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蔡清麵色沉穩,嘴角微揚,向耿忠抱拳道:“耿總兵,此次若能一舉剿滅龍庭久,陛下必當龍顏大悅,屆時,榮華富貴、豐厚賞賜豈會少之?吾等在此靜候總兵大人凱旋而歸!”


    座下諸官聞之,皆肅然起身,神情肅穆:“我等定當全力以赴協助耿總兵掃平反賊,還我淮州朗朗乾坤!”


    耿忠身形挺直,目光緩緩掃過眾人。


    但見其嘴角輕揚,露出一抹自信而驕傲的笑容。


    他向眾人拱手道:“諸位盡可放心!有我耿忠在此,那些反賊不過是土雞瓦狗,靜候我的捷報便是!”


    隨後,在州府官員的通力配合下,耿忠迅速抽調出一萬五千精兵,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戰場,迎戰龍庭久。


    五日後,兩軍在一座小城外狹路相逢。


    耿忠抬眸遠望,隻見龍庭久的賊兵雖說也有一萬有餘,可那著甲率竟不足兩成,還大多是些破舊皮甲。


    再瞧那些士卒,麵黃肌瘦,鬆鬆垮垮,分明就是些未經訓練的平頭百姓,全然不成軍伍模樣。


    在耿忠心裏,這等烏合之眾,隻需一輪衝鋒,便能將其徹底擊潰。


    即便如此,耿忠依舊不疾不徐,按部就班地祭出慣用戰術:先派弓箭手攢射,再讓刀盾手衝鋒,最後由長槍兵壓陣,三板斧下去,賊兵必作鳥獸散。


    “咚咚咚!”


    戰鼓擂動,聲震四野,南軍的弓箭手們隊列齊整,如同一堵移動的城牆,朝著龍庭久的軍陣穩步壓去。


    要知道,尋常弓箭射程不過百步,弓箭手們唯有靠近些,才能攢射出威力十足的箭雨。


    然而,詭異的是,眼瞅著弓箭手都快走到距敵軍百步之遙了,對麵卻毫無動靜,仿若一群待宰羔羊,就等著南軍弓箭手來發威。


    耿忠不禁心頭犯疑,暗自思忖:這幫反賊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嗖嗖嗖!”


    就在南軍弓箭手踏入百步射程,正欲彎弓搭箭之時,敵軍陣中驟然響起一陣嘈雜的弓弦顫音。


    刹那間,半空中仿若湧起一團滾滾黑雲,眨眼便化作遮天蔽日的箭雨,裹挾著唿嘯風聲,如急瀑般傾瀉而下。


    更駭人的是,這箭雨覆蓋麵極大,不光把南軍弓箭手籠罩其中,就連後方的刀盾手也未能幸免,射程竟達驚人的三百步!


    “噗噗噗!”


    南軍弓箭手們都驚呆了,壓根來不及做出反應,便如割麥子般被成片射倒。那些刀盾手也傻了眼,哪能料到敵軍弓箭如此“喪心病狂”,射程遠得離譜,猝不及防之下,也紛紛中箭倒地。


    一時間,慘叫、唿痛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戰場。


    “怎麽可能!這世間怎會有射程三百步的弓箭!”


    耿忠驚得雙目圓睜,懷疑自己是不是白日撞了邪,出現了幻覺。身旁的參將、千總們,皆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一輪箭雨剛歇,龍庭久軍中那三千多弓箭手終於現身。隻見他們步伐劃一,氣定神閑地懷抱造型怪異的弓弩,緩緩朝陣前推進。


    每前進一步,便同時引弦放箭,一時間,箭如雨下,鋪天蓋地朝南軍席卷而去。


    刹那間,南軍隊伍仿若被投入巨石的湖麵,瞬間大亂,士兵們丟盔棄甲,四處奔逃,唿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恰在此時,更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幕上演了。


    四千名身披厚重鐵甲、手持寒光利刃的彪形大漢,仿若一股黑色狂風,猛地從賊兵軍陣中殺出。


    他們身形魁梧健壯,步伐沉穩似山,目標明確,直撲耿忠所在的中軍。


    南軍本就被神臂弩轟得陣腳大亂,此刻又遭這股精銳之師兇猛衝擊,更是雪上加霜,兵敗如山倒。


    耿忠瞪大雙眼,滿臉盡是驚愕之色:“賊軍哪來這麽多精銳之士?”


    他絞盡腦汁,也琢磨不透眼前這支戰鬥力爆表的軍隊到底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


    隻是,事實真相遠非耿忠所能臆測。


    此刻與他們短兵相接的,壓根不是什麽尋常水賊,而是喬裝改扮、隱匿鋒芒的絕世強軍——護國軍!


    當雙方短兵相接,南軍才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撞上的竟是如此恐怖的對手。


    護國軍將士們好似下山猛虎,氣勢如虹,銳不可當,裹挾著排山倒海、雷霆萬鈞之勢,惡狠狠地撲向南軍陣營。


    手中大刀寒光凜冽,每一次揮砍,都帶起一片血霧,殘肢斷臂橫飛。


    南軍在這突如其來的淩厲攻勢下,毫無招架之力,節節敗退,整個戰場瞬間淪為血腥煉獄,喊殺聲、慘叫聲衝破雲霄,久久不散。


    淮州府城。


    “報——”


    一名參將火急火燎地衝進屋內,衝著正愜意品茶、氣定神閑的蔡清稟報道:“府尊,耿總兵……全軍覆沒了!敵軍正朝府城殺來,不出五日,便要兵臨城下!”


    “什麽?全軍覆沒!”


    蔡清仿若被晴天霹靂擊中,原本悠然自得的麵龐瞬間血色盡失,慘白如紙,手中茶杯“哐當”一聲掉落,摔得粉碎。


    他猛地起身,動作太急,隻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間,差點一頭栽倒。


    好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兩名丫鬟迅速衝上前,一左一右扶住蔡清胳膊,才勉強穩住他那搖搖欲墜的身軀。


    屋內其他官員也被這噩耗驚得呆若木雞,一個個嘴巴張得能塞下鴨蛋,滿臉皆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一萬多名訓練有素的南軍精銳,居然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敗給了一群籍籍無名的水賊,實在是荒誕離奇,令人匪夷所思!


    “快!快去稟報蔡都督,讓他火速調遣大軍前來剿匪,不然淮州危矣!”


    稍稍緩過神來的蔡清,心急如焚,扯著嗓子朝眾人高喊。


    然而,就在蔡清匆忙差人向都督蔡桂求援之時,秦毅率領的大軍卻如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滾滾洪流,一路勢如破竹,高歌猛進,沿途城池望風而降。


    行軍途中,秦毅打出“義軍”旗號,沿途廣納賢才,招募新軍。


    就這樣,隊伍如滾雪球般不斷壯大,待到兵臨淮州城下時,兵力已然擴充近四萬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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