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腰上係著宇智波帶子給他係上的安全繩,像是一隻靈巧的小貓一樣順著繩梯往下爬,順帶不斷確認著臥室露台所在。他稍微迴憶了下她為自己係繩子時那難看的臉色和擔憂的眼神,不知為何就有點想笑。


    好像很擔心他的樣子。


    說話都變得生硬了。


    但是沒辦法,現在這個做法真的太酷了,他心動很久了。


    嘛……


    之後去她家叨擾時,稍微說句“對不起”吧。


    少年就像是一隻調皮過度又渴求主人關懷的小淘氣貓,明明知道自己做得可能有些不對,但又抵抗不住“銘刻在血脈的衝動”,所以最終決定先做了再說,之後再滿地打滾求原諒。


    爬行一段距離後,宇智波佐助估摸著已經離地麵不是太遠,方低頭朝下看去。


    他自認為是膽子很大的類型,但畢竟是初次做這件事——他聽說有些人在高空爬行過程,會在低頭看向下方的一瞬間被突如其來的懼高擊,然後徹底忘記自己該做些什麽,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是這種類型,但是有備無患。畢竟他也不想真的像是一隻失去控製和梯子的貓一樣,被一根安全繩吊在半空絕望喵喵叫。


    “……”


    媽……媽?


    還有哥哥?


    宇智波佐助的眼神與兩人家人對上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自家媽媽一把捂住胸口倒在哥哥懷的情形。


    少年頓時心慌不已,他連忙手腳並用地更加快速地從繩梯上往下爬,也不想著落在露台耍酷什麽的了,估摸著距離差不多時,直接縱身一躍,徑直跳落在了院地上,就地一滾到了母親和哥哥的身邊,滿臉慌張地問道:“媽媽,媽媽,你怎麽了?”他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快速解開身上的安全繩,就要往自家媽媽身上係,“是要送醫院嗎?剛好,族長他們正開飛機,族內醫院頂上我記得有停機坪,趕緊把媽媽送去吧!”


    他認為,比起等急救車,這是更快的方法。


    宇智波鼬:“……”你把自己於半空吊起來還不夠,還想把母親也一起吊起來?


    宇智波鼬的心並不慌張,因為……


    宇智波美琴站穩身體,抬起雙手就對著自家次子一頓拍打,口念念有詞:“你個臭小子!你個臭小子!長本事了啊?!現在連這種危險的事情都敢做了,你怎麽不上天!”


    宇智波鼬沉默地站在一旁,於心悄然說:不,媽媽,他剛剛就上天了。


    沒錯,方才他的確緊張了一瞬,但緊接著就判斷出母親隻是被嚇到手腳發軟站不穩而已,並沒有突發什麽疾病。而這會兒,他也沒有如以往一般攔住母親的打算,因為佐助這次多少有些活該了——


    沒錯,他這個哥哥也被嚇到了。


    於是他直接就當沒看見自家弟弟求助的眼神,轉而走到一旁,麵無表情地拎起晾衣框的衣物,抖了抖,繼續開始晾曬。


    “……我錯了,媽媽,痛啊!!!”


    宇智波真紅一邊看著繩梯迴收一邊看著某個少年“抱頭貓竄”的情景,哧哧笑著說道:“那小鬼好像被他媽媽揍了。”


    “……活該!”宇智波帶子果斷說道,“多揍幾次,長長記性才好。”


    “帶子,”宇智波新開口說道,“他十歲了,是你的族弟不是你的孩子。而且別忘了,你七歲的時候就敢做同樣的事情了。”


    “……那、那又怎樣?”自知稍微有些理虧的宇智波帶子仰了仰頭,嘴硬說道,“就、就許我做不許他這樣做,不行嗎?”說到底,她其實就是擔心嘛,而且她初次這樣做時,有幾個哥哥守護在身邊,身上係著好多條安全繩,高度也絕對沒有這樣高。根本不是一迴事好嘛?!


    向來表情嚴肅的宇智波新忍俊不禁,語氣溫和地說:“當然行,你說的都對。”當妹妹嚐試使用“蠻不講理”技能,做哥哥的除了妥協難道還有其他出路嗎?更別提,妹妹從小就乖巧過了頭,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委實讓他這個當哥哥的有些“受寵若驚”。


    “哼~”宇智波帶子很是配合地雙手抱臂,更加高地揚起下巴,鼻孔幾乎都要朝天了。


    “哇啊——出現了!帶子年紀越大越難得一見的傲嬌!”宇智波真紅滿臉開心地掏出手機,“來來來,多做幾次,讓我拍照留念下。”


    “……真紅哥!!!”


    一群人可以說是歡聲笑語地迴了家——無論何時何地,能夠一家人相聚,都是一樁讓人無比開心的美事。


    而如若說這邊的畫風是和風細雨,那麽宇智波佐助那邊的畫風無疑就是急風驟雨了,沒錯,他享受到了很多年沒能享受到的待遇——


    被勒令跪在客廳角落麵壁。


    上一次被這麽罰還是小學時,他沒聽家裏的話,和一群族內小朋友偷偷摸摸跑去結了冰的湖麵上玩。其一個小朋友因為踩上了沒凍結實的冰麵而直接掉了進去,好在一群小夥伴努力營救,最後……


    當大人們聞訊慌忙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渾身濕透甚至有些結冰,簇擁癱坐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小企鵝”。


    那次宇智波美琴是動了真怒,手持著雞毛撣子直接化身“宇智波女武神”抽飛了上來攔住自己的丈夫和長子,對著次子的屁股就狠狠來了幾下。才隻有幾歲大的小佐助也是真倔,咬著牙挨完了幾下硬是一聲不吭。直到被自家哥哥抱去浴室泡澡,才坐在暖洋洋的浴池開始一邊抽泣一邊掉金豆子。


    當時也還隻是小學生的宇智波鼬心疼極了,跪坐在浴池邊抬起手就抱住了弟弟,低聲問:“佐助,痛嗎?”


    “嗚……痛……媽媽打人好……痛……嗚……”


    “……怪媽媽嗎?”


    “不……嗚……不怪……”


    “真的?”


    “嗯……”小佐助抬起胖乎乎的小手一邊擦眼睛一邊小聲說道,“媽媽和哥哥你都告訴過我的,不要去那裏玩,可能會掉進去。我卻沒有聽話,偷偷跑了過去,今天掉下去的那個,也可能是我的。還好他被我們救出來了,否則……”就算不是組織者,作為參與者之一,他也絕對會內疚一生的。


    “soga……”宇智波鼬歎了口氣,欣慰於弟弟的勇於認錯,然後說,“那下次不要這樣做了。”


    “不……”小佐助抽泣著說,“不能保證……”


    好奇大膽的貓性也許被寫在了每個宇智波的dna,所以很多時候,明知道是去冒險,卻完全無法克製好奇心和挑戰欲。


    宇智波鼬:“……”這是什麽明目張膽的死不悔改啊?而且居然如此誠實,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所以這麽多年裏,他的寶貝弟弟雖然總體來說很是乖巧,但偶爾也會因為這個“小毛病”而犯一些錯,在媽媽的雷區邊緣大鵬展翅來迴蹦噠,一不小心就會翻車。


    譬如今時今日。


    他心不由歎息:佐助,你在做這些事情之前,至少得先學會不被抓住吧?


    這個道理,還是止水哥告訴他的,他很是聰慧地立即就學會了,所以從小到大基本沒有被教訓過。


    不過為了防止可靠哥哥的形象崩塌以及隨時能掌握弟弟的動態,他沒對佐助進行過這番教育。而後者,似乎這麽多年了也從未頓悟出這個道理。


    當然,這也是佐助的可愛之處。


    如此想著的宇智波鼬,眸不由閃過一絲笑意,然後輕聲對母親說:“母親,家裏不像帶子姐那裏一樣有地暖,現在的天氣還有些冷,佐助跪久了說不定會寒腿。”


    感覺到哥哥似乎終於願意幫助自己了的宇智波佐助猛地迴過頭,拚命對前者使眼色,大致意思就一條——


    哥哥,快幫我勸勸媽媽!


    被氣到歪在沙發上的宇智波美琴冷笑了聲:“嗬嗬,老寒腿了說不定就不會到處亂竄了。”


    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


    但是,宇智波美琴又哪裏真的是那種狠心的母親呢?說到底,她此刻大發雷霆也不過是因為過度關心次子。於是她在沉默了片刻後,“氣哼哼”地對長子說道:“那你不會拿個墊子給他?”


    宇智波鼬頓時勾起了嘴角,然後“嗯”了一聲:“好的,母親。”順帶給弟弟使了個眼色——


    佐助,還在拖延什麽呢?趕緊的,用出你的絕招來。


    宇智波佐助立即開口說道:“謝謝媽媽……”低低的話語,是滿滿的委屈感。


    宇智波美琴下意識就想讓兒子起來,但緊接著意識到:不行,這次絕對不能輕易就吃這套!這臭小子之前接二連三離家出走,這次還敢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再不好好管教,不知道要捅出什麽簍子來。


    於是她硬下心腸“哼”了一聲,再度側頭看向一旁。


    宇智波鼬微歎了口氣,心知母親這次的確是氣得狠了。他於是從被爐下翻出了家最柔軟的墊子,此刻它被烘得暖唿唿的。他就這樣拿著它走到了自家弟弟的身邊,單膝跪地說道:“來,佐助,起來下,用這個吧。”


    “嗯。”


    宇智波佐助於是稍微起了下身,任由自家哥哥在地板上放下了又柔軟又暖和的墊子。宇智波鼬站起身左右看了眼,猶覺得有些不足,於是又轉過身拿了一條毯子過來,幫自家弟弟蓋住了小腿和腳,又問:“腳冷嗎?不然我給你拿個暖爐來?”


    “還行吧。”宇智波佐助撇了下嘴,迴答說道,“現在不用,冷了我跟哥哥你說。”


    “好。”宇智波鼬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問,“要喝水嗎?”


    “要,不要白水,要鮮榨的番茄汁,絕對不許偷偷加糖。”


    “好,哥哥馬上去給你弄。”


    “嗯。”


    宇智波美琴明明看到這一幕,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到。


    ……所以,某些人為什麽會養出這麽個性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這絕對不是宇智波鼬一個人的問題和責任。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大家子實力闡述了什麽叫做“寵,拚命寵”,佐助隻是有點任性隻能說本質確實很好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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