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叫我陳瑕在這個時候置你於不顧,我說什麽也做不到!”陳瑕的語氣無比堅定,墨喜兒看著他深邃的眸子,怎能不感動?沉吟了良久才道:“好,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隻要有你這個傻瓜陪著我,那喜兒也死而無憾!”

    墨喜兒說到激動之處,忍不住轉迴身與陳瑕輕輕擁抱。柔弱的身體又充滿了羞澀,碰了一下,趕緊又躲開,一雙小手掩在胸前,可眼眸中又懷著濃濃的春意,望了陳瑕一眼,又趕緊閃開,她仿佛那株千年雪蓮,在極寒的冰雪中悄然怒放,既不嬌豔又不做作,卻叫陳瑕的心隨之蕩漾。

    陳瑕心猿意馬,忍不住想把她拉進懷中,墨喜兒卻推拒道:“你……你不許親我……”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等於是種鼓勵,但是陳瑕卻又不懂得少女的反語。嘴唇遞到一半,便又不敢湊近,隻是怔怔地望著墨喜兒的臉。

    墨喜兒衝他甜甜一笑,卻主動送上香唇,然後又趕緊羞澀地低下頭去,雙臂環抱住陳瑕的虎背,微涼的臉蛋貼近陳瑕的胸膛,隻覺得他的心和自己跳得一樣的快,不由得芳心竊喜。要不是有傷在身,加上天寒地凍,就算現在成就了夫妻,墨喜兒也心甘情願。

    可那木頭卻道:“你若是冷的話,那就多抱一會兒,暖暖身子我們再走,你覺得怎麽樣?”

    墨喜兒隻說了兩個字:“傻瓜。”便不再言語。她多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但是還有更多的使命等著她和陳瑕去完成。

    過了一會兒,墨喜兒才緩緩抬起身子,幾片雪花從頭頂的山峰上落下,穿過衣物的空隙落在了墨喜兒的胸前,陳瑕卻看到她那裏有一個紅色掌印,慌道:“這就是我打你的那一掌留下的嗎?”

    墨喜兒輕輕咬著下唇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羞澀難當,心裏想著:終究我在他麵前沒有什麽秘密可言了。

    她歎了一口氣,拉起陳瑕的手貼近胸口,柔聲道:“你這一掌,打進我心裏了。我會永遠記得你打了我一掌。”

    陳瑕皺眉道:“是我不好,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太久,要不你也打迴我?大不了我叫你打三掌,絕不還手。”

    墨喜兒撲哧一笑,“我不是恨你……好了,你說的哦,等你將來要是負了我,我便打你三掌!”

    陳瑕笑道:“隻要我們能活下來,莫說是三掌,就算三十掌,三百掌,我由你打。”說著話,他把手掌在墨喜兒胸前輕輕抓了一下,惹得墨喜兒輕聲唿痛,趕緊把他的手打開,嗔道:“真不要臉,叫你摸一下就得寸進尺。將來還要還你一抓!”

    陳瑕哈哈大笑,“都由得你。”

    兩人嬉鬧一陣,墨喜兒這才重新穿好衣服,脫衣服的時候,陳瑕並未看見,可穿衣服的樣子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墨喜兒就當著的他的麵做了這一切,盡管依然羞澀,卻再也不需要避諱什麽。

    出發之前,陳瑕喝了一口酒,補充些許能量,這才背起喜兒,將她牢牢綁在身後,朝著山壁的方向前行。

    濃霧依舊,寒冷依舊,墨喜兒再也不覺得迷茫和寒冷。她摘下陳瑕的熊頭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卻把兩隻手搓熱了,按住陳瑕的耳朵,問他“冷不冷。”

    陳瑕笑道:“我有真氣護體,不怕冷的,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墨喜兒當即摟住他的脖子,臉貼著臉,隻覺得無比溫馨。

    二人到了石壁近前,果然看到一條三寸寬的小路,貼著山壁一直蔓延到巨石之外,貼著峭壁,轉過一個彎之後,被岩石遮擋,再也難覓蹤跡。

    陳瑕問道:“你所說的路,便是這條路?”

    墨喜兒點頭道:“應該就是這裏,另一側也有的。”

    陳瑕轉頭看去,果然如此,墨喜兒接著說道:“當初祖上探查地脈之時,路也不是隻有這麽窄的,後來為了避免旁人上山,將懸崖上很多的石頭都敲了下去,就隻留下這麽寬的立足之地,不知情者也極難發現。所以我說,如果你的輕功夠好,或許可以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但是如今要帶著我,我看就非常困難了,要不……”

    不等墨喜兒說完,陳瑕道:“要不我先送你下山,叫胡古給你治傷,然後我自己再去救姑姑?”

    墨喜兒的意思是,陳瑕幹脆不要管她。可陳瑕的意思卻是先把她送下去,墨喜兒轉念一想:其實下山和上山卻是一樣危險,陳瑕不肯把她一個人留在巨石上。那就莫不如一起跟陳瑕繼續攀岩。

    她輕歎了一聲,笑道:“不是說好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嗎?你別想丟下我不管……”言外之是要與陳瑕同生共死,不可能改變主意。

    陳瑕道:“那好,我爬山的時候,你可要抱緊我。”

    “抱著呢!”墨喜兒笑道。

    陳瑕試探著把身子緊緊貼住石壁,然後以腳尖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向著旁邊挪去。

    墨喜兒知道這件事並不簡單,背著一個人,輕功也要大打折扣,但兩個人都下定了決心,墨喜兒覺得自己也不會如何害怕。

    可當陳瑕離開巨石的那一刻,她還是覺得恐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的手上,生死都要聽天由命,這已經是最大的信任了。

    墨喜兒輕輕閉上眼睛,任由陳瑕一點一點地貼著峭壁挪動。她看也不想去看一眼。過不多時,陳瑕忽然說道:“前麵沒路了啊。”

    墨喜兒這才把眼睜開,隻見那條狹窄的小路已經到了盡頭,前麵是一處斷崖,就好像被人生生把一座山劈成兩半,一半留下,另一半則在裏許之外。

    墨喜兒道:“轉過石頭,小路肯定還有。”

    陳瑕兩隻手抓住峭壁上的一塊岩石,從九十度的折角向另一側探出頭去,隻見那條小路在岩石的另一側忽然斷開,另一半的道路則在兩丈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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