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在大殿下身邊再說得上話,也不敢把天不收怎麽樣。


    隻能咽下這口氣,他怨毒地盯了一會兒屋門,轉身走了。


    -


    房三低眉順眼地把鑰匙給交給沈玨。


    “打著給人送飯的名義要的鑰匙?”沈玨看了眼食盒。


    房三猛點頭。


    地下室的入口就藏在屋後的大樹下。


    這麽敷衍的障眼法,想來秦向之肯定是知道的。


    揭開覆蓋在上麵的蓋子,一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露了出來。


    簡易的軟梯垂在洞口。


    房三比劃著讓他們先下去。


    沈玨跟唐倦默契地把他夾在中間,有什麽變故也能及時調整。


    三人順利地爬了下去。


    不太深,也不太大。


    裏麵隱隱約約的有點光亮。


    就在他們到底的時候,上麵的洞口突然關閉了。


    房三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吱哇亂叫。


    “別吵。”沈玨一出聲,房三立刻手動閉嘴,但還是委屈地指著他們下來的那個洞口。


    唐倦跟沈玨一樣,一點都不急,“這裏關著人,怎麽可能不在周圍派人守著。”他們進來被發現才是正常的。


    “估計現在黃彩兒已經得到消息了。”沈玨一點也不在乎地往裏麵有光亮的地方走過去。


    地下室裏巴掌大的地方還隔出兩間牢房。


    其中一間裏坐著的正是唐和風。


    他從洞口有動靜開始,就警惕地張望,這個時間不是送飯的時間。


    直到他聽見沈玨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


    -


    “你怎麽現在才找來?”唐和風很急。


    沈玨翻了個白眼,“唐大少,我怎麽知道你的作用還沒發揮就被人算計了。”


    房三隻有外麵那道門的鑰匙,沒有牢房的。


    這話不假,還是被親娘算計了。


    唐和風眼神陰鷙,“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別廢話了,先離開再說。”這鎖還挺特別,他研究了一下,沒什麽把握能打開,“唐倦,劈了它吧。”


    唐倦二話不說,秋裳狠狠地劈了上去。


    連個痕跡都沒劃出來。


    “劈不開的。”唐和風剛沒來得及說,唐倦就出手了,“這是雲鐵打的。”


    堅韌不摧。


    沈玨皺著眉,這黃彩兒有必要看得這麽牢嗎,這是自己兒子又不是重犯。


    唐和風的眼神一直關切地看著對麵牢房裏的身影。


    沈玨他們進來也好一會兒了,對麵的人一個動都沒動過,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我試試。”沈玨活動了下手腕,“唐倦退後。”


    裏麵的唐和風也後退了好幾步。


    三道氣刃連發,打在同一個點上,還是在沈玨使出百分百功力的情況下。


    火星四濺之後,雲鐵也沒扛住,直接掉落在地上。


    唐和風一招恢複自由,急忙朝著對麵奔去,“安安!”


    對麵的葉安安沒給他任何迴應,自從葉安安被帶到這裏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剛開始唐和風心驚膽戰,生怕她想不開,會自盡。


    後來發現她隻是不說話,飯還是會吃,心裏的擔憂總算放下一些。


    上麵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黃彩兒應該已經帶人過來了。


    沈玨連忙把葉安安的鎖也給開了,“唐大少,你娘親追來了,你準備怎麽辦?”他語氣不慌,還隱隱約約透著一點幸災樂禍。


    唐和風扶著葉安安往出走,“先上去。”


    這會兒上麵的腳步聲突然停了。


    沈玨估計這些人正守著洞口,準備等他們冒頭呢。


    “唐大少的武功還能用嗎?”沈玨看了眼攙扶在一起的兩人。


    唐和風搖搖頭,他跟葉安安的武功暫時都用不出來。


    葉安安一直在重傷中,這裏缺醫少藥,能活著已經是不容易了。


    那這裏的戰鬥力就隻有沈玨跟唐倦。


    衡量了一下,沈玨放棄了硬碰硬闖出去的想法。


    “唐倦,看看能不能,朝上麵打個洞出去。”沈玨打量著頭上的洞壁。


    唐倦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又不是耗子,還打個洞。


    而且,這裏雖說不深,那也是相對來說,想要打穿出去,還是很有難度的。


    沈玨說了,他即使心裏不認同也是要試一試的。


    這次沒用秋裳,運足內力,一掌朝著上麵就轟了過去。


    頭頂撲簌簌的震落下不少灰塵。


    沈玨眼睛一亮,“有門。”


    -


    外麵,黃彩兒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


    這地下室有傳音機關。


    另一端在出口的大樹旁,對於唐家來說,做這種小玩意還是很拿手的。


    悄悄打了幾個手勢,大家默契的朝震動最大的地方圍攏過去。


    唐倦打穿的那一刻,就是他們被一鍋端的一刻。


    為了迷惑下麵的人,還特意留下兩個人在洞口製造一些輕微的動靜。


    黃彩兒則留在大樹旁繼續監聽,嘴角已經掛上得意的微笑了,底下人來報,說有人闖進地下室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沈不然。


    想不到自己這大兒子還跟沈不然有這麽密切的關係,還沒被她察覺,真是讓她既心寒,又欣慰。


    -


    隨著震動一次比一次強烈,大家屏息凝神,緊緊盯著那塊顫抖的地方。


    “啊~”慘叫聲突然傳來。


    不是眼前,是身後。


    眾人一驚,迴頭看守洞口的兩個人已經倒在地上死得透透的了,一個穿得花裏胡哨的人破土而出,另一個同樣裝束的人手持長劍,劍的另一端,架在黃彩兒的脖子上。


    “別動。”他冷冷地說。


    -


    方管事出了小院子直接奔著後山。


    後山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秦向之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表達他對武林的展望,對盛陽山的期許,還有對八大派未來的盼望,滔滔不絕又情深義重,博得了大家一致的認同,眾人扞衛武林的決心空前高漲,恨不能現在先把黑樓掌印扯下來宰了祭天,才不辜負這場酣暢淋漓的盛會。


    方管事連聽都懶得聽,直奔一個角落裏,那裏站著一些不起眼的小門派,他擠過人群,朝著四五個身穿綠色統一服飾的過去。


    “你怎麽來了?”被圍在中間的一個中年男子皺眉問道。


    這麽多人看著,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湊過來,這方管事現在越來越不知輕重了。


    這人正是大殿下,他讓沈不然唐倦扮成他住進來,自己又帶人悄悄地混進來。就是想做那個黃雀在後的人,隱匿在人群中,才能看清楚真相。


    沒想到方管事這麽沉不住氣,竟然摸過來找他。


    方管事此時也不在乎會不會惹怒了人,低聲把在小院子裏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奴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公子怎麽會出現在這,還把那兩人給支走了?”他心裏沒底,這才冒險過來的。


    中年男子眉頭一直緊鎖。


    “我過去看看。”片刻後,大殿下做出了一個更冒險的決定。


    “主子沒必要冒險,您交代奴才去做就行了。”


    大殿下搖搖頭,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能辦到的有限。”比如一個天不收,就不會服他,更不會乖乖的什麽都交代。


    身邊四個跟他穿同樣服飾的都是保護他的高手,五個人分兩批,悄悄退出去,盡量不要讓人察覺。


    好在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台上秦向之身上。


    除了,歪在椅子上神情鄙夷的秋無意二人。


    -


    退出去的大殿下帶著人,很快來到沈玨居住的小院子。


    “沒人出去吧?”帶路的方管事問守衛。


    “沒有。”


    方管事心中稍定,看來天不收還在裏麵。


    敲了幾下門,裏麵沒有迴應。


    “公子?有貴客到了。”他朗聲道。


    依舊沒有迴應。


    方管事心又被吊起來了,“公子?”這要是進屋一看,沒有天不收,而是沈不然跟唐倦在,自己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多年在宮裏行走的方管事突然想到了這種可能,額上的冷汗已經悄悄冒了出來。


    “公子,老奴有要事迴稟,還麻煩您”


    “進。”一個冷冷清清的男聲,突然打斷了方管事的話。


    僅僅一個字,方管事就知道要壞菜,這不是天不收的聲音,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後麵一直耐心等著的大殿下,突然僵住了。


    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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