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早被權利霸占了心性,別說她對那個人是真愛過,就算沒愛過,那個人對她的漠視,也是對她占有欲的挑釁,是她心裏化不掉的結。


    那個人活著,她還能幻想他屈服的一天,但那個人就那樣死了,她連幻想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才是讓她最不能接受的。


    為了守住自己可憐的尊嚴,關於那個人的事,她不對任何人提起半句。


    現在安音把她的遮羞一把扯開,把她內心不能麵對的卑微剝了出來,血淋淋地擺在所有人麵前,殘酷的現實一點點擊潰她強大的意誌力。


    強硬的意誌力是勝利的關鍵,隨著意誌力的動搖,鬥誌也會跟著削弱。


    姬月知道安音的企圖,卻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轉頭看向詔言,現在能阻止安音說下去的人,隻有詔言。


    詔言避開了她的視線,不與她正視。


    詔言曾經問過安音,那個人是否還在,安音告訴他,那人已經沒了,但並沒有詳細地描述那人的死法。


    他想過那人可能不是好死,卻沒想到會這樣慘死。


    心裏一堵,轉開臉,不讓人看見他紅了的眼圈。


    那個人很怪,也很髒,像個乞丐。


    他以前覺得那人可憐,總會拿衣服和吃的給那人,那人對他拿去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他即便凍得雙腿紅腫開裂,也不會穿他拿去的衣服。


    那人會打他,會罵他,從來不會和他好好說一句話,卻又會教他許多東西。


    心情好些的時候,會不趕他走,任他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坐大半天。


    有時候,他會自言自語的說話,說外麵世界,外麵的人情事故;說人類的忠肝義膽;說有什麽事的時候,該怎麽辦;說遇上危險的時候,該怎麽保護自己;說忠孝和大義背道而行,卻不得不為之的時候,要選大義,而不要像他那般愚忠,最後害了別人,自己也一世內疚,還不得不一錯再錯地繼續下去,最後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結局。”


    那人說那些話的時候,雖然是自言自語,但他知道,那人是在教他為人之道和生存之道。


    他生下來,就是影族有繼承人,也是404未來的主人,身邊永遠跟著奴仆,不缺吃,不缺穿。


    但他母親卻極不願意看見他,迫不得已,或者無意見撞見,母親不是麵冷如霜,就是立刻轉身,用背對著他。


    母親從來不曾教導過他,更不曾對他說過什麽是為人之道。


    而那個人無論怎麽古怪,卻是唯一真心待讓他,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


    那時,他不知道那人說的大義和忠孝背道而行指的是什麽,也不知道他說為了愚忠而內疚一輩子,卻不得一錯再錯地繼續下去,又指的是什麽。


    後來知道,那人指的是封印孤鸞的事。


    孤鸞當年不過是守護著自己的妻兒,讓他們不被父兄誅殺,後來被帶逼到無可奈何,才刀染了族人的血。


    如果族人放他妻兒一馬,他又何需做到那一步。


    他不該血染同胞,難道他就該眼睜睜看著自己無辜的妻兒慘死於刀下,又該任人宰割嗎?


    那人同情被封印的孤鸞,卻又不能違抗族中長老們的命令,跟著師傅和師兄們來再次封印已經魔化的孤鸞。


    前往404鎮壓孤鸞的同門死光了,隻剩下他一個。


    他明知道孤鸞冤,卻也怕魔化後的孤鸞出來複仇,他全族的人將死於孤鸞之手,不得不守著那陣,繼續鎮壓著孤鸞。


    知道了這些,詔言才明白那人是用什麽樣的沉痛心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


    知道了這些,想起那人的處境,越加的心酸。


    對那人來說,死是解脫。


    但詔言一想到那人竟是那樣淒慘的死法,心髒便痛得難以唿吸。


    他知道那個人是母親的心病,但這不是她禍害他人的理由。


    姬月看著詔言,詔言一言不發連個眼風都不給她的神情,像極了那個人,腦中頓時一片混沌。


    她本是一道虛影,靠著強大的意誌力,才能隨心所欲的浮現,這一動搖,頓時連虛影都有些維持不住,身軀微晃,連著虛影也淡了許多,仿佛隨時都可能散掉。


    在安音和姬月對話的時候,幽寶就一下幫她查關於獻祭的資料。


    幽寶告訴安音,虛影越凝實,說明主體越強大,虛影越淡,主體也就越弱。


    安音看著姬月虛化了不少的虛影,暗透了口氣,她賭對了。


    姬月在詔言那時得不到迴應,反而冷靜了下來,虛影雖然沒有重新凝實,但也沒繼續淡下去,她看向安音:“我就不信你們真願意一起去死。秦氏一族也就秦戩一根香火,秦戩沒了,秦氏也沒了。如此看重血脈的秦氏,怎麽可能和你一起去死。”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健忘了?我們有一個兒子,就算我死了,秦氏的血脈斷不了。”


    秦戩並沒有那麽看重後嗣,對他而言,血脈能承傳下去自然好,但他絕不會為了子嗣的承傳,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不過對於姬月這種人來說,解釋毫無意義,不如直接對她說,我已經有後嗣了,不用擔心絕種的問題。


    安音聽了秦戩這話,想到鳳兒昨前的情形,心裏隱隱作痛,握緊秦戩的手,用意識道:“老公,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


    秦戩有些意外,安音平時叫他三少,叫他秦戩,卻很少叫老公,隻有做了錯事,心虛了才會叫他老公撒嬌,“什麽事?”


    “我懷孕了……”


    秦戩猛地轉頭看向安音,心情極其複雜。


    安音撐著臉上表情不動,在意識裏撒了個嬌,道:“我知道你會好好護著我的,所以我打算迴去再告訴你……”


    秦戩:“你……”


    安音連忙道:“我錯了,我不該瞞你,但我不是怕你嫌我拖後腿嗎?”


    秦戩被她氣笑了,但已經到了這裏,還能把她送迴去?


    隻能磨了磨牙,道:“一會兒跟著我,別亂來。”


    安音連忙道:“我的靈力罩罩著你呢,自然要跟著你。”


    ps:有小仙女問秦戩的盅什麽時候拔掉了,這個真寫過,估計之前屏文,刪了很多情節,給刪掉了,哭~~果子好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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