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修煉這段歲月,周川給連舒望留下畢生不忘的印象。本以為自己很優秀,但跟周川相比,他還不夠妖孽。比異火吧,周川擁有的是冰焰,比他陰火還要強大。


    比煉丹吧,周川能一爐煉出十枚九成色的真元丹。這成績根本是用來打破的。連舒望最好成績不過出了一枚八成色的。


    比劍道造詣吧,人家周川已經修煉出劍勢,而他隻有劍意。


    比符術吧,那就不要比了。他請周川來,是為了拜師學藝的,求他傳授本命符。


    比比皆輸,累積多少年的驕傲,一朝給敗光了。讓他聽到天驕二字,都覺得刺耳。所以他希望在結丹環節,贏周川一迴。七品金丹,這成績很優秀了。


    說著說著,見周川又不搭理他。連舒望去喂養他的靈蟲去了。他的靈蟲之所以長得這麽快,也是因為有琉光空間。這次閉關,他個別靈蟲晉升到五級,相當於結丹期實力。


    靈蟲在進化時,會出現窮兇極餓,失去理智,它們連自己的同伴甚至伴侶都要吃。二千隻靈蟲,現在隻剩下八百隻了。數量少了,但進階之後的靈蟲,戰力卻翻了好幾倍。


    養靈蟲是極其消耗資源,連舒望的儲物袋和納戒經過四十年消耗,已經空了。所以他渴望離開琉光空間,去賺錢,賣寶貝給靈蟲換糧食。自己餓可以,但不能餓著靈蟲。


    時間久了,靈蟲就是它的孩子。


    至於本命符,他已經擁有了,而且擁有的是第三張符。他是用修為把本命符的內容祭煉出來。選什麽符這個問題,他壓根不考慮,選擇了跟周川一樣的定身符。


    把人定身,把人短暫封印,這效果太神奇。他就奔著這種酷酷的感覺,才非學本命符不可。因為是修為祭煉,所以驅動隻能靠神通,無法用上周川解釋的源力。在琉光空間,也容不得他去尋覓源力。


    定身符、神通、陰火異火、劍意再加上神念,這樣的組合讓他本命符威力也是不容小覷。連舒望雖然隻是結丹初期,目前定住結丹中期是沒問題的。日後修煉出更高級的神通,異火和劍意都會提升,屆時他的本命符會更強。


    他很滿意跟周川這次交易。兩個人一起修煉不僅不寂寞,還能互相幫助。他賺得了友情,還收獲了本命符。


    四十二年過去,周川還是沒有結丹。他難道不著急嗎?


    自然著急,曆經四十年消耗他也是山窮水盡的地步。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又有什麽辦法。《真言六訣》他花了十年時間方參悟。《人山人》更離譜,花了他足足二十八年,方參透。


    要不是有琉光鏡,就他那點壽元,還沒結丹就把自己耗死在參悟上。


    這僅僅是參悟,修煉起來,又冒出層出不窮的問題。比如《人山人》第一式要一百套功法法訣,第二式則要二百套,第三式要四百套,第四式要八百套,第五式要一千六百套。數量是成倍增加,方能堆出山。


    在進入琉光空間的前十年,周川已經把所有功法、法訣和秘術完整修煉,加上之前修煉的,累積一千三百套。這數量已經相當驚人。本以為修煉神通是十拿九穩的事。結果參透完《人山人》才知缺口不小,他還要三百套。


    不能出去,所以隻好逼迫連舒望把他學過的功法法訣和秘術默寫出來。


    這隻是修煉《人山人》的難點之一,對周川來說並不是最難。


    最難的環節,在於修煉神通需要大量神念。第一式要一百道神念功,第二式則要二百道,第三式要四百道,第四式要八百道,第五式要一千六百道,五式合計要三千一百道神念。以他現在的修為,凝練出一道神念化身就會消耗大半個識海的能量。


    而且,神通後麵的招式因為數量龐大,要控製它需要更強的神識,所以逼得他必須修煉神識,提高的神念層次才可以修煉神通。


    幸虧連舒望控製靈蟲,本就需要強大神念作為後盾,他有不少修煉神識的優秀功法。周川也算找到合適人一起修煉,要是沒有連舒望,他的《人山人》也是修煉不得。


    “三千一百道神念化身,一千六百道功法法訣,把它們堆積起來,不是山是什麽?”


    事實,參悟這套神通,周川無需用到二十八年之久。有十年八年時間,他便完全明白創造的神通前人的所有想法。隻是他得找到適合自己修煉的方法。可以說,前人留下的玉簡隻是一道指引,並沒有實際內容。至於怎麽修煉,達到什麽樣的效果,最終還是靠修煉者本身。


    所以《人山人》沒有定義,它到底是什麽級別的神通。


    “人如山重,山如人立!”


    這便是周川的感悟概括。


    人如山重。人不僅有體重,修煉時還釋放威壓。如果把成百上千的人堆積起來,同時施法,那麽它產生的威壓是多麽恐怖的。


    周川自然不可能請出那麽多人,但他擁有了神念。神念化身就是單體,就是一個個的聽話的他。他們隻是沒有肉身罷了。修真界常見的分身,便是神念化身,以神念為核,再給他塑造肉身。當然,這神念必須夠強才行。


    山如人立。將人山堆積起,穩如重山,這已經了不起。但還不夠,還需要這座山是活的,好比人站著,那才靈活生動。周川要的不是一座死山,而是一座變幻莫測的山,好比人的武技。


    這就需要用到陣法上的技巧,說起陣法,周川認為時機是組合和排序產生的效果。周川正是將組合與排序,運用到神通上。這就要求他不斷嚐試。


    比如一百套的功法,打出第一式效果如何?比如法訣和秘術各一百套,打出第二式效果會如何?整整四百套的秘術,打出第三式又如何?


    結果肯定發現各有特點,各有各的優勢。把這些特點、優勢聚攏起來,凝練成一式,威力勢必大大增強。


    果真,他打出的人山,一式多招,變化莫測。一時巨山遮天,一時山崩海嘯,一時山路不通,重重包圍。山像人那樣,它活了。


    因為強大,所以修煉特別困難。尤其是修煉神念化身這環節,要不是周川識海的特殊性,單單一千六百道神念,便要他上百年的時間。


    神念化形,跟神念化身還是有區別的。可以說神念化形下一階段才是化神,前者是後者的基礎。化身是化成人形,雖不是肉身實體,但賦予了意識。周川要塑造這樣一具人形化身,需要大半個識海的能量。


    識海被抽空,要恢複可不像當年煉氣期修煉功法就能恢複。那時的識海,隻有指甲那麽大的滴液,匯成圖案。而如今周川的識海,像一片長河。


    要恢複識海的金色麥浪,單靠功法是不行的,還需要寶物。連舒望是有一些,而且含著淚,咬著舌根送他了。可一千六百道神念化身,這需要的寶物是海量的。


    正當周川感到無望時,周川發現他的識海跟被人一樣。隻要睡上一覺,他的識海就會填滿。不運功,不服用天寶地材,這太神奇了,這麽多的神識到底從哪裏冒出來。


    周川本來就錯過了從神識修煉到神念的過程。迴想起來,當年他吸收了半塊頭骨,這生機勃勃的頭骨沒給他提供一絲生機,反而改變了他的識海,改變了識海空降,空降了大量神識。


    “命運使然呀!不成功都不行!”


    周川隻有興奮,沒想到任何不妥。冒死闖雷靈獸的老巢,撿到寶物那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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