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打算何時出兵?”


    趙坦聽了德羅納的話,緊繃的神情稍稍放鬆,但仍有些不放心,追問道。


    德羅納故作沉思,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我軍遠道而來,將士們需要休整,適應這裏的氣候和地形。經過這幾日的調整,已恢複得差不多了。再有五六日,我軍便發起進攻,一舉擊潰護國軍!”


    他語氣堅定,仿佛勝券在握。然而心中卻另有盤算。


    他遲遲不出兵,並非因為休整,而是他早已謀劃好了一切。他不僅要擊敗護國軍,還要趁機吞並趙坦的勢力。


    他故意拖延時間,消耗趙坦的糧草,同時縱容手下劫掠百姓,為的就是在這場混戰中成為最後的贏家。


    什麽雪山河穀,什麽護國軍,在他眼中不過是過眼雲煙。繁華富庶的益州城才是他的目標。


    他要的不僅是勝利,更是整個益州的掌控權。等他拿下益州,封王稱霸,再以益州為跳板,窺視大越中原,伺機而動,成就一番豐功偉績。


    趙坦並未察覺德羅納的野心,反而因他的承諾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好,太好了!我蜀軍定與將軍麾下大軍密切配合,一舉蕩平護國軍!”


    他心中暗自盤算,等到雙方兩敗俱傷,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他幻想著坐收漁翁之利,卻不知德羅納的野心遠比他想象的更加龐大。


    離開軍營,返迴益州城的路上,趙坦忍不住迴頭望向龍泉山的方向。


    遠處,護國軍的旗幟在風中隱約可見,軍營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他低聲喃喃,仿佛自言自語:“不知大祭司何時動手……”


    ……


    益州城是西蜀首府,十分繁華。


    朱顯獨自前來尋妻,打探大祭司府的情況。


    恰逢大祭司府招書吏,朱顯得知此事,立即前去應聘。


    朱顯才能出眾,精於數術,在眾多應聘者中脫穎而出,順利成為大祭司府書吏。


    他相貌堂堂,舉止儒雅,為人大方,又愛笑嘴甜,很快便得到府內管家的青睞。


    經過一番打探,他發現府內有一區域十分神秘,乃府內禁地,不準任何人進入。


    而且,禁地還有高手把守。


    朱顯心想,自己的妻子和那些被擄走的孕婦,多半就被關在這禁地之內。


    這夜,月色被濃雲遮蔽,四下漆黑如墨。


    朱顯手握利刃,屏息凝神,悄然潛入禁地。


    出乎意料的是,這禁地竟無人把守。


    禁地內是一座隱蔽的小花園,園中有一書房。


    屋裏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朱顯躡手躡腳走到書房門前,左右張望,側耳傾聽,屋內一片死寂。門前台階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顯然多日無人踏足。


    “難道最近沒人來過這裏?”


    朱顯心中暗想。


    他從袖中掏出靜安司特製的萬能鑰匙,輕輕插入鎖孔。這把鑰匙由秦毅精心設計,能打開世間大多數門鎖,隻有靜安司百戶以上的官員才能配備,足見上官璃月對朱顯的器重。


    “哢嗒”一聲,鎖芯轉動,朱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朱顯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踏入房間。


    他放輕腳步,如同夜行的貓,悄無聲息地前行。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悄然飄入院牆下的陰影中,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朱顯的一舉一動,而朱顯對此毫無察覺。


    書房分為內外兩間,空間不大,陳設簡單,幾乎一眼便能看盡全貌。


    “這裏為何會被列為禁地?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朱顯心中疑惑。


    他四下打量,家具上積滿灰塵,顯然多日無人使用。唯有佛龕內那尊蛇頭人身的雕像,灰塵較少,顯得格外突兀。


    朱顯心生好奇,走近細看。他試探性地握住雕像,輕輕一轉。


    “哢吧”一聲,緊接著一連串“哢吧哢吧”的聲響驟然響起,嚇得朱顯渾身一顫,心跳幾乎停止。


    “若是被那些守衛發現,我就完了!”


    他心中暗叫不好。


    就在這時,佛龕緩緩轉動,背麵的牆上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一股潮濕的土腥氣和血腥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朱顯望著那黑洞洞的洞口,仿佛裏麵藏著什麽可怕的秘密。他身體微微顫抖,狠狠咽了口唾沫,想到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心中一橫,點燃火折子,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沿台階一路向下,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朱顯的心跳也隨之加快,腳下仿佛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妻子恐怕兇多吉少。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地勢突然平坦,牆壁上竟亮起一盞盞油燈,昏黃的光線映照出通道的輪廓。


    “哢嚓!”


    朱顯腳下的地板突然一沉,緊接著“嗖嗖嗖”幾聲,幾十支箭矢從兩側牆壁的孔洞中激射而出。


    “完了!”


    朱顯大驚失色,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他不過是個讀書人,雖喜舞刀弄槍,不過是花架子,根本無法躲避這突如其來的箭雨,隻能眼睜睜等死。


    電光火石間,朱顯感覺身後突然吹來一股勁風,油燈的火苗被吹得搖曳不定。


    那些箭矢仿佛撞上了一麵無形的牆壁,紛紛掉落在地。


    朱顯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正想迴頭查看那股風的來源,身後卻傳來一名女子清脆柔美的聲音:“別迴頭,繼續走!”


    朱顯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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