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說道:“你不知道的?哦,你說六爺住在那的事兒啊?那裏本來就是住房,柳泉居是老早就開著的店了,前任老板拖家帶口南下,但是公私合營的你不好直接關門不是?六爺當初想著招待招待朋友,就順手接過來了。”


    白毅說道:“嗯,我中午過去看看什麽情況,就那幫爺圈的事情你別打聽了,好賴不計現在也是個小副主任,消停上你班兒得了,對了,過幾天給你辦公室安排幾個人,四車間招聘的事情到時候你來負責。”


    瘋子一愣:“你讓我招人去?”


    白毅理所當然說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你是不識字兒還是口條不行,說不清楚話?”


    瘋子啐了一口:“你丫嘴裏就沒句好聽的,那你得給我派個大學生。”


    這話一出換白毅愣了:“喲?你老小子要的還都是稀罕的,咱廠裏大學生總共就五六個,把醫務室,財務科的去掉,就特麽仨人吧也就?我還分給你一個?倉庫那個不行,車間沒有,要找大學生你自己招去吧。”


    瘋子麻了:“別啊,我這...我哪有人脈?再說了,招人的事情不是人事科嗎?”


    白毅擺擺手:“人事科,辦手續,弄檔案可以,選人?現在人事科科長都沒定下來呢,你到時候帶人挨個街道社區轉轉,打聽打聽,四車間咱都用老設備,操作簡單靈活,就那種在家閑著想參加工作的婦女,適合下車間做手藝活的就行。”


    瘋子撓撓腮幫子,為難的不行,這,叫他去盯梢,幹粗活行,或者喝酒,招待啥的,都成。


    招人還是頭一迴,白毅這麽操作確實給他搞的有點緊張。


    白毅看他那模樣,跟見了媳婦似的秒慫,笑道:“放心吧,我肯定給你辦公室放個懂的人,還有弟妹,你看行不?”


    瘋子說道:“你弟妹?項東帶迴來那個在你們家住的小姑娘?”


    白毅笑道:“你消息還挺靈,這樣吧,今兒晚上沒啥事情,你帶嫂子還有小冰來家吃飯,我到時候給你介紹介紹,以後人家孩子就留在四九城工作了,其他事情我後麵在跟你說。”


    瘋子聽後樂了:“那感情好,晚上不讓你嫂子做飯了,就這麽定,我弄瓶酒給你嚐嚐。”


    隨後,二人閑聊片刻,瘋子還得跟老馮一起跑周遭一些小廠小單位啥的。


    自從跟著老馮出去應酬,二人配合還不錯。


    畢竟瘋子說不好聽的,以前跟著秦老六大場麵見過不少,也幹過公關這些事情,不就喝酒嘛?他也樂意去。


    老馮這個不愛喝,但有些時候為表誠意,確實要去做,有了瘋子就不一樣了。


    白毅這邊,在屋裏待到十點,差不多就收拾了一下出門。


    下樓到財務門口,馮衛國拎著倆網兜正要出去。


    白毅笑道:“衛國這是幹啥去?”


    馮衛國笑道:“哥,張科說今天忙,中午大夥一起在辦公室吃飯,我先把飯盒送過去待會馬師傅給打好飯菜,我再去拿。”


    白毅點點頭:“成,挺好,對了,你現在住哪?”


    馮衛國說道:“在西南大街,東萊巷。”


    白毅說道:“喲,還挺遠呢,你騎車上下班?”


    馮衛國點點頭:“我爸他...嗯,給我弄的車,哥咋了?”


    白毅說道:“沒事,不方便就說,迴頭我看看能不能申請一下在咱廠旁邊建個職工家屬院啥的,筒子樓還不錯其實。”


    馮衛國笑道:“那是,熱鬧,咱廠不是有兩棟筒子樓嗎?”


    白毅說道:“那人住的滿滿當當,到時候再看吧。”


    筒子樓這事,白毅確實有想法,尤鳳霞當初就住紡織廠職工筒子樓,就兩棟,老尤一家搬走之後,廠裏早就安排新人住進去了。


    要是能申請一下,好像也不錯。


    紡織廠門口這條街,叫永輝街,廠房,倉庫不少,有那麽幾條胡同。


    空地更多,要是能弄來,建個什麽筒子樓啥的,那可真是促進周圍發展了。


    他跟馮衛國說了幾分鍾,讓他趕緊打飯去,哎,這小子也可憐,馮老二生了他,這小子被迫隻能被寄養出去。


    萬一,以後跟馮爍有啥事,這小子還成自己大舅哥了?


    .........


    快十一點,這廝磨磨嘰嘰駕車來到了雲頂大道柳泉居門口。


    白毅在車裏看了看,不由一愣,這飯館不是營業呢嗎?哎?


    還沒等他找停車的地兒呢,門口曾施施那司機就衝他招手了。


    “白廠長,這兒!”


    白毅微微頷首把車開入院子停好。


    “哎?我說,你們店啥時候開張的?”


    “一個多月了,曾小姐說不好改名,就一切照舊。”


    白毅點點頭,這個確實,畢竟備案記錄都是柳泉居,那公私合營交的錢,一分不能差,你要突然改名字,一切都得重來,萬一財貿辦不願意,搞不好這柳泉居就得被迴收。


    曾施施這娘們確實歪腦筋不少。


    他跟著司機進到店裏,發現裝修跟以前不一樣了,好家夥還有說書的。


    白毅一愣:“好家夥,說書的都給請來了?”


    司機笑道:“曾小姐去天橋找的大師傅,見天跟這兒說,九點開始到下午,輪流說。”


    白毅笑道:“那她不幹買賣了?你們這可是飯館。”


    司機說道:“改了,說是二樓吃飯,一樓說書,喝茶,我也不太懂,您跟她說吧。”


    白毅眉毛一挑,這娘們大,但是腦子好用,還行還行。


    越過一樓說書的地方,還是熟悉的道路,不過來到後院白毅沒有了熟悉的感覺。


    原來六爺家這房子,有一池塘,還有涼亭,現在池塘沒了,涼亭還在。


    旁邊改成一葡萄架子,不過沒有葡萄,架子上弄的全是爬山虎,另外一側都是薔薇。


    順眼看去,房屋結構沒啥變化。


    客房那門開著,一隻小巧白皙,穿著皮鞋的腳丫不時搖搖晃晃。


    看到她那小腿肚子輪廓,白毅心裏不由啐罵了句妖精。


    曾施施正吃著後廚送來切好的水果,戴著眼鏡,一身銀色金邊旗袍緊緊裹在身上,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


    蜂腰肥臀,前凸後翹,旗袍那盤扣隨時有崩開的架勢。


    聽到外麵有動靜,曾施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站起身來。


    “白弟弟~來啦?”


    看她那小模樣,白毅心說,想老夫縱橫多年怎麽也算個手藝人,穿旗袍的手藝沒學會,脫旗袍倒是得心應手,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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