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今天,從咱吉林省第二大城市嘮扯起,就是跟省同名的吉林市。


    您各位仔細尋思尋思,除了咱吉林市,還真難找出另一個跟省同名的地兒。


    這吉林市啊,還有個名兒叫江城。


    鬆花江就跟條腰帶似的,從中間把吉林市給截成兩半,分成了江南和江北。


    這吉林市的人口,大概有 300 多萬,主城被分成了四個區,分別是昌邑區、豐滿區、龍潭區,還有船營區。


    今天要講的故事,就發生在龍潭區的哈什螞村。


    有些兄弟可能就好奇了,這哈什螞到底是啥東西呢?


    其實啊,這是咱東北的林蛙,這玩意兒的營養價值可不得了。


    特別是哈什螞的油,那功效可多了去了,能滋陰補肺,還對美容養顏有好處,味道也是相當不錯,兄弟們要是有機會,可一定得嚐嚐這新鮮玩意兒。


    咱說迴正題,咱吉林當地的老少爺們兒,還有那些平常就愛聽江湖故事的兄弟,心裏都明白,一提到吉林這地界兒的社會事兒,首先浮現在腦海裏的,就是江北的新泉,江南的貴金這些人,還有船營的沙老六、沙雲濤,以及曲剛、劉柱、許紅簡、周萬裏等。但是在龍潭區,還有個在道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


    這人是個養雞的行家,還是人大代表,他叫張永福。


    張永福有手段,把自己大舅哥捧上了哈什螞村村長的位置,他手底下最能打的兄弟劉廣財,當上了村裏的治保主任。


    這一夥兄弟,大多數都是從監獄裏出來的。


    老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張永福琢磨著村裏這路得修修了,於是就聯係上了崔棟吉。


    這崔棟吉在吉林市當時,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實權派人物,厲害得很,在沒進去之前,那可是吉林市經濟領域說得上話的一把手。


    張永福跟崔棟吉一提修路這事兒,兩人那是相當默契,立馬就達成了一致,為啥呢?這事兒對他倆來說,那可是好處多多,說是多贏都不為過。


    就說張永福吧,路要是修好了,他那養雞場出貨可就方便太多了。


    以前村裏那路,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簡直沒法走,車都進不去,歪歪扭扭的,盡是泥坑。


    而且這修路的活兒由他來負責發包,這裏麵的利潤,那可海了去了。


    再說崔棟吉這邊,這修路的事兒一搞,他腰包裏的錢自然是少不了,關鍵是在仕途上,又能給自己添上光彩的一筆,對外說起來,那是給農村修了條通往富裕的康莊大道,這名聲不就有了嘛。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路修得那叫一個順利。


    等這鄉村柏油路竣工的那天,市裏頭那些有頭有臉的大領導們,都紛紛來到了現場。


    為啥呢?這修路可是政績工程,誰不想來湊湊熱鬧,跟著沾沾光,給自己臉上添點彩兒呢?畢竟這種露臉的好事兒,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咱先前提到的那活動,就在當天風風光光地舉辦了。那崔棟吉,可是個八麵玲瓏、特別會來事兒的主兒。


    他把這修路的活兒,直接就給了當時吉林市的一把手書記,也就是學仁。您是沒見著學仁在台上講話那場麵,那叫一個氣派。


    第二天,各大報紙都把這事兒當成頭條來報道,寫的是啥?“辦實事,時刻不忘振興農村經濟,時刻不忘老百姓”。


    瞧瞧這寫的,那可真是冠冕堂皇。


    可實際上呢,咱心裏都明白,這些人還不都是為了自己那點私利,為了那幾兩碎銀子在奔波。


    要不是為了這些,就學仁那樣的,能有這麽好心?


    這事兒差不多過去一個多月之後,張永福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坐著。


    突然,門“哐當”一聲被人給推開了。


    張永福抬了抬眼皮,沒好氣地瞅了一眼,不耐煩地說道:“咋迴事啊?慌慌張張的,有啥事兒慢慢說。”


    進來的這人是誰呢?正是張永福的手下兄弟大悅。


    這大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桌子前,伸手一把就將放在桌上的大茶缸子給抄了起來,然後揚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沒幾下,就把一茶缸子的水全都給灌進了肚子裏。


    喝完之後,他隨手抹了一把下巴上殘留的水漬,開口說道:“福哥,這兩天咱這路上可一直都有車在來迴跑。”


    張永福一聽,罵道:“你在這瞎咧咧啥呢?路上過車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嗎?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大悅趕忙解釋道:“不是,福哥,這過的可不是一般的小車,都是那種拉煤的大車。您說,咱好不容易費了這麽大的勁兒把這路給修好了,哪能就這麽輕易地讓他們占了便宜呢?而且這些大車裝得那叫一個滿滿當當,一點縫隙都不留。照這樣下去,時間長了,這路還不得被壓得翻漿了啊?”


    張永福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追問道:“那國道不是在修路嗎?”


    大悅連忙迴答道:“國道早就已經通車了,可這些車還是在咱這兒繞來繞去的。您知道為啥嗎?因為從咱這兒走,能省 30 多裏地,差不多將近 20 公裏。他們就是為了省那幾個油錢,真是太會算計了。”


    張永福一聽這話,氣得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道:“真他娘的會算計,竟然算計到老子頭上來了。大悅,你趕緊去,把廣財給我叫下來。”大悅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就出去叫人了。


    話說這村長辦公室斜對麵,就是治安主任的辦公室。


    這劉廣財今天中午不知道跟誰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正躺在屋裏唿唿大睡。


    大悅推門走了進去,看著劉廣財睡得正香的樣子,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


    他心裏清楚,這劉廣財的脾氣那可不是一般的火爆,要是發起火來,那可是六親不認。他站在那兒,猶豫了一下,心想:這要是叫他吧,怕他一下子火起來動手打人;可不叫吧,老大又吩咐了,這可咋整呢?思來想去,沒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輕輕地伸出手,捅了捅劉廣財的肩膀。


    這一捅,劉廣財沒啥反應,還在那兒唿唿大睡。


    大悅見狀,咬了咬牙,又用力地攥住劉廣財的胳膊,使勁地搖晃了起來,嘴裏喊道:“財哥,財哥,快醒醒。”


    這一搖晃,劉廣財忽悠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剛睜開眼睛,那眼珠子裏布滿了紅血絲,通紅通紅的,看起來特別嚇人。


    劉廣財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悅,還沒搞清楚狀況,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緊接著,又照著大悅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腳,嘴裏罵罵咧咧地說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大早上的來打擾老子睡覺。”


    大悅被這突如其來的打罵給打得措手不及,一邊捂著肚子,一邊連連後退,嘴裏趕忙解釋道:“不是啊,財哥,是福哥叫你。”


    劉廣財一聽是張永福叫他,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不過還是滿臉的不高興,冷哼了一聲說:“福哥叫我?我告訴你,如果沒啥正事兒,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今天我看你就不順眼,要不是福哥叫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跟著大悅朝著張永福的辦公室走去。


    劉廣財推門就從屋裏出來了,徑直往張永福的辦公室走去。


    那大悅呢,捂著臉又捂著肚子,也跟著進了屋,呲牙咧嘴的,看著就挺狼狽。


    劉廣財走上前去,張口就說:“三哥,三哥,你找我呀?”


    張永福抬了抬頭,瞪著眼說道:“廣財,你帶上幾個兄弟,去大道上瞅瞅。這兩天大悅跟我說,那些拉煤的車成天在咱這兒跑,這路都修完了,他們還繞啥小道,淨瞎折騰。你去,把他們都給我截下來,誰也不許過,聽沒聽見?這路又不是他家開的,操!”


    劉廣財趕忙點頭,應聲道:“行,大哥,我知道了。那是不是得讓他們長長記性,大哥你說呢?”


    張永福皺著眉頭說:“對,下手知道輕重就行,別太過分啦。”


    說完這話,張永福又抬頭瞅了一眼大悅,就見大悅臉上有個大紅手印子,看著特別顯眼。


    張永福就問:“誰打的你?”


    這大悅聽了,看了看劉廣財,可沒敢吱聲。張永福立馬就明白咋迴事了,轉頭對著劉廣財說:“廣財啊,是不是大悅叫你,你不樂意了?”


    劉廣財趕緊擺擺手,說道:“沒有沒有,福哥,我剛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沒太清醒呢,真不是故意的呀。”


    張永福冷哼一聲,嗬斥道:“你給我記住了,別跟誰都處決橫喪的,要是再這樣,可別怪我收拾你,聽明白了沒?”


    劉廣財忙不迭地迴答:“知道了,知道了,福哥。我哪敢飄啊,不敢不敢。”


    張永福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行了,去吧,把事兒給我辦得妥妥當當的,聽沒聽見?”


    劉廣財趕緊應道:“明白了,福哥,我這就去。”說完,劉廣財就從屋裏出來了。


    劉廣財這心裏不好受了,讓張永福這麽一頓劈頭蓋臉地臭罵,心裏那叫一個憋屈。


    這時候,身邊有兄弟湊過來問:“哥,咱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劉廣財本來心裏就窩著火呢,一聽這話,立馬就火了,罵道:“上哪兒去?上你家去,一天到晚就你他媽話多!”


    那兄弟一聽,也不敢再多說啥了,乖乖地跟在後麵。


    劉廣財就這麽領著一幫兄弟,來到了他們剛修好的這條鄉道邊上。


    到了地兒,劉廣財往那兒一站,把煙掏出來點上了,那二十來個兄弟也都在馬路邊上站著。


    煙抽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瞧見從那邊開過來幾輛車,數一數,得有個四五輛大翻鬥子呢,正朝著這邊唿唿地開過來。


    劉廣財雙手插在兜裏,晃晃悠悠地就往前走了幾步,一下子就走到馬路中間去了,然後伸出手,指著那幾輛車大聲喊道:“停車!停車!”


    大家都知道,這大車,尤其是拉得滿滿當當的時候,那得使勁踩油門才能跑起來。


    那司機眼瞅著路中間突然冒出個人來,嚇得趕緊使勁踩刹車,就聽“嘎吱”一聲,那刹車踩得都冒煙了,車“哐”的一下,猛地就停住了。


    好家夥,那車停下來的地兒,距離劉廣財還不到50公分,那刹車帶起的風,把劉廣財的頭發都給掀起來了,看著可太危險了。


    那司機嚇得臉都快青了,搖下車窗,張嘴就罵:“你他媽的,你是不是不要命啦?想死也別在這兒啊,離遠點,你是不是瘋啦?”


    劉廣財站在那兒,紋絲沒動,聽了這話,瞪著眼睛迴罵道:“操,你還挺橫,給我下來!下來!”


    這司機一瞅,劉廣財身後那幫兄弟“唿啦”一下子就圍了過來,足有二十來號人,這陣仗可把他嚇住了。


    他哪敢下車,趕緊把車窗往下搖了搖,心裏直發慌。


    再看劉廣財那幫兄弟,手裏都拿著鎬把子、砍刀,拖拉在地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碰上流氓混混了,是社會上不好惹的主兒。


    這司機心裏直犯嘀咕,尋思著自己這是得罪誰了,這是要倒大黴的節奏。


    他趕忙陪著笑臉,衝著劉廣財喊:“大哥,大哥,咱有話好好說唄。我就是個開車拉煤的,是不是有啥誤會啊?我咋就得罪您了呢?”


    劉廣財根本不聽他這套,伸手一指,惡狠狠地吼道:“我說話,你聽不見呐?給我下來!”可司機哪敢啊,就這麽僵持著。


    劉廣財火了,一伸手衝旁邊的兄弟喊:“大悅,把那五連發給我遞過來。”


    大悅趕緊把槍遞過去,劉廣財往前一拉槍栓,“嘩啦”一聲,把槍對著車擋風玻璃,再次吼道:“下不下來?”


    司機嚇得差點尿褲子,可還是不敢動。


    劉廣財急了眼,抬手就是一槍,“砰”一聲,擋風玻璃被打得稀碎。


    那司機嚇得趕緊往方向盤底下一趴,“哎呦,我操,哎呦我……”玻璃碴子崩得他腦瓜勺子劃出了好幾個口子,鮮血直流。


    這一槍下去,司機徹底扛不住了,連忙求饒:“大哥,別開槍,別開槍,我下去,我下去!”一邊說著,一邊哆哆嗦嗦地推開車門,還趕緊把手上的白手套摘了下來。


    那時候開大車的司機,都習慣戴個白色線手套。


    這邊一槍響,後麵那六七台車的司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也都紛紛停車下來,嘴裏喊著:“咋的了?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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