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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元靈也正有此意,於是讓了路讓他把石門打開。可沒想到的是,石妖居然一溜煙就沒了影。墨白想要追上去,但看到趙元靈氣色不好的樣子,於是停了下來。


    他的手揚到空中,僵硬的半晌又放了下去。


    犰狳追了幾步沒追上,一臉喪氣地說道:“怎麽辦?就讓他這麽跑了!”


    趙元靈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的空氣,整個人都活過來,她緩了好一會兒,發現手裏還拿著石妖留下來的瓷瓶。


    看著手中的瓷瓶,她驚奇的發現上麵居然有宮中的標記。


    “你們看,這是出自宮裏的東西。”


    犰狳湊過來一臉驚訝的看著趙元靈手裏的瓷瓶,“這麽說,這隻妖居然是從宮裏出來的?”


    趙元靈眼眸微深,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是篤定的搖頭。


    現在,她雖然也是搖頭,但確實不敢肯定道:“我不知道。”本來她很篤定的認為皇宮是最安全的,可沒想到在她身邊當了十年侍衛的墨白居然是妖,就連剛才的石妖,很大的幾率也是出自於皇城。


    犰狳:“不過出自皇宮裏頭就更好了,到時候直接可以將物件遞上去,就能見到皇上了。”


    趙元靈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但心裏卻沒有半點喜色。她眼眸微垂,沉吟不語。


    他們沿著路一起下山,發現山路上不僅僅是泥土和樹林,也有不少的屍體裸露在外,他們身上甚至沒有可以裹身的粗布。


    從他們的姿勢來看,就像是逃跑到半路突然被殺死一樣。


    有的腦袋和身子分離開,有的肚子破了一個大洞。


    之前趙元靈被抬上山的時候走的不是這條路,如今下山才發現整座山是這般的恐怖。


    怪不得剛上山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陰風。


    這滿地的冤魂,這些村民居然也能安心的在山腳下居住。


    一路上氣氛有些凝重,就連遲鈍的犰狳都能感覺出來。


    於是她試圖找話題問道:“墨大哥,原來你的原形是一匹狼呀,可是你為什麽沒有尾巴?”


    墨白漆黑的瞳孔古井無波,沒有任何的情緒,“不想暴露。”


    他話說的十分簡短,但犰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對他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個狠人。”


    一旁的趙元靈雖然沒說話,但是在仔細聽著他們的交談。


    她一路默然,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


    墨白眼看著趙元靈一路上都在沉默,已經是知道她的態度。


    恐怕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已經厭惡他了,一直隱瞞身份潛伏在她的身邊,而且還是她最痛恨的妖族。


    看著趙元靈沉默的態度,墨白的心很痛,像是有一隻手撕開他的皮肉,捏住心髒狠狠的攪動著。種族之間的不同,永遠是他們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尾巴斬斷。午夜夢迴之際,也因為夢到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她麵前而突然大汗淋漓的驚醒。


    如今身份真的暴露出來,他的心很慌亂,而後又像是結了冰,刺骨的冷意。


    難過,悲慟,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他的生命中強行消散。


    一身墨色的衣裳被風吹得像花瓣一樣散開,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涼意。


    他本就是一隻妖,人妖殊途這句話不僅僅在人族中老生常談,在妖族,也是會經常聽到的告誡。


    他不應該擅自闖到人界之中,不應該在人界之中看到一朵純潔幹淨的花就起了貪念。


    當時的他隻是想追上去看一看,單純在追逐美好的東西,最後因為這份美好,把自己栽了進去。


    他留了下來,守在她身邊成了護花使者。


    他將自己的尾巴都丟棄,不讓她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每到深夜的時候,他的心裏也在不斷的害怕自己的身份會被發現,被她厭惡,腦海中浮現出無數次想要放棄的念頭。


    可是一到白天,看到花兒在自己的眼前燦爛綻放,他舍不得離開。


    就這麽一日又一日,不斷的自我麻痹。


    一直到她死,他都不能覺悟過來。


    墨白將她喚醒,繼續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隻要能看到她,隻要每天能看到她就夠了。


    然而最擔心的事情仍是來了。


    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又冷又燙,冷到麻木,燙到唿出的每一口氣都是滾燙的。


    他感覺體內有一股不受控製的獸欲在叫囂著,在流淌的血液裏沸騰,似鳥兒在瘋狂拍打著翅膀想要掙脫牢籠。


    他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身處於岩漿之中,眼睛猩紅,想粉碎一切的破壞欲在這一刻騰升至最高點。


    他攥緊拳頭,極力的忍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我先走一步……”他咬著牙從嘴巴裏吐出這幾個字,唿吸滾燙,強行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


    犰狳長了張嘴,本想著勸他留下來,看他一臉痛苦的表情,便是再也沒說什麽了。


    有些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冷靜下來為好。


    這時,山腳下傳來一陣躁動聲,好似有一群人正在往山洞湧來。


    墨白沒動,警惕著。


    率先走上來的是趙元靈他們都見過的媒婆。


    媒婆“哎呀”一聲,瞪大著眼睛望向墨白,伸出手指著他聲音顫抖道:“外來人居然膽敢擅自闖入神山!”


    她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來,一臉震驚之色。


    犰狳:“外來人又如何?我們不也是外來人嗎?”


    媒婆剁了跺腳,一副氣急了的樣子,“你們是女子,他是男子,外來男子不能進入神山的!隻有我們村子裏的男人才能進入神山,被山神大人關照!”


    “關照,你看著這些屍體,山神就是這麽關照你們的嗎?”


    “那是他們被山神拋棄了,不夠資格,隻有夠資格的男子才能被山神選中,成為天選之子,保佑我們整個村子不受到妖的迫害。”


    “妖?你看清楚誰才是妖?”犰狳把人揪到山洞邊上,不管怎麽拽,媒婆始終是不敢踏入山洞半步。


    她一臉驚恐地往後退,“不能進去,我不能進去,進去是會死的!”


    趙元靈掀起眼皮,望向媒婆的眼神帶了幾分冷漠,“你也怕死?”


    “那……那是自然了。”媒婆一臉訕訕,當即就朝著洞口跪了下來,虔誠地磕頭道:“老身衝撞了山神大人,還望大人贖罪。”


    說罷,她站了起來,撿起地上一根尖銳的樹枝猛地朝墨白刺了過去。


    墨白風輕雲淡地往旁邊一躲,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她的攻擊。


    媒婆手下落了空,跌倒在地麵上,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對著墨白說道:“你衝撞了山神大人,得用你的鮮血來祭祀!”說著,又拿起木棍衝了過去。


    墨白不屑跟婦孺打鬥,隻是躲著她的攻擊。


    媒婆氣喘籲籲,眼看好幾次下手都落了空,抬起頭向趙元靈乞求道:“快,你們已經是山神的人,這個男人衝撞山神,快幫我一起把他給殺了!”


    她說的理直氣壯,在她口中的墨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趙元靈看著這位頭發半白的媒婆,斂著眉目說道:“裏麵沒有山神,是有隻妖在作祟。”


    “妖?他不是妖,是我們的山神大人,保佑我們整個村子不被其他妖怪欺負!”媒婆一臉信誓旦旦,不允許別人質疑他們的山神。


    趙元靈麵無表情,看來村裏的人已經是知道住在裏麵的是什麽東西了。


    “為了祭祀山神,不惜害死自己的族人,難道你們就沒有半點涼心嗎?”她說出的話一字一頓,話語間透露出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濃厚威嚴。


    媒婆愣了一會兒,旋即又指著趙元靈破口大罵道:“能做山神的祭品那是你的榮幸,有些女子想去祭祀山神還看不上呢,別不識好歹!你們快點進到山洞裏,要不然就會像外麵這些屍體一樣死無全屍。”


    “山神說最喜歡少女的鮮血了,隻要把少女獻給他,村子就平安無事了,哈哈....”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瞳孔都放大了起來,她張著嘴,一臉驚訝的望著趙元靈。


    “刺啦”一聲。


    像是有什麽東西拔出來的聲音。


    血液一瞬間噴濺到趙元靈的臉上,把她的衣裳染紅。


    她手裏還握著沾血的木簪,麵無表情地將自己臉上的鮮血擦拭掉。


    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她殺人了。


    趙元靈轉過身來望向墨白,墨白也在看他。


    他眉頭微蹙,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望著她的眼底,似乎想問點什麽,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犰狳張了張嘴,一臉驚愕,旋即換上了一副賞識的目光。


    她走過去拍了拍趙元靈的肩,一臉誇讚道:“不錯啊,下手快準狠,有墨大哥的風範。”


    媒婆罪大惡極,把她殺了也是替天行道,在犰狳和墨白眼裏恐怕隻是順手的事兒,並不會害怕什麽道德的譴責。


    然而趙元靈不一樣,跟兩人相比,她就跟菩薩似的,惡人自有天收,亦或者把壞人交給官府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每個人都沒有隨意處決其他人性命的權利。


    這次拔出簪子,對她來說可能隻是意氣行事,但比起之前的趙元靈,犰狳更喜歡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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