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將軍,雁門關恐怕是守不住了,你走吧,留得有用之軀,將來為我報仇。”蕭衍眼中滿是憂傷,從鮮卑大軍雲集雁門關外之時,他就有一種感覺,鮮卑人此行不會那麽簡單。


    “蕭將軍。”朝夕相處,曹性對於蕭衍十分的敬佩。


    “不必再勸了,本將軍鎮守雁門關十餘載,關在人在,關破則人亡。”


    曹性感受到了蕭衍身上的悲壯之意,那是風蕭蕭易水寒似的悲壯,鮮卑人的進攻很猛烈,有些鮮卑人甚至爬上了城牆,與守軍戰在了一起,缺少守城之物的雁門關,就如同失去了獠牙的老虎。


    曹性喟然歎道:“看來雁門關是守不住了,若是有來世,在下願意與蕭將軍結為兄弟。”


    蕭衍道:“求之不得。”


    戰爭,讓兩名將領之間的情感迅升溫,戰爭,讓他們拋棄成見,戰爭,也讓蕭衍對州牧府不再是那麽的抵抗,雁門關始終是在並州境內,若是沒有州牧府的支撐,恐怕早就被鮮卑人攻破了。


    “我們一起守城,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曹性道。


    蕭衍嘴角動了動,沒有再勸,對於曹性,他還是狠佩服的,尤其是曹性的箭法可謂是箭無虛,許多鮮卑人的百夫長、千夫長之流,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鮮卑人作戰勇猛,極為崇拜個人的武勇,他們有著悍不畏死、死戰不退的意誌,往往需要兩名乃至更多的守軍才能彌補鮮卑士兵攻上關的缺口。


    雁門關守軍此時完全是靠著意誌在戰鬥,他們要堅持到援軍到來,要讓受傷的袍澤得到治療,要讓城中的百姓不經受戰火,他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


    一名鮮卑士兵將刀捅進了守軍的胸膛,可這名守軍雙目通紅的盯著他,不知從哪裏迸出來的力氣,拉著目瞪口呆的鮮卑人躍下城牆,正在攀爬雲梯的鮮卑士兵,也被砸掉了兩人,轟然落地。


    在生死麵前,雁門關的守軍爆出了遠以往的戰鬥力,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讓鮮卑人在關上肆虐。


    人數的懸殊,讓越來越多的鮮卑人登上了雁門關,他們舉著兵刃高唿怪叫著,似乎是在慶賀。


    “告訴呂大人,鮮卑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除!”蕭衍似是在向曹性做最後的告別。


    “蕭將軍,讓兄弟們再堅持一下,援軍就要到了。”曹性不忍道。


    “援軍?”蕭衍露出一絲慘笑,搖頭向著戰事膠著處緩步走去,夕陽下,身影越拉越長,顯得是那樣的孤獨、蕭瑟。


    當高順帶領八百陷陣營以最快的度趕到雁門關時,鮮卑人已經在城牆上站穩了腳跟,他們不斷的與衝上來的守軍糾纏,保護著身後的雲梯,試圖讓更多的士兵衝上來。


    “殺!”高順大吼一聲,將陷陣營分作兩部,支援守軍。


    “蕭將軍,援軍來了,援軍來了。”曹性搭弓上箭,一箭射死一名正要將刀劈向蕭衍的鮮卑士兵大喝道。


    蕭衍眼前一亮,援軍的到來無疑是對守軍最大的鼓舞,這些日子,他們聽膩了援軍到來的消息,袍澤的死傷,讓他們對援軍已經不抱希望了,身體的疲累,讓他每一次揮出手中的長刀都顯得有些費力。


    曹性的一聲喊,在守軍中間很快傳開來,守軍爆出陣陣大喊聲,一時間士氣如虹,援軍來了,他們就有了希望。


    在生的希望麵前,沒有人願意去死。


    陷陣營就是戰場的絞肉機,有他們在的地方,敵人很快便會消失,鮮卑人講究的是個人武勇,陷陣營講的則是配合,士卒之間密切的配合,來達到更大程度的殺傷、殺死敵人。


    鮮卑人悲哀的現,他們的武勇麵對陷陣營的時候沒有了用武之地,這些士兵的作戰方式他們之前從未接觸過,方一交手,便有數名鮮卑士兵倒在了血泊中,鮮卑人的兵器往往隻能砍在陷陣營士兵的盾牌之上,難以殺傷躲在盾牌後麵的士兵,而盾兵後麵神出鬼沒的長槍兵,讓人防不勝防。


    陷陣營分為兩支,開始了他們的馳援。


    陷陣營的到來,是一劑強心針,絕處逢生的守軍爆出強大的戰鬥力,陷陣營的幹脆利落、無堅不摧,深深的鼓舞著他們。


    掃視了一眼戰場,高順能想象得到守關之戰的慘烈,關上遍布屍體,城牆上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在關下,躺著更多的鮮卑人,居於陣中的高順,十分冷靜,不停的指揮著士兵,向著敵人起衝擊,在戰鬥的時候,一旦進入陷陣營中,高順總能保持著冷靜,時刻關注著戰場。


    論個人的武藝,高順在並州軍中並不是很凸顯,但若論行兵打仗,就算是三千並州軍步卒,也奈何不了陷陣營,這是一支瘋子一般的軍隊,他們有著堅定的意誌,對於命令的執行不折不扣,哪怕是敵人的刀槍就在麵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主將的命令。


    見天色已晚,且關內有了援軍,就算是再起衝鋒也不會有什麽作為,軻比能隻能無奈的下達了收兵的命令,有些暗恨關內的援軍為什麽來的那麽及時,不然今晚就是在雁門關內過了。


    鮮卑人撤退了,不少守軍仰天大吼,手中的兵刃不停的揮舞著,驀然,眼角的淚水滑落,與臉上的血跡混雜在一起。


    鮮卑人的撤離,對守軍來說就是最大的勝利,連續奮戰,很多人直接躺在關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


    淅淅瀝瀝的小雨飄灑,似是想要洗刷這沾滿了鮮血的地方。


    “順子,你再不來,我和蕭將軍就要永遠的躺在雁門關上了。”蕭衍心存死誌,他曹性又何嚐不是。


    蕭衍看了一眼關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士兵,心中緊繃的弦鬆了下來,隻要雁門關有救,對於兵權什麽的,他沒有在乎過,隻有雁門關還在,鮮卑人就進入不了內地,殘害不了百姓。


    “蕭將軍,曹將軍。”高順性格比較沉穩,沒有如同曹性一般浮躁,中規中矩的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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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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