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他殺了我本尊!”


    “周川,我要殺了你!”


    逃出生天的元嬰,失去跟本尊的聯係。說最恨的話,做最膽小的事。疾走了三天三夜,小紅人才敢停下來,生怕一停下來就被周川追上。


    本尊死了,但也在意料之中,要是本尊沒死,那才叫高估周川。屠夫突破修為,成為元嬰強者,本以為在遺跡是無敵存在。


    結果第一次交手,就遇到了讓他絕望的周川。不可思議的神通,神秘莫測的能量,強到讓人讓人仰止的靈器。他記憶裏,沒有子規劍,要是知道本尊是被一把王器之劍所殺,可以安心、瞑目。


    “那是什麽神通!能迴溯到過去!還能突然互換位置!”


    “那是,歲月之力嗎?”


    “那是血神盾和人皇鼎?”


    “還有,那蘿卜是什麽玩意!沒有生機,卻把我靈蟲嚇得不敢動彈!”


    一係列離奇怪事,讓屠夫隻有恨意,哪敢複仇。


    “我現在怕是殺不了周川,但如果我把消息帶出去,追殺他的人還會少嗎?”


    “還有,周川殺了我本尊,有可能對我本尊進行搜魂。一搜魂,得知了馭獸宗秘辛,我向馭獸宗的老祖高密,他們能放過周川?”


    “隻要我能出去,周川必死!”


    本來丟掉本尊,屠夫應該馬上找個替身奪舍。但進來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宗門重點培養的對象。他們都有靠山與背景,屠夫得罪不起。


    奪舍之後,元嬰就會封印,待修為突破元嬰才能再次複活。戰力反而會大打折扣。


    “不去奪舍,但也不能讓周川朝我追殺。我得禍水東引,給周川製造麻煩。”


    “趙無雙,你不是一直要找周川嗎?”


    屠夫截取了記憶裏的一段片段,載入玉簡,用聖丹宗專有的方式,向趙無雙傳遞。他向趙無雙發出求救信號。


    趙無雙帶領聖丹宗弟子有秩序地前行,來到了核心區邊緣。八人走散的隻有屠夫一人,七人分散之後,又重新聚集一起,打算一起闖核心區。


    “這屠浮海,怎麽一直沒迴應我!”每個宗門都會有特定的聯係方式。


    正鬱悶的趙無雙,眼前突然出現一枚閃亮的玉簡。他立即取下,釋放一道神識打開查看。


    他看到了屠夫不惜引爆靈器,也要阻止一名絕色美男子追殺。


    “是周川!”周川的模樣已經印在他骨髓裏。


    得知消息,趙無雙隻有興奮。他是驕傲的,所以容不得同輩之中有人比他出色。


    玉簡附上地圖,標注屠夫遇害的地點,百崗。


    “大家跟我走一趟!天劍門的周川偷偷潛入遺跡,正對我們同門屠浮海進行追殺。”趙無雙發號施令,朝百崗趕去。


    ……


    在百崗,百山也不再是百石,隻剩四十九座。


    “我死了嗎?”暈迷的第六日,連舒望睜開眼睛。


    啪!周川啥都沒說,給他腦袋重錘。


    “痛!你又打我頭,從小到大,我爹我娘都沒舍得打我!”連舒望生氣的樣子。


    “哦!”周川很平靜的語氣。


    “下次,你可以用別的方法!”


    “這樣嗎?”


    啪!周川扇了一耳光,把連舒望半邊臉都扇紅了。實在是,不揍一下,心裏過意不去。


    連舒望摸著臉,怒氣更甚。然而,一息間,他有傻乎乎地笑了。


    “我真的還活著!”我叫了出來。


    而且,在他看來,現在的周川才是熟悉的周川,而且有了人間煙味。


    也不知,是不是被美女尤麗揍多了,挨揍讓他感到親切。之後,他才釋放神識,把自己身體裏裏外外看一遍。


    修為,跌落到結丹中期。生機凋零,隻剩八年壽元,他已滿頭白發,一臉皺紋。看到自己的臉,他很生氣。


    “你連老人家都打,真是殘忍!”


    他學會了寬容,學會了樂觀。時間不多,幹嘛要對自己殘忍,對身邊的人苛刻。


    當周川要說點什麽,連舒望立即轉移話題。


    “三十六骨,七十二脈,我的身體不一樣了?還有我的血,怎麽成了金色?”


    “那是真脈。”


    “真脈?”連舒望隱隱約約知道,畢竟他養靈蟲多年,血脈提升是怎麽一迴事,有模板。


    “又叫王脈。恭喜你,從此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罵完,有種報了一箭之仇的快感。


    福兮禍所依,連舒望可以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周川要救人,但那時他虛弱得連拳頭都握不緊。失血的連舒望加速生機流失,加快死亡速度,這問題必須製止。


    他的真脈,他的真血不能直接輸給連舒望,不經曆洗髓伐骨,凡人肉身是承受不住的。


    沒轍,周川隻好搬動真靈,替他洗髓伐骨。要真靈之淚才行,但地寶不是想哭就哭,必須進行交換。拿元石跟它交易是唯一辦法。


    於是,周川僅剩的六十一枚元石,全部貢獻出去,一枚不剩,換取無垠水。


    連舒望也恰巧血液流盡,讓洗髓伐骨得以順利進行。洗髓伐骨本就是就是去舊迎新,涅盤重生的過程。他的情況跟周川不一樣,周川洗髓時,已經擁有血脈源丹,源丹也要晉升,所以難度會大很多很多。


    洗髓伐骨之後的連舒望血脈晉升為真脈,脛骨晉升為真骨,但卻沒有那樣的真丹。他的血脈之力運轉,不如周川靈活多變,不如周川澎湃如海。


    不過,從此脫離凡脈,從此成為王級“真人”,那也是事實。他一樣可以對凡脈修士施展血脈鎮壓。這比任何寶物都要珍貴。


    最重要的是,活下來了,生機止損。活著,才會有希望。


    “你為什麽要救我?”連舒望想到就問。


    “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周川不假思索地迴答。


    “就知道你是為了琉光鏡!”連舒望最不滿意就是這個答案。


    “沒錯。”


    “你真是個生性涼薄,薄情寡義之人!”


    “感情值幾個錢?”


    周川的犀利反駁,讓連舒望無語。他好不容易從周川身上獲得一絲溫暖,這一絲溫暖頃刻頓然無存。


    他爺爺也說過類似的話,修真之路,你要走得長遠,就要六親不認,比誰都無情,比誰都心狠手辣。這理論,他一直不認為,卻放在心中,直到經曆與邪靈生死交戰,他才徹底明悟,永遠不要有依賴他人,要靠自己。


    靠自己,跟無情似乎沒有關係,其實是一個意思。一旦有情,你就手軟,你就有盼望,心存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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