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那邊兩口子嗷嘮一嗓子:“你那嘴能不能別像茅坑似的,噴那埋汰話啊,能不能幹淨利落地說話,你擱那罵誰呢啊?


    咋的,我就罵了!”


    那被罵的也急眼了,迴懟道:“你個臭玩意兒,你說誰呢,你這麽罵人,誰能受得了啊?”


    這邊那嘴欠的更來勁了:“我再說一遍能咋的,我再說一遍。”


    說著就湊過去了,照著人家臉哢哢就撓了一下子,好家夥,當時就給人家那小媳婦兒臉撓出了四道大口子,那臉掛了四道大血嶺子。


    那小媳婦兒自己這臉那不得當寶貝似的嘛,雖說比不上命那麽金貴,那也差不離兒了呀,臉被撓成這樣,哪能善罷甘休。


    順手就把旁邊量布的尺子給抄起來了,照著那嘴欠的腦袋啪嚓一下子就掄過去了。


    說那量布的尺子,本身就不咋結實,就是個破木頭條子,老長了,還脆生,往腦瓜子上一打,當的一聲,那尺子直接就折了。那肯定也得疼一下子,但也沒啥大毛病。


    可這一下子,那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那劉建芳她老公,也就是趙建立,那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


    正常來講,倆老娘們兒幹仗,你老爺們兒要麽上去拉架,要麽勸勸自家,他可倒好,嗷嘮一下子就撲上去了,照著旁邊那女的嘎巴一下就給推倒了。


    那女的被推倒了,爬起來就喊:“哎呀,你他媽咋還打人呢?”


    剛起來,這趙建立迴手就是一個電炮,嘴裏還罵著:“個臭逼娘們兒,你打我媳婦兒,我操!”這一下子,那女的被打得鼻口竄血。


    旁邊人家那女的老公在那兒瞅著呢,這人平時是挺老實巴交的,可眼瞅著自己媳婦兒被打得順嘴丫子、鼻子往外嘩嘩淌血,這要是再不站出來,那還算是個老爺們兒嗎?還能站著撒尿不?還有沒有咱中國老爺們兒那血性了?


    這人嗷嘮一嗓子就衝過去了,跟那趙建立倆人就撕扯到一塊兒去了。


    那老實人平時也不咋會打架,伸手都沒啥章法,就瞎比劃,哎哎的,一點套路和招式都沒有。


    雖說這趙建立,也不是啥流氓混混,也算不上道上混社會的,可他成天跟那幫人在一塊兒瞎混,多少也懂點打架的門道,肯定比這老實人厲害多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


    這邊趙建立一薅人家頭發,那老實人被拽得轉了好幾個圈,趙建立趁機啪啪啪幾個電炮就掄過去了,給人家那老爺們兒打得眼冒金星,也是鼻口竄血的,很快被打懵圈了。


    那老實人被打得暈頭轉向的,都忘了旁邊有啥了,一伸手,瞅見櫃台頂上有過去裁布用的那種大剪刀子,一伸手就把那剪子給抄起來了,拿起來就胡亂這麽一掄,嘴裏喊著:“別他媽打我,別他媽打!”


    噗呲一下子,正好劃到趙建立的胳膊上了,一下子就劃了個大口子,那血刺啦一下就流出來了,跟開了閘似的,那趙建立也懵了,心裏尋思著:“哎呀媽呀,平時瞅著這麽老實巴交的個人,咋敢拿剪子捅我呢。”


    疼得直叫喚:“哎喲哎喲,我操,哎呀啊。”


    這劉殿芳急火火地往前一湊,扯著嗓子喊:“老公啊,老公,你沒事兒吧?你媽的,你他媽太過分啦,你拿剪子捅我老公,我告訴你,你他媽等著,你等著!”


    說完這話,扭頭就出了門,把大哥大拿起來,就給她親弟弟打過去了。


    她這親弟弟,大家夥兒都知道,那可是大羊子手底下的兄弟。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聲:“喂,姐啊,咋的了?


    你擱哪兒呢?”


    劉殿芳扯著嗓子喊:“來,我問你擱哪呢?啥事兒你別管,你就說你擱哪兒呢?”


    “我擱七馬路呢!


    趕緊的,趕緊的上姐這來一趟!


    這咋的了?姐,啥事兒你得跟我說,啥事兒啊?”


    “我告訴你,姐和你姐夫我倆全讓人給打了,你姐夫那胳膊讓人拿剪子都給劃開了,都給劃漏了。”她這話其實說得也有點誇張了。


    劉殿臣一聽,當時就火了:“我靠!誰啊!!


    就我旁邊這鄰居,這他媽兩口子太狂啦!!


    這他媽的欺負你姐,老弟呀,你趕緊過來吧。”


    劉殿臣一聽,自己姐讓人給欺負了,那哪能行,立馬迴道:“行行,你等著我,我他媽現在就過去,真他媽給他媽慣的,我操,行行行行,你放心,你看我過去,我咋他媽收拾他這逼樣的,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操!”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這邊劉殿芳瞅著她姐夫在那兒捂著個肩膀子:“老弟過來不過來呀?”


    “馬上就來,小騷逼,你看我咋他媽治他們。”


    再說劉殿臣那邊,大羊子正仰著腦瓜子在那兒瞎瞅呢,瞧見劉殿臣神色不對,就問:“咋的了啊咋的了。”


    劉殿臣趕緊說:“羊哥,那啥,我姐他媽在那個布料市場讓人給欺負了,而且旁邊這家他媽拿剪刀把我姐夫給豁了。大哥,我得過去一趟,這事兒我不能不管。”


    大羊子一聽,往起一站,大手一揮:“走吧,走走走,咱一塊兒過去瞅瞅,看看他是誰,走走走。”


    這一說,這幫流氓們唿唿啦啦的全起來了,大羊子一個,劉殿臣一個,孫學義一個,加上這個賈迴子,老喬、萬舉,六七個人,打了兩台出租車就出發了。


    當時打的啥車呢?一台是夏利,另一台是捷達,奔著那個布料批發市場,就風風火火地幹過去了。


    等車到了門口,劉殿芳和她姐夫倆人就在這個市場門口站著呢。


    她姐夫在那兒捂著肩膀子,其實那口子吧,也不算大,就那剪子劃了一下,這時候估計都結痂了,血都不咋淌了。


    劉殿芳一瞅她弟弟過來了,扯著嗓子喊:“哎呦,我操,這兒呢,這呢。”


    劉殿臣趕忙跑過去問:“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看看你姐夫,看給你姐夫紮的!!


    這紮哪兒了?”


    劉殿芳指著說:“那血肯定是沒少淌,疼得夠嗆!!


    但是呢,這個時候不說了嗎?那傷口都結痂了。”


    劉殿臣湊過去一瞅:“擱哪兒呢?我看劃多大口子,我操,這他媽不沒咋地嗎?


    還沒咋地,那還得咋地呀,還得殺死誰呀?”


    你看劉殿臣他姐當時就不樂意了,一瞅這架勢,扯著嗓子喊:“走走走!”


    這大羊子也跟著過來了,瞪著眼睛問:“咋的,不就是你旁邊那個鄰居嘛,媽的,人擱哪兒呢?”


    劉殿芳指著裏邊說:“在裏邊呢,那在這兒瞅啥呀?走走走,進去找他去!”


    這一說找他去,這幫流氓唿啦一下子就從外麵衝進來了。


    往裏邊一來,兩邊做買賣的都在那兒瞅著呢,那個時候吧,可以這麽說,大家夥兒都愛看熱鬧嘛。


    一聽這邊好像幹起來了,就都在那兒嘀咕:“哎呦我操,好像幹起來了,誰家呀,1051和1041,媽的,1041那家兩口子成天他媽欺負人,你看這不,找一幫社會過來了,完了,那兩口子老實,這迴可吃虧了。”


    還有的人也跟著說:“完了完了,這是要出事,他媽的這兩口子找人去了,完了,這下得遭罪了。”


    等這幫人到了那塊兒,人家那兩口子正在那兒收拾呢,剛才不打起來了嘛,那些布料啥的亂七八糟的都被推到地下去了,尤其是倆人鼻子、嘴啥的,不也都被打得出血了嘛,正拿著紙在那兒擦呢,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唿啦一下子,劉殿臣他們就圍過來了。


    兩口子一抬頭,當時就害怕了,一瞅過來的這幫人兒,那氣勢洶洶的,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幫人都不是啥好人,一個個都是小短頭,襯衫敞著懷,露著裏麵的紋身,那紋身描龍畫鳳的,一個個嘴歪眼斜的,腦瓜子還一歪一歪的。


    劉殿芳往前一湊,拿手一指,扯著嗓子喊:“老弟,就他媽他倆,就他媽他倆,這仇你得給報啊,這氣必須得出,給我揍他來,必須得揍他!”


    劉殿臣往前一邁,瞪著眼睛罵道:“你媽的,你瘋了,你他媽敢打我姐啊,還他媽拿剪子紮我姐夫,你真他媽是有點兒活膩歪了,出來了,你媽的給我出來了,別他媽在裏麵躲著了,出來!”


    他這一喊,人家那女的,趕忙擋在自己老公麵前了,心裏想著:咋的?我是個女的,你們是混社會的也好,咋的也好,你們總不能打女的吧?


    但她可真是想錯了,這夥人可他媽不管那個,還慣著你咋的。


    這邊孫學義嗷嘮一嗓子就往前衝了過來,伸手一薅那女的頭發,罵道:“你媽的,咋的,老娘們兒,我就不揍你了?”


    說著就是一個電炮,揮手又照著那女的臉上,“我去你媽”的一聲,大皮鞋頭子就踹上去了,“啪”的一下,當時就給那女的踹了個跟頭。


    這幫人可跟那女的姐夫不一樣,這都是啥人呀?那他媽是職業混社會的,純流氓,打起架來那可太他媽會打了,而且出手那叫一個狠辣。


    就這一腳,差點沒把那女的給踢昏過去。


    旁邊人家那老爺們一瞅,嗷嘮一嗓子:“哎,你們他媽欺負人,欺負大勁兒了吧?”說著嘎巴往前一衝。


    這邊劉殿臣一瞅,“我操,就你唄,拿剪子紮我姐夫。”


    說著“啪”的一下子從後腰裏麵就把卡簧給拽出來了,“啪”的一掰開,對著那老爺們的肩膀子,“我去你媽”,噗嗤就是一刀,嘎巴就給紮肩膀子上了,那老爺們疼得嗷嘮一嗓子:“哎呀,我操啊呀啊啊。”


    劉殿臣把刀噗呲往下一拽,這夥人不是會打仗嘛,我不說了嘛,一掐掐個刀尖,那刀尖有個兩三厘米長吧,就這麽大,拿著這刀尖,照著那老爺們的腦瓜子也好,屁股也好,“我操操操操”的,噗噗噗,就一頓亂懟呀。


    包括孫學義、萬舉、老喬他們,有的拿刀紮,有的拿著那卡簧的刀把,那刀把可是純銅的,照著腦瓜子,“你媽操,我操操”的,咣咣的就往腦瓜上砸,一邊砸一邊喊:“你媽的,打死他來,打死他,操!”


    這一頓揍,給這男的打得在地上直打滾兒,嘴裏喊著:“別打了,大哥,哎呀。”


    這倒在地下了,這幫人也沒停手啊,那皮鞋照著臉頂上,當當一頓踢,還用那後跟照著腦袋上,那是剁,知道不,“操,我操”的,徹底把這人給打懵逼了,感覺都快打死了,打得那是暈頭轉向的。


    你看,咱不是常說無巧不成書嘛,當時呀,這個市場的老總,也就是之前咱們提過的那個彭總,正領著自己這批發市布場的幾個經理在市場裏頭轉悠呢。


    為啥轉悠呀?原來是打算把這市場給改造改造,之前那分區弄得不太合理,像服裝的區域、鞋帽的區域,還有布料的區域,亂得很。


    賣布料的地方往後一走,又能瞧見賣衣服的,賣衣服的後麵,居然還有賣布料的,顧客來這兒購物,找起東西來可不方便了,所以人家就溜達著,尋思看看咋改造合適呢,正擱市場裏走著呢,眼瞅著這邊就打起來了。


    那咱說,在自己家的市場裏出這事兒,他能不管嗎?況且身後還跟著幾個保安,這彭總就往那邊走過去,拿手一指,喊道:“哎,幹啥呢,我告訴你們,可不行在市場裏麵打仗,聽沒聽見,趕緊住手了,住手!”


    那些保安也都跟著走過來了,嘴裏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這邊大羊子,包括劉殿臣他們,眼睛一斜,往這邊瞅了一眼,張嘴就罵道:“滾,你媽的,這事跟你們沒關係,聽沒聽見,別他媽多管閑事,再一個,你他媽幹啥的呀,在這指手畫腳的?”


    那彭總也不示弱,說道:“我不管你們,我跟你們說一下子,我是這個商場的經理,你們到商場裏麵可不行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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