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再說第二天,春明、喜子、二弟他們,還有誰呢?就是大偉他們。


    正擱這屋裏邊,擱那兒嘮扯啥呢?就嘮扯昨天那檔子事兒。


    當當當,這邊一敲門,門開了,進來一夥人。


    進來的都是誰?我操,是大羊子領著劉殿臣,還有孫學義,哐哐的就從外邊進來了。這邊大偉那眼睛一瞪,沒個好眼神兒,就瞅著大羊子。


    大羊子進屋也看著大偉了,也瞧見大偉那表情了,包括海波、春明、喜子、二弟他們那臉色也都不好看。


    心裏都尋思,你說你整出這麽大的事兒,到現在你媽的,你在外麵打著賢哥的旗號,都沒跟賢哥打個招唿,你在外麵惹完禍了,咋的也得跟賢哥說一聲啊?


    就好比說“賢哥呀,我到那開發區那邊布料市場,把誰誰誰給揍了,賢哥你看這事兒是得給擺一下,還是咋整啊?”


    那他媽你自個兒幹完那事兒,把別人都給收拾了,咋連個聲兒都不吱。


    這賢哥正擱那兒待著,一瞅大羊子過來了,就說:“來來來,坐這兒來。”


    這大羊子那副德行,二嗬嗬的,啪嗒一下就往那兒一坐,嘴裏還嘟囔呢:“我操,今天這咋的了,這啥氣氛呐,咋有點緊張呢。”


    賢哥這一瞅,就說:“沒啥事兒,咋的了,咱有事兒啊?”


    大羊子就說:“啊,那個有點事兒,我尋思跟你說一下!


    正好你這兒我來得也挺巧,我正好也有點事兒,也想跟你嘮嘮,你先來的,你先說吧。”大羊子迴頭一瞅,瞅著海波、春明、喜子,包括大偉,心裏就尋思,我操,這他媽瞅著就感覺絕對不是啥善意。


    賢哥說:“行,那沒啥事兒,你說吧。”


    大羊子就說:“那行,哥,那我就直說了哈。”


    賢哥就說:“說吧。”


    大羊子就開始白話了:“賢哥,你也瞅著了,我這出來他媽都兩年了,在外麵那幫兄弟吧,奔我來的也是越來越多了!!


    你聽聽他說這話哈,還說奔他來的越來越多了。


    你看我在外麵光靠別人給擺個事兒,去要個賬啥的,我也琢磨了,這他媽可不是個長久的招兒。再一個,那真是吃不飽穿不暖的,賢哥,我跟你有啥說啥,我也不扯犢子。”


    賢哥一聽就笑了,說:“行,你接著說,大羊子,你啥意思?”


    大羊子又接著說:“賢哥,你看,就咱們這幫兄弟,我也都看著了,大夥兒基本上都有個營生。咱就說那老七,在那78線幹得那是風生水起的,二林子在南方那邊也挺像樣兒,大偉人家那也是,這才他媽把這棍兒給立起來了,你說我就尋思,我這不也得幹點啥嘛,我就琢磨我整點啥?”


    賢哥就瞅著他問:“那你想整點啥,大羊子?”


    大羊子就說:“賢哥,我尋思,我琢磨琢磨,我開個夜總會,但是賢哥,我那夜總會吧,這咋說呢,跟你這規模啥的那肯定比不了,地方啥的我也都看好了,但是我這邊差點資金。”


    賢哥這邊一聽就明白了,就說:“那你這要是做買賣,那可是正事兒,你還差多少?”


    大羊子就說:“賢哥,我也不瞞你說,我這手裏劃拉劃拉,我自個兒有一點兒,完事呢,賢哥,還差點兒,你看你能不能給我拿80萬呐,完事看看這咋算,是算我管你借的也行,算你入股也行。”


    這邊賢哥一聽大羊子那話,就說了:“咱們是好哥們兒,你也了解我孫世賢是咋迴事兒,我是啥樣的人,你心裏那應該老清楚了,對吧?要是你不在我身邊,好像他媽我擱那兒扯犢子、撒謊似的。咱成天在一塊兒混呢,我啥樣兒,你比誰都明白。之前基本上,我那錢就是左手進右手就出去了,你也知道我他媽成天也不攢錢,一天兄弟多,事兒也一堆,跟誰打交道不得搭點兒,咱說往上往下的,都得花點兒錢。這麽的吧,你這邊做買賣差錢呢,賢哥給你拿20萬,就當是支持你做買賣了。然後你要說借錢這事兒,你瞅瞅,賢哥幫你看看在誰那兒能給你張羅張羅,我這兒肯定是沒有這80萬,這20萬呢,就當賢哥給你了,賢哥也不用你還了,就當你開業賢哥給你隨禮了。完事兒呢,我看看給哪個大哥打個電話,你上哪個大哥那兒去取去,看看上四哥那兒,或者我給三哥打個電話都行,完事兒等你這邊掙著錢了,你可得抓緊把這錢給大哥們還上就行,行不?”


    這話一說完,那真可以這麽講,大羊子一聽,那臉當時就有點掛不住了,變得老難看了,包括劉殿臣他們,還有孫學義他們,那臉色也都不咋好看。


    為啥呢?因為他們幾個人,來之前還擱那兒嘮嗑呢,劉殿臣就問大羊子:“大哥,你說小賢的錢能給咱拿不?”


    大羊子當時一抬腦瓜子,還挺有底氣地說:“小賢這人,你們還不知道嗎?小賢我可告訴你,那是真講究,可不是裝出來的,他要是有,指定能給咱們拿。”


    他們心裏都尋思著,這一張嘴要幾十萬,賢哥那肯定得給好臉兒,那在他們看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指定能給拿,對吧?


    哪成想賢哥這邊這麽說,就給拿20萬還不要還了,剩下的讓去找大哥取去,那大哥是誰呀?四哥那也算大哥,王紅軍也算,那包括三哥,他不也算嘛,還有桑月春啥的,侯柱,反正這些個老板,賢哥張個嘴說讓拿個五六十萬,那誰都能給拿,可拿完那得還知道不?


    大羊子在那兒一尋思,尋思了半天,然後就擱那兒一笑,笑得那叫一個尷尬,就說:“行,賢哥,我也知道你這兒也不寬裕,那拉倒吧,他媽的我再琢磨琢磨,你說這幹個買賣,完了還得到處去借錢,還借到大哥那兒去,多磕磣呐。”


    他心裏其實有自己的小算盤呐,為啥呢?因為賢哥有金海灘,還有那茶樓,還有南海的洗浴啥的,他尋思賢哥不可能跟自己投資,在賢哥這兒借錢,比方說他張嘴借80萬,賢哥說沒那麽多,給拿個50萬啥的,他心裏還惦記著這錢還用還嗎?壓根兒就沒打算還。


    為啥呢?他就覺得賢哥臉皮薄,都是兄弟,還能上門去要賬啊?那指定不可能的事兒。賢哥那可不是那種人,能說:“大羊子,你看你欠我的那四十萬五十萬,你是不是得給我了啊?”那可不是賢哥的作風。


    咱說這大羊子,那可真是把賢哥的性格拿捏得透透的了,所以跑這兒撅腚眼巴地想占便宜來了,懂不?


    你看賢哥雖說讓他去四哥那兒,還有侯柱那兒拿錢,可你跟史連發、侯柱他們辦事兒,那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別說你了,哪怕賢哥在這些大哥那兒拿錢,人家說咋拿就咋拿,過後賢哥可從沒差過一分錢,那都是規規矩矩給還上了。


    但到了大羊子這,那肯定不行,就說賢哥有麵子,行,那你管我借錢可以,你來跟大哥說一聲啥時候還錢,那大哥肯定給你拿。


    可大羊子一聽要還錢,就覺得這事兒不能辦了,那辦完了得還錢,他可不想掏這錢。


    這時候場麵那叫一個尷尬,氣氛也是糟糕透頂了。


    劉殿臣往前湊了一步,就這一句話,把那尷尬的氣氛一下子就推到頂點了。


    隻聽他說:“哎呀,羊哥,你看老話說得真對呀,那他媽再好的哥們兒,一提到錢,操,啥仁義啊,啥講究啊,兄弟、哥們兒義氣啥的,都得往邊上靠靠了。”


    你再想想大偉他們,本來就包括春明、二弟,那肚子裏都憋了一肚子火呢,心裏都尋思著,昨天剛他媽替你們平完事兒,你連個麵兒都沒來露一下,得兒喝的跑這兒來,擱這兒陰陽怪氣地說些啥呢?你他媽跟誰倆呢?


    大偉這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往那兒一站,瞪著眼珠子就開罵了:“劉殿臣,你媽的,你擱這兒放屁呐,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剛給你們擦完屁股,不是你們他媽咋尋思的,現在這社會都讓你們給玩壞啦,一個個他媽越來越完蛋玩意兒了,咋的,打我哥的旗號,你媽的在外麵一天胡作非為,在外麵辦事兒都沒個底線了是不?還有,也不跟賢哥打個招唿,打完人了,你們拍拍屁股就走了,把賢哥的旗號扔出去了,你媽的讓別人都以為你們是賢哥的兄弟,昨天人家深圳街派出所的人都跑到金海灘來了,把賢哥給帶迴去了,晚上咱們在漢斯啤酒城找的人家彭總,還把派出所那倆老總都給請出來了,剛給你們把事兒平完,賢哥掏了多少錢?拿了20萬,這錢他媽還沒找你們要,你跑這兒來逼逼賴賴的,想咋的?賢哥是你爹呀,你媽的,就算是你爹,也就管你個吃喝拉撒睡,賢哥管你們那都夠多的了!操,你他媽尋思啥呢你?”


    大羊子聽著這話,拿眼睛瞅了瞅大偉,又瞅了瞅賢哥,心裏也知道這事兒確實是他們辦得不地道,就趕忙說:“賢哥,我這真的,我沒想到他們能找到你這兒!


    賢哥比劃個手,無所謂的事兒,都擺完了。


    這事兒那啥,賢哥,20萬我給你拿。”


    賢哥瞅著大羊子就說了:“我給你說兩點,第一呢,這錢你不用給我,你現在手頭不是緊嘛,還張羅著做買賣,手裏錢不夠,賢哥就不要這錢了。第二呢,這事兒就拉倒吧,到此為止了,你可不能再去找人家了,現在咱們嘮得也挺好,而且人家確實挺不錯的。第三呢,我要跟你說的事兒是啥呢,咱們走江湖玩社會,咱得玩得幹淨點兒,啥事兒咱不能讓人欺負了,但咱也不能出去欺負別人。啊,人家彭總都跟我說了,當時那兩口子做買賣的,那可相當老實了,”


    說著,賢哥彈了一下劉殿臣的腦瓜子,又接著說:“殿臣,你咋想的呢,你咋能動手去打人家?”


    劉殿臣耷拉著腦袋,瞅了一眼賢哥,沒吱聲,可心裏頭那是挺不服氣,挺不滿的。


    賢哥又說:“兄弟,你把人給打了,殿臣,反過來,人家商場老板不讓你們在那兒鬧事,這有啥毛病?你們幾個倒好,拿刀過來把人家保安連彭總都給紮了,這事兒要是追究起來,那可不是小事兒,知道不?以後辦啥事兒,大羊子你真得三思而後行。”


    賢哥這話那是一點毛病都沒有,而且語氣說得也不重,就是給他們提個醒兒。


    可你再看那劉殿臣,在那兒嘴裏嘀嘀咕咕的,就那種“哎呀哎呀”的,反正就是不服氣的樣兒。


    大偉一看就火了,瞪著眼珠子就罵道:“你媽的,咋的,你他媽不服啊?”


    劉殿臣也拿眼睛瞅著大偉,大偉更來氣了,喊道:“你媽的,你瞅啥呀?瞪倆那山羊板子眼,你瞅啥呀,啥逼樣的,咋的不服,不服氣,來來來,咱倆磕一下子,你說吧,是他媽單摳還是群毆隨便你。”


    這時候劉殿臣、孫學義,還有老喬他們,“哢嚓”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春明、喜子、二弟、海波他們也不含糊,“叭”的一下拿手一指,罵道:“你媽的,給我坐這兒來,坐這兒!沒規矩了,這他媽是哪兒啊?這是賢哥的辦公室,幹啥幹啥呢。”


    這話那是一點毛病沒有,就劉殿臣、孫學義他們幾個,在這屋裏還想咋地呀!屋裏這幫人,誰能慣著他們?


    那春明、海波、二弟跟誰好?那肯定是跟大偉好,那都是自己家兄弟。


    但不管咋說,大羊子那屬於後加入的,對吧?都說親戚還有遠近,朋友還有厚薄,這話可一點不假。


    也不是說偏向大偉,關鍵人家大偉做人做事兒那是真把自己當一家人,辦事兒也沒毛病。


    你看人家大偉後來掙著錢了,還總說“這是我哥,沒有我哥就沒有我大偉”。


    反過來再看你們,天天打著賢哥的旗號在外麵掙錢,賢哥可一分錢都沒見著,都他媽揣自個兒兜裏了,還舔個臉跑這兒來借錢,你媽的,尋思著到賢哥這兒再撈點兒好處,你他媽也太不地道了。


    所以說都是兄弟,那也得分個情況,不能都一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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