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香有一瞬的震驚,她詫異地轉過身來,看向譚天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留下來吧。”譚天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希望你留下來。”


    她的眼睛莫名有些濕潤,她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挽留她,“可是……”


    譚天佑還不等譚香說完,就接過她的話,說道:“雖然我還不知道,現在我對你除了責任,歉疚,是否還有其他的感情,如果有,那是什麽。但是,我希望你能留下來。讓我們都好好想一想,以後的路要怎麽走。香香,再給我一點時間……”


    “哥哥——”


    “我發誓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離開的人左右我的判斷,你願意,再試試看嗎?”


    因為剛才跑的太劇烈的感覺,他此刻說話的時候還夾雜著重重的唿吸,可是他說的那麽認真,他看著她,她從他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譚香突然撲向譚天佑,一把摟住他的脖頸,哭著說道:“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這句話,究竟等了多久!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譚天佑震了一震,他從未想過,譚香這樣抱住他,他居然會有一種莫名震驚的感覺,還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震撼,那從心底滋長的情愫,究竟是什麽?他真的要好好去想一想……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產生這種感覺,而自己卻渾然不覺的?


    他竟然一直將這種感情歸為責任和歉疚……


    他竟然,從未好好去理清自己的感情。


    是時候要好好想一想了吧。


    想想今後的人生,倘若沒有她的參與,究竟會混沌成什麽樣子……


    ‘香香,我已經失去了小叔叔,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說得對,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


    ‘還是,讓我們好好去製造現在吧。’


    ‘如果說,我愛你,小叔叔也愛你,我怎麽能,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傷害他所愛的人,傷害我所愛的你……’


    譚天佑閉上眼睛,緊緊抱住譚香。


    海和天連成一線……


    他宛若聽見了風的聲音,將誰的祝福,從天堂,傳到他的耳邊……


    ……


    ……


    ‘天佑,我有話想對你說。’


    ‘剛好我也有。’十五歲的譚天佑和譚情坐在教室的窗戶邊,互相交換心事。‘你先說吧。’


    ‘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誰?’


    ‘香香……’


    那一刻,譚天佑看到小叔叔眼底綻放的奕奕的光芒,猶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臉頰出現可疑的紅暈,隨意前後擺動的雙腿,驟然頓住。


    譚情見他沒有說話,開口,‘你呢?想跟我說的是什麽?’


    譚天佑半晌才迴過神來,唇角浮現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我想說,香香好像也喜歡你。’


    譚情的雙瞳不可思議地瞪大,‘真?真的嗎?’


    譚天佑的表情僵硬著,點頭,‘騙你幹什麽?’


    那一刻,仿佛有什麽情愫,被他壓抑在心底,久久不能釋放……


    其實,他原本想說的是,‘我發現香香好像喜歡我。’第一次有女孩在他和她之間,竟然選擇了他……


    可是,當他看到譚情那一抹靦腆的笑意,他的話到了嘴邊,卻轉了彎……


    這一次的轉彎,變成了三人悲劇的初始。


    一開始,誰也不知道,結局會那麽憂傷……


    ……


    ‘哥哥,你今天又要去飆車?帶上我!’


    譚天佑把頭盔遞給譚香,‘戴上。’


    飛速行駛的機車上,她抱住他的腰,狂風在耳際唿嘯,那一刻,他不知道,很多事在悄然改變……


    譚家。


    譚天佑和譚香迴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是小叔叔卻仍舊在院子裏等他們迴來。


    他一眼看到譚香是欣喜,然而看到譚香依賴地將自己的頭靠在譚天佑的背後,眼底卻露出了濃濃的憂傷。


    他們經常很晚才迴家,譚天佑經常帶她去玩很危險的遊戲,譚香好像很喜歡。譚情知道,她喜歡放蕩不羈的自由,而他能給的,隻有她不想要的安寧……


    譚天佑發現,漸漸的,譚情不再等他們迴來,當初學校風雲人物的譚情,成績一落千丈,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譚天佑自然也感覺到了。


    他覺得自己卑鄙極了,明明知道小叔叔喜歡譚香,卻仍舊帶著譚香到處遊蕩……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他開始疏遠譚香……


    ……


    ‘哥哥,今天你要去哪裏,帶上我。’


    ‘你一個女孩子,有什麽好去的,跟小叔叔一起迴家去。’


    他踩下機車的油門就走……


    ‘哥哥,今天能帶我去嗎?’


    ‘不能!’


    ……


    ‘哥哥,你為什麽要躲我?’


    ‘因為你很煩!’


    ‘……’


    ‘知道我在躲你就別再跟著我了!’


    ‘為什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討厭一個人還需要理由?’


    譚香愣在原地,他已經踩下油門離開……


    ……


    譚香終於意識到譚天佑對自己的躲閃……


    這樣的躲閃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有一天……


    ‘喂,你是譚天佑嗎?你的妹妹譚香被我綁架了!有本事現在就來天路橋下跟我單挑!’


    他剛要說話,手機就被掛了!


    ‘天佑?是誰打來的電話?我好像聽見了他說香香?’


    ‘沒……’譚天佑不想讓譚情參與這件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踩下機車一路朝著天路橋下狂飆,並沒與發現譚情也很快攔了車跟上來。


    ‘哥哥,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香香,你不是被綁架了嗎?綁架你的人呢!’


    ‘哥哥……其實……’


    譚天佑很快意識過來,‘你騙我!?’


    譚香低下頭,承認。


    譚天佑的眼底掠過一抹怒意,轉過車頭就要離開。


    ‘不要走!!’譚香連忙拉住他的車,‘哥哥,我喜歡你!你明明也喜歡我的,為什麽要躲著我!’


    ‘放手!’


    ‘不!我不放手!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麽,否則我不會放手的,你有本事就開車,直接把我拖死好了!’


    ‘香香!’


    ‘哥哥,你看,你不舍得對不對?我喜歡你……拜托了,我……’


    ‘我跟你是絕對不可能的!’譚天佑冷冷地拒絕了她,‘以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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