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很大,大到沒有電子產品很多人這一生都不會有所交集,世間又很小,小到一個人的行為會在無形中決定並影響著另一個人的生活——賀衍晟!】


    這場發燒來勢洶洶,走的亦很快,在這期間有關於徐家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所有記憶都被母女倆刻意的去忽略掉。


    就像徐紫曦不知道徐白杭為什麽突然就放棄了撫養權,也不知道鍾毓是什麽時候將她帶離的徐家。


    未知的一切在被掩上一層霧朦之後,未知和迷茫,足以讓本(身shēn)無從探尋。


    徐紫曦在那之後,再沒見過徐白杭。冬(日ri)雪後,連帶著空氣裏都滲透著冷氣的感覺,風一吹脖子間全是風貫穿的滿滿都是避無可避。


    改名的前一天她瞞著所有人找到徐叔,小姑娘很直接開門見山地講明來意並且表示了自己堅定地決心。


    徐紫曦沒想到徐叔會答應的那麽爽快,十三歲的那個冬(日ri)陽光和煦,照在(身shēn)上暖暖的很舒適。可她知道今後的陽光再怎麽照這一縷陽光都不會照進她的心裏,暖而不達心底再暖又有什麽用。


    她將徐紫曦更改成鍾梓汐,因為隻要她聽見那三個字就會覺得無比諷刺。那是父親背叛母親的證據,而她卻將一直會成為印證那個證據的存在者和驗證者。


    那樣的話,每一分每一秒無異於都在煎熬中過活。


    十三歲這個節點,世間再無徐紫曦!


    之後鍾梓汐將這個消息告訴鍾毓,母親看上去很淡然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好像這一切都很合理又像她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做卻從沒想過要去阻止她。


    整場事(情qing)下來鍾毓的表現一直很坦然,似乎在這場背叛和傷害裏受傷最大的就隻有她自己。而他們都隻是提前設定過代碼的程序,隻有開關隻需要按照說明去走完每一步就好。


    沒有悲傷,沒有影響!


    那時的她尚且不懂得大人的悲傷是會隱匿的,然後在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方任憑喜怒哀樂蝕骨成疾。


    十三歲那年世間再無徐紫曦,世間很大,大到沒有電子產品很多人這一生都不會有所交集,這世間又很小,小到一個人的行為會在無形中決定並影響著另一個人的生活!


    在這個稀疏平常的生活裏看似一個簡單隨機的行為,卻成為賀衍晟尋求多年而一直無果的疑惑。


    那年的雪天在她看過最冷的背影,當她獨自一人被留在原地,鍾梓汐開始學會收斂自己所有的小(情qing)緒。


    隨時可以不被需要的孩子永遠沒有任(性xing)的資格,小時候她(愛ài)鬧(愛ài)笑可以肆意地不聽話,可以隨意提出任何無理取鬧的要求。


    那是因為她知道,不管這世界怎麽變,不管外麵的紛擾有多複雜,不管她多刁蠻任(性xing),她的(身shēn)後有家有父母有(愛ài)她的


    人。


    所以她有著勇往直前的勇氣,而現在後盾潰散連帶著她的倔強也一同消散。


    鍾梓汐也從未想過,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她會成為那個人心裏的唯一和想要,她還能做一個被需要的人。


    當生活歸於寧靜,鍾毓重新迴到了h大教書,在沒有嫁給那個人之前,媽媽一直是h大的歷史教授。


    而她也重新迴到學校,開始著最平靜也最枯燥的校園生活。


    如果說從前的徐紫曦是鮮活的,那麽現在的鍾梓汐隻是活著的。


    規規矩矩上課收起了所有的張揚與恣意,哪怕是從前她最討厭的課文也會按時按質的做好。


    從這一刻開始她想成為一個無可挑剔的鍾梓汐,去迴饋鍾毓那顆死寂的心和那份從此再也無法完滿的家庭。


    初中這個年紀會有很多朦朧的感覺,那段時光說起來大概就像舊電影裏的鏡頭,吱吱呀呀的黑白畫麵相互層疊。帶著獨屬於那段記憶時光裏的不清晰,越模糊、越夢幻、越致命、越好奇!


    所有的感覺在一瞬間交織產生,容易聯想,容易代入。當時的一切不需要明確的言語和肯定,心就會在不經意間被俘虜的潰不成軍。


    從此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她所仰望的目光,她開始對未來有所希冀。花開在陽光下風一吹搖曳生香,鳥棲息在樹杈上光一灑安閑自得,山屹立於天地間雨一下煥然一新。


    而她和他,就像教室前的窗下掛著一盞風鈴,人一來就叮嚀叮嚀轉個不停……


    從徐紫曦到鍾梓汐,背後的猜測與議論她一直選擇閉口不提。


    鍾毓告訴她「有些事你看淡了,別人知道這將不能成為攻擊你的利刃,自然也會失去興趣。人是承受苦難的立方體和海綿一樣你吸入的越多就會越沉靜,將來在合適的地方它就會自然而然的綻放。」


    縱使如此,那道疤實在是太深了。


    哪怕當初傷口縫紉的再漂亮,那道埋線也會在隱隱約約間看不清晰,縱使如此依舊不能擦拭那道痕跡。


    她不願示人的傷痛被人用最惡意的方式攻擊、玩笑、(熱rè)鬧、娛樂,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她無法釋然的厭惡。


    「站住。」


    鍾梓汐冷漠的掃過(身shēn)旁的那些人,寡言少語的她周(身shēn)盡是冷漠眉宇間的犀利毫不收斂,氣場全開寒氣((逼bi)bi)人。


    她有條不紊的走向座位,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打算直接去禮堂。


    今天學校的禮堂裏有一場演講,她很感興趣,不想在這群人(身shēn)上浪費時間。


    很多年之後的鍾梓汐仍然記得她生活中最厭惡的事(情qing),就是別人探尋又好奇的目光。


    整個青(春chun)歲月裏存繼了太多的目光,關懷的、審視的、嘲弄的、好奇的、探究的、玩笑的,不管是源於善意還是終於


    惡意。於她而言無異於增加了傷口的撕裂,再度提醒她這個既定存在的事實。


    每當如此鍾梓汐都會選擇快速離開,然後假裝自己聽不見、看不見、感覺不到。


    她試圖假裝不想要,不在乎,試圖用冷漠去抗衡這些不可定的因素。


    可並不是每一次的假裝都可以得到善終,拳頭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捏的比誰都用力,心卻早已麻木不仁疼的鈍鈍作響。


    人群裏一陣竊笑,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冷漠可怕,人群裏那些助長冷漠的人也同樣可怕。


    有人吹著口哨,不知道是誰大聲喊道「是不是站住兩個字太短,非要叫你徐……」


    鍾梓汐站定緩緩地轉(身shēn),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身shēn)上的寒冽卻在不經意間滋生,那是鍾梓汐發怒的徵兆她在隱忍。


    若是今天的她發怒了,未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次像今天這樣的場景在等著她一次接著一次的解決。


    憤怒是武士的修羅場,而她隻想成為智慧之神雅典娜!


    縱使不想承認從小那個男人就告訴過她,「小曦,你記住越容易被激怒越會讓你的對手快速分辨你的弱點在哪裏!不卑不亢不喜不泣才會讓你的對手無從下手。」


    那個男人教會她解決困境的方法,同樣也是他將她變成了置(身shēn)於困境裏的人。


    鍾梓汐緩緩彎腰,將書包放在腳旁。雙手環繞,似笑非笑的盯著剛剛人群裏開口的那個人。


    不疾不徐的威脅道「你要敢說完這句話,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的事(情qing)。」


    也許她此時的模樣真的很兇吧!那個人被她嚇的瑟瑟縮縮,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她弱弱的堅持著,妄想扳迴些許地主動權,「你,你,你嚇唬誰呢?」


    鍾梓汐一陣冷笑,語氣間顯得比剛剛更加慵懶,簡直就像一隻小型的藍白英短。


    明明(性xing)格溫順好靜,對人也非常友善,為什麽美人怒,怒起來卻是怒中帶笑,嗔視間又帶著一抹風(情qing)說的大概就是這種狀態。


    鍾梓汐長得好看,五官美的極具攻擊(性xing)。加上一向(性xing)子偏冷又不擅交際,才會衍生出今天這麽一出。


    「你試試,看看是不是嚇唬,不就清楚嘍!」


    鬧劇結束眾人開始明白高冷美人,不是徒有虛名。(性xing)(情qing)冷,人更冷。


    玩笑沒看成反倒成了眾人玩笑的中心,那人訕訕離開其餘皆是鳥驚魚散。


    首戰告捷的鍾梓汐姿態優雅的拿起書包,順帶拍了怕包下的灰塵,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施施然走出教室。


    心(情qing)大損一時間也沒了去看傑出校友站在台上講心靈雞湯的心思,鍾梓汐打開書包戴上口罩朝校園的後山走去。


    後山的風景很好,當年某特殊


    型重要人物還曾到此特意提字。


    這處的景色連同它的景點都成為這所學校的標誌之一,校園裏景色優美的地方除了可以作為地標型建築之外,也同樣容易成為在朦朧時光裏那些以(愛ài)為名將幻想變為現實的(禁jin)忌地。


    而今天禮堂有講座,據說還是那種百年難遇帥到沒有天理的傑出校友,所以今天這個在私下裏被學生口*口相傳稱作為(禁jin)忌的地方應該會很安靜嘍!


    鍾梓汐小心翼翼的爬到後山的假山上享受著簡易版的「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登高放空,果然是治癒係的良藥。


    偏偏意外永遠在放鬆和驚喜之後接踵而至,鍾梓汐在發現自己的書包卡在假山的縫隙間之後。一陣發自內心的唿喚到底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在後山嚼口香糖就算了,還吐到了假山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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