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9 章 昔日情誼


    五雷子往外一看,對賢哥說:“賢哥,就他們那熊樣,你看,哎,我這暴脾氣,我真……”


    賢哥說:“走走走,等會兒,咱下去再說。”說著,一揮手,大夥就從車頂下來了。


    賢哥這一下車,劉建東當時就知道自己估計錯誤了,犯了致命的錯誤。


    為啥呢?因為流氓看流氓、社會人看社會人,是不是真有能耐,一下車就能看出來,那是裝不出來的。


    就看五雷子、三寶這幫兄弟,“啪啪”地下來,尤其是身邊這些兄弟,往這邊一走,手裏掐著家夥事兒的那個姿勢,特別是那槍“啪”的一擼,就這架勢,明顯就是常年玩槍的主兒。


    再看賢哥身後那幫老弟,像春明、二弟、喜子、天龍、海波,還有大圓他們,這夥人一下來,那感覺就不一樣了,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啥意思呢?


    就是這種場麵他們見多了,司空見慣了,一點緊張的壓迫感都沒有。


    正常來說,兩邊加起來這麽多人,這可是一場大仗、一場惡仗,但凡在道上混的,遇到這陣仗,不得緊張點兒,不得把情緒、荷爾蒙,還有腎上腺素都調到最高位,讓自己興奮起來準備幹架嘛,可人家就是一點興奮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一下車,“啪啪”地把家夥事兒一拿,簡單擼了一下,有兄弟問賢哥:“哥,一會兒用咱動手不?”


    賢哥扭頭迴了句:“不用不用不用,你們動啥身手,用不著,你看一會兒我咋拿捏他們,一會兒我咋收拾他們,你媽的個逼樣的。”


    五雷子往這邊瞅了瞅,又說:“這麽著,你信不信我他媽喊一嗓子就能嚇走一半。”


    保貴往這邊看了看,還有保貴旁邊那兄弟,叫四海的,看著五雷子,心裏想著:“這胖子,長得胖乎乎的,你說咋這麽能吹牛逼呢?”從眼神裏就帶出了那麽點兒不尊敬來。


    五雷子把那眼神看在眼裏了,不過他沒當迴事兒,隻是撇嘴一笑,心裏想著肯定有人不信,暗暗說道:“老弟,今天我就給你們表演一個。”


    再說劉建東這夥人,這時候拿眼睛往對麵一瞄,心裏直犯嘀咕:“我去你媽的,下來100多人,得他媽有五十來把家夥事兒,這仗可咋他媽幹。”


    這時候也隻能心裏默默祈禱了,就跟唱張航那首《我祈禱》似的,盼著對麵來的這夥人全他媽是些沒本事的驢馬浪子、紙老虎,但凡有幾個能打的,今天這場仗那可就完了,必輸無疑。


    大虎這時候腦瓜子也開始冒汗了,一個勁兒拿眼睛瞅著劉建東,就怕劉建東這時候慫了、掉鏈子了,畢竟劉建東要是拉胯了,自己可就死定了呀。


    大虎忍不住說:“建東,建東,這錢啥的也都到位了,你可千萬別整事兒啊,那你要整事兒,我這條命可就攥你手裏了。”


    劉建東一聽,扭頭迴道:“我他媽是那種不講究的人嗎?我他媽是嗎?”


    倆人正在這說著呢,就聽馬路對麵傳來一嗓子:“喂,你媽的有沒有認識我的?”


    這一嗓子喊完,大家都扭頭往那邊看,原來是五雷子,手裏拿著七連子,一邊比劃一邊喊:“你媽的有沒有認識我的?”


    說實話,整個劉建東這隊伍裏還真沒一個認識五雷子的,是真沒有。


    劉建東歪著腦袋迴應道:“兄弟,咱們能看出來,你們指定是個手子,而且咱們都一樣!!


    操!啥玩意兒咱都一樣?


    就是咱們都是拿錢替別人辦事兒的,對不對?兄弟。”


    他還以為咋迴事呢,以為保貴在外麵找的外援,跟自己一樣,自己是大虎找來的,那他們這夥人肯定是保貴找來的唄。


    又接著說:“哥們,你們在哪兒?我估計也是個硬手,肯定是那個。但是我不知道對方給你拿了多少錢,我還是希望咋的呢?這點事兒咱們都別參與了,行不行?咱們在旁邊看熱鬧,讓保貴和大虎,他倆來解決這個事兒,你看行不行。不然的話,就拿這倆錢兒,咱們兄弟再有個死傷啥的,犯不上了吧,鐵子。”


    他說這話,那完全是想給自己找台階下,順便把自己往外摘。


    為啥呢?他瞅著對方這麽多人,這要是真幹起來,肯定幹不過,可把這話一說,他覺得對方也得琢磨琢磨,畢竟大家都是拿錢出來給別人辦事的,對吧?


    想著給你多少錢,犯得著出來玩命嗎?你在旁邊站著看個熱鬧,這錢還能穩穩拿到手,那不也挺好嘛。


    他這話一說完,大虎在這邊心裏也算有底了,心裏想著:要是對方一同意,自己這邊還有二十來個老弟,手裏家夥事兒也有十來把,到時候去對付保貴,那不跟打普通人一樣輕鬆嘛。


    這時候,五雷子往前一走,開口罵道:“我操,哥們兒,你這話嘮的,我操,絕對他媽是有道理。你說的對,你說咱們他媽出來替別人擺事兒,那不都是為了這個嘛。”


    劉建東一瞅,覺得挺上道,趕緊“哢哢”地往前邁步,說道:“哥們啊……我叫劉建東。”


    五雷子往前一走,突然罵道:“我操,劉建東,你媽的,我沒聽過。”


    劉建東正往前走呢,“嘎巴”一下就站住了,他聽出來這畫風不對。


    就見五雷子嘴角往上一翹,接著說:“你猜錯了,鐵子,咱們是為了哥們來的,知道吧?為了朋友來的,跟錢一毛錢關係都不挨。再一個劉建東在邯鄲,我沒聽過,但是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我,我他媽唐山五雷子。”


    說著,“哐當”一聲,手裏的七連子就響了,眼瞅著一個大火球直奔劉建東這邊飛了過來。


    大虎當時就懵了,老二也大喊:“我操!!


    這邊這一喊!


    劉建東這時候想躲,可哪能躲得開呀,再快也快不過槍、快不過子彈。


    那一大片鐵沙子飛過來,“啪啪”一下子,直接把劉建東給抽了個跟頭,“撲通”一聲就倒地上了,嘴裏還喊著:“哎,我操,哎呀,我操。”


    賢哥一看,心裏想著:這五雷子性情是真爆,這邊還沒咋著呢,槍都響了。


    賢哥扭頭對二弟、誌明喊道:“二弟,誌明,記住了,看好那小子!!


    保貴?是不是他旁邊那小子就叫大虎,盯著他,啥都別幹,就給我看著他,千萬別讓他跑了。”


    二弟和誌明應道:“放心吧,哥,放心吧。”說著,兩人“哢哢”就衝那邊過去了。


    五雷子這邊一動手,三寶一看,也喊道:“你媽唐山的,給我上。”


    這一喊,那幫人把五連子、七連子一舉,“哐哐當當”的,那大火球子順著馬路就往對方那邊幹過去了。


    五雷子這一爆發,還真不是吹牛逼,就他這一喊“唐三五雷子”,劉建東手底下那幫人,七八十個,立馬就得跑一半,真他媽跑了一半,順著旁邊大壩“哇哇”地就往旁邊逃竄了。


    剩下的那幫小弟,舉著槍,都不知道該咋辦了,是開槍還是不開槍呀。


    大新在這一看,喊道:“他媽的,過來,過來,過來,上啊,上去幹啊。”


    他這不是要真幹,是想把劉建東給拽走,邊喊著:“快,把東哥給拽走,快,快,快拽東哥。”


    可這哪來得及,五雷子都已經衝上來了。


    大新正在那拽呢,五雷子拿著七連子“叭”地一指,罵道:“你媽的,來。”


    大新一抬頭,還喊著:“哥們兒,哥們兒,哥們兒……”


    話還沒說完,五雷子“哐”的一下,用七連子把大鑫也給撂倒了,“撲通”一聲,大新就倒地上了,嘴裏喊著:“哎呀,我操。”


    這五雷子就跟進入無人之境似的,拿著七連子一舉,喊道:“你媽的,還有誰,還他媽有誰,你媽的,出來。”


    就這麽一比劃,把劉建東剩下的這幫小弟全給鎮住了。


    大虎這時候徹底傻了眼了,一迴頭,瞅著自己兄弟喊:“走走走。”


    他心裏明白,完犢子了,這場仗不用打了,已經輸了,再不跑,指定是跑不了了。


    他剛要轉身走,就在這擰身的工夫,春明和二弟可早就瞄著他老半天了,他一迴腦袋,撅著腚想上車呢,二弟“砰砰”兩下子,一槍打在他後腚上,一槍幹在腿上了,“咕咚”一聲,大虎就倒地上了,嘴裏喊著:“哎呦,我操,哎呀,我操。”


    旁邊有個小弟叫大猛,剛要扶大虎。


    春明扭頭嗬斥道:“你媽的,動一下打死你,起來,靠邊,沒你事兒,靠邊。”


    說著,把大虎往邊上一推,大虎站在旁邊,疼得滿腦袋汗“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嘴裏還不停地喊著:“哎呦,我操,哎呀,我操。”


    賢哥、保貴、三寶、五雷子,還有賢哥那幫兄弟,以及保貴那幫兄弟,像四海、胖生、劉佳他們,“唿啦”一下子就圍上來了。


    大虎扭頭一看,趕忙求饒:“哥…哥,看看咱們哥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啊,哥…哥,我錯了啊,哥,你饒我這一迴吧。”


    賢哥瞅了瞅保貴說:“保貴,人在這兒呢,就交給你了,你看看是讓他生還是讓他死,你一句話。”


    大虎又接著說:“哥呀,咱哥倆這麽多年了,不就是因為個娘們嘛。”


    賢哥一聽,心想這是人家家裏的事兒了,尤其還提到人家媳婦了,有點身份的這時候就不該聽了,於是摟著五雷子說:“走走走。”


    五雷子還不情願呢:“不是,我聽著咋迴事呢?你媽的,我他媽聽著咋迴事,我還想給他斷個公道呢。”


    賢哥照著五雷子的後腦勺“啪”地拍了一下,罵道:“你斷個屁,咱迴避一下,走走。


    啊,不讓聽就別聽了,走吧,操,我還以為你要幹啥呢,我操。”說著就把五雷子給帶走了。


    賢哥他們離那邊大概有個十來米、二十來米的距離,然後點上煙在那兒等著。


    剩下的那幫兄弟,一個個拿著大砍刀,氣勢洶洶地過來,喊道:“別動,你媽的,別動,動一下剁死你,信不信,都給我老實待著。”


    再說大虎這邊,靠著車跟前挨著大壩,旁邊就是阜陽河,他往大壩的護欄那兒一靠,繼續哀求著:“哥,我七幾年,咱哥倆就在一起玩了,咱們在一起的情誼都已經十來年了,一個頭磕在地上,當初咱們咋說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哥呀,這糊塗事兒,我他媽指定是辦岔劈了,我辦砸了,但你也可以問問,這些年你沒在家的時候,我沒少幫你照顧家裏啊,家裏麵大事小情的,缺吃少喝的,包括孩子上學啥的,上幼兒園,那都是我幫著找的人啊,哥呀,我求求你了,行不行?這個事兒咱就了了吧。”


    保貴這人,本就是重情重義的,雖然這事兒確實讓他氣上頭了,而且老二還找人來殺他,換做一般人,根本懶得聽這些,直接一槍就崩了完事了。


    但保貴不一樣,他聽著大虎這話,腦海裏浮現的都是七幾年的時候,他倆一把菜刀闖天下的過往,那可是在腥風血雨裏走過來的,互相都為彼此擋過刀。


    保貴忍不住罵道:“你他媽咋變成這逼樣了,你咋能幹這麽不是人的事兒?”


    大虎趕忙認錯:“大哥,啥都別說了,大哥,我錯了,我現在知道錯了,我也後悔了,大哥,你給老弟個機會行不行啊。”


    保貴低下頭,把五連子“啪”地拽下來,比劃著說:“老二,我今天崩你,那是必崩,你記住,要不然的話,我他媽也咽不下這口氣。這麽著,老二,咱哥倆是緣盡還是緣斷,還是說你命不該絕,那就看天意了。我崩你一下,如果說你能活,說明你命不該絕,如果說你死了,那你就真的該死了,你別怪大哥!!。”


    大虎嚇得大喊:“大哥,大哥,你別崩啊,你這麽近拿著五連子懟我,那一下子不就把我打死了嘛,哥呀,哥,你看咱倆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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