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昨天我們做了什麽?為何我總是忍不住落淚!”


    翌日,宋西茜想不起昨日,強大感知讓她感到悲傷,抑製不住地流淚。


    “昨天你摔了一跤,早早睡了,什麽都沒發生。”周川撒謊張口就有。


    “是這樣嗎?你別騙我!”


    “怎麽會,我是個讀書人,可老實了。”


    這日開始,兩人減少了出門活動,窩在閣裏讀書寫字。恬淡平靜的生活,讓宋西茜內心平靜,情緒穩定。


    宋褚迴來一趟,把收集到的靈藥留下,沒過幾日,又出了遠門。他還有一株靈藥遲遲沒尋得,但是巧了,一迴來元武國就打聽到消息。


    宋瀾海離家十多年,沒有迴來,也沒有消息。


    一年過去,宋西茜靈海枯竭,白了滿頭發,雙眼凹凸,皮膚褶皺,越發難看。因為徹底沒了修為,她已經不能起床走動。


    臨近死亡,她內心無比平靜,沒有絲毫害怕,因為有他在。


    “居有常,業無變。事雖小,勿擅為。苟擅為,子道虧。親所惡,謹為去。身有傷,貽親憂。德有傷,貽親羞。親愛我,孝何難……”


    她連捧起書都吃力,故而周川在他清醒時,給她朗誦,讀畫本。


    很常,她癡癡地看著周川,聽不見任何聲音。


    “周川,要是我死了,請你把我埋在後花園的柳樹下。記住,是柳樹。”


    “宋妹,你不會死的!”


    “傻瓜,是人都會死!除非成仙!”


    “你想成仙嗎?”


    “這不是廢話嗎?誰不想?”


    “我就不想。”


    “你……”


    “實話告訴你,我是仙人,而且很厲害那種。”


    噗嗤,宋西茜被逗樂了,一點都不信。


    “你別笑,我是認真的,因為我修成了仙,扭轉時空迴到過去,這才找迴你。為了找你,我在輪迴裏不知轉了多少圈。”


    “真的?”宋西茜認真了一下。


    “感動嗎?”周川反問。


    宋西茜朝他翻白眼。


    周川又說:“我迴來不僅是為了見你,還為了殺你。”


    “殺我?為什麽?”


    “因為你不死,怎麽重新迴到輪迴,與我團聚。現在的你可以說不是真實的。”


    “讓我捋一捋。你是說你是神仙,明明可以醫治我的丹毒,卻沒有出手,讓我等死,是這樣嗎?”


    “基本屬實。”


    宋西茜愣了一下,突然懷疑這個玩笑,有那麽一絲可能真實。


    “可是有個難題擺在我麵前。”周川說。


    “什麽難題?”


    “你死了,不入輪迴的話,我就無法找迴你。”


    “為什麽我會不入輪迴?”


    “神魂不齊就會。”


    “你是說,我神魂不齊?”


    周川點點頭。初看宋西茜神魂是沒問題的,直到死氣彌漫,道行削減,神魂有缺的問題才會暴露。這種手段,騙了周川一整年,都沒看出。


    輪迴之力能修複靈魂、神魂,換句話說,將神魂分裂能製造出多個相同神魂,多個本命神魂。冥王就是用這種手段,奪走了周川身份。


    周川好奇,誰在宋西茜身上施展了輪迴手段。周川聯想到,仙界的她,成為了道宗聖女,覺醒了輪迴體,個中必有聯係。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改變主意,不醫治宋西茜,觀望下去。


    “你說我的神魂不齊,缺的部分去哪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是你爺爺帶走。”


    “我爺爺?”宋西茜很震驚。


    宋瀾海這個人,在第一世便在風雲大陸失蹤,周川為了宋西茜能與家人團結,專門找到他。如今看來,他是不會迴來,又一次玩失蹤。


    “宋妹,你說你的丹毒有有可能是爺爺的手段?”周川說。


    “這不可能,爺爺是不會害我的!”


    宋瀾海作為高階藥師,怎麽會不知丹毒的可怕性,越低級丹藥帶來的危害越大。他任由宋西茜試藥試丹,周川怎麽想都覺得是故意。為了救孫女,背井離鄉,千裏尋藥,感覺就像是在圓謊。


    篤定宋瀾海這個人有問題,那麽在第一世,他誤殺了宋褚,就不是意外,而是一場陰謀。


    在宋西茜、宋褚心目中,宋瀾海是個無可挑剔,無私奉獻的家人。周川三言兩語,無法說服宋西茜。


    “周川,這是你胡亂猜測是不是?爺爺不是那樣的人,她沒有害我的目的!”宋西茜激動了。


    “罷了!”


    周川朝她眉心一點,讓其昏睡,順便抹去這段記憶。


    病情加重,死氣蔓延,宋西茜一日不如一日,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周川住了進來,日夜陪伴,臉上有憐憫之意,但沒有大悲大傷。


    “臭小子,你答應過我的,可以救茵茵,現在說沒得治,玩我們呢!”


    宋褚把最後一味靈藥找齊,結果周川卻告知一切都晚了。得知,宋褚能不生氣,過去幾年他都在東奔西跑,變賣家業買藥。


    “父親,不要怪周川,是女兒命薄。”宋西茜替周川辯護。


    “我知道你很生氣,來,打我一頓發泄吧!”周川把頭伸過去。


    宋褚還真的想揍他,握緊了拳頭。


    “父親,不要!”宋西茜聲嘶力竭,喊他。


    “嘿!造孽呀!”宋褚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


    雖然不在家,但管家經常給他傳信,告知家裏發生的一切。周川沒話說,一直陪伴茵茵,雖不能治病救人,卻給了她幸福安樂晚年。時間雖短,但總算彌補了遺憾。


    試問,不是真心愛茵茵,怎麽會不離不棄,臥床服侍,尋遍樂子逗她開心。


    “周川,你走吧,父親迴來了,由他照顧我就行了。”


    宋西茜趕周川離開,一來是不想他們發生紛爭,二來是不想周川看到她最醜陋的一麵。


    周川點點頭,平靜離開。


    宋褚接手了周川的工作,每日陪伴,念詩經、讀話本,不管她睡也沒睡著。


    每當醒來,宋西茜總會四周瞧瞧,發現周川不在,莫名失落。她不言,宋褚也明白。


    周川一連消失多日,令宋褚懊悔不已。以致,醒來的宋西茜,覺得無味,沉沉睡去。


    不足一月。


    “茵茵!茵茵!”任憑宋褚怎麽叫喚,她再也沒睜開眼。


    一絲生機都沒有,毫無希望可言。


    宋褚下令,準備發喪。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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