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原來雷薩朗大爺是在蕩我擔心啊!”笑咪咪。“你不怕我在密林裏被不知名的蚊蟲叮咬,被毒蛇、毒蠍子攻擊,又或者碰了不該碰到的花草,被毒得爬不出林子,是嗎?”


    雷薩朗仍恨恨地瞪人,抿著峻唇不言語,但那模樣落在花奪美眼底,卻有說不出的可愛。


    她芳心滲出蜜,把得意且猖狂的笑壓住,踏起腳尖吻他繃繃的嘴角。


    “你這女人”他紅著臉,抓住她狠吻。


    相互蹂躪了一陣後,貼著男人的粗獷頰麵,她輕喘息著,邊問:“你何時和惡名昭彰的狼鬼混作一氣?還把連環島的大姑娘也帶上船了?這位大爺,接下來,你該不是要告訴我,這幾年你其實領著陸正海上搶奪擄掠,南洋的正當生意說到底僅是個幌子,隻為了要誰我出海跟你一塊兒吃苦?


    “倘若是,你怎麽辦?男人似笑非笑。


    巧肩聳了聳,”若真如此,這種燒殺擄掠的活兒我可真沒幹過,眼下有機會,自然不能輕放,給我船和人手,要是我有心為之,不出兩年,本樓主在海上的名號定能直追狼鬼和十二連環島。“。。


    低沉好聽的笑間自雷薩朗胸中鼓顫而出。


    ”你不信?”嬌臉稍側,微拉開距離,柳眉飛挑。


    “我信”雷薩朗略頷首,徐起道:“可惜正當生意不是幌子,千真萬確得很,樓主要想在海上大展長和、逞兇鬥狠,便如在江麵之地那般闖出驚天動地的名號,可要失望了。”即便可行,他也絕不允她跑去當海盜婆子。


    花奪美嬌嬌一笑,輕哼,“都跟狼鬼和連環島十二島兩大海盜勢力牽扯上了,還怕沒機會大展長才嗎?”


    “你別亂來,”眉間攏高。


    “我哪亂來,我不就實話實說罷了。”


    不同她說清楚,這無法無天的女人肯定還有一堆花招要使出來。雷薩朗內心暗自低歎,調整好唿息後,放開她。


    “當年,連環島的大姑娘遭狼鬼擄劫,囚至霞美大島。而後委身於他,現下在船上的這一對男女的身分也確如你所想,但真正跟咱們扯上關係的,仍是”海寧鳳家“。


    秀致眉心淡蹙,她蠔首略偏,等待著。


    雷薩朗取過她手中的千裏鏡,觀看周期性遭海麵。嗓音持平地問,“你聽見我怎麽稱唿那男人嗎?”


    花奪美一怔,眼珠子溜溜轉了圈。


    ‘今早起,你就和他直躲在一塊兒,也不知密談些什麽,我哪能聽見你喚他?’所以啦,他找那隻狼鬼玩,她就尋大姑娘樂子。


    海麵無事,


    雷薩朗放下千裏鏡,


    “我稱他棠少。”略頓,嘴角一勾,“他姓鳳,鳳善棠。”


    嬌麗臉容再次怔住,有什麽在腦袋瓜裏啪地閃過,花奪美驀地意會過來。


    “狼鬼是‘海寧鳳家’的人馬!那冷臉男是鳳家少爺!”美目愈瞠愈圓,絕對的秘辛讓她激動得頰麵泛紅。“哇啊!如此說來。‘海寧鳳家’其實也幹沒本錢的買賣嘛!好,很好,好個掛羊頭買狗肉。掛得道貌岸然,賣得天衣無縫啊!”海寧鳳家在江南可是實大戶呢,竟瞞騙世人這麽多年,雷薩朗不禁苦笑。


    “這其中頗有牽連,狼鬼的出現最初是為了逮住一名鳳家叛徒,鳳善棠才化身惡梟。在海上來去,他追捕這名鳳氏叛徒多年,每一次都棋差一著,讓對方從眼皮底下溜走,此次,他手中已握翔實的線索,搭這趟順風船,是為避人耳目到南洋布線。”


    “所以說……他在霞美大島,是故意詐死?”她問,


    那一年,中原江湖可熱鬧了,特別沿海一喧,傳言特別多。提的都是“霞美大島”盡毀,狼鬼被擊落東洋壁岸等事,


    雷薩朗淡淡頷首。“化明為暗,走這一招也是該當,”“該當個庇,”嬌口怒斥,雷薩朗愣了愣。


    在他發愣的同時,女子纖指已對住他胸口火爆地戳戳,再戳戳戳。


    “我問你,如果我被重手打落千盡壁崖,沒命了,你難過不難過?難過不難過?”


    “我……”他攏眉,臉色不豫,抓住亂戳的秀指。


    不強求他答複,她緊接著說了,“哼狼鬼墜崖之時,連環島那位大姑娘在當下絕不知這是詐死之計,雷薩朗,倘若換作你,你被打成重傷,落崖了,我想……我一定會非常難過,非常、非常難過,。,難過到昏昏然,茫茫然,腦子沒辦法動,什麽都顧不了,隻能憑本能做些好愚蠢的事。所以你要敢學那個混帳冷臉男做出此等卑鄙下流之事,惹得我難過,我絕不饒你,聽見沒?我絕不饒你,的”


    “大香……”啞聲喚,雷薩朗左胸鼓震,如山崩地陷。


    他的樓主行徑大膽,姿態囂張,說話常沒三句正經,有時真氣得人崩牙,然此時此刻的她,語帶威脅,神情憤懣,發亮眸底卻瀲濫情意,這麽多,這麽滿,這麽撩人心弦。


    遇上世間最矛盾,耐人尋味的一朵花,他還能不認了嗎?


    粗健臂膀伸探,渴望將她拉進懷裏。


    哪知花奪美卻略退一小步,不給他抱。


    把千裏鏡從他手中再次奪迴,她隨即旋過身背對他。


    她左胸口跳得好響,咚咚,咚咚,咚咚…………


    在情感的驅使下說出那些話,有種把心赤裸裸攤在他眼下的羞澀感覺。


    頭頂心微微泛麻,她喉頭有些繃繃的,眼瞘還可怕地發燙,有什麽直要溢出,而身子正大光明感受到強大熱意,如潮如浪,一波波拍來,幾將她吞沒。


    可恨!


    麵對太純情的自己,她當真手足無措啊。


    突然間,一麵強壯胸牆抵住她的背,兩隻鐵臂猛地從後頭腦環抱過來,把她柔軟軀往後壓入更巨大的灼熱中,兩人體熱交融。


    雷薩朗微俯身,方顎輕贈她的發,一下又一下。


    他該要有所響應,該告訴她,對她,他亦深懷情意。


    她願相隨,為他離開故鄉和家人。她不知他內心有多歡愉啊。!


    抿抿唇,他深吸口氣。“大香,你聽我說”


    咦?


    “我其實是-”


    ‘海盜”


    “我不是!”臉一黑,都跟她說過,經營的確實是正當生意啊!


    “不是,是真有海盜啦!”花奪美嚷了聲,直接遞高千裏鏡,要他看。


    大掌扣住千裏鏡,他銳目一眯,遠方海平麵的黑點在鏡中瞬間放大。


    那確實是艘海盜船,玄黑色帆麵鼓滿風,對方的彎刀骷髏頭旗正高高係在主桅上,被風打得大開飄揚。


    【第三章 競比花豔鬥嬌雲】


    貨真價實的海盜船哪。


    心髒撲通撲通響,花奪美臉蛋通紅,秀額還紅得沁出細汗,臉紅心跳不因羞澀難當,而是興備得幾不能克製!


    來吧來吧!打一場真正的海戰。


    她從未見識過海上風雲。


    即便現下形勢不太妙,繼第一艘大紗海盜旗幟的般出現後,左右兩路同時又有船影出現在千裏鏡中,對方來速甚是迅捷,似要分三方對他們合圍,她戰鬥興致卻仍極高昂。


    “迴船艙,別出來。”雷薩朗對她下令。


    躍下了望台,她忙趕迴船艙。


    迴船艙後,她從長木匣中取出特意帶出中原的銀劍,又取兩把短匕分別貼住小腿外側和腰間係緊,更將煨過迷毒的大把芙蓉金針藏在發中,護腕和腰綁裏。金針能隨隨射,這暗器可是她的最愛,毒性不足以取人性命。要迷昏人卻輕而易舉。屆時兩邊開打,她就用芙蓉針金紮幾個大小海賊,說不準能逮到官府懸賞的惡徒,能拿去換賞金那是最好了。


    哼,要她躲在船艙別出來,有那麽好打發嗎?


    她可不是那些對他唯命是從的漢子。


    適才奔迴船艙時,她已聽到雷薩朗下了一連串指示,船上眾人瞬間動員南而起,此時外頭吆喝聲此起彼落。她揭開艙門奔出,見兩側共六台火炮,皆已推出炮孔,三人一組在火炮邊待命,四周雖吵,卻無慌亂驚懼之象。


    好!


    她忍不住暗讚了聲,不得不佩服起這群西漠男兒的能耐,雖說有‘海寧風家’的老手助拳,但短短四年就有如此的行動力,仍教她佩服不已,


    在攀住往甲板的要梯時,她略頓了下,瞥見雪發姑娘靜坐在小方窗邊,瞧向的確良眸光沉靜寧然,宛若賞著海麵天光,渾然無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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