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大漠五鬼也萬分焦急,李雲帆忙叫戚滄海對鮮卑人用毒,先救了陳瑕再說,哪知戚滄海卻說道:“到哪裏去找毒物,對付淳於炎的時候早就用光了。這天寒地凍,我們一直趕路,你覺得我還來得及配製毒藥嗎?”

    此時拓跋紅見說話的是一個小毛孩子,哪會把他放在眼裏?

    不料周賢也是當過兵的人,力氣不小,見拓跋紅要對付陳瑕,肩膀左右一頂,將要捆他的兩個壯漢頂倒在地,掙脫出繩索,自己卻也摔倒在地,喊道:“他不過是個孩子……”

    拓跋紅上前一步,揪著周賢的頭發,把他從地上硬是拖起,周賢連捶帶打,可在拓跋紅看來,和撓癢癢也差不了多少,冷哼一聲,把手一張,甩開胳膊就是一個嘴巴,周賢哎呀一聲,再次摔倒,臉上多了一個掌印,把口一張,吐了一口血,竟被打落兩顆牙齒。

    拓跋紅也不管他的死活,冷笑著對陳瑕說道:“小孩兒,這人是你爹嗎?”

    陳瑕剛要迴答,周賢忍痛說道:“沒錯,我是他爹!他叫周瑕,字無缺,可不姓王!”

    陳睦是伊吾盧的守將,若是說出陳瑕的姓氏來,估計拓跋紅也不能輕饒,因此幹脆說他姓周,也免得他有殺身之禍,順便給銀萍也提一個醒,現在是非常時期,可千萬別說你和陳睦有什麽關聯。

    拓跋紅忽然發現陳瑕旁邊的銀萍,見她雖然故意弄得灰頭土臉,卻難掩天生麗質,這些天一直行軍,拓跋紅也未曾留意,這時才知道原來俘虜裏有一個美女,他對這銀萍微微一笑,便又問陳瑕道:“她是你娘?”

    銀萍見他不懷好意,趕緊低下頭去,不予迴答。

    周賢看了看銀萍,心中暗想:陳睦將軍被人救走,希望他吉人天相,僥幸活下來,我這時若說銀萍是我妻子,就太唐突了,既然要救王植的遺腹子,莫不如裝作不認識銀萍,認王植的小妾為妻。

    想到這裏,他忙答道:“她不是,身旁大肚子的才是我妻。”

    拓跋紅一腳踩住他的腦袋,喝道:“要你多嘴?打的還是輕啊,怎麽還不吊起來,把他嘴堵住!”

    兩旁的壯漢將周賢拽起,在他口內又塞了一堆爛布,這一次拓跋紅親自出手,周賢也無力反抗,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吊到一顆樹上,那邊有人提著皮鞭就打,陳瑕看在眼裏,想要放聲大哭,卻被銀萍死死按著嘴巴,喊不出聲來,隻是眼淚卻止不住,銀萍同樣也是淚如湧泉。王植的小妾跪在地上已經嚇得哆哆嗦嗦,連哭喊都忘了。

    拓跋紅壞笑了一下,徑直走到銀萍麵前,用手去端她的下巴,“這位夫人,我看你可有些麵熟啊。莫非……你是王植的老婆?”

    銀萍大驚,也不知道這拓跋紅怎麽就亂點鴛鴦了,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

    拓跋紅笑道:“那天是不是你射我一箭?”見銀萍不做聲,他又笑道:“不說不要緊,你長得還不錯,今晚就跟我到大帳裏慢慢說!然後我再叫你陪我們這裏所有男人睡覺!”

    說罷一把抓住銀萍的手腕,銀萍大怒,另一隻手探出兩指,對著拓跋紅的眼睛猛戳過去。

    拓跋紅隻有一臂,抓著銀萍的手腕,可就再沒有辦法防禦,銀萍動作也快,眼看就要得手,沒想到,拓跋紅把眼一閉,銀萍竟然戳不下去。

    拓跋紅的手卻加了力道,向內一扭,銀萍慘叫一聲,手腕脫臼。

    “不自量力!”拓跋紅話音未落,一掌拍在銀萍頭頂,將她打昏,正要扛起帶走,銀萍身後卻閃出一個矮小的身影,正是陳瑕,大喝一聲:“畜生,放手!”與此同時,一招“蔽日踏風”直擊一拳。

    拓跋紅二目閉著,也看不到陳瑕突然出拳。本來這一招是要擊打頭部,可陳瑕個子相對成人來說實在太矮,想打拓跋紅的頭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懂得臨敵應變,結果這一招“蔽日踏風”卻正中拓跋紅的下陰,拓跋紅為防止漢人造反,早就把喪門釘打在要穴,此時自持刀槍不入,也不把這些俘虜放在眼裏,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小小頑童。隻是他萬萬也想不到,陳瑕自身力量也不輸大人,他若是用刀劍反而難以傷及拓跋紅,可他用拳頭再加上內力,卻能透過那身銅皮鐵骨震到拓跋紅身體之內。

    拓跋紅哎呀一聲,撒開銀萍,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隻覺得下體一陣脹痛,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陳瑕便又是一招“蔽日踏風”打中,拓跋紅又退一步,便覺得五內俱焚,陳瑕再打一拳,拓跋紅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噴濺……

    陳瑕也不會別的招式,就沒頭沒腦地胡亂把這招“蔽日踏風”反複使用了七八次,他前些日子在采石場掄大錘,往往都是快起快落,這時沒有大錘了,動作更是快得出奇,拓跋紅武藝雖高,但他太過自大,陳瑕又是出其不意,第一拳就已經傷及要害,拓跋紅這時就再也無力反擊,接連中了陳瑕七拳,拳拳都是打在子孫根上,饒是他一身銅皮鐵骨,也經不起陳瑕這樣反複捶打。

    “蔽日踏風”平平無奇,陳瑕又隻有這一招,場麵上十分滑稽,不過卻打得拓跋紅毫無還手之力,連退了十幾步之,每退一步都要噴一口血,到最後仰麵摔倒,下身已經是一片血汙。

    餘智遠遠地看著,忍不住直咋舌,“瑕兒把那個家夥當驢給騸了。”

    餘瀟也沒料到陳瑕居然破了拓跋紅的九子六合功,聽餘智這麽一說,便笑道:“不對,要我看是當豬給劁了。”

    陳瑕莫名其妙地打倒了拓跋紅,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想起娘被打暈,忙轉身想要迴去,可此時人群一陣大亂,那些鮮卑族的漢子手拿各式兵刃,數十人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小頑童困在當中。隻是人人都彎著腰,護著襠,一時竟沒人敢上前,生怕這小子再使那個陰險的手段出來,連刀槍不入的拓跋紅都抵擋不了,更別說這幫小兵了。

    戚滄海道:“那拓跋紅已經被去勢了,我們還等什麽?救人啊!”

    餘智還說道:“閹了就閹了,還什麽去勢?”

    五個人正要殺進去,眼前黑影一閃,隻見一人從頭頂飄然躍下,先一步衝進營寨,手拿一把破破爛爛的的青銅劍,好似旋風一樣衝進人群,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所到之處,那些鮮卑士兵,便紛紛倒地。不過幾個起落,已經到了銀萍身旁,二話不說扛起便走,如風一樣再迴來時,經過陳瑕身邊,青銅劍連連揮砍,眨眼間又砍死圍困陳瑕的幾個人,陳瑕喜出望外,叫道:“師父,你總算來救我了!”

    萬沒想到唿衍潔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殺不了所有人,救也隻能救一個,你自求多福吧!”說完衝出營寨,又對著大漠五鬼詭異一笑,什麽話也不說,便向茫茫雪地裏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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