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恐怕阿修羅對這些人不利,搶上一步說道:“迴教主,這些漢人也是要追查陳瑜的,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同一個,理應化幹戈為玉帛,就放他們去,說不定可以替教主除掉舍利子!”

    阿修羅略一沉吟,笑道:“此話在理,本宮也一向慈悲為懷。既然江嘯天替你們求情,那今天就饒了你們不敬之罪。”

    漱清道:“那我這幾個兄弟的傷就這麽算了嗎?”

    阿修羅哈哈大笑,“是他們太不自量力,不過既然你們也要找陳瑜算賬,那本宮就發發善心……左護法!”

    耿珊海趕緊出列,“屬下在!”

    阿修羅道:“賜他們幾顆追風大補丹,以彰顯本教恩澤浩蕩。”

    耿珊海掏出一個紅藥瓶,扔給漱清,“道長,這是教主恩賜,還不謝恩?”

    阿修羅尚且沒說什麽,可耿珊海卻耀武揚威,漱清麵帶慍色,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這幫兄弟的性命要緊,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自己受一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當即深施一禮,“多謝教主賜藥。”

    阿修羅笑道:“玄陰神指以及幽冥神功皆可用此藥來解,三天之後就見功效,至於那位斷腿的朋友……本宮也無能為力了。就是不知道他門下弟子做何感想……”

    言外之意,龍崖的一條腿,是神斧門的人砍斷的,與我通天教可沒有關係。

    江浪心中暗道:這個通天教的教主果然厲害,話鋒隨便一轉,恐怕就要挑起各門派間的矛盾。臨走之時,還要埋一個暗雷給中土武林。

    正在琢磨,阿修羅忽然喊道:“江嘯天,你還不走嗎?”

    江浪神色微變,“到哪裏去?”

    阿修羅冷哼一聲,“本宮有意提拔你,你跟著我一起去焉耆國看一看,那個陳瑜是否去了那邊,怎麽,你不肯嗎?本宮一走,這些人再為難你,可沒人救你。”

    江浪故作誠惶誠恐,“多謝教主……”心中卻道:這下可糟糕的很,如果跟著阿修羅走了,那周天怎麽辦?有心不去,可是大轎已經離去,他如果不跟著,淳於炎、耿珊海等人必定疑心。可此一去等於是羊入虎口,一旦身份揭穿,恐怕性命不保。

    他迴頭看了眼漱清等人,見所有人都怒目而視,把心一橫,衝著眾人說道:“大家的目標是陳家兄弟,我江嘯天與諸位也沒有什麽冤仇,但是在下奉勸各位好漢一句,莫要濫殺無辜,遷怒他人。”說完又大聲衝廟內喊道:“江嘯天就此別過,非是江嘯天不守信義,實乃身不由己,望你早日找到陳瑕!千萬把事情說清楚!”

    周天雖然是個孩童,卻很懂事,他躲在神龕底下,禁不住眼圈泛紅,他明白此際分別,江浪實是無奈之舉,但是一想到從此世間再無親人,而唯一可以信賴的江浪又要被人帶走,不由得心如刀割。天地廣闊,他孤身一人到哪裏去尋找哥哥呀?

    一想到此處,周天不禁低聲抽泣。可江浪早有交代,外麵的人兇殘至極,叫他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出去,就如同當初母親榛苓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一樣。周天牢記這一點,隻是蹲在那裏動也不敢亂動。

    過不多時,聽到外麵那些中土的豪傑全都擁進廟內,有人罵道:“姓齊的,你砍斷我家掌門一條腿,現在通天教的人已經走了,這筆帳可要咱們單獨算一算。”

    齊衡自然還是那套說辭,“我不出手,難道淳於炎就能放過他?壯士斷腿,有什麽大不了的,總比賠了性命的好!”

    龍崖這時吃了大補丹,精神略有好轉,便說道:“娘的,人家明明沒想要我性命,要你多事嗎?我現在雖然不能再和你打,但我手下弟子也必定替我報了這個仇。”

    齊衡冷笑道:“那倒要看看你們南海派有沒有這個本事,別以為隻有你有弟子,我神斧門的弟子也不少!”

    兩派人共有十幾個,吵吵嚷嚷,誰也不肯善罷,可是誰又不肯先出手,不多時廟內又點起了火。周天借著神龕的縫隙向外觀瞧,隻見廟內人影重重,一個個兇神惡煞一般,爭吵不休,唯有漱清麵無表情,坐在那裏若有所思。

    杜威已經吃了藥,這個時候垂頭喪氣,再不複剛才那般神氣,阮翔與他不睦,免不了就要譏諷幾句。隻是杜威再不還嘴,阮翔也覺得索然無味。

    如果打不起來,吵鬧終要有個盡頭,另有其他門派的掌門便對漱清說道:“莊主,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啊,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漱清喃喃自語,“通天教……通天教……”

    “莊主……莊主?”那人又喚了兩聲,漱清這才迴過神來,“怎麽?……哦,大家自己人,都別吵了。”

    他一發話,南海派以及神斧門的人,這才住口。雙方怒目而視依舊是劍拔弩張的態勢。

    漱清一聲長歎,“想不到我等習武多年,今日見到魔教中人,才知道這麽多年的武功算是白學了。那通天教野心勃勃,素來與我大漢為敵,我等皆是華夏胄裔,對這幫歪門邪道不可不防。隻是放眼中土,似乎沒有人可以和那個教主抗衡。”

    眾人聞聽此言,全都覺得自慚形穢。

    齊衡說道:“幹嘛要和通天教抗衡?他不惹我們,我們也不必與他們結仇。”

    漱清卻擺了擺手,“今日我方雖然未曾死人,但是必須未雨綢繆,如果有一天通天教挑戰我們中原武林,怕是你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不可不防啊!”

    “那……陳瑕就放任不管了嗎?”齊衡道:“反正暫時我們不和通天教的人為敵,我們要對付的是陳瑕。”

    漱清皺了下眉頭,幽幽說道:“也許那個江嘯天說的有幾分道理。殺人者未必就是陳瑕……再有,通天教要鏟除此人,甚至不惜違抗匈奴的意思,我看陳瑕便是他們所忌憚之人。”

    阮翔笑道:“莊主,你太多慮了,大漢兵強馬壯,又何懼一個通天教?就算陳瑕是他們忌憚之人,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就不如與通天教合作,一同消滅陳瑕,這叫背靠大樹好乘涼,也省了我們許多力氣。”

    “放屁!”齊衡喊道:“我們這麽多人何須與通天教合作?如果知道那兩兄弟的下落,我一斧子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誰要對付我們兩兄弟嗎?”一陣狂風卷地而來,門前白馬處站著一個白衣少年。

    眾人驚唿道:“陳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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