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個事,就這樣定了!”


    柳舒琳一錘定音!


    柳豎庭:“……”


    然後,隻能默默吃飯。


    仔細地想了想,他似乎也能明白姐姐為何反對。


    不就是擔心,自己再與村裏的那些人起衝突嗎?


    這個晚上,柳舒琳沒有睡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睡著了又莫名地中途醒來,反反複複。


    唉,一個弟弟,一個兒子,都是讓她頭大的……


    兒子的事還好,畢竟,很多跡象在表明,他在遠離上一世的悲催命運,但,這個弟弟,就不好說了……


    而且,對她來說,怎麽解決豎庭的這個問題,也是當務之急!


    然後,第二天,她就不讓柳豎庭閑著了,把他叫去店裏幫忙。


    店裏雖然人手足夠,範遇良現在已經能夠頂半邊天了,但是,柳舒琳仍舊分出了一些事情出來,給柳豎庭做。


    沒辦法,要是不扔些事情給他做,他老是惦記著老家的那幾塊破地。


    至於兒子,她倒沒管,放養著。


    見小舅被母親叫去了店裏,蔡俊澤也覺得太閑了,便也跟著去店裏。


    於是,店裏一下就有了四個人。


    “你們忙,我背《道德經》……”


    人手充足,蔡俊澤也沒必要跟他們搶活兒幹,於是背起了他的《道德經》。


    《道德經》他已經背到了第八十章,就差最後這兩章了。


    話說,有了注釋,他背起文章來,簡單了很多。


    一天一章的背,不知不覺,就快要背完了。


    這些天,他其實天天都在背的。


    因為背得多了,他也有點輕車熟路,感覺背誦的難度比以前低了很多,以前需要一天才能吃下一章,現在,給他半天,就足夠了。


    厲方鳴很久沒過來了。


    今天,正好沒事,他便來了一趟遠山包子鋪。


    “方鳴兄,好久不見了!”看見他,蔡俊澤也是無比開心。


    “你那《道德經》,背得怎樣了?”厲方鳴吃著包子,問。


    “就差最後兩章了!”蔡俊澤嘿嘿一笑。


    “等你背完了,我再送你別的書吧。”厲方鳴道,“嗯,有注釋的那種。”


    蔡俊澤苦笑,卻還是點了下頭,“那就謝過方鳴兄了。”


    厲方鳴道:“不用謝,你上次,可是給了我二百兩銀票的,這錢,就算在這些書上了吧。”


    蔡俊澤:“……”


    我謝謝你啊!


    “對了,我有個事,想跟你談談。”厲方鳴忽然道。


    “何事?”蔡俊澤好奇。


    “咱們借一步說話吧。”厲方鳴轉身出了店鋪。


    見狀,蔡俊澤忙跟著出來。


    隨後,他們找了個無人的地方。


    厲方鳴道:“最近,我被一個姑娘搭訕上了。”


    蔡俊澤眼神一閃,道:“這是好事啊!”


    厲方鳴卻是輕輕一咳,問:“你知道,這姑娘,是誰嗎?”


    蔡俊澤詫異,“怎麽,又是我認得的?”


    厲方鳴也不讓他猜了,直接說出來了,“沒錯,不僅是你認得的,還是你熟悉的,我都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但,想了想,糾結了一陣,我覺得,還是跟你說吧。”


    “嗯,那個人,便是袁小娥。”


    蔡俊澤眼睛瞬間瞪大,“是……小娥?”


    厲方鳴“嗯”了聲,隨即道:“我與她的相遇,是一次偶然。那天,我從府裏出來,就在路上碰到了她。嗯,是她撞到了我的身上,然後跌坐在了地麵上,說腳崴了。此事畢竟與我有關,我便停了下來,關懷地詢問了幾句。”


    “當時,我也沒怎麽在意。”


    “之後,我又遇見了她幾次。”


    “她對我總是無比熱情,跟她多聊了幾句,然後知道了她的名字。”


    “袁小娥?”


    “剛聽到這個名字,我還覺得挺耳熟的。”


    “但,也沒想太多。”


    “後來,稍稍聊多了一些,我就知道了,她是來自於祿方村的……”


    “然後,也就清楚了,她便是你認識的那個袁小娥,而非恰巧同名同姓。”


    “想著袁家之前派了紅娘過來問親,如今,我又幾次偶遇袁小娥,不得不讓我多想,覺得我與她的相遇並不是偶然,而是,她的有意為之。”


    “想到這些,我就不再搭理她。”


    “之後,她還跟我表明了心意,也被我拒絕了。”


    說完,他目光深深地看著蔡俊澤。


    就見蔡俊澤僵在那裏。


    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俊澤兄?”


    他喚了他兩聲。


    蔡俊澤迴過了神,點了點頭。


    厲方鳴道:“抱歉,給你帶來了這樣的消息。”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蔡俊澤搖頭,“沒事,你能跟我說這樣的消息,我很高興。”


    跟著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或許,有些念想,我該放下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袁小娥竟會去纏自己的拜把兄弟,看來,她的心,隻在有錢人身上啊!


    “你拒絕了她,她是什麽反應?”


    平靜了心緒,他問。


    “哭鬧唄!”


    厲方鳴答。


    隨後道:“但,我沒理她。”


    他已經決定,不再見她了。


    蔡俊澤眼神閃了閃,道:“方鳴兄……要是沒有你我的這層關係,她這麽纏上你,你會喜歡她嗎?”


    對此,他變得好奇起來。


    “不會。”


    厲方鳴迴答得很幹脆。


    “真心話?”


    “當然是真心話!”


    “嗯,我信你。”


    “我的心中,隻有那位姑娘。”


    “呃,我的心中,已經沒有喜歡的姑娘了……”


    厲方鳴側目看他,就聽他接著說:“這樣,也挺好的,我終於不用再覺得為難,或是難受了。”


    “我娘反對得一點也沒錯,是我錯怪我娘了。”他苦笑著。


    此前,他一直生存在夾縫之中。


    現在,這個夾縫,不再存在了。


    或許,袁小娥給他的失望,是一點點浮現的,所以,在聽完厲方鳴的話後,他竟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難受。


    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身上一直綁著的繩子,忽然鬆開了……


    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很久都沒有體驗過了的自由!


    “方鳴兄。”


    “嗯?”


    “我們本來同是天涯淪落人,但,我現在突然發現……其實,我們,還是不一樣的……我羨慕你的那一份愛!雖然求而不得,但,至少,真誠!而我,嗬嗬……”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醜!


    厲方鳴安慰他,“別這麽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或許,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屬於你的那一份愛,不過,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是求而不得。”


    蔡俊澤嘴角扯著一絲充滿苦澀的笑,“我已經不奢想了,我這個人,在情感上,從來都是失敗的……”


    瞬間,他也覺得有點茫然。


    因為,好像,沒什麽追求的目標了。


    如果說有,那就是想著怎麽把陽兒搶迴來了。


    嗯,這是他當下唯一、也是最大的念想了……


    “厲公子呢?”


    見兒子一個人迴來,柳舒琳隨口問。


    “迴去了……”


    蔡俊澤答。


    “他剛剛找你,是不是有事?”


    見他神情有點古怪,柳舒琳忍不住問。


    “也沒什麽事,就是隨便地聊聊……”


    蔡俊澤答得心不在焉。


    袁家那邊。


    袁小娥哭得梨花帶雨。


    袁母安慰她,“小娥,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二公子看不上你,那咱們就再換一個!”


    袁小娥抹著眼淚,“還能換誰?我覺得,在整個靖留縣,已經沒有比他更好的了!”


    二公子不僅長得好看,還是皇親國戚,不僅有錢,還有地位,誰還能與他相比啊?


    攀不上這樣的人家,袁小娥就跟自己身上的肉被割掉了幾十斤似的,無比的難受。


    袁母安撫著女兒,“在靖留縣,確實沒有比他條件更好的了,但,人家瞧不上咱們,咱們又有什麽辦法?實在不行,咱們就退而求其次,讓紅娘再去給你找找。再不行,不是還有蔡俊澤兜底嗎?”


    “我、我才不要蔡俊澤!”袁小娥哽咽著聲音,“他那個人,除了長得不錯,其他的,一點也不靠譜,而且家裏還有個兇煞的母親……”


    她好想說:


    她隻要郡王府的二公子……


    其他的,她誰也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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