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不解的看著君夜涼,又湊到他麵前,在離他的臉隻有半指距離的時候停下,“圓我的心願?你這幾日時常在外麵跑,便是因為這事?”

    她怎麽不記得,她有過什麽心願?

    呃,不,是有過心願,隻是,那心願是想肚子裏替他孕育一個孩子......

    “這幾日,也不全是因為此事,還有其它。”君夜涼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不由也湊了過去,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什麽都不要問,去了,自然便知道了。”

    “這麽神秘?”九月被他吻上的那一瞬,心肝都在發酥。

    他不說要圓她什麽心願,她便止不住的開始絞盡腦汁的想。

    君夜涼忍不住敲了一下九月的頭,“坐好,到了自然就會知道。”

    “可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的心願,我卻不知道我曾有過什麽心願?”

    君夜涼隻揚起唇角,露出抹極淡的笑弧,而後將九月扯入懷中,靜靜抱著。

    九月窩在他懷裏,頓覺心安。

    隻是,這種心安,幾日後便要不見了。

    想到離別,剛才被驚喜所填滿的情緒,又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

    或許是感受到九月情緒上的變化,君夜涼抱著她的手刹時收緊,“小九。”

    他低喃著她的名字,讓她心中又增添了數分勇氣。

    反正也要去尋隴月,用這兩年時間,換鳳妃,換他安然兩年,很值得。

    兩人靜靜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一直到馬車停下。

    九月跳下馬車之後,君夜涼也沒再偽裝腿殘,直接跟在她後麵下了馬車。

    眼前隻有一間孤零零的木屋,看樣子,是新建的無疑。

    九月扭頭不解的看著君夜涼,“這是我的心願?”

    君夜涼伸手牽住她的手,沒說話,隻是帶著她朝木屋而去。

    朱影與隨行的幾名侍衛朝一個方向退去,沒一會功夫,整個林子裏,仿佛隻剩下了九月與君夜涼。

    兩人入了木屋,九月還想再問,卻被木屋中掛著一條類似於婚紗模樣的裙子驚呆。

    長長的裙擺,潔白的輕紗。

    就連頭紗與捧花,也一應俱全的擺在旁邊。

    “阿夜......”

    “喜歡麽?”他牽著她步至婚紗近前,“你總對我說,你家鄉的婚禮有何不同,我便一直想著,圓了你這個心願。”

    “原來,你總纏著我畫我家鄉關於婚禮的畫稿,是要為我準備這個驚喜?”九月仰頭,感動得紅了眼眶,雖然他冷冷清清的,時常像個沒有煙火氣的謫仙,但他總能把所有溫暖都給她。

    “嗯。”

    “傻瓜,你準備了我的,那你的呢?”

    君夜涼怔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他壓根沒想到自己。

    “好在我空間裏會有男人的西裝,等著,我為你準備。”九月吩咐智腦將西裝都送出空間,而後,左挑挑右撿撿,終於選中了一套同樣純白的西裝。

    選完衣服,她腦子裏又浮現出一個問題,“雖然開春了,但天還是極冷,我們就穿著這麽少,舉行我家鄉的婚禮儀式?”

    “無妨,我已有所準備。”

    “你總不能把冬天變夏天吧?”

    “一會你便知道了。”

    九月翹起唇角,踮起腳尖勾住君夜涼的脖子,“阿夜,謝謝。”

    “是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的出現,我不會像如今這樣活著。”

    兩個相視而笑,眸中,全是對彼此濃鬱的愛意。

    九月換上婚紗,竟然覺得木屋內一點也不冷。

    君夜涼壓根不會穿現代的衣服,看著一套西裝,居然傻愣愣的無從下手。

    九月噗嗤笑出聲,隻得親自動手,手把手的教他怎麽穿褲子,穿襯衣,以及打領帶。

    帶一切完畢之後,九月怔神的看著君夜涼。

    一身十分平常的、擺放在超市裏賣的西裝,居然被他穿出了奢侈大牌的味道。

    西裝與他高冷的氣勢十分搭配,近近看著,仿佛是在看時尚雜誌的封麵。

    她看著他的同時,他也看她看入了迷,她身材原本就好,經由婚紗勾勒,他竟不舍她就這樣出去任人看。

    “收收口水,再看下去,小心鼻血。”君夜涼一本正經的伸手,一手攬住她細小的腰肢,一手替她拭去嘴角的某些濕潤。

    九月訕訕一笑,指了指放在一側的頭紗,“幫我戴上。”

    “嗯。”

    君夜涼鬆開九月,替她將頭紗蒙上。

    九月心底一片酥麻,醉醉的,完全不感相信自己活在現實。

    “我們,是要出去?”

    “嗯。”君夜涼點頭的同時,將捧花也遞給了九月。

    隨後紳士的將手肘彎曲,示意九月挽著。

    九月挽上他的手,另一隻手拿著的捧花,透出一股清徹的香味。

    古代壓根沒有大棚栽培的技術,這麽冷的天,她不知道手中的捧花,是他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弄來。

    兩人推門而出,九月這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木屋外已經被人鋪上了紅地毯。

    她曾經見過的,或者沒見過的影部的人,分站在兩側,散出內力,形成一個能擋風遮雨的防護罩。

    九月與君夜涼走在裏麵,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她每走一步,都會覺得像走在雲端,雖然沒有結婚進行曲,也沒有親朋好友,但此刻的她,莫名覺得滿足到了極點。

    她扭頭看著君夜涼,恰逢他也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唯有笑,能表明彼此此時的心跡。

    兩人穿過長長的紅毯,步入林中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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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站在麵前一排排的人散開,原本被掩住的景象頓時出現在九月眼前。

    “你......你怎麽做到的?好漂亮。”

    一片空曠的林間地麵,居然生長著一片花海,一株株開得正盛的花,五顏六色,在一片光禿的林中,顯得尤為難得可貴。

    花海中,依然是紅毯,伸向花海另一端。

    “為了你,什麽都會變成可能。”君夜涼醉人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小九,我在試著改變,隻為你一人。”

    她挽著他的手,走在花海之中。

    盡頭處是一個木架子,毒醫婆婆與神工老人皆在。

    九月正想打聲招唿,卻聽神工老人煞有介事的開口道,“君夜涼,你願意娶你身邊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他貧困、疾病或者殘疾......”

    “我願意。”

    “寧九月,你願意嫁給你身邊這個男人嗎?愛他......”

    九月捂著嘴,眼眶裏盛著晶瑩的淚花。

    麵癱王什麽都不說,卻連問誓的環節也準備了。

    原來,他真的把她放在心裏,為她改變,為她挖空心思,隻為她一人。

    神工老人見九月不答,笑著又問了一遍。

    九月拚命的點著頭,連說出好幾聲,“我願意。”

    她看著他清冷的臉,看著他整個沉入自己瞳孔,與自己融為一體。

    她踮起腳尖,毫不在意周圍是否有人,直接迎上了他薄涼的唇。

    哪知,她的唇還沒觸上去,他已經攬著她的腰,飛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她飛向小木屋。

    “今日,多謝,所有人退至三裏開外。”

    九月聽著這句話,總覺得哪裏很別扭。

    所有人退至三裏開外,也就是說,他一會跟她鬧出來的動靜會很大?

    一想到這層意思,九月的臉瞬間就燒了起來,一路燒到心裏,挑撩得她像快要融化了似的。

    ......

    九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疲累得像被人卸了一遍手腳。

    身上的第五處精神節點,居然就在那種死去活來的過程中突破了。

    君夜涼枕著九月的手,“小九,若是能有個孩子,你想喚他何名?”

    他的頭埋在她頸肩,一隻手在她小腹間撫著。

    九月不自覺的挑起唇角,露出抹甜蜜至極的笑,“未曾想過,但無論叫什麽,應該都是這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

    “打算哪日走?”

    他的語調,絲毫不像在與她討論分別。

    九月心底一暖,將他摟在懷裏,緊緊抱著,“我想跟你約定一件事。”

    “嗯。”

    “我還沒說,你便答應了?”

    “隻要是你願意的,我都答應。”

    “那如果,我說分手呢?”

    “那便分手。”

    “什麽?”九月的音量瞬間飆高。

    “分手後,再重新追求你一次。”

    九月沒好氣的錘了他一下,“跟你說認真的,哪日我要走,會悄悄的走,就算你知道我要走了,也假裝睡著,不要起來送我。”

    君夜涼沉默了一瞬,終還是從喉嚨裏擠了一個極輕的‘嗯’聲。

    兩人又在小木屋中廝磨了大半天,這才打道迴府。

    影部的人與毒仙婆婆、神工老人都散了,隻剩下朱影與幾名王府的侍衛還在。

    兩人上了馬車,一路朝京城而去。

    九月不舍的挑著馬車簾,看著這個令她懷念的地方,漸離漸遠。

    馬車一路到了涼王府,九月才跳下馬車,遠處便出現一人,那人帶著麵紗鬥笠,未近前,卻揚聲道,“世子命我送來一封信,請涼王妃親啟。”

    “世子?”九月怔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是宮洛風。

    她迴頭看了眼君夜涼,緊著一顆心朝那人而去。

    那人遠遠的用內力將信送出,隨後腳踏清風,飛離涼王府。

    九月接過信,就站在原地靜靜打開。

    信中隻寫了寥寥幾個字:明日,期限最後一日。

    九月一直沒算離開的時間,看了宮洛風的信才知道,離別,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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