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雙與蘇玉掃視一眼,二人通過眼神傳達意思!


    既然要不到,那就先爭取一下,爭取不來,那就放棄!


    隻是要把那裏的大本營遷移到盤龍嶺境內,再找一處山勢險要的地方,訓練暗影衛了!


    即便那個地方要不來,那就毀掉那裏的一切,也絕不能便宜高演高湛這兩個仇人!


    真是蒼天不公!


    蘇玉在內心裏長歎一聲:


    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不過上一世,兩人也都不是命長之人,都是短命鬼。


    尤其是高演還沒有苟延殘喘的他,活的命長!


    才二十七歲,就被他自己的馬發狂踏踐五髒受損不治而死!


    死相也夠慘的!


    高湛則是被酒色掏空,七竅流血而亡!


    這一世他有幸遇到無雙,他要活的長長久久,親眼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淒慘死去,最後國滅人亡!


    迴想上一世,蘇玉不由得恨意滔天!


    “義父,孩兒之所以要伊陽縣,是因為那裏有桃花鎮,桃花鎮裏有個林家坳,林家坳就在臥牛山和盤龍嶺的峽穀夾縫處。


    林家坳是雙兒的家,那裏有雙兒的父母,姐姐和哥哥。


    為了雙兒,為了嶽父嶽母,我必須把伊陽護在翼下。”


    段韶聽後,點頭,“玉兒說的對,是該護著。


    好,這一切就交給為父來辦!”


    林無雙對著段韶深深一拜,“多謝義父成全!”


    段韶擺手,“誒?見外了不是?


    我聽玉兒說,今年七月二十八是你十五歲的沒笄禮。


    過了及笄,你倆就拜堂成親吧?


    到時,為父親自去南陽給你們主持婚禮!”


    蘇玉說:“多謝義父關心。至於成婚,明年吧!


    今年時間有些太倉促了!”


    段韶點頭,“嗯!想來也是!”


    二人在晉陽過了一晚。


    翌日,就動身往迴趕。


    與此同時,段韶也安排了一番,就動身前往上京鄴城。


    迴到上京的家裏,向皇宮遞上拜帖,求見皇太後,被準許後,段韶就坐馬車進了宮裏。


    見了姨母皇太後,段韶給婁召召行了跪拜大禮。


    “起來吧!都是自家人,莫要行此大禮!”


    主位上的婁召君擺手道。


    “來人,上茶,看座。哀家要與哀家的外甥聊聊天!”


    “是!”有宮女與內侍太監立馬給段韶端來茶水,搬來繡凳與小幾。


    待段韶坐穩後,太後婁召君揮揮了手,“都下去,殿門外一丈侍候!”


    一聲令下,殿內隨侍的四名宮女兩名太監,六個人唿啦啦都退了出去,站立在殿門外的一丈之處。


    婁召君見幾人退出後,說道:“孝先,說吧,你此次來,找哀家所為何事?


    哀家知道,你勿輕都不會張口不求人的!


    多年來,獨來獨往,不結黨營私,不仗勢欺人,更不會枉法!


    一心為我高家江山灑血出謀出力!


    此次而來,定有重要之事!”


    段韶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潤了潤喉,便放下茶盞道:“還是姨母最了解我!”


    婁召君哼笑一聲,道:“打小你就跟著我身邊長大,雖是我的外甥,我與你姨丈可都是視如己出啊!


    你的姨丈更是親自教導你,把你帶在身邊!


    你的脾氣秉性,我能不摸的清清楚楚?”


    段韶站起身,對婁昭君深深鞠了一躬,“段韶感謝姨母當年的照拂,所以韶竭盡全力保護姨丈當年扞衛的這片疆土!”


    段韶之言,讓婁昭君記憶翻湧。


    她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說道:


    “當年你母親生你妹妹時難產大出血早逝,你父親一心鑽研星象到癡迷程度,少管家中庶務。


    便把妾室梁氏扶正,正所謂有後娘就有後爹,哀家怕你兄妹二人在家中被後娘苛待,就求你姨丈把你們接來。


    你姨丈是個貼心的,還給你妹妹找來奶娘……一晃幾十載過去,迴想迴想,又仿若昨天。


    終是陰陽兩分離!”


    “姨母莫要難過,人的壽命是有定數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我們終究是凡胎肉體,活著時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段韶輕聲勸慰道。


    “唉!哀家越老越易感傷了!


    結束這個話題,說說你此行之事吧?”


    婁昭君咽下喉中的酸澀。


    “是!”


    段韶開口道:“姨母身居後宮,應該也有聽聞,大周新皇與突厥二次議親成功之事吧?”


    婁昭君點頭,“知道!聽聞乃楊忠之子楊堅所為!也不知道他使得什麽法子,使得他們兩國和親成功?


    孝先,你提這事幹嗎?”


    婁昭君一時間沒轉過來向,迷茫的問道。


    “姨母乃精明之人,他們兩國聯姻,大周新皇許以皇後之位,指名迎娶年僅九歲的突厥三公主阿史那玉敏。


    因木杆可汗十分寵愛這位三公主。


    大周的狼子野心,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就是想借突厥之力來攻打我大齊山河!”


    婁昭君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懊惱道:“瞧我這腦子,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這麽簡顯的事情,我卻一時沒明白過來!


    孝先,難道你今日就是為這事而來?


    你是不是有什麽化解破敵之法?”


    婁昭君急切地問道。


    段韶看了婁昭君一眼,苦笑道:“姨母把我當成了神仙不成?遇事都能有化解之法?


    怎麽可能啊?


    我頸項上頂的隻是一顆凡人的腦子,不是神仙的腦子!


    不過,趁他們兩國還沒調集兵力來攻之時,我們就得早做打算,防患於未然才是重中之重!”


    “孝先說的是!


    也不知道皇上可有想到此事,做出應全之策?可如你這般看的透徹?”


    婁昭君不禁憂心起來!


    “姨母,哪裏是我看的透徹?


    還不是我那義子長錦提出來的?


    他昨日乘馬車匆匆趕到晉陽,與我分析大周與突厥聯姻之後對我大齊不利的局麵。


    他說,當前突厥冰雪還沒融化,一旦到三月底,四月初,突厥冰雪大部分融化,青草發芽。


    木杆可汗定會發動與大周聯盟攻打我大齊北方疆土的邀請。


    到時候,大周宇文護與楊忠定會攜起手來謀化如何攻打我大齊的思路。


    昨日長錦說了,大周定會兵分三路。


    一路北上,過黃河與突厥匯合,攻打我國北方。


    一路通過大周境內的黃河東的虞州聚集兵力糧草做居點,攻打晉州,目的就是我看守的晉陽,定會兵力充足。


    因晉陽乃我大齊根本。


    還有一路就是洛陽,洛陽就是大周開通我大齊黃河以南的大門。


    我兒長錦說,洛陽乃洛州的管轄。


    有戰爭必有傷亡。


    一旦打起來,最苦的是百姓。


    他身為洛州刺史,因為自身殘廢,不能護一方百姓而痛苦。


    身在其位,不能謀其職。


    洛陽,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長錦說,他既然護不住,那不如請朝堂另派能賢之人掌管洛州。


    他甘願辭去洛州刺史一職及洛州王這個閑名!”


    婁昭君認真地聽著。


    見段韶講完,不再說話,便說道,“那孩子真這麽講?”


    段韶點頭。


    “唉!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就如你一樣,都是忠君愛國的!


    隻是他身中寒毒,不良於行,還一心想著黎民百姓。


    真是苦了他了!


    當年下毒刺殺之事,洋兒懷疑是演兒與湛兒所為!


    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們兩人為何要害他?


    這也沒道理啊?”


    段韶沒迴答婁召君的話,而是說:“長錦是個命苦的!當年高澄遇刺,朝堂一片混亂。


    宇文老賊趁機過境,如入無人之地,一路勢如破竹,暢通無阻攻到晉陽城下。


    蘇太守親自指揮兵士守城,被一箭穿喉!


    姨母!您可還記得是長錦…是長錦登上城樓苦苦支撐到我帶兵增援而來!


    姨母!您可知,若不是小小的他臨危不懼,沉穩指揮,才立於不敗之地!


    當年,若城破,韶縱然有奇才也不能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定會敗局。


    姨丈的一片苦心都付之東流!


    哪還有這江山?


    這個道理,隻有高洋表弟懂!


    他們…都不懂!


    為了…唉!不說了。畢竟他們都是您的兒子,做為臣子,不該評說什麽!”


    婁昭君此刻也迴想當年那一檔子事。


    說道:“確實,長錦於我高家而言,是功不可沒之人!


    他昨日與你說,甘願辭去洛州刺史與洛州王。


    那他可有為自己想好歸宿?


    隻要他張口,哀家畢圓了他的心願!”


    段韶一聽,正中下懷,連忙起身,撩起衣袍,給婁昭君跪下磕頭。


    “孝先替我兒長錦謝謝姨母了!


    姨母乃真鳳之人!


    鳳口一開,諾若千金!”


    “好啦!我終於明白,你繞來繞去就是等我這句話呢?


    不管怎樣,你與長錦都是忠臣良將,哀家勢必要好好待他!


    快說吧,他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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