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阿誠走後,離落纓擔憂:“阿雨,我有點擔心這個夥計,怕他明天直接帶我到長陽會裏頭。”

    楊傲雨:“不用擔心,來別的夥計我倒信不過,隻有這個阿誠可以信任。鴻狩曾幫助過他家裏一次,在此之後,我們一有什麽麻煩事,他就無償的幫我們,很多次了。所以,你放心罷。接下來,我們猜測一下申淳能抽出多少人手來防備我們,再決定怎麽行事。”

    牛二虎:“我們在這的人手不過五人,申淳最懼怕的應該隻有你。你能以寡敵眾二三十,他再抽每組十人來壓製我們四個,粗算一下,怎麽也得有七十人。其實,我們不妨往大了說,申淳準備一百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們隻是交換人質,並非要動手廝殺,申淳應該不會大調人手。”

    張鴻狩:“但實際去的隻有阿雨,阿離。按計劃來說,阿雨交換了人並離開長陽會後,申淳可能會降低戒心,阿離你要抓住機會,趁其不備,快速逃離。”

    楊傲雨:“不止是阿離,你們在長陽會外接應到我和山麟他們後,也要趕快走出山合鎮。接應的大概地方就在道路寬敞的盛安街上,明早我們再去看看。”

    量蟻嚴峻道:“我再補充一點,長陽會手段極多,我們要做足最壞的打算,以為萬全。不妨假設一下,阿雨,若是申淳連你也想殺呢?”

    楊傲雨:“這點我沒想過,認為他不會,也不敢。你這麽一提醒,我得做好足夠的防備。”

    牛二虎:“比較棘手的是申淳的暗器,袖裏飛雨針。針細如毛發難以發現,而且還極有勁道,要防住,有一定的難度。你雖然練成了知域,但也不能運使過久,因此,盡量要多穿幾條厚衣。”

    楊傲雨:“說的沒錯。阿離,你明天去認路時,也順便多買幾條衣物。小伶,你一會拿些銀錢給他。”

    離落纓看去坐在一邊的鍾伶舞,她淚水止住了,但愁容滿麵,這會,不安慰是最好的安慰。希望這次行動能安全救出她的三個親友。

    鍾伶舞從腰包裏拿出幾兩碎銀,站起來走到離落纓麵前交給他,略微入情道:“阿離,你也一定要平安離開長陽會。”

    離落纓點點頭。以為她不會關切自己。這下一關切,倒讓他心裏種下了情意種子。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想輕撫她的臉頰,讓她有哪怕就這一個掌心的依靠。

    可是,他沒有這麽做,這種特殊的時候,隻怕會弄巧成拙。商量好計劃後,各自去休息了。

    離落纓沒有入睡。不敢也沒那個心思,便到屋外的庭院裏悄悄蝶躍步,一夜如此。

    次日,辰卯之間。離落纓就和那個夥計阿誠從客棧後門出去。出了門,就是一個小巷,經過兩個左右拐彎,就走到了連接外麵的正路。

    阿誠教他道:“阿離,現在的位置大概是鎮裏的南偏東位置。長升茶鋪在正北的百丈遠,差不多是在鎮中心。那附近有條盛安街,差不多直通鎮北,所以,路並不難記。”

    離落纓客氣:“這就好,辛苦你了。”

    半柱香後,兩人到了茶鋪前。因為生意的緣故,已經有不少人在那出入忙活。

    阿誠帶著離落纓把茶鋪繞了大半圈後迴到正門。

    這是一處闊大的內院,座北朝南,後方沒有出路。正門前以及對麵是一排排攤鋪,大院左右兩側為民居。

    阿誠道:“茶鋪前的這條路是東西走向,從這數,盛安街就在東邊第二個路口。”

    離落纓問:“阿誠,茶鋪裏麵你曾進去過沒有?”

    阿誠:“隻進過前院,是曬茶葉的地方。後麵還有三進三出的房子,不允許外人出入。”

    離落纓:“裏麵大概有多長?”

    阿誠:“前院有二十丈左右,後麵也不短罷。而且,據我所知,後麵沒有路通向鎮北。”

    離落纓:“知道了,我們去盛安街。”

    兩人隨即往東走,離落纓特意留心觀察第一個路口和那些跟茶鋪相鄰的民居,走著走著就叫阿誠進去第一個路口:“阿誠,從這裏翻牆進去茶鋪應該比從裏麵走出來要近。”

    阿誠:“肯定比那樣近,你看每間房子的間隔,加起來也就十來丈。不過,從這裏進去最多也隻能進入到大院。要到茶鋪後麵的房子,就從這再向前麵十丈左右,但是,沒路了。”

    離落纓:“那我們隻能希望長陽會在大院裏交換人質了。到外麵去罷。”

    出了第一個路口,再走個數十丈遠便到第二個路口,路與路的十字連接之處,就是盛安街。

    這時候,街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兩人逛街一樣溜達著,阿誠特意叮囑他這條街道上有多少個長陽會的攤鋪,讓他在逃走時要小心。

    兩人一走就是三四裏地,在盛安街的盡頭分叉出來兩條路。左邊有可以出去鎮北的路,就沿此左拐近百丈,再有三個分岔路,一條北,一條西,一條南。

    北的那條叫盛北路,就往這條分岔路走了半柱香,即到山合鎮鎮北的牌門下。

    至此,認路完畢。在迴去的途中,離落纓到布店裏買了幾塊厚實的布,接著又去打鐵攤鋪買來一把八寸匕首,用以防身。

    悄悄迴到柳林客棧。

    楊傲雨數人已經把馬車備好了,這幾乎花掉了他們僅有的銀錢。所有人準備妥當,待到時候,楊傲雨駕駛馬車,張鴻狩隨同,以打活結繩的綁法綁著離落纓拉去長升茶鋪。八寸匕首藏在手腕處的袖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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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走一段距離時,離落纓擔心連累到他們,忽然道:“阿雨,等下你把人接走後就不用等我了,我若能逃出去,就在暗中跟著你們。”

    楊傲雨明白他的心思:“等下看情況罷。”

    到長升茶鋪前,因為不是什麽隆重的事情,州主申淳沒有把它搞得草木皆兵,日常該如何還是如何。

    門店前,楊傲雨下馬背上兵刃,毫不思索的帶著離落纓走進去門店,一身勇氣,虎膽雄心。

    而離落纓,內心愈發緊張,加上穿著厚實,陽光也正好,整個人是熱汗冷汗一起冒。

    裏頭,閑坐在櫃台邊上的一男子見楊傲雨來,立馬一改臉色,冷兇:“你來了,楊傲雨!跟我走罷!”

    這位是合州堂主申承,州主申淳的弟弟。轉身走在先,往後去向大院。

    院裏擺滿了曬茶的木架子,就留一條半丈寬的通道來過往,這時有四個長陽會人開始跟在身後,弄得離落纓神魂不寧,四肢微顫。

    過曬茶大院,再入一道門,是屋前院落,到這,那堂主申承讓楊傲雨在這裏等,其餘四個長陽會人看著他們兩。

    離落纓側著頭看楊傲雨,看他有沒有害怕,但沒得到迴應。

    楊傲雨此時的心裏很鎮定,因為目前情況和自己想象中的最壞情況相去甚遠。

    實際上,申淳真的就隻是要抓離落纓而已。但話說迴來,他的斷指逼人這招也太歹了。沒辦法,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

    前院。

    離落纓兩人等了好些時候,才見有人從院子左邊的迴廊裏走出來,申淳在前,申承隨之,再就是被抓的十獸門三人,最後是長陽會的兩個看管人員。

    他們到前院裏,楊傲雨的注意力都在看著那三個氣色虛弱的親友,心中又悲又憤,真想上去砍了那四方臉申淳。

    十獸門被抓的三人中,隻有山麟的身體最為虛弱。因為上了年紀,被斷了手指,又被下了毒,這些折磨下來,他走路都是巍巍顫顫,像一倒下去就再起不來的樣子。

    另外兩人雖然年輕,但也被毒藥禍害的整個人萎靡不振。

    那萬力近前,有氣無力的道:“阿雨,山麟身子很差,快讓申淳給解藥。”

    楊傲雨遂正色:“申淳,人已經帶到,連同解藥一起交換過來罷!”

    申淳嚴肅:“好。不過,我先問他一句話。”

    離落纓忽壯起膽色:“你擔心我是替死鬼,要不要我把元魅馬鞍上的字再念一遍?”

    申淳:“你叫什麽名字?”

    “離落纓!”

    申淳看著他即將赴死一般的神色,也不廢話:“阿承,上去交換。”

    申承遂帶著十獸門三人近前,楊傲雨也相對走去,雙方沒有絲毫的異常。

    離落纓看著和自己擦肩而過的虛弱的十獸門三人時,想著,這些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還連累了無辜的人,頓時心生愧疚。

    同時,他也清楚,眼前的這個州主申淳,行事太霸道了,抓十獸門的人去作為人質可以,但遠遠還不到斷指下毒的地步!

    交換中,楊傲雨去攙扶著山麟,同時,也接過申承遞過來的三小瓶解藥,搖一搖,是顆粒的,遂問:“用量多少?”

    申承:“每人一瓶,一次一粒,一天兩次,七天可解。”

    楊傲雨麵無表情,攙扶著山麟:“阿力、雪星,我們迴去。”

    轉身就走。

    後麵的申淳忽然命令離落纓說:“跪下!”

    楊傲雨微微側了側頭,但是沒有迴頭看一下。

    離落纓遊離四方的眼神不理申淳,木頭一般矗立,盡量拖延一點時間讓楊傲雨離開茶鋪,也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旁邊的申承便拉著臉到離落纓麵前:“耳朵聾了,那我給你治一治!”

    說時抬起右手,驚的離落纓本能聳肩歪頭,卻看申承猛起左手,‘啪!’的一巴掌掃在右耳處。離落纓登時覺得一陣頭暈耳痛,隨即倒在地上,耳朵發熱,嗡嗡鳴響,眼睛裏天旋地轉,險的暈過去。能勉強聽到申承在對手下說:“你們兩摁住他的腿!”

    離落纓聽這話,猛地搖頭讓自己清醒,遂清晰感覺到右邊耳朵有一縷暖意泛在耳孔內外,心裏慌亂想:“耳朵出血了!?”

    突然,左腿分別被長陽會的兩個下手摁住並拉直!他驚恐意識到要被打斷腿了!

    腦袋迷糊中猛力掙紮雙腿,那兩人竟摁不住他,申承:“還能動,你們走開。”

    上前一腳踢腿從離落纓的被綁左臂踢將下去,一下把他掃開丈許。

    離落纓頓時感覺手臂一陣麻痛,像是斷了一樣。卻也因為這一踢,徹底清醒,心裏怒喊:“本心不惡,也絕非善類!”

    豁出去了!

    隻見他蜷縮著身體偷偷把藏在袖口的匕首握緊在手掌,再假裝痛苦的姿勢翻身跪著掩藏匕首。

    微抬頭見申承怒步走來,突然一個輕功衝身,挺著匕首,瞬間刺入申承的胸膛!

    那申承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一尺前的離落纓,雙眼流出後悔的眼淚。

    那州主申淳暴喊:“阿承!!!”驚恐之中猛然揮動袖口,一大堆飛針直擊出去。

    同時,離落纓在恐慌中拔出匕首,迅速轉身往後開逃,一步蝶躍,過了院牆入曬茶大院。

    因為他的心思裏隻想著逃亡,感覺不到後背已經中了申淳的數枚飛針。

    後麵,申淳一眼看出離落纓的輕功:“蝶躍步!!”

    離落纓在整齊有序的曬茶木架子間,一個勁狂奔到左手邊的院牆,再翻身過去,直上民居,踏著屋頂逃向盛安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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