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再等幾日吧,等西邊的新建的小房子一建好,就把他們都帶過來,我要親自過過眼。”


    春生自報家門,和幾個建築工人認識一番,林無雙從懷裏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牛春生手裏,“明個和這個大師傅一塊去訂些磚瓦迴來,需要啥,你看著買,學機靈些,講講價錢,就說我已經在他們那裏訂過六萬塊磚了,能不能再給便宜點、優惠點,以後還會去買。


    還有他們幾人都在這裏吃住,幹完活了,我來給他們結算工錢。明天你給安排一下。”


    春生點頭連聲應道:“是…”


    幾人看林無雙一掏就是一張百兩銀票,這丫頭擱哪掙這麽多銀錢的呢?身為男人的他們,掙錢咋就這麽難呢?


    林無雙問幾人可有什麽要買的帶迴去?有人說買鹽,有人說買布,有人說把錢直接交給婆娘,隨她自己怎麽買。平時想來鎮上沒錢,此時有錢了讓她開心一迴。眾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於是都不買了,迴家一致把錢交給婆娘,收拾收拾明天來此再大幹一場,管吃管住呢,上哪找去?這美差事!


    林無雙又用馬車把他們送迴去,各迴各家。


    伊陽城,縣衙後院裏,唐縣令腦殼痛,是被他這個外甥女方糖給鬧的。


    “唉!糖糖,你別再鬧我了行不行?我這個縣令當的也是整日戰戰兢兢的,你說我能壓製錢恆一時,也不能壓製他一輩子,終歸你沒有給他生下一兒半女不是?他若執意要休棄你,你又有什麽辦法?可他沒有這樣做,不還是我這三分薄麵在這掛著,當年就是你看上了人家,強扭的瓜不甜,可你非要嫁。


    唉!暫時有我這張烏紗帽擱這壓著,還念著我的這份情麵,否則…


    再說了,哪個有錢有地位的男人家裏不都是妻妾幾個?你舅舅我不也是一妻兩妾嗎?”唐縣令無可奈何地說道。


    “虧你還說,你是一妻兩妾,是妾,不是兩妻!


    妾是什麽?妾就是個玩意兒!是奴是婢,可賣可打可殺!可他抬的是平妻,是平妻啊!將來那女人生下的孩子也是嫡子,有了孩子,他更不會多看我一眼,我該怎麽辦?


    誰叫你應允的,他不是事事都聽你的嗎?你為何答應讓他抬那女人為平妻的,還給那女人那樣的殊榮?叫我情何以堪?”方糖連哭帶嚎地吼道。


    “哎喲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小點聲可行?把我的腦瓜子都要吼炸了!你不是鬧也去鬧了,打也去打了,隻是這次沒有上幾次那樣爽快?隻是你沒打贏人家!你心裏憋屈,沒地方出氣,就來吼舅舅啦?拿我當出氣筒?


    誰叫你舅舅我沒有人家後台硬呢?人家請的是湯大總管來當說客,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你知道湯大總管是誰嗎?那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名鼎鼎鎮北侯的四大總管之一!


    咱舅甥倆在這關起門來說話,可別讓有心之人聽了去,我得把門關上。”


    唐縣令起身出去左右看了看,吩咐侍女小廝守好了門。說自己要勸哄表小姐,若有來人先敲門再通報一聲。眾人都點頭應“是”,便規規矩矩站立離門一丈開外。因為表小姐時不時傳來的哀嚎聲都震耳欲聾,所以能離遠點就離遠點。


    唐縣令關好了門窗,又迴座位上坐好才小聲地繼續道:“鎮北侯,蘇玉蘇長錦,晉陽太守蘇方和的兒子。


    當年兩魏對勢,西魏掌權人上柱國大將軍宇文泰,趁東魏掌權者高歡病故,東魏皇孝靜帝親率群臣為大丞相高歡在鄴城北發喪之時,親率十萬大軍,兵困晉陽城下,攻打晉陽。晉陽太守蘇方和帶領晉陽守備軍奮力反抗,運用火把雷石投放西魏攻城士兵。


    蘇方和駐守西城門日夜不息,最後被一支羽箭射中喉部,當場氣絕身亡。主將已死,軍心大亂,當時隻有八歲的蘇玉登上城門,坐陣指揮,做事沉穩有序。


    因自幼習武,熟讀前世用兵之策,臨危不亂,手持太守令,死守城門,並派信使火速趕往鄴城告急。


    高歡已死,朝堂慌亂,孝靜帝一愁莫展。高歡長子高澄接任丞相之職,掌管軍機大事,調兵遣將,指令大督段韶為出征主帥火速支援晉陽,晉陽城可是高氏一族的大本營駐紮地呀,那可是不能失手的。


    段韶速點五萬精兵從鄴都出發,日夜兼程,不顧疲累與敵對壘,蘇玉打開城門手持青龍偃月刀縱馬率眾勢如破竹般衝入敵營,一陣殺砍,滿腔仇恨殺紅了眼也染紅了衣袍。


    段韶用兵神武大敗敵軍。


    段韶自是留下鎮守晉陽,很欣賞小小年紀的蘇玉,膽識過人,有勇有謀,被收為義子,從此跟隨左右。


    後來高澄遇刺,朝堂又是一片混亂動蕩。高氏一族擁護者,力勸高歡嫡次子高洋上位,也兼任大丞相一職,掌管國事。


    雖身為丞相之職凡事還要請示孝靜帝,高洋甚感束手束腳。


    而後逼退孝靜帝禪讓帝位,自登大寶,建立大齊國,改年號天保。


    新皇登基,勵精圖治,整治朝綱,開疆擴土,勸農興學,賞墾田者,國內百廢待興。


    每年冬月,邊境都有柔然、突厥越界搶糧,一入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使得百姓苦不甘言。


    新皇一怒,親率大軍討伐柔然。


    身為段韶的義子,蘇玉自動請纓願隨軍前行,新帝考其資質,因熟讀兵法善於思考,皆對答如流。帝欣賞之,命為先鋒官,當時也才十二歲,縱馬橫刀,大殺四方,擊敗柔然,追擊千裏,獲牛馬羊無數。


    後又隨新皇攻突厥,戰契丹,敗敕勒。數次與新皇深入敵營相背而戰,以身替皇上擋刀,救了皇上兩次性命,立下從龍之功。


    被北方一眾草原部落稱為大齊戰神。都甘願向大齊稱臣,年年朝拜,年年進貢。


    他就如當今皇上手裏一把利刃,指哪打哪。這多年來隨皇上轉戰四方,一邊長大,一邊成長。


    當今新皇為他加官進爵,親封他為鎮北候,世襲三代;並賜他為絡州刺吏,絡州也為他的食邑封地。


    咱們這裏都歸他的管轄區內。


    那可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很受皇上青睞。與當今丞相楊愔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


    別說這小小的的伊陽城,那是在都城也是重量級的人物,跺跺腳都會令膽小的人抖三抖顫三顫的。


    你說你叫我有什麽辦法?


    我腦殼子都叫你吼的疼死了!


    你舅舅我這個縣令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經曆了大魏、東魏、大齊三個王朝啊,我在這裏做了二十四個年頭的縣官了。


    那是因為什麽?因為這裏是山溝溝,窮地方,被人遺忘的地方。兩次變動都是朝堂大動小不動。不然哪還能保住我這頂烏紗帽?


    當年我初入官場,已是元魏末期。年輕氣盛的我,看不清形式,還想大展鴻鵠之誌,結果卻受奸人陷害,連累了你父親,為了保全你們母子三人及我的性命,你父親獨自承擔了罪名,選擇與你母親和離,和離後,被貶為苦人,流放北方苦寒之地,再無音訊。


    末皇懦弱無能,太後把持朝綱,朝政被搞的烏煙瘴氣。朝堂權臣膨脹,爾朱氏一家獨大,我被一貶再貶,就貶到這窮鄉僻壤之處當了個七品小官,在這被人遺忘的峽穀小城,一當就是將近二十五年。


    當年你還幼小,你弟弟還在繈褓之中,為了贖罪也為了照顧方便,我把你們母子三人都帶在身邊,我把你視如己出,才寵壞你這無法無天的蠻橫模樣!


    為此你的舅母都時常和我鬧脾氣,說我對你的疼愛遠比疼愛我自己的孩子都多。


    朝堂風雲,變幻莫測,更新換代,一不小心就掉了腦袋。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這官位還能坐穩這麽久,也算是天意了,隻是不知道哪天我就丟了官或者丟了命。


    舅舅已保全了你十二年婚姻,即便沒有這個林雪,以後也還會有李雪,王雪!


    男人若心裏沒有你,生兒育女也是擺設。男人心中若有你,即便不生也會寵你一生。


    生活中哪有那麽多情情愛愛?不都是為了繁衍子孫後代?


    我聽說你和那個打架的丫頭又和好了?你倆都說些啥?你可有問清她原因?為何要來攪和你的婚姻?”唐縣令說的都有些口渴了,起身去倒杯茶水喝。


    “真是沒點眼力勁的,也不知倒杯水給舅舅喝。”說完無視滿臉淚痕的方糖。


    婢女在方糖進來的時候,個個不用遣退就都嚇的退了出去,誰個不怕她呀?表小姐那是一言不合就甩鞭子,那鞭子上夾雜著鐵勾倒刺,一鞭下來就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挨了也白挨,也無處說理去。


    聽完唐縣令的話,方糖坐在凳子上哭的是涕淚橫流,渾身顫抖!


    同為女子,人家美人之哭,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之哭,轟天動地,沒眼看!


    此時唐縣令就是這麽認為的,看她那哭相及那一身顫動的肥肉,簡直個就是沒眼看了,也難怪錢恆那小子如此厭惡她!


    唉!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玩!再就是舞槍弄棒,舉石鼎。從小就喜歡跟著一幫子衙役學武練功,人家女子都學女紅,她連根針都捏不住。


    方糖胡亂地擦把臉道:“原來人家有這麽硬的後台,怪不得你不敢阻攔。可我就是喜歡他啊,怎麽辦呢?所以我寧願毀了他,也不想讓他娶了別人!隻可惜我沒有打過林無雙,被他躲過一劫!


    那個林無雙罵我死肥豬,沒有一點女人味,一腳還把我這二百五十八斤的體重給踢飛了起來,她還會空中翻跟頭,太妙彩了。我居然一點都不恨她,還想拜她為師學習武功,在空中翻飛身輕如燕。


    可是她不願意收我為徒,說我比她年歲大,不合適。她說願意和我做朋友,也能讓我變美變瘦,還邀請我去找她玩。


    我問她為什麽幫她姐姐這樣對我,她說隻想見我,想和我做個朋友。


    不過,她和你說的話一樣,男人不喜你,再追著他跑都沒用,要讓男人倒過來追我,才會被珍惜!所以我記住她說的話了,我要去找她,她說她和林雪家已經是斷過親的了。我去了她家以後就會弄個清楚明白了。


    可是她說她家無房無田無吃食,是被淨身出戶,借住在別人家裏,每天靠她去深山打獵換些米麵吃食。


    舅舅,我就想不明白了,去福樂軒酒樓吃飯,我們前腳剛踏進二樓的樓梯處,那個女人的家人親戚被我府上侍女帶領也去用了餐,設的席位在一樓大廳裏,我便問那林無雙,那裏是你的家人及親戚嗎,她說不是。既然不是親人又斷親了,為何她還要找湯掌櫃來當說客呢?”


    良久才聽到唐縣令解惑道:“這個林家四姑娘是想借你這把刀殺人!”


    “為何?那她還阻止我去毀婚?”方糖不明白的問道。


    “當日湯元來時,我也曾問他,你和那錢恆要娶之人是啥親戚關係?他說,沒關係。隻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我又問,托人者與錢恆要娶之人是啥關係?他說是堂姐妹。我又問,托人者與他是何關係?他說是忘年之交!


    經你一說,她們即已斷親沒了關係,那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借你之手來毀之,不想讓你明毀,而是暗毀。


    你的婚姻也隻是名存實亡的地步,她用言語辱你,是想激你改變自己,她既已透露有辦法改變你,那你就去找她吧!


    舅舅也不阻攔你。”唐縣令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很不想管他們那些破事,自己的後院天天都讓他心煩呢,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找他訴苦。女人的地方也是戰場。


    “你若想做何事,舅舅也不責怪你,隻願你做的滴水不漏,莫要讓我再給你收拾爛攤子擦屁股,我給你說絕對不可以!”唐縣令一臉嚴肅地對方糖慎重道。


    “好!知道了。”方糖又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鼻涕,往身一抹,又伸出厚厚的手掌來,“給錢!”


    “我欠你的?”唐縣令皺眉道。


    “你就欠我的,我從小就沒爹疼沒娘愛,你不給銀子,誰給?”方糖把手掌又往前送了送,一直送到唐縣令的胸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給錢就不走!


    唐縣令沒轍,隻得認命地從腰間掏出三張二百兩銀票,抽出一張遞給她,“去買兩身衣裙吧,你才在酒樓吃過,也不饞也不餓。”


    方糖一手接過銀票,另一手一把奪過另兩張銀票,揣進懷裏,“你要為我的傷心與眼淚買單!”


    “買單?是個啥?”唐縣令問道。


    “真沒見識!買單就是付賬,付銀子。我新認的妹子,林無雙教的,不過,小二也沒聽懂,她就是這麽解釋的。


    本來我說請她吃飯的,結果她付的銀子,並讓我的侍女都上桌吃飯,她說人多吃飯才香!結果我就吃個半飽,就被她一通催催催!還沒吃完呢,就離開了。”想想一桌菜還沒吃完呢,太可惜了!


    方糖把錢揣入懷中,打開門,走出縣衙後院,來到車馬行雇傭了五輛馬車,說好明日動身去桃花鎮,拉些糧食過去。又去兩家糧店,買了一千斤大米,一千斤白麵。付了定金,說好明日來拉。


    然後就迴家了。


    無視側院張燈結彩,紅綢一片。


    來到主院,吩咐奶娘坐陣主院,自己要去桃花鎮變美變瘦,送給她一個不一樣的自己,並囑咐主院裏所有的仆婦侍婢,見機行事,千萬不要被抓住把柄,自己迴來一定重重有賞,需要銀錢找奶娘要。讓錢恆那個王八蛋新娶的二夫人,懷上生不上,自己不生,她也別想!


    錢恆,王八蛋!自己把所有的青春都給了他,要耗就耗下去,想要孩子,除了她方糖能為他生下孩子,別人休想!


    林無雙!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你想借我這把刀用,那就如你所願,那就做一把鈍刀,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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