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鬼東西。


    秦向之當機立斷揮劍斬斷了大腿以下的布料,光著腿總比光屁股要好。


    不過是小小把戲,“沈不然,你就這點能耐?”他失望地搖搖頭。


    被斬斷的褲腿衣擺落了地,很快就被吞噬掉了。


    與此同時,外麵響起嘈雜聲,是秦向之的人,不用問,他們也遭遇了秦向之一樣的待遇。


    蠢貨,秦向之一邊在心裏罵,一邊走到門口,外麵的手下,有的衣服已經所剩不多了,幾乎都是雙手沾滿鮮血。


    “快,斬斷衣服。”秦向之大聲指揮,這都想不到嗎,看來他迴去要換了這批人了。


    院裏的人無動於衷,有的用木棍不停地敲打衣服的邊緣,有的用劍鞘,終於有人百忙之中迴了秦向之一句,“沒用的,掌門。”


    怎麽沒用,秦向之剛要反駁,大腿上一陣窸窣,低頭一看,那條吃衣裳的細線,不知何時又悄然地迴到了他的褲子上,地上被削掉的褲腿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過秦向之這次總算看清了,這些吃他衣服的玩意竟然是一個個非常小的黑色蟲子,成千上萬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背上應該還長著刺,不然也不會紮他一手血,全身黑色在夜裏就更加不明顯,借著外麵的火光才能勉強看清。


    這些蟲子竟然能跳,吃完了地上的碎布又過來繼續吃他身上的衣服。


    “用火燒!”秦向之一聲令下,眾人齊齊把帶著蟲子的衣服再次撕下來,扔進火堆裏。


    一瞬間火堆裏劈啪作響,還伴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沒有蟲子不怕火,秦向之心下稍安。


    嗬。沈玨卻輕笑出聲。


    秦向之惡狠狠地迴頭看他,“沈不然,你找死。”橫劍當胸朝著沈玨衝了過去。


    沈玨不閃不避,抬頭示意他看後麵。


    不用秦向之看後麵也知道出事了,外麵已經響起了咒罵聲,秦向之咬牙切齒的恨不能生吞了沈玨,可惜他現在完全顧不上了。


    剛才被扔進火堆裏的蟲子浴火重生了,燒得通紅竟然沒有死,不止沒死,還膨脹了許多,又大又紅,有些還帶著火苗,鋪天蓋地地蹦出來,直撲向人堆,這次啃食衣服的速度更快了,眨眼間,已經有人的衣服被吃光了,變大了的蟲子,更是碰不得,身上的刺亮晶晶的,紮一下,鑽心地疼。


    秦向之也不例外,他揮劍去砍,這蟲子刀槍不入,火也不怕,一時之間,還真沒了辦法。


    在場的隻有沈玨沒被蟲子攻擊,蟲子們仿佛看不見他一般,直撲秦向之。


    -


    “秦掌門放心,這東西隻吃衣服不咬人。”沈玨笑著看這些人狼狽逃竄。


    不過沒啥用,很快,蟲子就將這院子裏所有帶著布料的都吃幹淨了,包括鞋子。


    一群赤條條的大老爺們就這麽站在風中,屬實有點辣眼睛。


    嘖嘖,沈玨表示沒眼看,“堂堂盛陽山秦大俠,竟然如此的喪心病狂,真是丟盡了盛陽山的臉啊。”


    何止盛陽山啊,明早要是這樣出現在世人麵前,那簡直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沈不然,你卑鄙無恥。”氣得已經快失去理智的秦向之憋了半天,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聽得沈玨很想笑,“怎麽,難不成你一直以為我是個好人?”想笑的沈玨就直接笑出來了。


    “這東西叫噬藤蟻,專吃一切藤麻棉絲。”這些幾乎都是做衣服的材料,“喜火怕水,嗯,如果剛才不是秦大俠把它們丟火裏,估計也不會吃得這麽快。不過放心啊,沒毒,吃光了衣服,一會他們就餓死了。”


    沈玨話還沒說完,在地上亂爬的蟲子,真的一個一個地翻開肚皮不動了。


    秦向之快要氣炸了,沈不然就是專門來羞辱他的,這個人著實可恨,他很能現在就把人殺了,可不能裸著身子殺人,此刻的秦向之一手持劍,一手捂在重點部位,有些滑稽,他甚至不敢動,隻能用眼神一遍一遍地淩遲著沈玨。


    沈玨心情很不錯,除了有些不堪入目之外,“話說,秦大俠,你說你長著一張黢黑的臉,這身上,倒是挺白的。”沈玨的眼神在秦向之身上掃視一圈。


    簡直讓人羞憤欲死。


    “別動氣啊,你們慢慢在這玩,我就先走了,秦大俠,後會有期啊。”沈玨笑得相當愉悅,從秦向之身邊悠悠然地走過去。


    秦向之在心裏掙紮了幾番,到底是沒有那個勇氣去攔人,他可以卑鄙無恥,但是不能不要臉。


    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打架。


    天也快亮了,雖說荒郊野外,萬一引來人,他後半輩子不用出門了。


    “沈不然,這個仇我記下了。”秦向之在心裏發誓,早晚千刀萬剮了他。


    “好說好說。”沈玨都懶得理他,慢悠悠地越過一院子白花花的男人,真可怕。


    -


    距離破廟五公裏的地方,唐倦焦急地來來迴迴轉圈圈。


    “我說你能不能別轉了,我頭都給你轉大了。”秋無意看不上唐倦這個德行,到底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頭大關我什麽事。”唐倦白了他一眼。


    這嘴是越來越像老沈了,“什麽時候,你這功夫跟你嘴一樣厲害就好了。”


    “反正比你厲害。”唐倦挑釁的亮了下手裏的劍。


    “哈,想打架嗎?”秋無意倒是有點好奇,這小子的功夫到了哪種程度了。


    “跟你打,沒意思。”唐倦沒什麽興趣的樣子。


    嘿!這臭小子,這是瞧不起他,秋無意蹦起來就要打人,被霍意給拽住了。


    “迴來了。”霍意遠遠望見沈玨走過來,心道有救了,隻有沈玨在的時候,這兩貨才能安靜一些。


    都不等秋無意說話,唐倦已經衝過去了。


    -


    “你怎麽樣?”唐倦把人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確認沒受傷才稍微放下心。


    “我能有什麽事,對你男人沒信心嗎。”沈玨笑笑,抬手摸摸他的頭。


    秦向之他們的馬都在這兒了,“挑幾匹我們用,其他的都放了吧。”


    “啊?老馬識途,別迴頭再跑迴去,便宜了秦向之他們。”


    “沒事,就算迴去,他們難道還敢光著騎馬奔馳在路上嗎?”沈玨就不信,秦向之做得出來。


    秋無意笑嘻嘻地捂著嘴,“誰知道呢,秦大俠那可是個豁得出來的人物。”


    “要是不放心,就都牽走到前麵鎮子上賣掉。”謹慎一點沒有壞處,前幾天,雪鳴從盛陽山帶迴薑如水的消息,希望他們可以拖延一下秦向之的腳步,讓他沒那麽快迴到盛陽。


    正好,沈玨也有心想要試試秦向之的邪功練到了哪種程度,在天不收的大宅時,他就隱約覺著對方的功力增長得厲害。


    現在看,他還真不一定有把握能殺了秦向之。


    這邪功,還真是夠厲害的,破廟內的全力一擊,他跟秦向之都有受傷,假以時日,估計會更厲害。


    “沈行止那邊有消息了嗎?”沈玨托沈行止去查秦向之練得是什麽功夫,到現在也沒消息呢,要是沈行止都查不到,那還真不好辦了。


    “還沒有,估計快了。”唐倦迴道,他一直在盯著沈玨看,總覺得沈玨的臉色有種受傷後的灰敗。


    “真的沒事嗎?”唐倦靠近沈玨,輕聲問。


    “小問題,離開這再說。”


    四人帶著馬匹,趁著天亮前,離開了這裏。


    -


    破廟裏,大家尷尬地麵壁而站,這是秦向之要求的,想走江湖這麽多年,真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虧。


    “掌掌門,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個季節,樹都是光禿禿的,連個能遮身的樹葉都沒有。


    馬匹都不在了,他們總不能這個樣子輕功迴去,一想到一群人光著飛簷走壁,眾人心中一陣惡寒。


    秦向之臉色鐵青,他也想知道怎麽辦。


    “去個人,想辦法買幾套衣服迴來。”秦向之陰沉著臉說。


    沒人敢吭聲。


    “掌門啊,怎麽去啊,那些該死的蟲子,連銀票都給吃光了。”


    “廢物。”秦向之氣急,心口不斷翻騰,終究一口血,噴了出來。


    “掌門!”有人擔心地迴頭看他。


    “轉過去。”秦向之厲聲吼道,“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去用兵器換,去跟農戶借,去偷去搶,現在就去。”


    大家答應得很不情願,這不是死的問題,他們不怕死,但是怕光著上街。


    最後派了三個人出去,其餘人留下來等,也不能都出去,人太多了反而紮眼。


    沈不然,秦向之反複在心裏咀嚼著這個名字,剝皮抽筋吃肉喝血,他一定要讓此人付出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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