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達拉住了江老夫人的手,“娘。”


    江老夫人看了兒子一眼,歎息了一聲,“拜托李大夫和莫先生了。”


    穩婆一聽這是同意了,連忙帶著李大夫和莫先生進去。


    眼看著門要關上了,江叔達就要往裏麵衝,卻趕來被江尚書給拍了一巴掌,“你進去有什麽用?”


    江叔達急得眼睛都紅了,“爹,你就讓我進去吧。”


    “不行。”


    江尚書一口就否決了,他倒不是在乎產房汙穢,而是為了他們以後的幸福著想。


    產房他也進去過,可進去一次就再也不想進去了。


    江尚書給了他一個為你好的眼神,就讓老大把老三給拖走了。


    “我也懂醫術,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棉棉小牛犢一般的衝了進去。


    江尚書伸手就要阻攔,結果沒攔住,人已經跑進去了。


    “棉棉,那裏不是你該進去的地方,快點兒出來。”


    “外祖父別擔心,我懂得醫術的,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你能夠幫什麽忙?別再添亂。”


    江老夫人想了想,“算了算了,反正她都已經進去了,說不定的能夠幫上忙呢。”


    “你怎麽也胡鬧,她能夠幫得上什麽忙啊?”


    “怎麽就幫不上忙了?”


    兩位老人差點兒在產房門口吵起來。


    產房裏麵人很多,沒有人關注到棉棉,她便直接湊到了床頭,看到了虛弱的三舅母,不知為何,棉棉想到了娘親。


    “三舅母,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方氏還來不及想棉棉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肚子便一陣的抽痛。


    李大夫和莫先生商定了施針的穴位,下針後沒多久方氏漸漸的才提起了一口氣。


    棉棉正覺得神奇,穩婆的話卻讓眾人的心沉到了穀底,“三夫人的骨盆太窄了,孩子又大,就算是有力氣也生不下來,現在隻能選一個保下來。”


    李大夫從一開始就知道方氏體量小,懷孕的時候一再告誡她不要吃的太多,以免孩子喂的很大,可是這夫妻兩個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然把孩子喂的這麽大。


    李大夫是沒有辦法了,搖了搖頭看向了莫先生。


    莫先生皺著眉頭,“伸進去把孩子帶出來呢?”


    穩婆一愣,滿臉為難的說:“我的手太大了,就算是能夠進去,也沒辦法保證把孩子活著帶出來,不過倒是能夠讓大人活下來,隻不過這三夫人日後怕是無法再生育了。”


    手太大,沒有力氣?


    莫先生第一個想到了棉棉。


    棉棉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後退了兩步。


    莫先生卻朝她招了招手,“棉棉,你想不想救你三舅母?”


    棉棉當然點頭了,“三舅母對我很好,還經常請我吃好吃的,棉棉喜歡她,棉棉也想要救她,可是我能夠怎麽做呢?”


    李大夫似乎已經知道莫先生想要幹什麽了,皺著眉頭一臉不讚同的說道。


    “這孩子的手雖然是足夠小,但是她能有多大的力氣呀?”


    “我的力氣很大的。”說著棉棉走到了一旁的衣櫃邊,一拳就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李大夫瞪大了眼睛,原本想說的話就咽了迴去。


    可是他還是不讚同。


    “這孩子太小了,江家的人又寶貝他要是讓他們知道,怕是不會讚同的。”


    莫先生也在猶豫著。


    雖然說人命關天,可是這麽做的確是有點不妥。


    這時,穩婆突然從被子裏鑽出了頭,顫顫巍巍的說:“這羊水……再生不下來的話,就沒有羊水了,孩子會被憋死的。”


    “是否有什麽辦法能夠就三舅母你就說,三舅舅很愛三舅母,三舅母也很愛三舅舅,如果三舅母出事的話,三舅舅怕是也活不了了。”


    莫先生有點兒不認同她的話,李大夫卻說,“江叔達和三夫人的確是恩愛有加,那小子沒準真的能夠幹出殉情的事兒了。”


    莫先生的心一下就偏了。


    這可不止是一條人命的事兒,而是三條人命,如此一來,其他的禮教束縛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方氏感覺到生命的流逝,虛弱的說,“救救孩子,無論用什麽辦法。”


    棉棉也在催促莫先生,“師傅,你就說吧。”


    莫先生咬了咬牙,讓人蒙住了棉棉的眼睛,“把手伸進去,去找孩子的頭拉出來,記住必須是頭,拉的時候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傷害到他。”


    “知道了。”


    李大夫還是有些疑慮,“這孩子的力氣夠大嗎?我的意思是說,這孩子能夠控製自己的力氣嗎?”


    “她可以的。”


    片刻之後,穩婆驚喜的說道,“已經看到頭了,看到頭了。”


    方氏聽到這句話也打起了精神,按照穩步的指示,不斷的吸氣,吐氣。


    一陣痛苦過後,孩子終於被順利的生出來了。


    產婆剪掉了孩子的臍帶,然後又把嘴鼻子裏麵的東西清理掉,才輕輕的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孩子的哭聲還算是流量,就是臉,因為憋的太久有些青紫,不過李大夫和莫先生看過,都沒有什麽大礙。


    “是位公子,恭喜三夫人了。”


    方氏甚至來不及看一眼,便暈了過去。


    李大夫給她紮了兩針,一直到下體不再出血,這才拔了針。


    棉棉幾次想把眼罩摘下來,都被莫先生給攔住了,雖然看不到,卻能夠聽聲音,能夠聽到外麵三舅舅高興的聲音,以及外祖母感謝各方神靈的聲音。


    應該感謝她啊。


    “師傅,為什麽我不能看?”


    莫先生抽了抽臉皮,“我怕你看了之後將來不想生孩子。”


    棉棉頓了一下,然後摸向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我要生孩子了嗎?”


    莫先生臉一黑,什麽亂七八糟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棉棉摸著自己的頭,更加不明白了,“不是師傅說我要生孩子的嗎?”


    莫先生不理她,叫來丫鬟給棉棉換洗衣服。


    好一會,棉棉才換了一身衣服,香噴噴的出來。


    一眾人已經知道了剛才產房裏驚險的一幕,看到棉棉,江叔達激動的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轉了幾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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