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他們幾個那可是一點沒留情,剛才拿槍把子一頓砸,這會兒又氣勢洶洶地衝過去,嘴裏罵著“我去你媽,操”,“咣咣啷啷”地又是一頓猛揍。


    那被打的腦袋血一個勁兒地往外噴啊,槍把子砸完了,又用皮鞋往臉上招唿,“我操我操”地一邊罵一邊“啪啦啪啦”地一頓跺,本來腦袋都被打得開花了,血淌了一地,再被皮鞋這麽一跺,那得多疼,想想都讓人覺得慘。


    屋裏屋外的人都看懵了,賢哥的這幫朋友,像劉景生他們,以前哪見過社會上打架是啥樣啊,這次可算是見識到了。


    賢哥一看,覺得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影響就太大了,畢竟外麵來了不少明星呢,還有香港那邊的,萬一這事兒捅到上麵,鬧大了上了報紙,那就不好收場了。


    於是賢哥喊道:“拉雞巴倒吧,這打的也差不多了,不能再動手了。”


    接著賢哥一使眼色,海波他們就上前去拽臧天朔,拽著他那肥腰,喊著:“過來吧,走吧走吧,我哥叫你走呢,聽沒聽見?瞅啥呢,起來。”


    喜子、二弟、春明也過去,薅著那幾個人的頭發,罵道:“你媽的,過來,走走走走走。”


    賢哥迴頭跟劉景生他們說:“各位大哥,對不起了啊,我今兒有點事兒得去處理一下,這酒就不喝了,改天啊,改天我請大夥兒喝酒行不行,不好意思了。”


    劉景生還想勸勸,比劃著手說:“賢子,這事兒吧,差不多得了行不行?別往大了整啊。”賢哥擺擺手說:“生哥,這事兒你別管了。”說完,“啪嚓”一聲就往外走了,其他人也跟著出來了。


    到了樓下,把臧天朔他們往車裏塞的時候,臧天朔還嚷嚷著:“不是你們把我整哪兒去啊,把我往哪整啊,你媽的,不是你們他媽攤上事兒啦。”


    賢哥一聽,火又上來了,上去就是一腳,罵道:“你媽的,給我進去,操!”然後“吧唧”一聲,把他給踹進車裏了。


    波哥在那罵罵咧咧地說:“你媽的,你少在那他媽瞎逼逼,再逼逼、再亂說話,小心我他媽還好幹你,聽著沒?”


    然後海波把大卡拿起來,朝著臧天朔大嘴那兒一頂,嗬斥道:“別再說話了啊,再說話,我一刀紮死你,聽著沒?”


    接著車就往新海灘那邊開過去了。


    到了地方,把臧天朔弄到辦公室裏,往屋裏一推,賢哥一看就火了,罵道:“你媽的,你挺牛逼啊,你還敢打我嘴巴子,來來來,你他媽給我跪下來,趕緊給我跪下來。”賢哥可一點沒含糊。


    這時候臧天朔有點害怕了,他穿著個黑色的小皮夾克,是拉鏈豎著挽起來的那種,頂上沒什麽花,裏麵穿著方領的t恤,t恤那個地方都被汗濕透了,出了一身冷汗。


    而且臧天朔也看明白了,賢哥辦公室裏,海波、春明、喜子、二弟、二林子,還有陳海,他們那些人都得到信兒趕過來了。


    陳海他們剛到,把門一推開就罵:“你媽的,誰呀?哥,竟敢打我哥嘴巴子,你他媽找死呢吧?”


    賢哥這邊抹了把臉,陳海從腰裏把槍拽出來,朝著外麵一頂,罵道:“你媽的,你是不是作死呢?你敢打我哥嘴巴子啊??。”


    說著就薅著臧天朔的頭發,拿著槍把子朝著臉就一下子,打得臧天朔直叫喚:“哎呦我操,哎呀,哎呦,我操,哥們哥們哥們,別打別打,我靠臉吃飯呢。”


    結果又挨了一個電炮,臧天朔還喊著靠臉吃飯呢,又接著求饒:“哥們,哥們,我錯了錯了錯了,這麽的,我打個電話行嗎,我打個電話行嗎?”


    賢哥坐在沙發上靠著,不屑地說:“你媽的,打電話。我告訴你,今天誰來了都他媽沒麵子,我要不把你牙打掉了,我他媽就不叫孫世賢,你給我記住了。”


    臧天朔拿起電話,尋思了尋思,把電話打給了四九城自己的好哥們、南城的杜崽,電話一通就說:“喂,三哥,我???


    天朔啊,你不是去長春那個電影節了嘛,怎麽給我打電話呢?”


    “三哥,我他媽出事了呀,出事了啊。”


    那邊三哥不信,說:“你別瞎說了,就長春那地方,在你眼裏算小地方了,你還能在那出事呢,別扯這些了。”


    臧天朔著急地說:“哥,我他媽現在讓人給摁著呢啊,他們還說今天得把我牙打掉。”


    三哥聽了罵道:“我操你丫的,真他媽能吹牛逼,長春是吧?”


    然後說:“你等著,我他媽找人。”


    說完就把電話撂了,臧天朔還想再說兩句,想催他快點,結果電話已經掛了。


    杜崽皺著眉頭,心裏暗暗尋思:這長春,他還真沒什麽認識的社會朋友,也沒有啥這邊的關係人脈。不過,他馬上想到了加代,加代這人可不簡單,人脈那叫一個廣,特別是在東北,朋友多得很。


    就說那個李龍,也就是李正光,不就是東北那邊的嘛。杜崽沒多猶豫,直接一個電話就給加代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杜崽趕忙說道:“喂,代弟”?!加代那邊聲音聽起來有點迷糊,顯然是喝了不少酒:“哎,我操,咋的了?咋著,有事啊?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呢。我告訴你一聲啊,今天晚上要是喝酒,管我叫爹我也去不了了,我他媽喝多了,真他媽喝不了啦。”


    杜崽著急地迴道:“哎哎哎,代弟,不是這個事兒,您他媽尋思啥呢?那個你在東北不是有認識不少的哥們嗎?


    啊,是咋的了?”加代不耐煩地說。


    杜崽趕緊把事情說了:“天朔這不是上東北參加那個長春的電影節去了嗎?


    我知道,他還喊我去,我沒去啊!不是你跟我說這幹啥呀?我不都說了嗎?我這酒喝多了,這腦瓜子快炸了!大哥,要沒啥事,咱倆明天嘮行不啊?”


    杜崽接著提高了音量:“這他媽的天朔現在在長春出事啦!!


    出啥事啦?


    說讓長春一夥流氓給摁住了,你趕緊的,你看看打電話,你問問,看看咋迴事啊,誰能把這個事兒給擺一擺,媽的。”


    加代一聽,酒也醒了幾分,說道:“行了行了,我他媽打電話,我先問問啊!你把對方的電話給我。


    這頭杜崽把電話號碼給了加代!那你問吧問吧。”


    加代這邊剛掛了杜崽的電話,旁邊的馬三就湊了過來,問道:“咋的了,代哥?”


    加代皺著眉頭說:“操,說他媽天朔,在長春不知道讓哪個社會給熊了,媽的。”


    馬三一聽,出主意道:“天朔在長春的事兒啊?在長春那你給小賢打個電話不就搞定了嗎?小賢在長春咋迴事,你不知道嗎?”


    加代白了馬三一眼:“絕對是那個,我知道,但你辦啥事兒,你不得問問對方是誰嗎?”


    加代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對方是小賢,他直接撥通了臧天朔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加代就說:“喂……!。”


    賢哥在這邊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電話聲音很大,賢哥沒吭聲,隻是瞅了一眼旁邊被摁著的臧天朔。


    臧天朔喊到說:“ 哥們兒!是崽哥的哥們兒吧!我是天朔呀!我他媽讓人給摁著呐!!


    加在那頭說了,天朔,你先問問那麽對方是誰,或者這麽的,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這邊把電話往過一遞,春明接過電話直接遞給了賢哥。


    賢哥接過電話,說道:“喂……!。”


    加代一聽這聲音,太熟悉啦,腦袋“嗡”的一下:“不是…哎呦我操,賢子,不咋迴事啊?你咋擱這呢?你千萬別告訴我,你跟天朔整起來啦??!。”


    賢哥平靜地說:“操!就是我!加代呀,這個事兒,你要是說打這個電話替他求情,真的不是說我小賢不給你這個麵子,今天誰雞巴來了也不好使,他這兩顆門牙,我必須給他掰下來!!


    加代說,賢子,這是咋的了,多大個事兒啊,都是哥們,平時的時候關係處的都不錯。”


    小賢說道:“加代,你也是混社會的,你也是走江湖的。我就跟你說一句話,他打我臉了,你能明白不?”


    加代說道:“小賢,那這事兒咋的呢?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唄啊?


    賢哥說了,加代,你也知道我小賢啥脾氣,咱哥倆指定是好,但是這個事兒肯定給不了你麵子,肯定是不行。”


    加代在這邊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行,那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加代電話一撂,臧天朔就傻眼了,嘴裏嘟囔著:“哎,哎…,這他媽加代打電話都沒好使啊。”


    這邊加代拿著電話,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又撥通了杜崽的號碼。


    電話一通,杜崽便急不可耐地問道:“代弟?怎麽樣啦??事情擺平了沒?”


    加代在那頭沒好氣地迴道:“擺平個雞巴毛啊!你知道臧天朔把誰給惹了嗎?”


    杜崽追問:“誰呀?不是就長春那個小地方,能他媽咋的呀,愛誰誰唄。”


    加代聽了,語氣嚴肅起來:“大哥,你這話說得太大了。你真不知道,出了四九城,外麵的世界大著呢,你根本不清楚外麵的社會啥情況。天朔是跟長春的一把大哥孫世賢杠上了。而且聽小賢那意思,這事兒可不小,臧天朔他媽的還打了人家臉。”


    杜崽滿不在乎地說:“打他臉咋的?不就是一巴掌的事兒,多大個雞巴事兒啊。”


    加代提高了音量:“你這麽說話可就不對了。你要知道,小賢是幹啥的?人家是在道上混得響當當的大哥,麵子比命都重要,跟你我可不一樣。要是打了我加代的臉,給我點錢,這事兒或許能過去。但現在,你就是拿個一兩百萬扔在小賢跟前,人家瞧都不會瞧一眼,你明白嗎?這些玩社會的,把麵子看得比啥都重。要不這樣,讓臧天朔挨幾下,出出氣,估計也不會把他怎麽樣。”


    杜崽一聽,立馬不幹了:“那不行啊!怎麽能讓天朔挨打呢?代弟,你這是整不了了唄?


    加代無奈的說道,我這邊肯定是無能為力了。”


    杜崽有點火了:“行了,你要這麽說,這事兒不用你管了。”說完,“叭”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馬三瞅著加代,小心翼翼地問:“代哥,這事兒咋整啊?”


    加代煩躁地擺擺手:“咋整?愛咋咋地唄!我這腦袋都快炸了,誰他媽管得著啊!馬三,你信不信,杜崽指定會給人家打電話。你記住了,他要是不打這個電話,這事兒或許花個三千兩千的就能了事。他要是打了,臧天朔肯定得遭殃。”


    馬三疑惑地問:“那你咋不跟杜哥說呢?”


    加代瞪了他一眼:“我剛才說的,他能聽嗎?行了,咱們北京這幫混子,日子過得太安穩了,總覺得別人啥都不是,正好讓小賢給他們上一課。別管了,我得睡覺,走走走,趕緊迴家,腦袋都要裂成兩半了。”


    馬三無奈地應了一聲:“那走吧,迴去了。”


    正如加代所料,杜崽這邊的火爆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心裏想著:我這一輩子,在四九城混得風生水起,六扇門的人都得給我幾分麵子,我在這城裏的傳說那可不少,咱才是真正的社會人,才是流氓頭子!長春那地方能有多大?不過是東北的一個小破城市罷了。


    想到這兒,他的脾氣一上來,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


    臧天朔一接電話,崽哥!!剛才他媽加代來電話啦,沒好使啊!!。


    杜崽大聲吼道:“你他媽能不能穩當點,別給咱們京城的爺們丟臉!來來來,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臧天朔說:“剛才加代都來電話了,我看那意思是不管用啊!。”


    杜崽一聽更來勁了:“加代是加代,我杜膽是杜膽,你把電話給他,讓他再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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