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波去飯廳吃飯的時候,居然發現了睛紅。他從未主動和睛紅打過招唿,但是每次看見睛紅時,他又忍不住盯著睛紅看,睛紅和青玲是兩種類型的女孩,青玲畢竟在機關浸泡了這麽久,多少變得有些世故。青玲愛上陳亦哪兒,餘波雖然很理解,可是餘波並不喜歡有野心的女人,象葉晶瑩野心勃勃地在男人的世界中拚搏,把女性的母性和柔情都弄沒了,餘波不會選擇這種類型的女人做老婆,那樣的家庭生活會是一種無硝煙的戰場,會把愛情和婚姻本質的唯美和溫馨全部塗改得麵目全非,那樣的生活,餘波寧願不要。

    餘波的眼睛一直跟著睛紅,直到睛紅買完飯,離開飯廳,餘波才收迴眼光,開始吃飯。餘波一邊吃,一邊想該成家了,他想盡快結束同葉晶瑩那種偷偷摸摸的日子。

    餘波野心並不是很大,他隻想做個科長,處長什麽的,對自己這麽多年的辛勤奮鬥有個交待。這是對自己能力的一種肯定,同時也是自己才能的一種展示,權力的確相當誘惑人,但對於餘波來說,他還是喜歡過一種光明正大的生活。

    吃完飯,餘波去了文印中心,餘波想遠遠地靜靜地看看睛紅。剛到文印中心門口,與迎麵而來的睛紅,差點撞了一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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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你找誰?”睛紅抬頭問餘波。

    餘波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起來,他沒有思想準備,好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有事嗎?”睛紅又接著問。

    “沒事,隨便看看,隨便看看。”餘波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下來。

    “毛病。”睛紅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耳尖的餘波,聽到了睛紅說出來的兩個字,不過,餘波沒說話,他裝作什麽也沒聽見,沿著睛紅打字的地方轉了一圈,睛紅沒理餘波,自個兒出門去了。餘波感覺沒趣,轉了一會兒,一個人灰溜溜地出來了。

    餘波在機關大院的銀杏樹下又看到了睛紅,睛紅似乎很喜歡機關大院的幾棵樹,有事沒事地總愛在樹底下盯著樹葉看,餘波想不明白,小小年紀而且衣著時尚的睛紅,怎麽會有那麽安靜看樹葉的時候,餘波不明白,這樹葉到底有什麽好看?當然餘波肯定不會傻裏吧嘰地去看那些毫無意義的樹葉,餘波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關注樹葉的四季變化,餘波要的生活是實實在在的一官半職,是住房,是穿衣吃飯等等具體的生存環境,餘波沒有精力去關注風花雪月中的虛擬生活。

    餘波看著一動不動的睛紅,竟然有些失望,可是餘波不明白,他到底對什麽失望?就在餘波轉身想離開睛紅的時候,他發現了陳亦,陳亦的目光在關注睛紅,餘波雖然看不清楚陳亦到底在看什麽,但是直覺告訴餘波,陳亦肯定是在看睛紅,陳亦注視的位置是睛紅站立的方向,讓餘波不解的是,陳亦又在關注睛紅什麽呢?餘波想起了葉晶瑩的話,“陳亦花花腸多著呢?”餘波不明白,葉晶瑩和陳亦之間到底又存在著什麽關聯,葉晶瑩從未講過她的過去,包括她到底從哪兒來的經曆。

    餘波突然發覺葉晶瑩和陳亦對於他而言,都是一個謎,而這個謎卻在無形中引導著他一步一步地往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方前進。餘波小心地追趕著他們的足跡,可是餘波卻不知道這種追趕的足跡到底對於他意味著什麽。

    餘波向陳亦站立的方向輕輕地移動了幾步,他想更清楚地看看陳亦到底在看什麽,可當餘波幾乎要接近陳亦的時候,睛紅卻轉身迴屋子裏去了,陳亦也不慌不忙地往樓上走去,陳亦的腳步聲很沉穩,很清脆,一下一下地,鏗鏘有力,與那張剛毅的臉渾然一體,竟讓餘波看得那麽崇拜和羨慕,而這種感覺他在何頭,甚至在張副司長哪兒也是從來沒有的。

    餘波想起了葉晶瑩曾經看陳亦的眼光,餘波越來越不明白,葉晶瑩和陳亦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關聯?副司長的職位到底又會落在誰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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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波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盡管這與他的夢想還有些距離。可是在寸土如金的北京城,能夠有一席之地,餘波的確很感激葉晶瑩。周末的這一天,餘波去宿舍搬東西,從小李和小陶那雙羨慕妒忌的眼光中,餘波的虛榮和驕傲第一次有了實質性的內容。

    還是當官好。餘波從小李和小陶的眼光中,領悟到了官職的價值和份量。那顆不能寧靜的心,又一次如狂風中的大海,浪波洶湧般澎湃地衝擊著目標的彼岸。

    餘波整理好自己的用品出門時,小李笑著對餘波說:“小餘,看不出來啊,你平時默默無言的,居然在我們倆麵前留著這麽一大手,弄到了房子,我們還蒙在鼓裏。”

    小陶不等小李把話說完,搶著插話說:“小餘,給我們露個消息,你這房子是怎麽弄到手的子?”

    餘波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以後我請你倆吃飯。”餘波提著自己的用品,迅速地離開了宿舍,餘波害怕小李和小陶拉著他問個沒完,餘波實在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告訴別人,他分到了房子。在餘波的心裏,他和葉晶瑩的那碼子事,是一道永遠抹不掉的陰影。

    餘波把房子整理好的第二天,就把孫小羊和惠芷接到他的樓子洞裏吃飯,他很想叫上文主編,可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文主編對於他而言,似乎越來越遠了,越來越不能在他想要的生活裏找到一份共存的空間。

    惠芷不同,通過惠芷,餘波可以順理成章地接近睛紅。自從餘波發現陳亦也喜歡看睛紅時,就決定把睛紅列入自己的目標體係之中。他後來又去文印中心偷偷看過好幾次睛紅,睛紅的確是長得漂亮。當年的香兒,雖然被評為校園裏的一枝花,可是在睛紅麵前,香兒也會暗然失色。睛紅不單長得漂亮,最關鍵的是睛紅那雙懶懶散散的眼睛,流露出的波光,能直入人的靈魂,那種被掏空的感覺卻又是男人夢寐以求的。

    餘波想,睛紅是塊完美的玉。

    餘波在請孫小羊和惠芷吃飯的時候,並沒有提睛紅。餘波明白,熱情的惠芷會幫他,許多時候,許多東西是可以不言而喻的,餘波越來越覺得自己進入了官道的狀態之中,看人行事越來越職業化,老道化,目標化。

    果然不出餘波的意料,惠芷想當一迴紅娘。她找到睛紅,就在睛紅的單位裏,對睛紅開門見山地說:“你們單位有個小夥子,叫餘波,條件不錯,嫁給他能旱澇保收。”

    僅就外部條件說,餘波確實不錯,高學曆,公務員,人也長得帥氣。盡管不是那種酷斃了的扮相,渾身卻透出一個有潛力有前途的樣子。

    睛紅並不看重這些,她強調的是感覺,是怦然心動。她和雨濤那麽好也沒成,卻稀裏嘩啦地倒在安在韻的音樂發燒中,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好幾年了,睛紅也不太注重個人的感情了。

    睛紅是招聘來部文印中心的,她的工作在一樓。每天上午下午總要跑出來,在機關大院的樹木底下透透氣,當然每次都會避開部機關廣播操的時間,陽光好的時候,在玉蘭樹,龍爪蘭,桃樹一旁覺得氣息特別好,尤其是那顆碩大無比的銀杏樹,它高出七層大樓,使得大院裏仿俄式的建築空間格外敞亮高大,窗葉吞噬著大片的陽光和陰影,銀杏樹掩飾了西南樓一半形體,夏日象層層疊疊的綠雲,日常便停著部長轎車與機關的班車,那濃蔭如一隻綠手擋著陽光。秋天葉子金黃了便有一些小扇形的黃葉飄灑,葉無雜質,是純粹的那不勒斯黃,仔細辨認,有細紋理,如色澤纖細的金錢,遠看又如杏黃氈子蓋著。

    睛紅每站在樹下都能感受到綠色的陰涼,想象中總有黃色的葉子滑來飄去的,落在她的頭發上或貼著臉滑翔,柔紙掃描,那輕風隱隱,麵頰便有了一種癢癢的感覺。這種感覺是睛紅一直尋覓的,她以前在工廠上班,她不習慣工廠嘈雜的環境,在部文印中心招聘時,來到了這裏,她喜歡機關大院的幽雅環境,但是,她總感覺這裏缺點什麽,這些抬眼所見的樹木中,為什麽就不能有棵紅豆樹?睛紅每次有這種感覺時,都會自嘲地笑自己。機關就是機關,怎麽會種紅豆樹。

    睛紅越來越艱苦地意識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好難,好難。

    睛紅在銀杏樹下好幾次遇到餘波,他總夾著公文包,望望樹葉,或者翻翻室裏的郵件,他愛在院內花壇轉幾圈,略有些心思,看人也不正眼總是餘光瞟瞟,睛紅知道他注意了自己,她依然驕傲地仰著頭,在飯廳裏偶爾碰上同桌吃飯,盒內菜食簡單,倒是把那份碗勺兒洗涮得幹淨鋥亮。每天都去開水房打水,拎到五樓上班。後來晴紅做了材料員知道這個人在環境司,而叫不出名字。

    惠芷一提環境司,睛紅就想到了這人,也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餘波。

    “睛紅,你倒是表個態,什麽時候變得扭昵起來了?”惠芷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不過,這不影響她和惠芷的關係。從小她,惠芷,柳芳在一個胡同長大,好得象親姐妹一樣,惠芷有自己的店鋪,有新款和品牌時裝上市,惠芷一進就是三套,三人各一套,首飾美容品,也經常是同一種品牌,經常有人把她們三人弄成三姐妹花。

    “惠芷,容我想想。”睛紅不置可否地。她對餘波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過她也覺得餘波是個可選人材。跟餘波生活,一輩子可能平淡。餘波不會有什麽大出息,她不大喜歡餘波那種看人的眼光,陰陰氣氣的,缺少男人的大氣。但是跟餘波過日子,能衣食無憂,看來婚姻和愛情總是難以步調一致。

    “看看再說。”睛紅將惠芷送出機關大院時,拍了拍惠芷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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