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扁嘴那幫兄弟一開始也以為是他倆在鬧著玩呢,可這會兒聽陳文斌這麽一說,再看那架勢,才明白這可不是開玩笑。


    旁邊有的老弟剛想把五連子舉起來,陳文斌的兄弟“唿啦”一下子就圍了上去,50 多號人把扁嘴那 30 多號人給圍在裏麵了。


    而且陳文斌這邊家夥事兒還多,有人特意大聲喊道:“都別動,別動,大哥說了,今天隻要你們誰他媽敢動一下,腿直接給你打折了,還得把你舌頭給掐了,聽沒聽見?”


    說著“哢”的一聲,把槍朝著天上放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喊道:“別動,必須得鎮住你們一下。”


    他們約架的地方是蘇家屯大橋那兒,旁邊就是鐵路橋,這邊是過車的橋。


    這一槍響,兩邊都是樹趟子,槍一響,樹趟子裏麵的鳥,也分不清是烏鴉還是喜鵲,“唿啦”一下子全飛起來了,烏壓壓的一大片。


    扁嘴這會兒還沒迴過神來,著急地問:“不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咋迴事啊,這是咋了,文斌,咱哥們兒之間沒啥過節啊。”


    陳文斌冷笑著說:“你說對了,我跟你確實沒啥過節,但是我跟小賢我倆有交情。以前不認識,剛認識,但是人家對我有恩,今天正好,我把這恩情還了。”


    陳文斌這個人就是這樣,在沈陽道上那可是出了名的講究、仗義、仁義,就說在賢哥沒出事之前那幾年,他倆後來處的關係可比跟劉勇好多了。


    為啥呢?還是那句話,鯰魚找鯰魚,小魚找小魚,得找同頻道的人。


    陳文斌又接著說:“我前幾天還在醫院裏躺著呢,就在那琢磨,就小賢這恩情,我他媽得咋還,嘿,你倒好,給我送上門來了,我可得謝謝你啊。”


    說這話的時候,陳文斌腿上剛讓人紮了兩刀沒幾天,就這麽站著,稍微一使勁一抻,腿上繃帶裏麵那血還往外滲呢,可他全然不顧,就一心想著要幫賢哥這事兒。


    扁嘴一看這形勢,急忙說道:“不是不是,那你這麽的,文斌文斌,不管咋地,咱們都是沈陽的,咱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呀。你這麽的,小賢那個事兒,既然是你哥們兒,你想還他個人情,還他個恩,嗯,那啥,他呢,無非就是想要東西在咱們手裏呢,我給你,錢也不要了,你看行嗎?”


    陳文斌卻不耐煩地嗬斥:“你把嘴給我閉上啊,聽沒聽見?我告訴你,小賢跟你有啥過節,他咋收拾你,我不管。我隻要把你交到小賢手裏,我倆的賬就兩清了,能明白不?現在開始你別說話了,你再說話,扁嘴,我他媽指定打你。”


    扁嘴也算是個狠角色,可看著陳文斌那眼神,心裏也犯怵。


    陳文斌的狠那可是出了名的,他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敢往鍋爐頂上趴,就為了達到目的。


    而扁嘴呢,王立誌他們是對別人狠,輪到對自己,可就下不去手了,這種人其實比誰都怕死。


    劉寶林個頭小,還不到一米五,看到這場景,心裏直犯嘀咕:“這他媽啥玩意兒,碟中諜啊,我操,這不是無間道嗎?”


    他心裏想著要跑,就慢慢往邊上蹭,想從人群裏找個空子溜出去。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陳文斌一直留意著他呢,扭頭拿槍一指:“劉寶林,你別動,你再敢跑,我今天他媽打折你一條腿,聽沒聽見?以後你連一米五都沒有了,我讓你變成一米三,聽沒聽到?”


    劉寶林嚇得連忙說:“行行行,斌哥,我這我這有點想尿尿。”


    陳文斌冷笑:“給他騰個地方來,讓他尿。再一個我也想看看你長這麽小逼個子,家夥事兒到底多大,來尿。”


    劉寶林戰戰兢兢地過來,把褲腰帶解開,可因為害怕,根本尿不出來。


    陳文斌嘲諷道:“快雞巴提著吧,你媽的,還沒有黃瓜扭大呢,個逼崽子。”


    劉寶林趕緊提著褲子,走到陳文斌跟前,站在那兒不敢動。


    這時陳文斌把電話拿起來,撥通後說道:“喂,小賢吧?


    哪位啊?


    我陳文斌,還記得前天晚上酒吧那個事兒不?


    哎,你好老鐵!!


    這麽的,我聽說你跟扁嘴整起來了??


    哥們兒,如果說扁嘴要是你朋友的話……”賢哥在電話裏迴應。


    “不是,他不是我朋友,他找我了,找我要幹你一下子。”


    “那你啥意思啊,鐵子?


    我沒啥意思,我這個人呢,你可以在沈陽也打聽打聽,我別的優點呢,沒有,我媽說了,我可以不識字,但是我不能不仗義。這麽的,你看你上次呢,不能說救命之恩吧,但是沒有你那天晚上我他媽虧吃大了。小賢你來,他約的不是在這大橋這兒嗎?你過來,我也在這兒呢!!


    你也在那兒呢?


    再一個,我已經給你控製住了,一個劉寶林,還有這個扁嘴王立誌都他媽在這兒呢,我拿槍頂著他倆。你過來,我把人交給你,咱倆的恩算是拉倒,但是友誼咱倆得慢慢處。”


    賢哥在電話裏說道:“小子,像你那句話,大恩不言謝啊,行了,見麵說唄。”


    陳文斌應道:“好了,妥了妥了妥了。”說完就把電話撂下了。


    這邊,海波扭頭看向賢哥,問道:“哥,誰的電話?”


    賢哥目光一凜,說道:“是文斌打來的,就是在富雅酒吧門口的那個文斌。


    他這時候來電話,是有啥情況。”


    “咱在家召集這麽多兄弟,本來是準備對付扁嘴王立誌和劉寶林的,可現在情況有變,應該不用打了。”


    說完,賢哥帶著兄弟們駕車朝著蘇家屯大橋飛馳而去。


    一路上,車隊浩浩蕩蕩,一輛輛車疾馳而過,揚起大片的塵土。


    這車隊規模可不小,如果按照一輛車坐 4 個人來算,差不多得有 50 台車。


    平日裏參加婚禮,車隊一般也就二三十台車,這次 50 台車的陣仗,那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場麵,遠遠望去,就像一條奔騰的長龍。


    文斌旁邊一個兄弟說:“哥,車隊來了,小賢到了吧?”


    眾人紛紛抬眼望去,隻見在滾滾煙塵之中,一台黑色的大奔格外顯眼,車牌號四個七十分霸氣,“哐哐”地朝著這邊駛來。


    車穩穩地停下後,兩邊的車輛迅速呈扇形散開,整齊地排列在大壩頂上。


    陳海兒、大偉、二弟、三孩兒等人紛紛從車上下來,每個人的手裏都緊緊握著家夥事兒,有五連子、七連子等等,粗略一數,足有 100 來把。


    這陣仗把陳文斌驚到了,他在道上混了這麽久,見過不少厲害的角色,但像小賢這樣的場麵,還真是頭一迴見。他心裏不禁暗自想著:小賢在長春這地界,絕對是有一號的人物,就衝今天這排場,這勢力,在長春哪怕不是頂尖的社會大哥,那也絕對是有頭有臉的厲害角色。


    賢哥一下車,身姿挺拔地往那兒一站,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小覷的威嚴。


    他領著海波、二弟、春明幾個人大步走了過去。


    陳文斌見狀,趕忙迎了上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陳文斌激動地說:“賢哥??啥都不說了,感謝!”


    賢哥調侃道:“小子,你咋又嘮這嗑呢?你不是說大恩不用謝嗎?你這是覺得我給你辦這事兒沒啥分量唄?”


    陳文斌連忙擺手,說道:“哥,我不是這意思,絕對不是。”


    賢哥一把摟住陳文斌的肩膀,笑著說:“老第,我跟你說幾句話。”


    陳文斌卻故意往後躲了躲,笑著說:“哎呀,我操,別靠我這麽近。”


    這時,海波也走上前來,陳文斌看著海波,笑著打招唿:“你好,兄弟。”


    海波禮貌地迴應:“斌哥,你好。”


    陳文斌突然來了興致,說道:“咱倆長得像嗎?”兩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還真別說,仔細一看,還真有那麽一點相似之處,一時間,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旁邊的扁嘴王立誌和劉寶林等人完全當成了空氣,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似的。


    賢哥這時轉過頭,眼神冰冷地看向扁嘴王立誌,大聲說道:“你過來!”


    那聲音如同洪鍾般響亮,讓人不寒而栗。


    扁嘴王立誌嚇得一哆嗦,雙腿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但又不敢違抗賢哥的命令,隻能戰戰兢兢地慢慢走了過來。


    這往前一湊,賢哥眼睛瞪得溜圓,說道:“哥們兒,你之前不是挺能裝犢子嗎?說我到這兒就迴不去長春了,還要掐我一條腿?現在我人就在這兒,來吧,動手吧!”


    陳文斌在一旁瞧著,他本來想著小賢在沈陽人生地不熟,怕他吃虧,畢竟這王立誌是個陰狠的角色。


    他搶先一步把王立誌給製住,本以為能幫小賢解決點麻煩,沒想到小賢帶來的這陣仗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在這強大的實力麵前,啥陰謀詭計都不好使了,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


    王立誌這會兒嚇得腿都發軟了,心裏直念叨:“我這是惹上哪路神仙了?我之前還特意打電話問人,這小賢在長春到底啥樣,也沒人跟我說他這麽厲害啊!這一大幫人,還有這麽多槍,這可咋整?”


    賢哥可沒心思管王立誌咋想,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周圍。


    這時候,李強和老五走上前。


    老五把五連子提溜在手裏,往前一戳,衝著王立誌就喊:“春明就是這逼崽子打的!你說咋辦吧?”


    王立誌戰戰兢兢地瞧了瞧小賢身邊的人,像陳海、大偉他們,看著就不好惹,身上那股子混社會的勁兒明擺著。


    再瞅瞅李強和老五,王立誌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這倆人穿得邋裏邋遢的,一人蹬著雙片兒鞋,大腳指頭都露在外麵,腳後跟黑乎乎的,跟帶著個大泥巴坨似的。那褲子也不知道咋迴事,皺皺巴巴的,像是八筒褲,又像是底恤長褲子縮水了,成了吊腿褲子。褲腰帶紮著,可褲鼻子掉了,褲腰帶在前麵撅著,一走道晃晃悠悠的,跟個啥似的,好像把老爺們家夥都明晃晃地露在外頭了。


    老五就湊到李強跟前,小聲說:“強哥,我瞅這小子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呢?”


    李強哼了一聲:“嗯,是有點那意思,你看他們那眼神,好像壓根沒把你當迴事兒。”


    賢哥這邊的兄弟們都緊緊攥著手裏的家夥,眼神堅定地站在那兒,就等著賢哥一聲令下,隨時準備衝上去幹仗。


    這邊,王立誌嚇得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地喊道:“你倆到底要幹啥呀?小賢呐,有句話說得好,不管咋地,咱們都是走江湖闖社會的,士可殺不可辱!”


    老五一聽這話,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心中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哎呀我操,還他媽士可殺不可辱!”


    他猛地把五連子一舉,王立誌見狀,以為老五這是要砸他腦袋,嚇得“嗷”的一聲,趕忙一哈腰,腿一劈開,雙手抱頭,來了個就地防禦,心裏想著:“你這一下子,頂多砸我胳膊上。”可他哪知道,老五這是虛晃一槍。


    老五瞅準王立誌抬起胳膊、劈開腿的空當,抬起下麵那條腿,朝著王立誌的襠部狠狠踢了過去。


    這一腳下去,結結實實地踢在了王立誌的襠上,疼得他“嗷嗚”一聲,像隻受傷的野獸般直蹦躂,嘴裏不停地喊著:“哎呀我操,哎呀哎呀哎呦我操啊!”


    老五扭頭看了看春明,春明在一旁點點頭,嘴角忍不住上揚,差點笑出聲,但還是強忍著沒吱聲。


    老五心裏想著:“操,就憑你之前對春明做的事兒,崩你一槍都是輕的,現在踢你一腳算是便宜你了。”


    老五扯著嗓子喊道:“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欺負你,那些敢埋汰我們哥倆的人,墳頭的草都他媽長三尺來高了!這麽著,我數到 3,你要是能跑出這五連子的射程,我今兒就放過你,要是跑不出去,我一槍就把你撂這兒,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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