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奔走至黑夜之中,踩著雨後濕噠噠的街道,腦海裏飛快的轉著,秋行風可能去的地方,既然他失蹤了,那隻能是被抓起來了,而他在揚州並不熟悉,所以他選擇直接奔向城外的城隍廟,去那裏給青鋒門的人留下信息!


    秋行風既然不知所蹤,這個事自然要他來辦!


    當他踩著濕漉漉的青石路走到北門時,城門早已關閉,而且這深夜裏,城門洞裏居然還有士兵在把守!不僅如此,開城門沒有什麽用,吊橋還被拉了起來,走城門完全走不通。


    他目光瞟了瞟,心裏想了想,要出城,隻能上城牆,從城牆上下去!他事先在華卿那裏準備了鉤鎖長繩,為的就是應付爬城牆這一事。


    可他走到城下上城牆的馬道旁時,便發現那邊有好幾個兵士在那裏守著,他再抬頭,城牆之上也有好幾個兵士在遊弋,若要出城,可能要費一番心思。


    而且,還有另一個問題,出去之後要怎麽迴來?他身上帶著青虹刀,在這滿城戒嚴的時候,恐怕任何一個帶兵器的江湖人士都會被當做嫌犯抓起來,他該怎麽辦呢?


    “轟隆!”


    一聲炸雷響起,看守馬道的軍士們紛紛抬頭,幾個人在那裏嘰裏咕嚕的說著話,董昭沒聽清,大概說的是要變天之類的話吧……


    對了,雷聲!


    有雷必然有雨,看這天,應該很快便要下暴雨了,下暴雨的時候,這些軍士應該會去避雨吧?


    董昭這樣想著,窩在牆角耐心的等待了起來。右肩的傷讓他感到疼痛,但他不是第一次受傷,這點傷他能忍……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鍾,雷聲大作,暴雨傾盆,劈頭蓋臉如黃豆般砸了下來,馬道下,城牆上的兵士們紛紛小跑起來,找地方去避雨了,而守城門的士兵,都躲進了城門洞裏。


    好機會!


    董昭悄悄摸過去,輕巧利落的翻身掠到馬道上,再如貓一般悄無聲息摸上了城牆,望著空無一人的城牆,他頂著暴雨,找到一處角落裏的垛口,懸下鉤鎖,綁起長繩,順著鉤鎖爬了下去!


    他渾身濕透,肩膀再次痛了起來,下了城牆後,他長籲一口氣,轉身跑向了城北的城隍廟!


    黑夜之中,伸手不見五指,董昭完全就是順著河堤,靠著感覺,借著雷光,走了小半個時辰,好在城隍廟是有夜燈的,也就是附近的村民們會給城隍老爺在夜裏點一盞油燈,油燈雖然昏暗,但在這夜裏,那昏暗的燈光終於是讓董昭找到了城隍廟。


    他到了廟外時,早已濕得透透的,渾身淌水。他來不及弄好這一身的水,一摸胸口,帶的紙條早就被大雨濕透成了渣,他打開廟門,四處尋找,終於在神龕內尋到一塊未燒掉的香紙,他鬆了口氣,摸出帶的毛筆,用舌頭舔了兩下,借著油燈的燈光,在上邊寫下了一句話。


    徐經已死,風叔失蹤,青姐受傷,我在府衙,小心夏鴦!


    他將紙條吹幹後,塞進一個蠟丸內,走出廟門,找到大槐樹後邊的樹洞,放了進去,而後在廟門上畫上了一個“青鋒”標記。


    做好這一切後,他抬頭望了一眼還在下的大雨,又折返往揚州而去,他必須在雨停之前,迴到揚州!


    他迴去的速度很快,由於摸熟了路,比來時快了將近一刻鍾,他跑到城牆下,雨還在下,不過有點變小的趨勢,好在雷光還在閃,幫他找到了來時懸留的繩索,他連忙拽起繩子,忍著疼痛與疲憊,咬了咬牙,就開始往上爬!


    身上濕透,又麵臨雨水衝擊,加上城牆濕滑至極,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是爬上了城牆,他累的氣喘籲籲,雨水打在他麵上,讓他張口就喝上了雨水。


    肩膀上的傷讓他皺眉不已,他蹲在垛口,平複了一口氣,準備往迴走,但恰在這時,雨停了……


    巧的是,避雨的軍士們之中有一個打著火把出來了,正好一眼就看見了董昭。


    “那邊是誰?”那個軍士厲聲喊道。


    董昭大驚,連忙一躍而起,衝到那軍士身邊,軍士欲拔刀,直接被董昭一拳打倒,董昭奪路而走,衝下馬道,仗著輕功,在街道上飛掠起來!


    一支響箭在空中炸響,董昭聞之心驚,隨後,四處腳步聲響起,皂衛,軍士紛紛從不同街道衝了出來,這些人早就被安置好了,之前隻是在避雨,這才給了董昭可趁之機,眼下響箭響起,都如一窩蜂一般循著響箭的聲音在各條街道上匯聚了起來。


    一時間,街道上,巷道裏,處處是火龍,無數軍士皂衛舉著火把搜索著他的下落!


    董昭已經不敢上街了,腳尖在牆上一點,瞬間上牆,又一躍,跳到了屋簷之上,在屋簷上橫行起來,他一邊跑,一邊思索著,該往何處去,如果迴華卿那裏,那麽很可能連累到他,他努力思索著,忽然,一支利箭自他耳邊射來!


    他連忙一個仰身,避開這支利箭,但這利箭勁道十足,自他麵門刮過,皮膚都生痛不已,這不是軍士的箭,這是高手射出的箭!


    他一瞥過去,有一人自巷道對麵瓦上朝著他一撲而來,看看將近,董昭連忙自背後拔出青虹刀,揮刀就是一掃!


    “乒!”


    那人手持一杆鐵槍擋住這淩厲的一刀,身形一頓,董昭看著這張不認識的臉,也不說話,抬腳就踢,那人側身一閃,磕開董昭的刀,槍自腰間往後一轉,再反手一掄,帶著槍尖的那一頭狠狠朝董昭打來,這一招狠厲至極,既是劈,也是砸,帶著槍刃,也算剁,董昭一閃,避開那一槍,但這一避開,那人隨即槍出如龍,舞的密不透風,仗著槍長,逼得董昭在瓦片上四處踩踏,一度退到屋簷邊。


    不能戀戰!


    董昭看準時機,待那人一槍刺來,他欺身上前,千鈞一發之際,身形一晃,一把將槍杆子夾在腋下,右手順勢抓住槍杆,就勢一拖,右腳提起就要踢那人小腹,左手舉刀自上而下,就要將那人劈成兩半!


    那人有些慌了,膝蓋一頂,頂迴董昭的腿,伸出一隻手,迎向了還未落下的刀,他居然想空手接白刃?


    哪料董昭已經看穿了他的伎倆,手中刀一轉,倒握於手,橫著一攔,徑直看向了那人抓著槍杆子的左手!那人變了臉色,一手用力一拖,欲扯迴槍杆,但董昭右手死死抓著不放,他慌了。


    “乒!”


    鋒利的青虹刀瞬間將這槍杆一刀兩段,董昭也不戀戰,抓起一截槍杆,朝那人一擲,腳尖一點,折身便跳到了另一處屋頂之上,又開始跑!


    “給我站住!”


    那人極其敗壞,拿著斷槍就追了上來,於此同時,又一道身影朝董昭衝來,董昭眼尖,看得這人腳步沉穩無比,絕非一般貨色,可他不能戀戰,那人抬手一揮,一張圓溜溜帶著鋒利刀刃的血滴子便朝董昭脖子削來!


    董昭迴身精準一刀劈去,直接將那血滴子一刀兩半,那人吃了一驚,但董昭輕功高,幾腳一點,又跑到了另一處屋頂,直接往下一縱,沒了人影!


    “追!”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誰料董昭此刻就躲在那棟房子的牆壁之下,他很清楚不能讓這種高手一直粘著,得想個辦法了結他們!


    果不其然,兩人也往屋下跳來,但旋即迎麵而來的便是一湯泥水,兩人急忙後退,以手遮麵,董昭看準時機,使出青虹刀法,就勢一刀橫掃!


    “青光滅!”


    前頭那個拿著斷槍的人大驚失色,持槍一擋,但這一刀迅猛至極,刀光閃過,直接將他的斷槍再次砍為兩截,而他的腹部也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頓時他雙眼圓睜,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腹部傳來,而後一股熱流淌出,他的腸子也一起掉了出來!


    “呃啊……”那人淒厲的嘶喊了起來。


    “刑飛!”後邊那人大喊前邊人的名字,可董昭刀勢不減,繼續揮刀朝他殺了過去,他手中隻有一塊血滴子,不敢硬接董昭的刀,連連後退!


    他大喊一聲:“來人啊!”然後轉身便要跑!


    董昭一驚,最討厭這種大聲喧嘩的人了,他怎麽會放過他?刀光如雪花一般掄舞,砍得一邊的牆壁上處處是深痕,那人兵器太短,又不如青虹刀鋒利,十餘招後董昭便將那人逼到了牆角,那人看出了刀法,厲聲喊道:“你是董昭?”


    “去死吧!”


    董昭劃出漫天刀光,將那人籠罩,那人發現不是董昭的對手,但逼到絕路的他隻得舉起血滴子相迎,但是,打不過!


    “斷青山!”


    “噗!”刀光如雪,那人直接被一刀斬過,攔腰斬為兩段,身後的牆壁也被一刀轟塌!


    董昭殺掉兩人後,急速離去,很快,腳步聲響起,皂衛們走到了這處小巷裏,發現了慘死的兩人。


    一個高大的人影撥開人群,看著兩人的屍體,再看那轟塌的牆垣,以及牆壁上殘留的刀痕,雙眼一睜:“青虹刀法!”


    他手下一個皂衛問道:“能夠殺掉冬縛司這兩個高手的人,難道是?”


    “如果是伊寧,該跑的是我們,像這般殺了人奪路而走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董昭!”夏鴦直接說了出來。


    皂衛們心中一驚,是那年紀輕輕,就已名滿天下的董昭嗎?


    夏鴦眉宇黯沉:“兄弟們給我追!他跑不遠的!”


    “是!”


    得令的皂衛們四散而去,繼續尋找董昭的蹤跡,夏鴦雙手握拳,骨節哢哢作響,董昭出現了……他神情閃過一絲怒意,隨後很快鎮定下來,長身而立,迴頭對跟著他的幾個皂衛道:“將這兩位兄弟厚葬。”


    “是。”


    皂衛們再次追了起來,一時間,腳步聲,唿喊聲,響徹了整個揚州城,不少百姓在被窩裏被驚醒,嚇得坐起來扒開窗戶看,看一眼之後慌忙關緊窗戶,躲進被窩裏去,生怕那些兇狠的官兵衝進來……


    而在城東一處小客棧內,有個例外,一個姑娘本就睡不著,忽然聽得窗外喊聲腳步聲一片,她連忙自床上驚坐而起,穿起外衣,借著外邊火把照出的紅光,衝到窗戶口,就去查看動靜。


    她正是聽從赫連飄的話獨身來到揚州的江月溪!


    正巧此時,疲憊不堪的董昭再次穿街過巷,在揚州城內的屋頂小巷內跳來跳去,他跳到一處偏僻的房屋頂上,看見斜對麵一座小客棧,客棧門上掛著兩個紅燈籠,他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


    “是昭哥嗎?快!”


    江月溪在窗戶口吹燃火折子,朝著斜對麵屋頂上那熟悉的身影晃了晃,順便喊了一句。


    敏銳的董昭察覺到了她,撇頭看了過來,他看見那人影好像有些熟悉,頓時眉頭一蹙,腳步卻是沒動。


    “快上來,我是月溪!”江月溪激動喊道,她認得那身形,那就是董昭無疑!


    遠處腳步聲響起,正朝這邊而來,董昭已經顧不上許多,將刀往背後一背,提氣一縱,跳到客棧這邊,一手搭在江月溪的窗台上,再一縱,直接跳進了江月溪房間裏。


    江月溪連忙關上窗戶,轉過頭,去看著那張蒙麵的臉,她這才發現董昭一身全濕了,渾身黑衣,額頭蒼白無血色,眉宇陰愁多疲乏,一看就知道他快累趴了。


    “月溪?”


    “董昭?”


    兩人確認了對方身份後,同時舒了一口氣,待屋內燭火點亮,兩人坐了下來,互相看著對方。


    “你怎麽會在此?”董昭率先問道。


    “我……我擔心你,但是我又找不到你……”江月溪略微低了下頭,柔美的臉閃過一絲羞澀。


    “你怎麽這麽傻?這裏太危險了!”董昭別過了頭去。


    “可是……可是我想幫你……”


    “月溪,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我不能害了你!你就在此處不要動,待揚州事情結束後,我再來找你,帶你迴去!”董昭說完就起了身,往窗戶那邊而去。


    “昭哥!”江月溪忽然喊道。


    董昭迴頭:“怎麽了?”


    “你現在那麽累,你先在這裏歇息一會吧,而且外邊那麽多兵,你現在出去很不安全!”江月溪大眼睛汪汪的看著董昭,這份關心這讓董昭心中一暖。


    兩人看著對方,沉默了,這一刻好長,唯有桌上的燭火在跳動著,無聲的照亮著兩人的臉。


    忽然,外邊一個粗暴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切:“上樓,一間一間房給我搜,把董昭給我找到為止!”


    “糟了!”江月溪驚唿出聲,沒想到她房間內也不安全。


    “沒事,我先走。”董昭說著便朝窗戶走去,但看見客棧下邊處處是人影,火把如龍,他也是一慌,怎麽辦?他再看,發現窗戶下邊有個死角,是下邊人看不到的地方,窗戶下邊有塊橫板,橫板邊上有一塊柵欄。他心生一計,直接自窗戶躍下,雙手扒住那柵欄,往裏一縮,趴在橫板上,躲進了死角裏。


    江月溪正要去窗戶邊看時,一聲粗暴的聲音響起,一個兇狠的皂衛頭子一腳踹開房門,身後跟著四五個兇神惡煞的皂衛,對著江月溪厲聲問道:“有沒有生人來過?”


    “沒有。”江月溪鎮定下來,迴答道。


    “搜!”皂衛頭子根本不信,指揮著人開始翻箱倒櫃,掀被子,用刀掃床底,將幔帳扯下來看,生怕錯漏了一絲一毫。江月溪站在窗戶邊上,桌上的燭光照耀著她那明媚動人的臉,她心中一緊,希望這幫人不要到窗戶邊上來。


    什麽都沒搜到的皂衛頭子忽然一轉臉,看到了站在窗戶邊上的江月溪,登時臉色一怔,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小娘子好生漂亮啊!


    “小娘子,為何一個人住客棧啊?”皂衛頭子不懷好意問道。


    “與……與你何幹?”江月溪有些緊張,她是第一次麵對這種場景。


    “這深夜裏,就你房裏點著火,看來你相當寂寞啊,不如哥哥陪你玩玩如何?”皂衛頭子色自心中起,淫向膽邊生,慢慢搓著手,活像隻見了肉的蒼蠅一般,放肆的走了過來。


    “給我滾!”江月溪冷著臉喝道。


    “喲,好火爆的脾氣啊,爺喜歡,哈哈哈哈!”


    皂衛頭子搓著手,慢慢走了上去,江月溪慌了,連忙自身後掏出短劍,指著那皂衛頭子道:“你別過來,過來我殺了你!”


    那皂衛見她有短劍,愣了一下,卻絲毫不慌,依然慢慢靠近,一臉淫笑道:“來,好妹妹,往哥哥心上割,哥哥不怕!”


    “滾開!”江月溪大怒,一劍掃去,不料那皂衛頭子有點本事,一仰脖子躲開了,江月溪持劍繼續刺,連刺五六下也沒碰著那皂衛的衣服,那皂衛更加放肆了,他笑道:“好妹妹,在這裏動手動腳幹嘛,我們去床上動手動腳不好嗎?”


    “下流!”江月溪怒罵了一句,持劍再刺,但她哪有與人對敵的經驗,那身為一流高手的皂衛頭子摸準她的路數,很快便扼住了她的手腕,一拗,江月溪一吃痛,短劍掉在了地上,那皂衛頭子立馬製住她另一隻手,一張長滿掛麵胡子的臉就湊了上來!


    江月溪徹底慌了,朝著窗戶邊大喊:“昭哥救我!”


    窗戶下的董昭猛然聽得這聲音,不敢再遲疑,朝著上邊窗戶一縱而起,躍了進去!


    皂衛頭子還未來得及一親芳澤,脖子後忽然一涼,他雙眼一瞪,後脖子直接被一刀劃斷,頭一歪,隨即被一隻強壯的手捏住未徹底斷掉的頭,扔到了一邊!


    而正在看戲的其他幾個皂衛人傻了,董昭更不囉嗦,青虹刀舞起,霎時間便將幾人砍死在地,然後他拉住江月溪的手,喊道:“跟我走!”


    “嗯……”江月溪真是嚇到了,她偎依在他懷裏,任由他攬住腰,兩人自窗戶口一躍而下!


    皂衛們死前的慘嚎引得大批皂衛衝了上來,看著房內血流一地,一個人咬牙喊道:“從窗戶跑了,給我追!”


    董昭又開始了逃亡,不過這次他帶了一個女人,黑夜裏,他攬著江月溪,在屋頂上飛快的縱著,他已經失去了方向,站在屋頂,看著黑壓壓的揚州內城,他一時不知道該去何處……


    “追,別讓董昭跑了!”


    董昭立於屋頂,停了下來,巷道裏到處是追兵,他又帶著江月溪,該往何處去?


    忽然,他聞到了酒香,偏頭一看,南邊居然有家酒莊亮著燈,他心頭一動,有酒莊,那就有酒窖!或許躲進酒窖裏可以躲過一劫!


    江月溪看著他那剛毅的臉,剛要開口問,董昭忽然蹲下,撿起了屋頂上的一摞瓦片,他看了看四周,拿起瓦片,朝著北邊那巷道就是一扔!


    “啪啪啪啪!”瓦片砸在牆上,摔了個稀巴爛,追人的皂衛們被這聲音吸引住了,蜂擁往那邊而去,而董昭見機會難得,一把拉住江月溪的手,說道:“跟我走!”


    “嗯!”


    兩人自屋頂跳下,直奔酒莊而去,董昭施展輕功,跳入酒莊內院,七繞八繞,終於是找到酒窖所在,兩人不再遲疑,打開酒窖的門,跳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董昭放下江月溪,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江月溪也不顧地上髒不髒了,也學著他的樣子,躺了下來。


    兩人並排躺在了一起,江月溪剛要開口,董昭噓了一聲,她立馬閉上了嘴,此刻,黑暗的酒窖裏隻剩下兩人的唿吸聲。


    忽然,酒窖外腳步聲響起,這讓兩人神經繃緊了起來。


    “奇怪,剛剛是不是什麽跑過去了啊?”外邊一個聲音響起,這讓躺在酒窖裏的兩人心提了起來。


    “喵……”


    貓聲響起,外邊那人說道:“原來是隻貓啊……”那人歎了口氣,腳步聲慢慢走遠,兩人鬆了口氣。


    直到周圍再無聲音,董昭忽然坐起,運轉內力,開始蒸幹衣服,他已經一身濕透,渾身黏糊糊很不舒服。隨著他開始運功,他的衣服上開始冒出霧氣,江月溪感受到了,便問道:“內力蒸幹衣服,你怎麽做到的啊?”


    “來,我教你。”


    江月溪有樣學樣,在董昭的教導下也開始運轉內力直至體表,將衣服頭發蒸幹。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後,董昭還保持清醒,但江月溪好像是困了,然後她很自然的往董昭肩膀上一靠,眼睛一眯,似乎想要小憩。


    董昭差點打了個哆嗦,這妮子什麽意思?


    感受到董昭的緊張,江月溪細聲道:“昭哥,我們那夜是不是已經摟摟抱抱過了?”


    “嗯?”董昭震驚,江月溪說的應該是兩人被下春藥的那一夜。


    “我不管,以後我就跟你了。”她在他耳邊呢喃道。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董昭無奈道。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你累了我給你泡茶,你餓了我給你做飯,你受傷了我給你包紮。”她這麽說道。


    “月溪,你是不是被下藥了?”董昭轉頭問道。


    江月溪“噗嗤”笑了出來,“沒有啊。”


    “等把唐橈處理完,你先迴江南,我說過會去找你的,我一定會去!”董昭說道。


    “你下次來找我,我要你八抬大轎,帶著聘禮來。”


    董昭沉默了。


    “怎麽了?你不願意嗎?”她壯起膽子問道。


    “噓!”董昭聽到了外邊的聲音,江月溪這時才反應過來,外邊好像有腳步聲,聽著還不止一兩個人!


    董昭猛然拉住她的手,說道:“走!”


    “去哪?”


    “揚州知府府衙!”


    兩人打開酒窖,再次進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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