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伯父的鐵槍,孫兒取迴來了!”楊昊取下身後兩截鐵槍,單膝跪地,雙手高高將鐵槍舉起。


    “好!昊兒!好!快起來!“楊弘義伸手接過鐵槍,遞給楊忠,然後伸出雙手,將楊昊扶起。


    楊昊站起身,說道:“爺爺,敵陣已亂,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好,昊兒!你去吧!爺爺為你擂鼓助威!“楊弘義緊緊地握了我楊昊的雙臂,說道。


    楊昊點了點頭,轉身走至林紅玉身前,取下腰間長劍,還未開口,林紅玉已經伸手接過長劍,說道:“兒子,娘跟你一起去殺敵!“


    “啊?夫人,小……公子,你們還要去啊?“看著飛迴到城頭上的楊昊,秀兒的眼中本來滿是小星星,聽林紅玉這麽一說,立即驚問道。


    秀兒現在已經是楚皇親封的郡主,在人前自然再也不能稱唿楊昊為小少爺了,卻更不好意思稱唿別的。


    “秀兒,讓你擔心了。“楊昊握住秀兒的手,說道。


    城頭上,那些看著楊昊的將士們臉上都露出笑容,調皮一些的甚至開始擠眉弄眼。


    秀兒滿臉通紅,想將手抽迴來,卻又舍不得,心中頓時又是甜蜜又是尷尬。


    “秀兒,別怕!這次咱們是大軍出擊。城頭上風大,我讓人先送你迴去。“林紅玉笑著幫秀兒解了個圍。


    “夫人,我不冷!我就在城頭上看著,不迴去。“秀兒忙道。


    軍國大事,秀兒知道,容不得再兒女情長。


    “娘,您跟爹就別去了吧?“楊昊有些為難道。


    “怎麽了,兒子?殺了一圈,就敢連娘都瞧不起了?”林紅玉瞪眼道。


    “紅玉,昊兒,該出發了。昊兒,我和你娘隨主陣出戰。”楊延平走過來說道。


    “好!爹,娘,孩兒去了!你們千萬注意安全!”時間緊迫,楊昊說罷,飛身朝寧遠方向掠去。


    “常遠,下令,準備開城門!”楊延平喝道。


    關內,倏忽之間,楊昊已經掠至百丈遠處,與那支飛馳而來的騎兵迎麵相望。


    遠遠瞧見楊昊掠來,為首一名將領勒馬抬手,命全軍停下,然後翻身下馬,奔至楊昊身前,躬身道:“世子,虎賁前來聽令!”


    楊昊點了點頭,這名將領身後,任重手提一柄鐵槍,帶著一名捧著盔甲的騎兵走上前來。


    披掛在身,楊昊縱身上馬,從任重手中接過鐵槍,對那名為首的將領和任重再次點了點頭,輕輕一夾馬腹,率先朝著雁門的方向衝去。


    聯軍陣中,所有人都幾乎還未從先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


    百萬聯軍啊!


    僅僅是雁門主關門正對麵左右不足百丈範圍之內,從聯軍前鋒陣地到牧天豪等人站立之處,聯軍今日在這一段就至少布置了逾萬人馬,而且還都是能征善戰、久經沙場的好手。


    但是,就是這樣,卻被楊昊堂堂正正地從此處突入,不僅殺了人,搶了碑,奪了槍,還殺了兩名聯軍統帥,斷了牧天豪的帥旗,更完好無損地原路退迴到雁門的城頭上。


    而在這整個過程當中,即使不考慮直接死在楊昊手下的聯軍,僅僅是在追擊楊昊的過程中被己方誤傷以及被守軍投石及弓箭射殺的人,何止數千計?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聯軍中的將領和高手?


    不僅如此,現在整個聯軍前鋒陣地幾乎都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毀了。


    雁門正前方左右五十丈內的聯軍前鋒陣地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陣地了。


    守軍的投石和弓箭已經把這一段的聯軍前鋒陣地完全變成了絕地、死地和墓地。


    此刻,楊昊已經迴到城頭了,但是,守軍的投石和弓箭還沒有停止攻擊。


    好似要報複聯軍剛剛對楊昊窮追猛打一般,守軍的弓箭手,尤其是神射手,還在梳理著這個範圍,將那些試圖從躲避之處撤迴本陣後方的聯軍一個個射殺。


    至於守軍的投石車,則在向兩側和縱深延伸。


    與昨日首戰一樣,現在,雁門前整個五裏寬的範圍內,所有的聯軍前鋒都遭到了投石的打擊。而且,此刻守軍發射的投石,不僅比昨日首戰時更密集,而且向縱深延伸得也更遠了。


    “天王,此處太危險了!您朝後挪一挪吧!”牧天豪身邊,看著兩名親衛將又一個冰疙瘩用盾牌給擋住,蕭博西伸手打飛飛濺過來的冰渣子,對牧天豪道。


    “博西,你說,這麽好的時機,守軍會錯過嗎?”牧天豪看了看不斷從頭頂上飛過的投石,問道。


    “天王……您的意思是,守軍現在其實是在為出城交戰開路?”蕭博西悚然一驚,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以投石和弓箭為其他部隊的出擊開路,確實是最典型及最通常的做法。隻是,先前安培鬆和卜澤用了那麽下作的手段都未能激得守軍出城,現在墓碑和鐵槍都沒有了,守軍為何還要出擊?


    就因為楊昊導致的這場混亂?


    這場混亂,確實很嚴重,但那隻是相對於聯軍前鋒陣地而言。在牧天豪他們站立之處的後麵,還有數不清的聯軍在嚴陣以待,就等著守軍出城。


    “不可能!”牧天豪正欲說話,蒲奕斷然道。


    “蒲防長為何如此肯定?“牧天豪側頭看了蒲奕一眼,問道。


    “牧天王,雖說水無常形,兵無常勢,但用兵之道,無外乎揚長避短。守軍若是出關,舍棄了他們在地利上的極大優勢不言,單憑此時我聯軍將士心頭的怒火,守軍也斷然不敢出關與我……”蒲奕侃侃而談,倏地又戛然而止。


    雁門關內,距離城牆正上方不遠處的空中,突然爆開三支號炮。


    號炮聲一響,雁門關內,緊接著響起了極為嘹亮的號角聲。


    那是衝鋒的號角。


    “守軍難道瘋了?!”蒲奕驚喜道。


    “正好讓他們有來無迴,一雪方才之恥!”牧天豪等人處,另外一名統兵之人惡狠狠道。


    “傳令!準備迎戰!“蕭博西一邊朝身邊的副將們下令,一邊舉起手中的千裏鏡,朝城頭上看了看,然後放下千裏鏡,再度看向牧天豪,神情肅然道:”天王,看來守軍這一次的衝鋒小不了。“


    “嗯。“牧天豪點了點頭。


    牧天豪看得很清楚,雁門城頭上,楊弘義已經手持兩支鼓槌,立在一麵巨大的戰鼓前麵,很顯然是打算親自擂鼓助威了。


    楊弘義既然都打算親自擂鼓,守軍這一次的衝鋒,自然小不了。


    隻是,楊延平從哪裏來的信心?


    天狼這些年收集的情報顯示,寧遠邊軍之中,騎兵至多不超過五萬。而此次伐楚的百萬聯軍之中,騎兵則超過了三十萬之數。


    聯軍騎兵不僅的數量上數倍於寧遠邊軍,論起戰力,不會有人懷疑,聯軍騎兵要比寧遠邊軍強太多。因為,似天狼巨象這樣的國家,不僅絕大多數人自小就在馬背上長大,自幼便精於騎射,而且,此次參與伐楚的三十萬騎兵,大多都是這些年為七國四處東征西討,打過無數硬仗的兇悍之兵。他們此次參戰的真正目的,不僅是要一舉拿下雁門,更是要以騎兵之利,長驅直入,直接取下寧遠乃至大楚整個北疆。


    這樣的騎兵,豈是寧遠邊軍能夠在野戰之中抗衡的?


    帶著心中萬般疑問,牧天豪遠遠看見,雁門的主關門,終於打開了。


    隨著關門打開,一騎銀袍,率先衝出。


    “又是此子!“牧天豪身邊,十數名手持千裏鏡的將領同時切齒道。


    雁門關前,最先衝出的這一騎,不僅身著銀袍,頭戴銀盔,手持一杆亮銀槍,其身下坐騎,亦是一匹身無半絲雜色的白馬。


    這一騎,不是楊昊,卻又是誰?


    “楊傻子,你這可真是太騷包了!”識海中,小光頭做嘔吐狀。


    這一次,楊昊沒有辯駁。


    小光頭這一次的鄙視,楊昊無法辯駁。


    他確實是騷包了。


    身為楊家之後,又是一個少年人,和所有少年人一樣,楊昊也有一個沙場夢。


    他這一身行頭,便是特意為自己的沙場夢打造。


    這一身行頭,乃是楊昊取自地球那個世界一部小說當中的一個人物形象,常山趙子龍。


    隨著楊昊衝出,雁門關內,百騎、千騎跟著衝出,分列在雁門關前。


    與楊昊的裝束截然相反,這些隨著衝出的騎士,全身都罩在烏黑發亮的盔甲下麵。就連他們身下的戰馬,也是一水的黑色。


    這些騎士衝出之後,其中一騎奔至楊昊身邊,擎旗而立。


    這麵大旗上,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和兩個大大的“虎賁“二字唿之欲出。


    雁門城頭上,楊弘義手起槌落,戰鼓聲漸漸響起。


    隨著戰鼓聲愈來愈密,楊昊雙腿輕輕一夾,身下白馬希律律一聲長嘶,人立起來。


    “不勝不歸!”馬蹄落地,楊昊伸手拉下銀盔上的護麵,將手中亮銀槍一舉,一馬當先,朝著遠處正在迎麵趕來的聯軍衝去。


    “不勝不歸!”楊昊身後,千百精騎同時拉下各自頭盔上的護麵,一部居中緊隨楊昊,另兩部朝兩側一分,化作三股,從三個方向,衝向聯軍.。


    “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


    雁門關內,更多的騎兵隨著衝出,同樣分作三股,如同三股黑色的洪流,跟著各自的領隊之人,撲向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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