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海底針,雖言過其實,但在某些特定時候,她們確實難以琢磨,也許,是因為太過在意,也許,是因為其它。

    烈陽灼空,將無邊雲海點燃,微風拂過,緲緲絲雲帶著金紅的火漣繾綣而起,刺目而絢麗。

    隻是,在這天明雲燃的朗朗炫空之下,卻有一片死氣沉沉,波瀾不興的漆黑沙海,寥寥幽霧從黑沙下麵溢轉而出,顯化各種猙獰鬼臉,張牙舞爪的恫嚇,獰視四方,微風拂過,鬼臉消散融聚,化為一層朦朧墨瘴盤伏與空,將那無垠沙海遮蔽,詭異而壓抑。

    而在沙海中央,那陰霧迷障之地,一個個金光四溢的大字懸而不散,璀璨金紋從其麵流轉顯化,凝成一道楔語撕裂墨霧詔示四方,顯眼而刺目。

    此時,墨海之中,楔詔之下,正有數道身影負手而立,看著頭頂那金紋四溢的幾行大字,眼神莫名,臉色複雜。

    “有消息了麽?”

    低語響起,順聲望去,卻見眾人之首,一名一身黑衣,麵色威儀而肅然的中年男子雙眸沉然的看著上空詔語,臉色肅然。

    其身後,一名身形魁梧,麵若紅棗,雙眼隱現絲絲詭異綠焰的中年壯漢聞言一禮,躬身道。

    “迴山主,還未有消息傳來。”

    此間微寂,隨後,男子皺了皺眉,垂首迴眸,轉身看了一眼身後之人一眼,便將目光折向了一旁。

    那裏,一名身著白衫,雙眸冷寒,手持一個白玉鈴鐺的老者緘默垂立。

    看著對方,微微頓了頓,中年男子便神情微肅的沉聲開口。

    “他們呢?”

    老者微滯,先是對著男子躬身一禮,便語氣莫名的緩緩開口:“先前晚輩已遣人通知過他們,但……星辰閣隕歿,其閣眾盡皆消隱,生死不知,雖有消息傳去,但卻頗為渺茫,至於夜家……”

    老者頓了頓,臉色帶著一絲無奈,一絲莫名的看著中年男子,凝然道。

    “他們,不參與。”

    中年男子眉頭微挑,眼裏閃過了一絲莫名冷光。

    “理由?”

    “酆都鬼獄破封,夜梟殿住與冥燈大人隨之消失,而他們殿內還有一個繼靈者失控,分身乏術。”

    “哼!!”

    話盡,中年男子冷冷一哼,臉色隱青,麵帶不渝,但卻沒有多言,而那白衫老者則是臉帶怪異的看著他,有心開口說些什麽,卻最終嘴唇動了動,沒有多言。

    良久後,男子興許稍緩,看著麵前頜首不語的老者,眼神微閃,幽幽開口。

    “玄觴,你的來意,無機已經跟我說過,本帝可以允諾,對你之事不插手,但你必需得答應本帝一個條件。”

    “山主請講。”

    玄觴微微頜首,麵色恭敬,做洗耳聆聽狀,中年男子對此臉色稍緩,頓了頓,緩緩開口。

    “蕭公子你可以帶走,但在帶走之前,本帝必需先見他一麵,而且,你隻能以禮相待,若他不願,你不得用強。”

    “玄觴乃外域之人,蕭星來此,理應先的拜會此地之主,這無可厚非,可……”

    玄觴頓了頓,鼓起勇氣,帶著一絲苦笑與無奈的看著麵前男子,澀然開口。

    “山主您也知道,玄帝曾嚴命我必需將他請迴,而先前在玄靈秘境之外,我方又與他多有磨擦,若他不願,我怕即便晚輩以禮相待,恐怕也……”

    “無妨,屆時我會出言的,況且,這也是無機的意思。”

    玄觴一頓,隨即臉色一鬆,深吸一口氣,便對著男子躬身而拜,轟然應予。

    “那,就有勞山主了。”

    至於此話真假,他根本不迴去考慮,對麵男子貴為一方霸主,不會對自己這中小人物撒謊,自己也沒那資格讓人家撒謊,更何況,即便真的哄騙,到時候事發,自己也有借口推脫不是?

    所以,他答應的頗為痛快,而男子尖刺也是微微點頭,沒再言語。

    此間,一時就這麽靜了下來。

    不過,寂靜沒有沉澱多久,就被遠方劃來的三道流光給打破。

    啵啵啵~

    片刻後,當三道破空神響起,玄觴若有所覺的轉身看去,卻見三道身影踏破虛空,漣決而來。

    “生域洛神宮,劉彥見過山主。”

    “刀域斷天閣,田沖見過山主。”

    “天域補天族,帝雲見過山主。”

    順眼望去,隻見來者三人分別是麵容微白,素衣遮身,頭頂隱現一抹白炎幽狼的白衣男子,須發皆白,不怒自威,周身散發冷冽刀影的黑衣老者,以及一名麵容冷漠,劍眉星目,道道細小虛影幻身的中年男子,三人一字排開,對著中年男子齊聲躬立,周身流暈隱轉,麵帶一絲提防與警惕。

    對此,玄觴臉色微變,與中年黑衣男子身後的紅臉大漢柳天霸對視一眼,看向了對方,麵帶警惕,以及一絲敵意。

    而中年男子則微微一笑,看著麵前三人,灑然道。

    “怎麽,妖域天狐一族沒來?”

    “妖域動蕩,已經禁域,分身乏術,已然有心無力。”

    三人中,毗鄰妖域的生域洛神宮劉彥微微躬身,頜首迴應,對此,中年黑衣男子笑了笑,眼裏閃過了一絲譏嘲,沒有繼續,而是直接開口。

    “各位來此,想必幾位老友已經跟你們囑咐過,本帝就不必多贅述了,望各位好自為之,莫要犯忌,否則,別怪本帝以大欺小。”

    “山主多慮了。”

    三人一凜,目光閃了閃,拱手迴應,男子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將目光轉向了前方,那裏,無盡沙海靜靜沉浮,鬼氳繚繞間,隱隱的,化為一張張陰森可怖的鬼麵,張牙舞爪,欲撕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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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一片詭譎。

    ……

    赤日金陽,懸墜無盡晴空,烈芒燃雲,破紗撫空垂落,將一座坐落於萬丈懸崖之上,占地千裏,巍峨磅礴的傍山懸城引燃,烈芒輝轉間,帶著一絲灼燙流風繾綣而起,將那座本就喧囂浮躁的孤崖宣城烘托的更加沸騰。

    “你們猜,這一次天書楔詔,荒域域子蕭星會不會來?”

    浮囂孤城內,酒肆高閣內,有人聚集在一起,胡吃海喝之餘,一名大漢突然醉紅著臉直身而起,一邊往嘴中拋著吃食,一邊扯著嗓子高聲開口,那銅鈴般的虎目環視四方,帶著一絲張狂桀驁的考量。

    瞬息,此間喧囂一靜,一旁一位白衣書生不明所以的開口接話。

    “荒域,域子,蕭星?”

    “怎麽,你不知道?”

    這人似乎有點兒上頭,醉眼朦朧的踩在竹凳上,看著對方滿臉的鄙夷。

    對此,那書生也不為所怒,隻是略顯茫然的看著對方,滯然開口。

    “蕭星我知道,但他什麽時候成了荒域域子?”

    大漢嘴角一挑,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角落處,兩名鬥笠遮身的身影後,嘴角微挑,看著書生詭笑道。

    “不是一域之子,那天瞳族的重寶幽煞珠能被他所得?”

    “額,倒也是。”

    眾人被他的話吸引,並未察覺到其眼神詭譎,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紛紛點頭。

    至於那書生則是眼神斜靠,掃過一旁角落那兩道身影後,一臉‘恍然大悟’的對著靜了一杯酒,語氣莫名的幽幽開口。

    “唉,真羨慕啊,得到幽煞珠庇佑,這靈界九域,他也是絕無僅有的少年天驕了,那些真正的侍靈皇族子弟,也沒這個待遇。”

    “切,還羨慕,正要落你身上,估計你就該頭痛了。”

    大漢嘿然一笑,出口反駁,白衣書生一震,麵色有些‘羞惱’的看著他,憤憤道。

    “砸了?幽煞珠不好?”

    “好是好,可也得有命用啊。”

    大漢冷笑,看了他一眼,掃視四方幽然開口:“先前,他得了幽煞珠,已經讓九域各大勢力為之眼紅,隻是一來此人行蹤詭秘,難以預估,且手持幽煞珠,等閑難出,二來恰巧此時九域動蕩不安,眾人分身乏術,才將其暗自放任,可現如今……嘿……”

    “那也不一定啊,你也說了,九域動蕩不安,眾人分身乏術,即便他這次再度站在了浪尖上,也未必會有什麽事吧?”書生‘不服’,據理力爭。

    “你知道個屁,除了荒域天瞳族,死域森羅殿,冥域星辰閣,以及妖域幻魅一族因有大事不能來,其它剩下五域中,除了此間霸主罪域無崖山之外,我聽說都來人了。像那生域洛神宮韓霏兒,刀域斷天閣秦月,天域補天族帝傑,聖域天機山玄燁等等都係數而來,甚至眾多老一輩人都來了,現在,估計以及聚集在了葬魂海等著他自投羅網呢……”

    大漢說得頭頭是道,書生聽得頻頻皺眉,最後,帶起話落,書生不屑一撇嘴,迴駁道:“你以為人家是傻子嘛?他也可以不來啊,大不了就此改名換姓不成?”

    “你懂個屁,改名換姓?你想的到美,他道想,可能麽?”

    大漢似乎被反駁激怒,勃然大怒,開口怒斥,眾人一滯,白衣書生也是不敢落淚,火氣商用,一拍桌子不甘落後的反駁。

    “聽你這口氣,你倒是知道頗多,那你說說,到底是何原因?讓他無處藏身!”

    大漢冷笑,不甘示弱的看著對方,森然開口:“因為,有消息稱,說如果誰能殺了蕭星,那麽就能將其取而代之,成為絕命天書的新一輪繼承人!”

    “什麽!?”

    此話一落,此間一靜,隨即,眾人嘩然。

    “此話當真?!”

    大漢看著‘懵在’原地,臉色忽青忽白的白衣書生,冷然黑小,

    “真不真不知道,但本人知道,已經有人開始合力找他咯,而且,我還聽說,蕭星已經來了……嘿嘿……”

    話落,此間一靜,眾人定定的看著他,眼裏閃爍著頗為醒目的熾熱光芒。

    而大漢則是麵帶冷笑的掃視四方,緩緩坐落,抬起酒壇子便豪管而起,隻是,誰也沒注意到的事,在他仰頭的那一瞬間,他那看向一側角落處,迷蒙而張狂的眼裏,閃過了一絲陰冷與戾笑……

    那裏,兩道身影靜靜盤坐,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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