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雙沒有收起大金蟒,而是讓大金蟒幻化到本尊最大的程度。


    長足足有百丈之餘,寬有丈許。一顆碩大的腦袋,讓人看了望而生畏。


    她讓大金蟒在半空中調換了方向,停在隊伍的一側偏前方。


    楊忠一眼看出了她的意思,叫停了隊伍。


    在大夥愣神的功夫,她憑一己之力把隊伍當中所有車馬都挪到大金蟒最寬的腰腹後背之上。


    然後招唿著讓所有人全部跳上大金蟒的身上。


    她以自家馬車廂為掩護,把娘親爹爹及外公三人收進空間。


    她從後麵飛掠至前,又從前飛掠至後,囑咐每個人都扶住車馬站穩了。


    然後意念一動,說一聲“起!”


    下一秒,大金蟒動了,它沒有飛起,一來是天氣太冷,二來是人太多了,它有些生氣。


    但主人的命令,它又不得不服從。


    因而它隻是在官道上擺動著有力的尾巴呈曲線向前滑行。


    雨夾雪越下越大。


    親衛們的棉衣早已經濕透,若不是有功力護體,隻怕這會子人人都已經凍成了冰人兒。


    為了讓大金蟒快速前行,林無雙直接飛到它寬大的蟒頭上站著,恐嚇它,若不快些,就不讓它進入空間。


    大金蟒可是心心念念它的神樹結的神果果,在林無雙強勢淫威下,脫離了地麵,騰空飛起,擺動著有力的尾部,抵禦著風雪向東南方向飛去。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


    楊忠牽著馬站在大金蟒的背上,也是站在整個隊伍的最前端,看著站在蟒頭之上的那一抹身影,好似雨雪不落在她身上一般,衣袍被風吹的颯颯作響!


    楊忠再一次感歎:李虎這個老家夥真是好命,在外生了個女兒,女兒又生了一個女兒,這女娃子真是逆天之命了。


    百年成蟒,千年成蛟。


    也不知腳下這條巨蟒吸收日月精華多少年了,竟能騰空飛翔了。


    據說這樣的半蛟的蛟皮做成戰甲,不是玄鐵打成的兵器,那可是刀槍不入之體。


    同樣,所有的侍衛也在心中大唿,太刺激了,這將是這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記憶。


    楊忠疑惑也不知道這麽大的金蟒,平日裏,小丫頭是把它貯放在哪兒的?


    寒冷的冬日,本就是它的休眠日,小丫頭竟然能把大金蟒招喚出來?真是讓人感覺太神奇又神秘了。


    由於人太多,大金蟒飛翔還是受點阻力,因為它要保持平穩又平衡,不能把人晃動落了下去。


    反之,它在主人麵不僅沒了功勞,就連苦勞也沒有了。


    開了靈智的大金蟒除了口不能言,一些道理還是能想得到的。


    半個時辰後。


    一人一蛇在相互交流中來到周至縣境內,穿過村莊、小鎮,大金蟒降落了身體,又以滑翔的方式來到周至縣西郊五裏處停穩了身體,這裏地處一片空曠,沒有村子。


    因下著雨雪,路上也無行人。


    楊忠率先把馬兒躍下蟒身。


    其餘親衛也紛紛牽著馬兒躍了下來。


    林無雙又發揮大力士的本能,把幾輛拉運物什的馬車利用無相神功大法,大力地匕給搬了下來。


    同時也把自家的馬車帶離了蛇身,借勢又把空間裏三人放入馬車裏。


    親衛們又冷又餓,抵著冷風,冒著雨雪繼續前行。


    縣城就在前方,希望就在前方,所有的疲憊消去,親衛們渾身又聚滿了力量。


    城門早已關閉,風很大,喊話聲被風雪吞噬。


    楊忠雙掌運力,調動丹田之力,蓄滿全身,提氣,腳尖用力一蹬地,他竟然能騰空而起?


    真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


    以往得借助老虎爪和內力才能攀越這高高的城牆。


    今日隻需腳尖蹬幾下城牆借力,三丈高的城牆,幾息之間,他就躍上了城門樓。


    “什麽人膽敢攀越城牆?”


    守衛嘩啦啦舉起長矛喝道。


    “楊忠!”


    楊忠直接報出姓名。


    “休得胡言!”


    城門守衛不信。


    “叫你們守衛長過來,我乃隨國公楊忠,剛從隴右過來,快開城門,讓我的手下進城,這雨雪鋪天蓋地的,讓他們進來禦禦寒。”


    楊忠說著掏出自己的令牌。


    守衛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到那錚亮的令牌上,一個楊字,連忙跪地見禮。


    楊忠擺手,下了階梯,與城防守衛一起打開厚重笨拙的城門。


    親衛與車馬徐徐進來。


    在林無雙的指引下,來到先前租下的客棧。


    掌櫃的一看是官爺和衛士,連忙招唿夥計們好生侍候。


    楊忠的貼身侍衛掏出兩錠銀子,二十兩,對掌櫃的說道:“熱飯熱菜熱水火盆,不夠再給!”


    掌櫃的連忙接過兩錠銀子,滿臉堆笑:“好嘞!馬上準備妥當。”


    掌櫃的說完,就吆喝著小二與夥計們行動起來。


    接下來,客棧內各處遊廊內腳步聲匆匆聲此起彼伏。


    客棧大,夥計多。


    所有人薑湯下肚,驅散了所有的寒氣,簡單洗漱一下,借助火盆罩上薰籠把衣物烤幹,否則明日穿上濕衣上路,必得風寒不可。


    眾人忙乎到大半夜,才相繼睡去。


    風,越刮越大。雨夾雪依舊未停。


    轟隆隆一陣雷鳴,由遠及近,接著就聽一陣喀嚓嚓撕裂天際的聲響。


    一次,兩次,三次……直到第八次由遠及近的摩擦聲,喀喀嚓嚓嚓!


    緊隨其後發出讓人耳鳴的聲音,一聲炸響,讓所有人以為那道雷就在自己的臥房上空。


    所有人都從剛剛入睡中驚醒。


    緊接著,又是連續八次的摩擦聲響,然後就是甩出一聲炸雷。


    一陣沉悶過後,又是一陣摩擦聲,緊接著,就是發出地動山搖的轟鳴的炸雷聲。


    那耀眼的閃電,把整個雪夜的天空照亮超越了白晝。


    楊堅的臥房內,他揮退了侍候的親衛:“天寒地凍的,你們自己的衣服也濕透了,快迴去照顧好自己吧。


    一切我自己來就好!”


    小二抬來了熱水,和洗浴用品和火盆火籠。


    把東西放好,小二退了出去,等候他洗好澡,再把木桶抬出去。


    楊堅洗過了熱水澡,換上客棧給準備的寢衣,做在火盆前烘烤已經濕透的棉衣褲,直到把衣服烤幹,方才停手上榻。


    入榻後,楊堅很快秒睡。


    在第一道閃電過後雷鳴之時,他跌落到無盡的黑淵裏。


    緊接著就是,第二道閃電過後的雷鳴,震得睡夢中的楊堅伸出雙手,試圖想抓住什麽,然而,卻什麽也抓不到。


    他就這麽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啊啊啊地叫著。


    第三道電閃雷鳴再度襲來,暗沉的天空,仿若被撕開一道天塹。


    而那雷鳴仿佛就像是在楊堅睡臥的上空炸開。


    地動山搖。


    楊堅被震的靈魂出竅,在萬丈深淵中,不停地向下滑落。


    那深淵四麵光滑如鏡。使他清楚看見他的兩道靈魂。


    一個是叫楊堅。


    一個是叫林寬。


    楊堅的靈魂很清醒。


    父親,楊忠,宇文泰手下十二上將將軍之首。


    母親,呂苦桃,在孕育他時胎裏帶弱,產後三日被智山方丈抱走,入西嶽華山之西華廟,交於恆宇法師撫養,因身不承魂,用秘術與頌魂大法借助天地靈氣蘊養著。


    隻待有合適的肉身出現,可以棄了原有虛弱的肉身,以魂奪舍新的肉身。


    奪舍,隻有三次絕佳機會。


    三歲。六歲。九歲。


    但還有一次極限機會就是十二歲。


    若是到了十二,還沒有合適的肉身出現,那麽他的靈魂將會在肉身漸漸衰竭中直至死亡後脫離,在七七四十九中要麽去投胎,要麽就會魂飛魄散。


    畫麵裏,小小的楊堅瘦骨嶙峋,隨著年齡增長,隻有頭部是正常生長,而身體卻生長極其緩慢。


    一年又一年過去,他的頭和身體極不協調。


    頭大脖子細,四肢纖細無力,雙手連拿一本書一支筆都十分費力。


    即便如此,天資聰慧的他在智山與恆宇法師的幫助下,識文斷字,且還寫的一手好字,他博覽群書,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每天沉浮在知識的海洋中完全忘記身體上先天不足帶來的病痛之苦,他的靈魂是強大的且堅強的。


    林寬,一個窮鄉僻壤中,整日以打柴,割草,擔水,隨父母侍弄莊稼的窮苦人家的孩子。


    一日,鎮裏來征兵,每戶出一人。


    大堂哥應征入伍,他去送行……大伯再三哀求,他替代了大堂哥。


    經曆了三個月的艱苦訓練,便上了戰場。


    真槍真刀的肉搏,生與死的較量。


    一場大戰過後,他命不該絕,活了下來,身上掛了彩。


    休整幾日,再度上了戰場,這次他竟然遇到了三強叔。


    自入伍以來,他終於見到本村子的熟人。


    他二人背靠背與敵人拚命廝殺。


    他替三強擋了致命一箭,箭中左胸,三強為了給他報仇,在鳴鑼收兵中,拚命砍殺幾個敵人,自己也掛了彩。


    戰場上,除了屍體,所有活著人都撤退了。


    精疲力盡的三強伸出手探到他還有鼻息,撕下自己的裏衣給他包紮傷口,然後咬牙把他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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