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總以為自己喜歡的,也可以是別人喜歡的。阿伊試圖讓別人的生活更美好,可是往往適得其反。

    峰說阿伊的智商處於最低級的水平。他還說,一般情商高的人會很樂觀,情商低的人會很消沉,比如像阿伊這樣的,就會輕生厭世。

    他的話顯然是謬論,諷刺阿伊的思維習慣和不良的心理暗示。但是阿伊從不責怪他,一如她不責怪任何人。阿伊了解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承認別人無法理解我的痛苦的事實。麵對世界,阿伊不是怯懦更不是自卑,僅僅是厭倦。

    峰帶來的愛情拯救不了阿伊,她一如既往服用各種藥物,並且總是奇跡般地醒過來。

    很少在他身邊出現幻覺,可能是他的存在能讓阿伊感覺安寧,有所歸屬。阿伊是個理智的人,即使思想墮落也不會給別人帶去恐懼和無奈,阿伊能夠控製自己,不把心事交付給別人,阿伊知道,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別人。

    在他麵前,阿伊理智得像是在拍電視劇,全身心投入到角色的需要裏,徹底放掉自己,將內心真相甩到最遠的國度。愛情中的人隻有彼此陌生才能持久靠近,阿伊熟悉這種套路。

    阿伊忘記了他出現的具體時間。隻是那天清晨阿伊一覺醒來,外麵明晃晃的太陽照耀著每個人的興奮,而阿伊卻一臉怏怏。本來等待著寢室的人去上課後阿伊就可以一絲不掛地爬起床衝進衛生間痛快淋漓地洗個澡,才發現已經到了周末,可大家都遲遲不肯告別和周公的約會。

    阿伊太早起來打開的水流衝擊的聲音一定會引起公憤的,可是不洗澡就跑出去見太陽,她實在是不爽。正在思想的掙紮中,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在大家的抱怨聲中沒精打采地接聽。

    是我。

    哪個男人給阿伊打電話都會單刀直入地說是我,好像阿伊給他們的印象就是那種即使不記得相貌名字也會記得聲音的思維。

    阿伊確實記得這個聲音。阿伊說我知道是你。

    我希望你周末沒有重要的安排,我想和你見個麵。

    不好吧,你要結婚了,又是關係到仕途發展的婚姻,我覺得我們見麵不合適,我們根本控製不了自己會發生什麽不妥當的事情。說到這裏,阿伊想上天給每個人的幸福和快樂都是平等的,不是誰的多或者誰的少,隻是她體會不到。既然這樣,倒不如把自己的幸福和快樂贈送給需要的人,她不想因為自己對情感的貪欲而傷害了別人的驕傲,婚姻對於女人來說,是一輩子的驕傲。

    阿伊的想法讓人不難得出結論,她是多麽想和他見麵。

    晚上七點,我在公寓對麵的江景前等你。

    阿伊正想說我不去,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了。不過對比阿伊的真實想法,隻要她去了,那麽一切的理由都是借口。

    公交車向來擁擠不堪,乘務員大聲報站喊人,司機麵無表情地看著顯示器裏後門進出的人,阿伊看著這樣的男人,一身汗臭,卻能對每一個問路的人保有耐心,爸爸一直是這樣的,他不是什麽好丈夫好爸爸,可始終用高尚的敬業精神踐行著男人內心深處的責任感,嗬護職業榮譽好似母性護子。

    阿伊覺得說男人不是好東西是沒根據的,隨便舉個例子,女人在旅途中總會因為男人心領神會她們的眼神而幫忙提扛行李而心情愉快。

    阿伊喜歡男人,盡管對待愛情他們是自私的。愛情就好似大自然對兩性的懲罰,用以相互傷害。阿伊覺得女人在感情中最難做到的不是付出愛,而是克製愛,因為男人一被寵愛就變得可憎。

    公交車裏充斥著嗆鼻的異味,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存而強迫自己對外界的混亂和壓抑習以為常。想念深圳,每當靠站停車,就會有口齒清晰嗓音洪亮的人擠進來大聲背誦報紙上的新聞,有時候還要背成順口溜,不用看報紙也會很快了解當天的信息。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存在方式,也許荒誕滑稽,但是他們是熱愛生活的,不在乎別人的評價,能夠堅持到讓社會接受自己。

    川流不息的人潮在陽光下讓我的精神變得恍惚,阿伊的狀態愈加不好。也正是由於阿伊一直在走著自我毀滅的道路,才不會過多考慮每次和男人的接觸,阿伊知道她在乎不起結果,可以忽略。

    阿伊不能等到自己開始恨男人的時候再離開,寧願在完美中收場,有過美好,有過欣賞,就表示有過愛情,或許那樣就很好。阿伊不明白世俗的標準,她隻了解自己,她會很痛,如果愛真的出現,如果心真的深陷,那她將不能自拔,死亡都不能讓她畏懼,但是愛情走時的表情卻讓她懼怕得渾身顫抖。

    你要找到我。我不記得你的樣子。阿伊發短信給他。

    好的。嗬嗬。

    做我的妻子吧,我們可以先訂婚,等畢業後再結婚。鐵樹的葉子在月光下綠得發亮,江風遠遠吹來,帶著茶花的香氣。燈火圍繞的橋麵似乎去往天國的通道。阿伊又產生了暈眩,說不清楚是藥物的作用還是真的感受到了幸福。

    峰脫下外衣披在阿伊身上,輕輕地將她冰涼的手指握進他的手心。

    我輕生厭世,有吞食催眠藥的習慣,隨時會離開這個世界。我把他的外衣還給他。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男人。他彎著眼角傻傻地自說自話。

    我沒有想過你是什麽樣的男人,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和我見麵,又在決定和別人結婚的同時讓我做你的另一個犧牲品。你不要過分恃才傲物,就算你再優秀,我也不會愛上你。除了違心抗拒,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維護女性的尊嚴。

    你說的對,我很優秀,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能力,更沒有必要為了仕途去攀附什麽人,即使支援戰地邊疆,隻要是有科學的地方,隻要是有需要我的人的召喚,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奔赴那裏,我不會軟下脊梁去享受事業上的安逸。我想你做我的妻子,但是我擔心你在我向你表白之前就因為想我痛死掉了,為了不妨礙我的學習工作,也為了你能堅持著多活幾天,我編了個謊言。

    好狡猾的家夥。他真的好了解阿伊,用了一個最適合阿伊的謊言。阿伊不想再思考他現在的話是真是假,喜歡就好,無所謂探求真相。

    我不想要做法定妻子,但是我會為了你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

    好。我想你也應該比我先死,不存在財產糾紛。等你死了我再和別人成為法定夫妻也不遲。

    既然這樣,我同意。

    從此刻起,你不可以單身旅行,不可以和其他男人約會,更不可以發生不正當關係。

    我的生活就是旅行和性愛,我不喜歡逛街購物和交際。你剝奪我的權利讓我怎麽維持對生命的感覺?

    你還可以寫你的東西,讀你喜歡的書,還有,繼續吞你的藥片。

    你真變態。

    除了變態,誰會娶你這樣的危險女人為妻?

    我不會生兒育女。

    我也不打算培育後代。我的一生都將有忙不完的事情,寶寶跟著你這樣的媽媽,不吸毒看毛片,也會跟著別人去偷渡。

    為什麽。

    不安分的流浪因子,不受個人控製。

    那一夜,兩個人都沒有睡覺。舉著紅酒杯子,他彎著眼角聽阿伊講她的故事。阿伊不知道他為什麽隻有一個表情,那就是微笑。或許工作中的他要時刻嚴謹,一絲不苟,笑容無處釋放。不過阿伊更願意相信他是覺得她很搞笑。

    阿伊給他講她的全部。阿伊喝醉了。阿伊肆無忌憚,阿伊口無遮攔。阿伊從來沒有那麽瘋狂過。阿伊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麽,隻是每次抬頭看他的眼睛,撞見的都是他的微笑。

    我被父母拋棄,同學是我有血緣的表哥,有一次他把我推到無人角落狠命地吻我,之後他哭著說,你是我妹妹,我們什麽都做不了。當時我很感激上蒼賜予了他那樣的紈絝子弟以良知。

    你懂嗎,有敏感的,周圍的親戚朋友都不接納你是他們中的一員,你和他們頻繁接觸,可你感覺到的是與日俱增的陌生。然後有一天我去見我的生父,他的新任妻子把我的東西扔在街上,對我破口大罵。我告訴他,他說我撒謊。當我迴到養父母身邊,整個家族的人都鄙視我是個黑白不分的背叛者,勸阻父母對我的接納。

    太多的人帶著好奇走進我的世界,像讀一本故事書,他們根本不能善意地懂我,之後他們走了,說我庸人自擾。

    我和不同的男人接觸,他們位於社會的上層,他們有錢,有事業,有家。我不能一一記憶他們的名字,我知道我們分開後就不會再見麵。

    我每天晚上都會瘋狂想念他們每一個人,把我的過往完整地迴憶一遍,第二天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每到冬日夜晚,我就告訴自己,我是那麽那麽地愛他們。

    阿伊給他講她喜歡吃湯圓是因為在深圳和石頭初識他帶她去吃了芝麻圓子。阿伊告訴他她愛上烹飪是因為和阿明在廣州同居了半個月發現自己煮的食物有家的味道。阿伊還給他講她曾有一個男友喜歡一邊喝酒一邊撫摸他的生殖器目光陶醉。給他說她的七年之癢,她自殺後英雄救美的色狼,喜歡在睡夢中背兒歌的重慶刑警,還有眉毛高挑目光如炬整天整夜盯著電腦上股市曲線的杭州男人。

    阿伊的睡意讓她不能再講下去,她看見他脫去衣服,揪掉被他的強悍撐破數個圓洞的內褲,之後他微涼的手指滑過阿伊醉酒後發燙的皮膚。

    我是你想要的嗎?

    我最美的記憶是在從武漢開往南京的貨船上,思緒和意誌的起伏就像窗外翻滾的江水。我們聽著浩大的水聲,有一輪圓月披灑在欲望的浪漫和波動中。我記得有月亮的夜晚總是漫長。

    你所接觸過的男人都讓我沒興趣,我要讓你知道什麽是讓女人感興趣的男人。我不會要求什麽,因為我自信,你以後都隻會想起我一個男人,你會把我的一切銘刻在心底,永世不忘。

    你是在征服我還是愛我?

    我愛你。

    會愛到死嗎?

    死了都要愛。

    受到愛情的刺激,阿伊的情緒高漲。阿伊主動到校長辦公室請求成為校園導遊接待外來參觀考察的領導,每天除了泡圖書館寫隨筆記日記就是睡覺,打理皮膚,去商場挑選衣服,期待和峰的周末約會。

    阿伊簡直瘋狂了,她很難解釋自己經曆了感情的滄海桑田之後還能有如此興奮衝動的情緒。而且她可以一整個星期都不和別人說一句話,她不接陌生號碼不迴陌生短信,她的手機裏沒有任何人的號碼,值得記憶的幾個號碼都在她的腦子裏。

    原來我還小。阿伊想。

    日子就像清晨鏡子中熹微陽光,在恍惚中悄然而逝。阿伊終於為自己辦理了退學手續,結束了噩夢一樣的降級生活。學校,這個永遠不能給她快樂和成就感隻會讓她消沉厭世的囹圄。

    和峰有了一定次數的接觸之後才知道他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子,不僅如此,因著他的冷靜樂觀並且嚴謹的性格,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在他的字典裏,隻有不做,沒有不能。再棘手的問題他都可以讓周圍焦頭爛額的人感到希望的輕鬆。

    出差的機會很多,他每次都不辭辛勞地帶很多東西迴來,分給那些為他接風的人。因為性格慷慨,不拘小節,人際關係一直很好。即使真的有什麽人際障礙,他也不會讓他人知道。

    他說他相信女人的忠誠,隻要善待她們,疼惜她們,她們寧可內部爭鬥,也不會背叛不會傷害她們喜歡的人。

    他對每個女人都很好,不在乎年齡和相貌。

    阿伊對感情上的問題沒有興趣,保持著穿隱形衣的習慣,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和我們的深層交往。峰常假意喟歎他是個單純得沒有故事的男人。阿伊也不問。

    峰,你要去澳門出差嗎?我要當地最純味的椰蓉月餅。

    峰,去新疆啊,給我帶點那邊的牛肉幹,要風幹的哦,我最愛吃啦!

    峰,聽說你下周去香港的,別忘記給我帶糖果,還有我要彩石項墜。

    每當這些嗲裏嗲氣的電話打來,峰總是應聲說好,滿口答應。阿伊想他自信不用問得太具體,隻要是他選的,女人們都會喜歡。

    佩服那些女人消息的靈通。

    他從不讓阿伊去機場接他,他說阿伊去了會破壞氣氛。可以想象,一堆人擁擠著為他接風,搶著屬於自己的東西,而阿伊隻有一張冷冷的臉,表情淡然地觀望著自己不懂的快樂。

    的確煞風景。不過阿伊知道他會對那些熱烈的擁抱甚至是親吻來者不拒,他不想讓她看到。

    不管怎麽樣,阿伊確實沒有什麽熱情每次都放掉自己的事情去歡迎他,尊重他的建議和選擇的同時,也照顧了自己的感受。

    生活如果能夠簡單到永遠該多好。就像阿伊現在的樣子。每天晚上都會敲擊鍵盤填滿空白文檔。澆花養魚,上網和一些或近或園的熟悉思想交談。一周的五天都在星級賓館裏做微笑性的前台工作,吃在食堂,睡在職工宿舍裏。周末就到郊外的小閣樓裏尋找自我空間的樂趣。阿伊不能說自己是來等峰迴家的,現實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她不能帶自己走進失望,那樣她會很傷心。

    阿伊的思緒漸漸穩定下來,看待問題也變得通達了許多。和父母通電話的頻率增加。夢見自己做可怕的事情的次數減少,幾乎沒有再迴憶過去。胡亂吃藥的跡象大幅度消減,或者對自己服用的過程失掉記憶。

    遇到性騷擾的情況還是一如既往地漠然和無知,不明白那些垃圾男人猥褻的念頭是怎麽產生的,用不解的直視嚇跑了許多人。猥褻的男人得不到你就會四處散播你的事情,無中生有,誌在詆毀報複。阿伊習慣與此,並不以為然。依然會出現幻覺,工作中有時候不能真切理解對麵客人的話的意思,仿佛她和對麵的人隔的不是吧台而是不同的世界。

    可以預料阿伊的本性還是會突現的,毀滅平靜安寧生活的欲望再度產生,她想要峰每天晚上陪伴我,她想要他不再對別的女人那麽好,她想要他以丈夫的身份帶我出去,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

    這是羽靈鏡的懲罰。

    阿伊說不清楚她的想法是否過分。她隻是想要,至少也要詢問他能否給她。阿伊是自閉的,孤傲的,多年來習慣了一次性感情,簡單明了,幹淨爽快。阿伊對任何人都缺乏興趣,她沒有自己的朋友圈,隻有一個能和她稍微談及一點心事的編輯還有一個時而責斥我時而誇獎她的經理。

    可是峰截然相反,他有繁忙的工作,經常加班。大量的飯局和應酬。即使晚上獨自一人,也要在網絡中學習或研究,交友或聯絡舊日感情。他的生活豐富得像是小孩子進了遊樂場。他樂在其中,除非進行自我提醒,他很難抽出時間來想阿伊。

    而阿伊,承諾要歸屬一個男人就會很認真地去踐行,在峰看來自然而然的事情,事實上她是要付出巨大意誌力的,她需要他不斷鼓勵她,幫助她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如果他做不到她想要的,當初就不該提出一個如此荒誕不切實際的人生計劃。阿伊喝著可樂咬破了嘴唇,她感覺自己被戲弄了,被欺騙了,一股憤怒的火焰竄上心頭,難以壓製。

    她不再為他考慮,她不再勸慰自己要知足,不再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社會需要,不再豁達,阿伊要爆發了。

    阿伊在閣樓的窗子前看天空飄浮的雲彩,飛機劃過,她又想念她的旅行生活,她的虛榮她的泡沫驕傲。她開始相信她的世界中隻有一個男人是遠遠不夠的,她要的是每時每刻充足的遷就,她認為背棄自己的生存方式隻能讓她更加孤寂和傷感。

    總之在他的腳步聲在她的身邊停下來之前,阿伊什麽想法都有了,唯獨沒有與他平心靜氣交流的計劃。

    阿伊一個巴掌善上去,他捂著半邊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阿伊喘著粗氣大聲問他,你是愛上了我還是愛上了折磨我?

    他搖了搖頭,端平鼻梁上的眼鏡框,很不滿地看著她,我們幾乎每個周末都會見麵,這樣不夠嗎?

    幾乎?嗬嗬,這個詞用得好,應該說是幾乎一個月見一次麵。

    我是醫生,我的時間就是別人的生命,犧牲我的時間換取別人的健康是我來這個世界的使命,你不懂嗎?他拉阿伊入懷,撫摸阿伊的頭發。

    阿伊掙脫他的手臂。喜歡搞曖昧的人就該和他的曖昧在一起,我要認真的男人,我要認真的感情。你忙你的曖昧去吧。你要了我又不好好對我,你這個偽君子。看來阿伊也有正常女人的反應,因為醋意而引發不正常的暴烈。

    他的眼角彎下習慣性的弧度,又在瞬間恢複平直。他伸出厚大的手掌捏住她的脖子,將她猛力推到牆壁上。

    我以為你的冷漠和穩固的性格再適合做我的妻子不過了,你經曆了人世間大半滄桑,完全懂得男女間的這點微妙關係。我要一個堅守陣地的後方,不管我在外麵玩得多瘋多累,都不擔心傷害,因為我知道有顆心與我彼此忠誠,哪怕是遭受再大的打擊,我都有一個家可以迴,有一個能夠真正懂得我的女人守候著。外麵世界的我的嚴肅與嘻哈在迴到家後都能丟棄,我可以麵無表情,可以一語不發,因為你在接納我,並且包容我。

    他鬆開手,輕拍阿伊的背,幫助她咳了幾聲。

    你幹嘛那麽用力捏我,不怕把我給捏死啊?甜蜜的抱怨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

    我們都是帶著驕傲的鋒芒的人,爭吵的話我會很沮喪,因為我既聽不清楚你說的是什麽,也不能讓自己一吐為快。他仰起臉,垂下眼瞼看阿伊委屈的樣子。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我知道,不過我是在剛剛才知道的。我以為你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三分鍾熱度。讓你住在這裏,僅僅是希望你能享用更多的自我空間,不至於有婚姻壓迫感。

    阿伊沒話說了。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別那麽用力,喘不上氣了。阿伊無力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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