶽鵬一頭黑線,咬牙道:“爹,您真是天下第一好爹呢?”


    “嗬嗬,你做我兒子,算是踢到鐵板啦。”


    嶽衡忽然夾著聲音假笑了一句。


    嶽鵬一陣惡寒。


    他爹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聽著……還真他娘的有意思!!


    三日後。


    嶽鵬剛拆完線就收到了兵部的調令。


    不過隨行的還有嶽鵬的二哥嶽駿。


    二人當天得到兵部的調令後就拖家帶口乘船下江南。


    彼時的秦遊還在和海上的海賊和倭寇鬥智鬥勇。


    自從他殺了山上東郎等倭寇並在黃浦江邊築成京觀後沿海就時不時被倭寇和海賊輪番襲擾。


    這讓秦遊不堪其擾,才上折子請求朝廷調幾個將領來。


    “公子,咱們從海上運送物資去薊州的船又被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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