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保民一抬腦袋,“賢子,謝了啊。”


    小賢罵罵咧咧地說道,“操,跟我倆說這個,你他媽是有病嗎?那個你那水錢我給你拿迴來了。”


    這時保民又說:“賢呐,你說就那個,就那個算卦的,他算得挺準啊,說我他媽的有牢獄之災,有被困之厄,說要麽讓人抓,要麽被困在某個地方,你說真他媽靈,不行,我得上他家去找他去,我得去找他。”


    賢哥在一旁道:“那你去,那我陪你去啊。”


    “不用,等我傷好了,我自個兒去。”


    這話說完,一晃兩個來月就過去了。


    常保民他骨頭不是折了,是打劈了,打上石膏兩個來月,這時候基本上也好得差不多了。


    畢竟常保民是年輕人,30來歲,要是80歲老頭子,那可不行了,嘎巴一下子給你打骨裂了,沒半年,別說半年,一年可能也養不過來。


    這保民呢,帶著幾個兄弟,把兜裏的小紙條一打開,上麵寫的是啥呢?伊通河汽車隊大院就在大壩後身兒。


    裏麵有三間大瓦房,這老頭兒姓郭,叫老郭頭,在這一帶叫郭半仙。”說著就往這邊來。


    到了地方,一敲門,推門就進去了,“爺們兒,還記得我不?”


    這郭半仙一瞅,“我不是說了嗎?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讓你來。”


    常保民滿臉佩服,“爺們兒,啥都不說了,高人呐,絕對是高人。”說著在包裏拿出五萬塊,就放在那兒了。


    常保民說道:“師傅,你說我有這個牢獄之災,包括被困之行,真就有了,我前兩個月差點死了,爺們兒你說,包括後來我這個命格出了這個卦象,那我這迴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算不算把命撿迴來了啊?”


    老頭說道:“一卦一時,我讓你做的那些事兒,你聽沒聽話呀?”


    說著,搖了搖腦袋,“我再給你起一個卦吧,起個盤看看。”


    說完,啪啪的,現場又起了個盤,起完盤,老頭瞅瞅他,尋思了一下,“呃,這麽的吧,這5萬塊錢呢,我留2萬,剩下3萬你拿走。”


    “不用不用,郭師傅,這錢就都給你了,你看我這個事兒到底怎麽說呢?”


    “你呀,真是不聽話。這麽的吧,我給你出個招兒,你能咋的呢?能把這條命絕對能撿迴來,但是信與不信全在你。”


    “師傅,你說我肯定信,現在你說啥我還能不信嗎?”


    “你這麽的,你就上五台山,五台山最頂這個道觀上麵,你在金德法師身邊待上3年,如果這3年裏邊,你沒有任何的意外,你的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而且你這個財庫也算是打開了,以後你迴來再掙錢,財運再旺,也耽誤不了你性命這事兒了,能不能明白我說的啥意思?”


    保民一聽是待3年,“待3年?行,那我迴去準備準備。”


    “如果3年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兒,你還可以迴到這裏來找我,希望咱倆還能見個麵。”


    “行,行啊,謝了啊,謝了謝了。”


    保民領著這幫兄弟從那屋裏走了出來。不過,咱得說說,保民到底信沒信那老頭兒呢?他迴去後糾結了老長時間。


    可他終究是個俗人,誰能真跑到那清家道觀裏,每天供奉三清,吃著粗茶淡飯,在山裏待上三年呢?那不得瘋了嗎?局子不管啦?錢也不掙啦?


    這常保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去你媽的吧,我上迴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說不定這事兒就已經破了呢,拉倒吧,愛咋咋地。”人嘛,不都是為了掙錢。


    他走後,那老頭兒“叭”地把門一關,在屋裏一坐,搖了搖腦袋。


    老頭兒心裏清楚,他早知道常保民會有這樣的結果。


    隻要保民不信、不聽,那他最後的結局就是命不在卦上。


    什麽是命不在卦上呢?比如說你求個事兒,在卦象上顯示西北方、乾坤方之類的信息,這個能找到方向。


    可要是顯示“尋空”,那就是沒有的意思。


    你問財,就是沒財;問升官,就是升不了官。


    就像兄弟們做生意,要是財路這塊“尋空”,那這一年累得要死,也掙不著一分錢。


    這命要是“虛空”了,那不就是沒命了嗎?


    那常保民後來是怎麽沒的呢?經過這事兒後,他也是疑神疑鬼的。


    有一天在香格裏拉自己屋裏,他弄了兩板“小快樂”,之後又加大了劑量,這一下可就整大了。


    人別的地方或許還能受得了,可心髒受不了啊,興奮過頭了。


    心髒猛地一抽筋,他在屋裏就喊起來,“大爺,大爺”喊了兩聲,接著“撲通”一下從床上掉下來了,臉色當時就鐵青了,自己還咬舌頭,那模樣可嚇人了。


    等到晚上快6點了,小弟過來敲門,“哥,哥,走啊,下樓吃飯去。”


    敲了好幾遍,小弟以為大哥睡著了,昨天睡得晚累了呢,想了想就沒再喊,打算過會兒再來。等到7點多再敲門,還是沒人應,小弟有點慌了,趕緊找來服務員,用房卡把門打開!一進去,發現保民都硬了。


    這一代大哥保民,就因為抽“小快樂”過量,人沒了。你說人有再多錢有啥用呢?


    不過咱得佩服那郭半仙,人家算的卦準啊。還記得保民之前怎麽說的嗎?他覺得自己要是得罪人就會被幹掉,可實際上是禍從口入,他抽那玩意兒過量,不也是通過嘴嘛。


    這一晃就到了秋天,大夥都知道秋高氣爽。那喜子、天龍、二弟這些人,都在金海灘門口曬著太陽。


    海波、春明幾個人走上前來,“哎呀,大龍,你這身手真是不錯,而且特別牛啊,沒事的時候指點指點咱們唄。”


    天龍一聽,說道:“喜子,這玩意兒吧,說實話,招式還是其次,主要得基本功紮實。要是真想練,你最少得花個三五年打底兒。”


    大夥一聽,春明一瞅,“不是,三五年?太長了吧。”


    “對呀,其實都不用練別的,每天早上早點起來,出來打打大樹,打上三年五年的,等你這手練出老繭了,再研究招式的事兒。”


    這時春明叫道:“這他媽打大樹,得多疼啊!”


    “那也得忍著。”


    天龍說著,啪地把嘴裏的煙卷往地下一吐,走到一棵大樹跟前。


    隻見他把掌一橫,朝著大樹斜劈下去,“啪”的一下,都能看到樹跟著晃動。


    這樹有多粗呢?大概有咱們用手比劃大腿那麽粗。這一下,砰的一聲,樹葉從樹頂嘩啦嘩啦直往下掉。


    旁邊幾個人一看,“天龍,哎哎,行啦,別打了,一會兒再把樹打折了,這玩意兒咱是練不了了。”


    賢哥在旁邊也看到了,看著這場景,賢哥笑了。


    就在大夥說話這當口,一輛車嘎吱一下就停在了門口,是一輛皇冠3.0,大猛的車。


    車啪嚓一停,大猛從車上下來,一瞅,賢哥他們有說有笑的,就問:“哥,咋的啦?笑啥呢?波哥,你們笑啥呢?”


    海波一瞅,說:“沒笑啥,我們在這嘮嗑呢,說說天龍的身手。”


    這時的大猛還不認識天龍呢,這是他們頭一迴見麵。


    這大猛,那派頭十足,一米八的大個兒,長得又高又壯,穿著一身藍色西服,梳著大背頭。


    他往前一來,往那一站,“兄弟,這幾天我就聽兄弟們說,你天龍那身手如何了得、如何牛逼。”


    說著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天龍,心裏想:“這他媽跟說的也不一樣啊,小個兒,一米七左右,比我矮了將近一頭,就這?能有多能打?”


    天龍走過來,跟大猛啪地一握手,“你好,哥們兒。”


    “你好,哥們兒。”


    大猛說道,“天龍,這幫兄弟都說你身手挺好的,是吧?”


    天龍看了大猛一眼,說:“啊,還行吧,練過幾天。”


    “哎,練過呀,咱倆試試唄,就友誼賽那種,切磋切磋玩玩,你看大夥都在這也沒啥事兒,賢哥他們也都在旁邊聽著呢。”


    大猛這話一說完,天龍咧嘴笑了,心裏想著:“你這不是找揍呢嗎?”


    海波也笑了。


    大猛迴頭一瞅,“不是,你們笑啥呢?不是瞧不起我咋的?”


    賢哥瞅了一眼,說道:“大猛你這人,真的,有時候挨揍真是自己找的,你咋就挨揍沒夠呢?你要跟天龍比劃比劃?”


    “哥,他們笑,你也瞧不起我?哥,你看看我這體格,就三五個人,誰能是我的對手?”說完,他捏了捏手腕子和胳膊,關節處嘎嘎作響,脖子也來迴扭動,拳頭一握一比劃,還真像那麽迴事。


    天龍見狀,說道:“哥們兒,拉倒吧,都是自己家兄弟,萬一我沒收住手,把你傷著了,多不好。”


    大猛嘴角一撇,“操,沒事兒,小子,你看我這皮糙肉厚的,就算挨兩下子也沒啥事,再說了,點到為止唄,咱倆下手都有點分寸就行。”


    天龍看了賢哥一眼,賢哥點點頭,意思是讓他和大猛玩一把。


    春明、喜子、二弟他們走上前,啪地拍了一下大猛的肩膀,“你小子,真有勇氣,大猛,行,我看好你。”


    大猛喊了一嗓子:“都往後退,倒出點地方來。”眾人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熱鬧。


    大猛把西服一脫,往二弟那邊一扔,“給我拿著。”二弟接住西服。


    大猛裏麵穿著小襯衫,打扮得很精神帥氣,還打著領帶。


    他把袖口往上一卷,“兄弟,行了不?咱倆可以開始了吧?”


    天龍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說話。


    大猛見狀,直接一個大左勾拳,朝著天龍的臉頰就打了過去。


    大猛體格高大,人高馬大的,甭管練沒練過,就這體格,一般人挨上他一拳,肯定得被揍趴下。


    可他麵對的是天龍。


    天龍往旁邊一閃身,看似氣勢洶洶的一拳就這麽被躲過去了。


    天龍的反應能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十個大猛都比不上。


    緊接著,大猛右手一個擺拳,又打了過來,天龍再次閃身。


    大猛這時候可就急了,雙拳像風車似的掄起來了,唿唿帶風,劈裏啪啦,這幾下就打出了七八拳,每一拳都帶著十足的勁道。


    然而,這些拳都被天龍一一化解了。


    到現在,天龍一下都沒還手,光躲避了,大猛連天龍的衣服邊都沒碰到。


    大猛可累壞了,他那體格,渾身較勁,累得唿哧唿哧直喘氣,“哎呦我操,哥們兒,這咋玩啊?你個子小,靈活,老躲啥呀?”


    賢哥在一旁看著,說道:“天龍啊,你不用讓著他。”


    天龍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這時,大猛的拳又攻了過來。


    隻見天龍左腳微微一發力,“哢吧”一下,一個飛踢。


    眼瞅著這一腳就要踢到了,目標正是大猛的肚子。


    就在快要踢上的時候,能明顯看到天龍有個收腳的動作,他是故意卸了一下力。


    要是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大猛肚子上,說不定能把他的腸子都踹斷了。


    不過,就這卸了力的一腳,大猛也受不了,整個人被蹬飛出去四五米遠。


    “哎喲,我操!”


    隨著一聲大喊,“撲通”一下,大猛摔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肚子,半天緩不過來勁兒,“哇”的一下還吐了。


    春明、喜子、二弟幾個人趕忙跑過去一看,“哎呦我操,我操,大猛啊,你這早上是沒少吃啊,這都啥玩意兒啊?”春明咋唿著。


    “白花花的,還有豆腦、油條,我操。”喜子也嚷嚷著。


    二弟湊上前瞅了瞅,“這黑不溜秋的,應該是茄子吧?怎麽還有包子呢?你這是吃多少東西啊?”


    喜子指著一團黃不拉幾的東西,“這又是啥?”


    大猛自己迴頭看了一眼,“這他媽的,我早上吃的啥飯啊?”


    這話一出口,大夥哄堂大笑,“我操,大猛,你可真能吃啊。”


    天龍走過去,伸手把大猛從地上拉了起來。“哥們兒,沒事兒吧?”


    “哎呦我操,兄弟,我誰都不服,今天我是真服你了。以後要是有打架單挑啥的,還找啥春明、二弟他們啊,以後哥們兒我就找你。咱倆以後就當鐵哥們處,我跟你說啊,我大猛,不吹牛逼,在賢哥這幫兄弟裏,我絕對是狠角,真的,我在賢哥這幫兄弟裏,那是最講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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