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您總算出門了。”

    打開門,一個熟悉的‘紅包’站在門口,眼圈凹陷,雙目迷離,一副不堪壓榨的樣子。

    看到蘇長風出門,仿佛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連滾帶爬地迎了過來。

    “有什麽事麽?”

    蘇長風站在門前,扶住差點跪下去的他,有些疑惑。

    他記得這個人似乎是叫做班和,但是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大師,您已經半個月沒有出門了,小的擔心您是不是正在閉關,也不敢冒昧進門,生怕驚擾了您的修煉,但是礙於公子的任務,小的也不敢離開。”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之中已經帶了些哭腔。

    “小的已經半個月沒……半個月沒……”

    “掌事,掌事,今天您的飯菜送到了,香滿樓的新品,還附贈了您一份小酒。”

    正當他帶著滿腔幽怨訴苦的時候,一個小廝提著好似飯盒的東西跑了過來,哪怕是隔著一層飯盒,也能聞到裏麵飯菜的香氣。

    班和有些尷尬的直起身,“大師,公子有要事相邀。”

    “現在就去嗎?”

    “自然是越快越好。”

    蘇長風點點頭,抬腳便向著即墨所在的府邸而去,速度比起以往自然不是同日而語。

    隻見他一抬腳,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三丈外的地方,不見怎麽動作,他就到了街道口。

    縮地成寸。

    之前廣亮所掌握的讓蘇長風異常豔羨的技能。

    到了凝血抱丹的境界,蘇長風仿佛是自然而然就能掌控了這個技能一樣,使用起來沒有一絲的遲滯,他知道,自己這不是天賦異稟,而是沾了巫族血液的光。

    巫族,本為盤皇血液,秉承大地濁氣與天地間的煞氣而生,對於大地間的親和自然是最強的,行走在大地之上,甚至有著隻要其雙腳不離開地麵,就能接受大地加持的說法。

    上古之間,妖族掌天、巫族掌地,不是沒有道理沒有緣由的。

    “大師慢行。”

    身後,班和身上浮現出幾個青色的符篆,一個個符篆瞬間活了過來,化作青色的鸞鳥將他的身軀包裹,迅速跟了上來。

    作為掌事,他自然也不是吃幹飯的。

    路上的行人不少,但是比起之前所見卻又少了很多,他們臉上帶著迷茫和慌張,眉心之間也多了一份焦躁。

    沒有人例外。

    兩人都不是凡人,所以很快就到達了即墨的公子府。

    府邸之外,一個個披堅執銳的甲士好似陶俑一樣站著,目光凜冽的盯著來來往往的所有人,被他們的目光盯上,就好像是被一把把刀子割過一樣,他們身上披著黑色的鐵甲,細微之處可見一個個隱藏的很好的符文,陽光之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來者何人?”

    當他們靠近的時候,一個甲士從門前走出,冰冷的目光盯著蘇長風,似乎是在看一個死人。

    隨著他的動作,身後那些甲兵也很自然的上前一步,節奏、動作就好像是一個整體,行走之間帶著強烈的壓迫感,那一個瞬間,蘇長風似乎看到了一頭插翅飛虎向著自己發出了咆哮。

    “大人,這是我們的通行令。”

    班和有些諂媚的將一枚金色的令牌遞過去,在令牌交接的瞬間,蘇長風看到上麵刻印著一條金色蛟龍的模樣。

    “進。”

    後退一步,那個甲士讓開路,示意他們進去,但是即使是這樣,蘇長風也能感覺到有著一束束目光正在緊緊地盯著自己,隻要自己有所異動,那接下來就會有鋪天蓋地的打擊。

    “他們是誰?”

    進了門,蘇長風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裏本來是即墨的地盤,但是看班和的模樣,這裏似乎被其他人給掌控住了,甚至作為公子掌事,班和的進出都要另受鉗製。

    有些不同尋常。

    “那是大公子的衛士,為了保護即墨公子而來。”

    班和說著,似是感歎,似是惋惜。

    “之前您閉關的那些日子裏,諸多公子的府上發生了襲擊的事件,好幾位公子在一時不查之下中了那些賊人的手段,因此大公子把他手下的諸多甲兵派遣過來,為的就是防止這種事情再發生,可惜他們去的有些遲了,也就十三公子受了輕傷,其他公子……唉!”

    這樣麽?

    蘇長風眯著眼睛,他可沒忘記之前在路上自己所遭遇的人和事,按照即墨的說法,他的那些弟弟們既然敢發動襲擊,那麽就是有著必然的把握,但是現如今看來,這些把握其實也沒有多大。

    而且他可不會忘記之前即墨被激發出來的野心,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他可是沒有一點成功的希望。

    進了門,蘇長風一眼就看到了即墨。

    形銷骨立、弱不禁風,此時的他比起之前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加不堪,仿佛所有的精氣神都被耗盡了一樣。

    “大師來了啊。”

    看到蘇長風過來,他有些虛弱的咳嗽幾聲,想要站起來卻是搖搖晃晃再次坐了迴去。

    “大師你是正確的,我們真的小瞧了姬宮涅。”

    情急之下,即墨甚至直唿了姬宮涅的名字。

    在他身邊,賈詡、劉備等人均是一臉嚴肅,眉宇間也多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焦躁。

    他們自然是要焦躁的,原本劉關張三人自持武力,就是為了要以即墨為踏板,作為進身之階,但是沒想到第一步就出現了這樣的差錯,而且更令他們有些煩躁的是,他們原本看好的大公子竟然暗藏了另外一支精銳,也就是說,即使現在他們轉投過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可惜原本他們想著做出一番成績再過去,定然會直接被青眼有加,但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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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賈詡,他就要更好一些,無論是什麽朝代,隻要是戰爭,都離不開金錢和糧草,現在他手中掌握銷金窟,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其實是需要爭取的對象,但是也不保證有的人目光短淺,根本認識不到他的重要性,直接進行抄家之舉。

    “不,我們不單單是小瞧了姬宮涅,連我的大哥都是藏了一手好牌。”

    作為銷金窟現如今明麵上的所有人,他自然也是時不時就會前去瀟灑一把,所以對於這些術語他倒是學得很快。

    “我們隻是將目光放到了爵位的爭奪上,但是沒想到,大哥竟然直接就將目光放到了那個大位之上!”

    “何出此言?”

    蘇長風這是真的有些疑惑了,他不知道這閉關的半個月內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東西,明明隻是一睜眼一閉眼的事情,在他的感知中最多渡過了一夜,但是卻沒想到直接就是半個月。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半個月之內當真是發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變化。

    “府邸之外的甲士大師可是看到了?”

    有些虛弱的喘了口氣,即墨看著蘇長風,目光卻是有些流離的轉到了劉關張和賈詡的身上,眼底厲色一閃而逝。

    人心思變,這可以理解,但是理解歸理解,並不代表他就可以這麽若無其事的接受背叛,這四人入府以來,吃穿用度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甚至有些方麵他們用的要比自己還好,即墨此舉為的就是收心,但是現如今隻是出現了一點點狀況,他們就已經開始有著別樣的想法,這就是背叛!

    至少在即墨眼中這就是背叛!

    然而可悲的是即墨現在能倚靠的隻有這麽些人,甚至除了這些人他連其他可用之人也無,所以哪怕是心中再怎麽不甘,他也要保持麵上的和善。

    “看到了。”

    蘇長風點了點頭。

    “他們名為飛熊,乃是我大兄暗中操練的私兵,甚至在此之前,他連一絲跡象都沒有表現出來。”

    飛熊?

    想當初薑子牙和申公豹就是所謂的背生飛熊之像的能人,一人將大周扶持成國,以周代商,另一人則是間接葬送了截教,一聲‘道友請留步’堪稱因果律武器。

    但是這又和那大位有什麽關係?難不成有著飛熊的名號就是想要謀朝篡位?即墨的思維未免有些太廣了。

    “大師且看。”

    看著蘇長風滿臉不相信的模樣,即墨也並沒有多說,而是直接奉上了三塊絲帛。

    在這個時代,絲帛可不是單單記載信息這麽簡單,有著玉簡和竹簡的存在,許多信息都隻需要放入其中,自然可以存放千百年,而絲帛這種東西一方麵昂貴不說,另一方麵隻有真正重要的東西才能通過其傳遞,不像是那些明麵上寫出來的字,絲帛上一個節點、一個彎曲都有著特別的意義,所以不是真正有底蘊的家族,根本不會使用其傳遞消息。

    若是那種帶著獨特解密的絲帛,蘇長風自然也不會理解,但是好在即墨已經將東西翻譯了出來,看著那三塊絲帛上的字符,蘇長風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根據絲帛上的消息,就在蘇長風閉關的這半個月內,烽火台再次毫無預兆的被點燃了兩次,每一次都沒有任何理由,每一次都是隻有姬宮涅和褒姒。

    隨著姬宮涅荒唐的舉動,整個鎬京內都被他的所作所為惹得人心惶惶,甚至許多百姓都是準備了衣食,選擇閉門不出,這也是蘇長風之前所見路上的人少了許多的原因。

    “難道就沒有人製止他嗎?”

    蘇長風看完第一塊絲帛,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按理說之前哪怕是帝辛還有著忠心耿耿的聞仲作為托孤大臣,身邊也有著飛廉、惡來兩位忠貞不二的護衛,作為一國君主,姬宮涅身邊難道都是奸佞不成?

    “大師且繼續向下看。”

    即墨麵色愈發蒼白,讓人感覺他甚至可能隨時就會魂歸地府,聽到蘇長風的疑問,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語氣低沉的說道。

    蘇長風拿開第一張絲帛,繼續看了下去,果然,接下來記載的都是一些至關重要的消息。

    “趙叔帶進言再次被下獄,其子獻神丹三枚,自削爵位三級方才放其出獄。”

    “大夫石郭死諫,撞柱而死,殃及妻子。”

    “申候獻奇花異草三千三百三十三種,言不及大王愛妃之萬一,王大喜,升其子爵位一級。”

    “……”

    一筆筆觸目驚心。

    “公子不是也想獲得更高的爵位嗎?這豈不是一個更好的渠道?”

    蘇長風揮舞著手中的絲帛,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倒是有些理解即墨的意思,但是理解歸理解,想要自己在這裏出力還是不可能的,他是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的,那些諸侯手下自然是有著比自己更強的存在,但是看他們先搭載的舉動,一個個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要麽是趨炎附勢要麽是裝作閉目塞聽,可見這個國家真的要沒救了。

    人心散了,不好帶了。

    以臣伐君,哪怕是有著大義之名,但是在一些諸侯眼中,這是不對的,不符合祖製的,但是礙於大勢,他們也不好明麵上反對。

    大周得位不正,因此哪怕是之前萬分強盛,諸侯來朝,但是對於諸侯來說這是他們心中的一根刺,甚至於是他們心中的一點動力。

    大周可以,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說,如果之前諸侯都是忠心耿耿的話,那麽大周伐商的舉動,激起了他們心中的那點野心。

    “大師莫要說笑了,我畢竟是……怎麽可以……”

    他心動了。

    蘇長風看得出來,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

    畢竟是?是什麽?

    是薑子牙的後人,不好做這般舉動?

    蘇長風不明白,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繼續自己的話。

    “你知道的,你時間不多了。”

    蘇長風將絲帛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語氣沉肅,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劉備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逝,與此對應的,即墨的臉色漲紅了起來。

    但是他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更差勁起來。

    “如果你是真的想要爭一爭你現在想要爭得位置,那現在未嚐不是一個好機會。隻要你將自己的布置全部交給你的兄長,那麽死後未必不能獲得一個赦封,甚至是現在也有可能獲得來自你兄長的善意,畢竟他如果是真的想要爭奪那個位置,就必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但是如果你隻是感覺心中鬱氣不散,那我幫你爭上一爭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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