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波這小子,那當時一瞅啊,心裏就喊“完犢子了”,就覺著這仗,指定是打不了了。


    從長春來的這幫人,可跟他們原先預想的那是完全兩碼事兒,那哪是一般的猛,那是嗷嗷猛啊。


    孟建波這邊一尋思,這可咋整,撒丫子就想開溜,往哪兒溜呢?


    就朝著牡丹江橋大橋底下那旮遝去了,順著那大壩地勢低窪的地兒就奔過去了,那就是準備撤攤子啦。


    為啥想撤呢?他手底下那四郎、於聰、黨新成,那可都是猛將,咱之前不也說了嘛,那真要是幹起來,抬手“嘎巴”一下子,拿槍就懟你腦瓜子,那可都不帶含糊的。


    可就算他們猛,架不住對麵更猛。


    再看這孟建波,這小兔崽子歲數小,心眼兒倒挺多,悄摸兒地就從這邊開溜了。


    眼瞅著,在那第三根路燈底下,站著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虎。


    韓虎那一聽動靜,一轉身,換了個地兒站著,瞅見孟建波就罵道:“小逼崽子,我問你,大慶那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啥意思?咱可都是牡丹江這塊兒混的,平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為了個外人,咋的,還想跟我比劃比劃啊?”孟建波還在狡辯。


    支支吾吾地接著說:“虎哥,咱都是自己人,你這……”


    韓虎不耐煩了,大聲吼道:“你別扯犢子,我就問你是不是你打的?”


    孟建波一看這架勢,一咬牙,迴了句:“是我打的,咋的?。”


    韓虎一聽這話,那火“噌”就上來了,抬手就是一槍,直接就把孟建波打得一個跟頭栽那兒了,然後薅著他頭發就喊:“過來,過來,看我今兒個咋收拾你。”


    孟建波嚇得直喊:“虎哥,虎哥,饒了我吧。”


    咱再說說孟建國這邊,正一邊打著,一邊順著大壩往後退。


    這時候,眼瞅著陳海、大偉他們這幫人都已經過來了。


    紅軍、二懶子他們這邊,把槍一停,衝過去扯著嗓子喊:“都他媽別動,誰動我一槍崩了他,聽著沒,兄弟!你們都已經被控製住了,別瞎折騰了。”


    孟建國可不甘心,帶著六七個跟他挺鐵的兄弟,玩命地往這邊衝,那真是不要命地往前撩。


    後麵李強老五還在那一個勁兒地推搡著,喊著:“都他媽往上衝,別慫。”


    眼瞅著這邊韓虎薅著孟建波的頭發,就跟拖死狗似的,在地上拖著,嘴裏還罵罵咧咧地喊著:“小兔崽子,還敢跟我作對。”


    韓虎那可是老瀟灑了,從腰裏把那家夥事兒54掏出來,就攥在手裏頭。


    這時候,孟建國那幾個兄弟讓倆老弟端著槍剛往前一湊,韓虎眼疾手快,拿著手裏的家夥事兒,“砰砰”兩下子,就把那倆人給放倒了,然後用槍指著孟建國喊道:“你他媽別動,敢動一下,我現在就崩了你,信不?”


    孟建國那也是個暴脾氣,瞪著眼睛喊:“你要這麽整,咱倆可就結下死仇了,以後有你好看的。”


    話還沒等說完呢,賢哥領著李強、老五、陳海、大偉、春明、二弟、喜子、天龍這幫人,“嘩”的一下子就圍上來了,齊聲喊道:“都他媽別動,誰敢動一下試試。”


    一下子就把孟建國他們圍了個嚴嚴實實。


    賢哥走上前,瞅著孟建國就問:“咋的,挺能耐唄?你是不是叫孟建國?我告訴你,我叫孫世賢。”


    孟建國扭頭瞅了瞅賢哥,心裏知道今兒個是栽了,咬著牙說:“行啊,哥們,我服了,今兒個栽你手裏了,就按之前說好的,咱就哪說哪了,我是沒鬥過你。以後我要是再到牡丹江這塊兒來,我繞著走,行不?還有何樹明那事兒,我也不管了,我這些兄弟受了傷,那醫藥費啥的,我都自己掏腰包,不用你們操心。”


    賢哥聽了,衝旁邊喊:“去,把何樹明給我帶過來。”


    不一會兒,何樹明就被拽過來了。


    賢哥盯著他問:“錢呢?趕緊的,把錢拿出來。”


    何樹明嚇得一哆嗦,忙說:“大哥,我給你們拿迴去行不行?我這……我這就有200萬,剩下的……”


    說著,眼睛往上一挑,那意思好像是說剩下那錢在孟建國手裏,可又不敢明說,就那麽眼巴巴地瞅著。


    孟建國一聽這話,當時就急眼了,扭頭罵道:“我操,大明,你還想把那錢要迴去啊?我兄弟都倒下二十來個了,看病得花多少錢你知道不?咋的,這錢你還想讓我出啊?”


    何樹明嚇得夠嗆,趕忙說:“大哥,我要是不出這錢,我也湊不上,這可是400萬呐。”


    賢哥在旁邊一聽,瞪著孟建國就問:“咋的,孟建國,這錢你還不想往外吐?”


    孟建國心裏雖不甘心,但也知道今兒個形勢,咬著牙說:“行,我今天栽你們手裏了,咋的都行,我給你們拿去,行了吧?現在就拿,兄弟,你迴去給我取過來,就在我辦公室裏麵那張桌子底下,有兩個大兜子,麻溜兒的。”


    說完,那老弟就趕緊迴去取錢了。


    這邊大柱子走過來,滿臉怒氣地衝著何樹明就罵道:“操,要不是因為你何樹明,能有這些破事兒嗎?能有大慶受傷這檔子事兒嗎?”


    說著,把手裏的五連子晃了晃,接著說:“慶哥受傷,你得負百分之百的責任。咱都是在道上混,也都南下闖蕩過一迴的人,今天我就不打死你,但你這腿,我必須給你打折。”


    何樹明嚇得直求饒:“別呀,大柱子,我這條腿本來就不好使,你可別崩啊。”


    可大柱子哪管那些,抬手就是一下子,直接把何樹明另一條好腿給打折了,“哢嚓”一聲,那腿直接斷成兩截了。


    何樹明疼得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我操啊,疼死我了呀…啊!。”


    打完何樹明,就輪到孟建波這邊了。


    韓虎在那兒把手裏的家夥事兒一拿,照著孟建波就罵道:“大慶那可是我兄弟,你敢打他,當時差點沒把他腰子打掉,人都差點給打死。今天我就收拾你,能活不能活,就看你自己造化。”


    說著,抬手對著孟建波肚子就是一槍,“砰”的一聲,孟建波被打得在地上來迴翻滾,嘴裏喊著:“哎呦,哥……哥救我呀。”


    孟建國見狀,衝著韓虎喊道:“韓虎,韓虎,差不多就行了,別再動我弟弟,你要再動我弟弟,我可跟你說,咱這仇可就結死了。”


    韓虎冷哼一聲,不屑地說:“是嗎?我韓虎在牡丹江啥名聲,你應該知道?你還真不把我當迴事兒啊,我聽說你還想幹我,還想動我兄弟,這是你老弟又咋的,我幹他一下能咋的,咱倆就結死仇了,去你媽的。”


    說著,又極其瀟灑地抬手一槍,都沒咋瞅,這一槍就把孟建波打得飛出去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那腿都給打得變了形,都能聽到骨頭“嘎吱”那清脆的響聲,這條腿指定是廢了。


    孟建國氣得眼睛都冒火了,那眼神裏全是恨意,咬著牙說:“行,行啊,這迴你滿意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韓虎斜著眼瞅著他,輕蔑地說:“以後別他媽在我跟前裝牛逼,聽著沒?別以為我身邊沒兄弟,我就整不了你。記住了,我要是想整死你,那就是分分鍾的事兒,還能讓你連咋死的都不知道。”


    孟建國哼了一聲說:“行,我知道了。”


    說完,就領著自己這幫兄弟灰溜溜地撤了,走得那叫一個狼狽。


    再看賢哥這邊,大夥都覺得這事兒辦得漂亮,挺利落。


    何樹明被廢了,本來就瘸了一條腿,這下另一條腿也折了。


    孟建波更慘,讓韓虎一槍崩腿上,一槍打肚子上。


    大慶那仇也算是報了。


    那夥從長春來的,還有二胖他們,大夥聚在一起,這時候大慶傷也好些了,雖說不能喝酒,但也陪著坐在那兒,一幫人在那兒連吃帶喝的,事兒都辦完了,也都順順當當的,錢也都給拿迴來了。


    賢哥這夥人和韓虎還挺有點舍不得分開的意思。


    韓虎這邊就跟賢哥說:“賢哥,我跟你真是挺對脾氣!你們先迴去吧,我還得跟自家老媽這邊再安排安排,過段時間我上長春,去看看你和大慶,咋樣啊?”


    賢哥一聽,笑著迴道:“行啊,老弟,在長春等你。”


    韓虎又轉頭問大慶:“大慶,你這傷沒啥事兒了吧?”


    大慶擺擺手說:“我沒事兒了,和我們迴長春溜達幾天唄。”


    韓虎接著說:“不行,你知道我老媽那眼睛不好使,我給我姐打電話了,等她迴來,我就算自由了,就能解放了。我到長春,就在那兒多待幾天,就照你說的,在長春等我哈。”說完,大夥一拍手,就各自分開了。


    賢哥這夥人帶著大慶就迴長春了。


    咱再說說孟建國這邊,他那幫大兄弟基本上全被打住院了,能走能跑還能接著打的,那是一個都沒剩下,而且自己的親弟弟被打成那副慘樣,他哪能咽下這口氣。


    手底下還有個兄弟叫大誌,這小子雖說比不上四郎他們那麽厲害,但在剩下這些人裏也算是矬子裏麵拔大個,挺敢打敢幹的。


    孟建國看著自己老弟在那搶救,好不容易等大夫出來了,大夫卻說他老弟這傷挺重的,身體機能跟正常人比差了不少,尤其是那條腿,“嘎巴”一下給打折了,這輩子算是廢了。


    孟建國氣得牙根直癢癢,他心裏頭最恨的就是韓虎。


    他衝著大誌一擺手,喊道:“走走走,跟我出去辦點事走。”


    說完,兩人開著車就奔出去了,直奔市醫院旁邊的中醫院去了。


    到了中醫院,誰在這兒住院呢?正是何樹明,他躺在病床上,還跟他媳婦說:“媳婦兒,你把這病床給我往上搖搖,哎呀,搖搖。”


    正說著呢,病房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孟建國帶著大誌就闖了進來。


    何樹明一看,嚇得一哆嗦,趕忙喊道:“國哥,國哥,你咋來了呢?”


    孟建國瞪著他,惡狠狠地說:“200萬,少一分,你這小逼崽子,我他媽整死你,聽沒聽見?你別說你沒有,你就是賣房子、賣地,砸碎骨頭渣子,這錢你也得給我湊出來。記住了,你也別想跑,你跑,我抓住就弄死你,別以為我跟你開玩笑。”


    說著,抬手照著何樹明腦袋就是一巴掌,接著問:“能不能有這錢,你要說沒有,現在我就送你走。”


    何樹明嚇得連忙點頭,喊道:“有有有,大哥,我給你湊,我給你湊行不行。”


    孟建國罵道:“你媽的,記住了,就因為你的事兒,我弟弟差點讓人給打死,我身邊這幫大兄弟好幾個都被打殘了,現在都在醫院,我管你要200萬不多吧。”


    何樹明趕忙說:“不多不多。”


    隨後,孟建國和大誌兩人從樓上下來了,一上車,又開車奔著衛生大院去了。


    大夥都知道,這衛生大院那可是韓虎他老媽家。


    這個時候正好是夏天,六七點鍾的光景,大夥都在外麵剛吃完飯,正坐在路燈底下乘涼,還有一夥人在下象棋啥的。


    韓虎穿著個背心,那模樣挺隨意。


    不過他這背心是散腰的,為啥呢?因為韓虎向來家夥不離身,槍都別在後腰上,可不能讓鄰居瞅見那槍露在外麵,所以就用這背心給擋著。


    他在那兒背著手看鄰居下棋,就在那塊看熱鬧!


    你瞧,路燈底下有不少喇拉鼓,鄰居裏下棋的老王故意拿著喇拉鼓一撲拉,嘴裏還念叨著:“這玩意真他媽煩人。”


    實際上呢,他是趁機把別人的棋子給挪了一下,把人家的馬給弄走位了。


    有人就問了:“哎,我這馬呢,咋不在這兒了呀?剛才還在這兒呢,虎子,你說,這馬擱哪兒呢?”


    旁人就打趣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又沒讓你支招,就問問你這馬剛才是不是在這,剛才還有呢,現在咋沒了呢?”


    韓虎在那兒就笑,大夥也跟著樂,畢竟下棋就是圖個樂子、娛樂娛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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