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奇一向為老不尊,梅麗絲哪肯聽他胡說,厲聲道:“墨奇!你與我師父蠱祖雖是平輩,但是我生是萬毒教的人,死是萬毒教的鬼,怎麽可能拜你為師?你這麽說,等於是羞辱我的師門,瑕兒是我選中的人,我不會叫他留在大鮮卑山終老一生的!”

    言外之意,陳瑕要做墨家的掌門,梅麗絲一定會百般阻撓。

    墨奇也不以為意,“自古正邪不兩立,萬毒教終究是邪門歪道,陳瑕既然與喜兒成親,那他理應為大鮮卑山效力,又怎麽會跟你走呢?”

    梅麗絲冷笑道:“墨奇,我知道你老謀深算,不過我也有的是手段,叫你追悔莫及。”

    江浪怕二人爭吵不休,便道:“好了,瑕兒何去何從,還要看他自己,既然有了飛梟,又學了雪蓮神功,應該盡快把蘭天定除掉,以免夜長夢多。你們兩人想爭我師父,也不急於一時。”

    陳瑕道:“此事等我迴來再說,多謝兩位前輩抬愛,我隻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自己做主一迴,而不是被他人左右,我走了!”

    陳瑕說完,將肩頭一抖,騰空而起,飛梟的翅膀一張,足有四丈,在月下盤旋了一圈,眨眼間直衝雲霄而去。

    墨奇見陳瑕飛走,便不與梅麗絲爭執,剛才那番話表麵上是調侃梅麗絲,實則是說給陳瑕聽的,既然入我門來,就應該為大鮮卑山效力,再不可與萬毒教有任何瓜葛,他這番話雖不明說,卻足以叫陳瑕考慮將來的後果。梅麗絲自然也明白墨奇的意思,不過師父的遺願,她不敢忘卻,陳瑕說什麽也要做萬毒教的教主,不管阻撓此事的是墨奇,還是其他人。

    墨奇對梅麗絲微微一笑,然後就吩咐手下眾人道:“把此地的糧食連夜運走……”

    眾人把那些糧食裝了十幾輛大車,一部分分給鮮卑軍營,一部分帶迴地下迷宮。

    離開紅砂太華壇之後,轉過山坡,墨奇忽然把樓環叫住,“樓環!”

    樓環沒想到墨奇會叫他,方才看到墨奇大顯神威,幫著陳瑕打退蘭天定,樓環已經知道雪怪絕非浪得虛名。之前在烈焰鉤吾壇,樓環把墨奇關押起來,現在他突然叫起自己的名字,樓環也不禁心中打鼓,“前輩,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之前的事多有得罪……”

    “哎——”墨奇把手一擺,“都是各為其主,小兄弟你也不要介意,今日多虧你的幫忙,我們才能順利破了紅砂太華壇,此事我都已經看在眼中,知道你是真心實意地棄暗投明……”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在下隻求安穩度日,除此之外別無他求,既然兩座法壇均已告破,那在下也該告辭了。自此後隱姓埋名,不再迴來大鮮卑山……”

    墨奇嘿嘿一笑,“小兄弟,你何出此言啊?雖然我們連破兩座法壇,但是,還有三座法壇未破啊,既然你已經脫離了通天教,就不妨再幫我們一迴。”

    樓環眉頭微皺,“在下何德何能,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前輩要破寒冰壽陽壇,我看有陳瑕兄弟足矣。”

    墨奇點了點頭,“差得遠,今天一戰雖然大捷,不過我方也損失慘重。所以我想,如果在敵營中有自己的人,就會方便許多。如今蘭天定暫時不會再迴來了,時間久了,其他的法壇得不到糧食,難免要起疑心,所以我想請你明天幫忙,給他們送一趟糧草。不過卻不是往寒冰壽陽壇,而是赤金鍾離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墨喜兒,“爺爺,原來你早就想好了下一步棋,那為什麽又要祖懼去冒險?”

    墨奇微微一笑,晃動著一根手指,“你不懂,這叫聲東擊西,因為在城中還有一人未死。我得叫他幫我去送這個消息給寒冰壽陽壇的壇主,然後我們卻出其不意地去取下赤金鍾離壇。”

    原來,烏維圖看起來是化作一團火光衝出營寨,但是那些都是障眼法,在西域一帶被稱作巫術,他沒有蘭天定那樣的寶馬良駒,想要躲過陳瑕的輕功談何容易?因此就借著火光一閃之際,躲進地下的一處沙坑之內,同時以袖中機關,將一個火球打到營外,現場就隻留下那件黑袍,別人看來,就以為他的真身借著火遁逃走了。這金蟬脫殼的法門,糊弄別人可以,但是卻瞞不過墨奇的眼睛。他早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因此叫祖懼去雞頭嶺守著,佯裝是要進攻寒冰壽陽壇,實則另有打算。

    一來,烏維圖知道雞頭嶺有人,就一定不會走那條路,所以墨奇斷定,祖懼在一天之內,是沒有危險的。他又見不得墨喜兒和陳瑕成親,派他去,最好不過。

    二來,烏維圖報訊之後,那敵人的注意力就隻會在寒冰壽陽壇,所以赤金鍾離壇便會疏於防範,也不會得到太華壇已破的消息。寒冰壽陽壇與赤金鍾離壇不過一山之隔,當敵人往寒冰壽陽壇集結兵力之時,赤金鍾離壇注定空虛,如果佯裝運送糧草給他們,將一部分人藏在糧草車內,到時候內外夾擊,則赤金鍾離壇可一戰而破。

    墨奇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講了一遍,眾人全都欽佩不已。沒想到他看到烏維圖藏起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想好了以後的對策。

    隻有一點,眾人還比較擔憂,那便是樓環是烈焰鉤吾壇的壇主,能否取得對方信任實在難說。墨奇笑道:“陳瑕精通易容之術,如果能扮成蘭天定的模樣,那就事半功倍。隻是我怕他掩飾不住自己的氣,所以這件事……還要有勞江浪徒孫走一趟。”

    “憑什麽叫我去?”江浪道。

    墨奇笑道,“因為你懂得隨機應變,又會罵人,有匈奴咕嘟侯的派頭,因此這件事非你莫屬。”

    “簡直一派胡言,紅砂太華壇已然這麽難打,你叫我和樓環去的話,等於是自投羅網,誰知道這個小子會不會中途叛變?”

    墨奇把臉一沉,“你要不去,對我來講就沒有用了,你把七煞印綬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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