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聲淚俱下的說了一通,關於太子性情轉變的事。

    周如風沉呤了一會,傳令了太子府的一幹人上堂。

    一問之下,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太子的確性情大變了。

    皇後連忙出聲,“皇上,諾兒一案,史無前例,這......”

    “皇上,各位大人,小民有話要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以老漢為首的原告,臉上都顯露出了急迫之色。

    周如風朝景龍帝望去,在得到他陰沉的頜首之後,才出聲道,“皇上允了,說。”

    老漢噗通一聲跪下,其餘人也紛紛跟著跪下。

    “皇上,各位大人,太子殿下對小女做出那等惡事,導致小女死不瞑目,而後,太子殿下還試圖用錢打發小民,小民不依,他便派人放火燒小民的家,將小女屍首偷走,埋至亂葬崗,太子殿下做出這等事的時候,無任何異常詭譎,小民不認為那是被鬼魂附體,還請皇上明查,還小女,還被太子害死的數十條生命一個公道。”

    景龍帝擰眉,卻不語。

    周如風驚堂木一拍,“太子殿下若非被鬼魂所附,何至於做出這種事?他可是太子殿下,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要去害你們這些窮苦人家的女兒?”

    老漢等人一聽這話,把頭嗑得嗵嗵作響,“皇上明察,要為小女申冤呐。”

    九月朝君夜涼點了下頭,忽地起身,踱向老漢一幹人等所在的位置。

    “老爺爺,你們先起來,公道自在人心,是非黑白,自有人會分明。”

    老漢等人聽了九月的話,看著她鎮定而鄭重的模樣,不由都跟著心安了幾分。

    九月望向太子妃,“方才太子妃說,日日跟太子在一起,與太子恩愛異常,所以太子性情大變一事,你最有說話權?”

    “那是自然。”太子妃對上九月的視線,理直氣狀的迴道。

    “你確定,你真的與太子恩愛異常?”

    聽了九月的這句問話,花月容的臉色刹時難看了起來。

    “本宮與太子,自然是恩愛異常,正因為如此,他近日來對本宮疏遠,犯下此種錯事,本宮才會覺得可疑。

    “太子殿下若被鬼魂附體,喜對女人施虐,你也是女人,他為何不對你下手?”九月挑了下眉,隨手指了指方才上堂陳詞的幾名小妾,“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在,若不信,可找婆子驗身,由此可見,太子對府中人也常常施虐,為何偏偏對你不同?”

    太子妃怔了一下,一時找不到話作答。

    九月唇角挑起了抹氣勢逼人的弧度,“太子妃,太子不敢對你施虐,是因為他知道你有花家撐腰,如此,便能從側麵證實,他壓根就沒被附體,沒被鬼魂操控意識與身體行為。”

    “這......這或許是,附身於太子身上的鬼魂也知道,本宮與府中其它人是不同的,所以......”

    “你說這話,可信度高麽?”九月錯開話題,毫不套路的懷疑出聲。

    “本宮是太子妃,說話自然算數做數。”

    “好啊,那我手中有一樣東西,大家一起聽聽吧。”九月環視了一眼四周,從袖袍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機,“相信大家都識得此物,正是當日,柳昌原誣陷涼王殿下放走奴隸時,我所使用過的寶物,它能留下影像畫麵。”

    觀案百姓紛紛點頭認可。

    高位上的景龍帝,一雙手已然攥得咯咯作響。

    原本有轉機之事,因為九月的幹涉,頓時又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皇後也同樣,恨恨的盯著九月,那目光若是劍,九月怕是已經被戳成了窟窿。

    九月沒管這些,她點開那日錄下的視頻,將音量放至最大,然後往前走了數步,將手機畫麵正對著老王爺與周如風。

    屏幕中出現了太子捉奸花月容的畫麵,以及兩人各種狗咬狗的對話。

    信息量之大,讓在場所有人都放緩了唿吸,靜靜聽著。

    太子妃倒豆子般倒出太子為惡的醜事,哪像她剛剛演的那樣,隻知道太子性情大變,而不知道太子做了這些。

    最令人詫異的是,太子妃綠了太子,跟容止的人搞在了一起......

    一直沉默的景龍帝,在聽完視頻中的對話後,整個人拍案而起,“花月容,你......”

    花月容早就被嚇得臉色慘白,在景龍帝殺人般的斥喝之下,她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兒臣......兒臣......”

    “太子妃與野男人私合一事,屬家事,父皇迴宮後再問責便是,當下審的是太子一案,從方才我手中的證據中能瞧出,所謂的太子性情大變,乃鬼魂附體一說,壓根站不住腳,太子妃早就知道了太子做過什麽,所以......”

    “太子,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什麽話可說?”景龍帝再度拍桌,冷冷盯著瑟瑟發抖的太子,在心底暗哼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太子捂著心口,被景龍帝的氣勢嚇得坐倒在地,連帶著扶著他的皇後,也一並癱在了地上。

    “父皇......”

    “皇上,諾兒真的是被鬼魂附體,他......”皇後還想再辨,卻被景龍帝冷冷的一眼,盯得沒了下文。

    “父皇,一切都是涼王妃在搗鬼,她手中的證據一定是偽造的,那日兒臣的確去了天香樓,月容的確也在,卻隻是在那吃飯,沒有說過方才的那些話,更沒做出對不起兒臣之事,由此可見,涼王妃在用她那異域的力量,捏造對兒臣不利的證據。”太子急迫出聲,“若父皇不信,大可將當日在場的人召來一問,他們若都見證了兒臣捉奸一事,為何京中會沒有一點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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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文武百官皆連點頭。

    九月不禁好笑,將手機收起,退迴到老漢等人所在的位置。

    “涼王妃,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誣陷......”

    麵對景龍帝的逼問,九月一點也不急,反而難得的露出了抹輕笑。

    “你笑什麽?”景龍帝冷聲。

    “太子自己道出了他壓根沒被鬼魂附體一事,如此好玩之事,自好也好笑。”

    “什麽?”文武百官與圍觀百姓,都陷入了一瞬的疑惑。

    緊接著,有些頭腦轉得快的人,便開始讀懂了九月的話,隨後便是大片的倒吸冷氣之聲。

    太子方才演過,自己什麽也不記得了,就連為什麽出現在大理寺也不知道。

    但他剛才的話,卻明明白白指出,他記得他以前去過天香樓......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又是什麽?

    景龍帝眸底閃過抹戾色,“今日複審,與初審大徑相同,駁迴太子被鬼魂附身一說,三日後,進行終審。”

    這話一出,景龍帝立即甩袖離開。

    皇後慌忙起身,將太子也扶了起來,“諾兒,你放心,母後一定替你想法子。”

    “母後一定要救兒臣。”

    “母後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皇後緊了緊抓著君夜若的手,冷冷望向還跪在地上未迴過神來的花月容,“來人,將這賤婦帶上,迴宮。”

    “是。”

    很快有人來製住了花月容,又有官差上前將太子帶走。

    花太傅在一眾文武百官麵前,羞燥得隻想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景龍帝一走,他連女兒也不顧了,拔腿就往外走。

    圍觀百姓也在離開,九月舒了口氣,雖然說剛才她不怎麽緊張,但一顆心始終還是懸著的。

    要動景龍帝心尖上的人,不會是件易事,她知道。

    “大家先迴去,三日後便是終審,不必憂慮過甚。”

    “是......”

    影的人將老漢一幹人護著離開大理寺,九月這才迴到君夜涼身側。

    “做得不錯。”老王爺朝九月讚了一聲,“這麽個不是人的東西,他若是太子,日後商羅王朝都會毀在他手中,本王先行迴府了,三日後再見。”

    “王叔辛苦了。”

    告別老王爺,九月推著君夜涼朝外走。

    才剛出大理寺,卻見容止佇立在寒風之中,似乎在故意等著。

    九月抿了下唇,腳步不停,推著君夜涼從容止身側走過。

    容止見九月不想搭理自己,在她即將要離開前,終於還是出聲叫住了她,“星月。”

    “有事?”九月停下腳步,瞥了眼容止,“如果你是要問我,那天在天香樓,你明明將我留在包間中的東西毀了,為何我手中還會有一份的話,我隻能告訴你,做壞事的時候小心一點,老天都看著呢。”

    容止並沒有因為九月的話而生怒,他看了眼輪椅上的君夜涼,毫不避諱的開口道,“金淄國來信了。”

    “我母妃?”

    “是。”

    九月皺了下眉,“你想在哪說?”

    “這附近有家茶館,茶還不錯,隻是......”容止又看了眼君夜涼,欲言又止。

    九月沉呤了一瞬,朝身側跟著的朱影道,“你來推阿夜。”

    “是。”

    “阿夜,既然容止有話要對我說,我便去一趟,外麵天氣冷,你先迴府等我。”九月繞到輪椅前,替他掖了掖披風。

    “馬車會在茶館外的巷子中停著,我等你。”

    看著他眸中的堅持,她不再說什麽,起身後,徑直隨著容止離開。

    那家茶館的確離大理寺不遠,隻穿過幾間民宅,便到了茶館正門。

    茶館中空無一人,小二見容止到後,在前麵引路,將兩人帶至二樓包間。

    隨後便是上茶與上茶點。

    “說吧,金淄國來了什麽信?”九月率先開口。

    “南宮將軍有令,你迴金淄國之前,務必要將密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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