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公主。”黑羽率先開了口,他始終不願喚她涼王妃。

    九月也沒在意這些,“你來找我,是有事?”

    “特意來替少主替請柬。”黑羽將手中的的請柬遞向九月,“有兩份,一份是給星月公主,另一份給隴月公主,還望星月公主轉交。”

    九月捏著兩份請柬,點了下頭。

    “若星月公主無吩咐,在下這便告辭。”黑羽抱抱拳,作勢要走。

    “等等。”九月叫住黑羽,伸手指了指他被麵紗蒙住的臉,“我想知道,你的臉為什麽會造成這樣。”

    黑羽愣了一下,靜默的沒有作答。

    “你別誤會,不是要打聽你跟容止的秘密,隻是想知道原因,看看我能不能替你治了。”九月抿了下唇,“畢竟,我們之間,以前也算是有過交情的。”

    黑羽又是一愣,露在外麵的黑眸,直直盯著九月,心裏有萬種情緒在交雜。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九月撇撇嘴,正要轉身迴府,黑羽卻開了口。

    “我知道,少主將身份告訴了你。”

    “嗯。”

    “少主成為容止前,那人先在我臉上做了試驗,也好在先由我試了,否則,少主便會是如今的我。”黑羽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沒有一絲難受,反而,帶著些許慶幸。

    這迴輪到九月怔了,她萬萬沒想到,黑羽會有一個這樣的經曆,然而,她更在乎的還是黑羽提到的‘那人’,“那人是誰?”

    黑羽恢複往日裏的淡漠模樣,“無可奉告。”

    “是不是控製瞎眼大叔的那人?”

    “無可奉告。”

    星月壓下心底的疑惑,朝一板正經的黑羽揮了揮手,“算了,不問你了,你站著別動,我用自己的力量替你瞧瞧你臉上的傷情。”

    黑羽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點頭,老實站好。

    九月散出精神力,籠在黑羽臉部。

    當她看清他的臉部狀況時,刹時臉色白了幾分。

    原來,黑羽毛臉上可怖成這樣,全是因為他的臉皮被揭了下去,現在所看到的皮膚,全是臉皮之下的血肉凝成的疤痕。

    九月深唿一口氣,將精神力收了迴來。

    “我會替你想想法子,若是想到了,便派人告訴你。”

    “多謝。”黑羽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飛身離開。

    九月將請柬收入袖袍,也與無風一起轉身迴了府裏。

    她先是去看了看西樓,再是去了西廂房。

    容止不僅遞了請柬給她,還特意遞了一份給隴月,不知道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麽貓膩,但她也不好太過幹涉隴月的決定,隻得先聽聽隴月怎麽說。

    到了西廂房,隴月與初一在堆雪人。

    院子裏的積雪不夠,無心無情便從外麵取來積雪由她們玩。

    “隴月,初一,你們倒是會玩。”九月看了眼她們堆的雪人,惟妙惟肖,甚是喜人。

    “姐姐,你怎麽來了?”隴月奔向九月,挽著她胳膊便往堆雪人處拽,“你快來評一評,我跟初一的,誰堆的更好看。”

    “都好看。”看著隴月的笑臉,九月連日來的陰霾,漸漸消散了一些。

    “不許說都好看,總會要有個高低的。”隴月不樂意道。

    初一在一旁羞澀的笑著出聲,“那便是我輸了,我的雪人鼻子歪了。”

    隴月認真看過去,“還真是,初一的鼻子歪了,那便是我的更好看一些。”

    “不是初一的鼻子歪了,是初一堆的雪人的鼻子歪了。”九月揉揉隴月的頭發,將容止的請柬取出,遞了過去,“方才容止派了人來,要將請柬給你。”

    “容止?他還要跟那個可惡的柳小姐成親?”隴月拿著請柬,小嘴厥得老高,“他的眼睛是不是瞎的?”

    “不止是眼睛瞎,心也瞎。”九月補刀道。

    侍後在一側的子櫻,凍得微紅的臉刹時變白,眸底更是滑過抹怨色。

    “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不過還是決定要去瞧瞧。”隴月朝九月笑笑,做下了決定。

    “真的想去?”

    “我隻是想去瞧瞧,容止跟柳小姐的大婚,是不是會發生什麽好玩的事,他眼睛這麽瞎,萬一摔倒迷路,那該多好玩。”

    九月:“......”

    幾人玩了好一會,一直到小廝來稟,宮中又來了公公請君夜涼入宮。

    九月這才告別隴月,去了前殿忽悠來人。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日,寒冰石還是沒有消息。

    而容止的大婚,卻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一大早,君夜瑾與君夜嵐便來了,九月將他們攔在寢殿外,出聲問道,“你們是來問阿夜要不要去參加容止婚禮?”

    “正是,三嫂,我三哥呢?這幾日在宮中忙著年關準備,父親派人請了好幾次,都被三嫂推脫了,我都好久未見到三哥了。”君夜瑾不悅的開口,繼續伸長了脖子朝寢殿內張望。

    “阿夜身子不太好,天氣又冷,他的腿疾有些發作,不願見人。”九月拿出敷衍景龍帝的話,原樣敷衍兩個皇子。

    君夜嵐倒是隻在臉上浮起了一抹關切之色,“三哥身子又不好了麽?這段時日,辛苦三嫂了。”

    “無妨,這些辛苦不算什麽。”九月朝君夜嵐笑笑,“阿夜雖然不去,我與隴月卻會去。”

    “那便一起。”

    “好!”

    九月正要朝前走,君夜瑾卻伸手攔將她擋了一下。

    “三嫂,是不是你太會折騰我三哥,讓他下不了床了?”君夜瑾氣唿唿問出這話的時候,臉色微微紅了起來,“我知道我三哥好看,但三嫂也不能一直不知節製。”

    九月:“......”

    “咳......老五,三嫂比你年長,你懂的,她怎會不懂。”君夜嵐出聲替九月解圍。

    九月卻比剛才更無語了。

    但她有苦難言,隻能憋著一口鬱氣,跟君夜瑾、君夜嵐一同,去西廂房匯合隴月。

    幾人還未到西廂房,便見隴月領著初一與子櫻子籮,懷中還抱著小獸,一臉興衝衝的前趕。

    “小白癡,去參加別人婚禮,你還要帶著這隻小獸?”君夜瑾白了眼隴月懷中小獸,心底有股不平衡隨之浮起,至從小獸出現後,他便排在了小獸之後。

    還真是應了那句,比‘禽獸’都不如。

    “不管我去哪,都要帶上小可愛,怎麽了?你有意見麽?不過,就算你有意見,我也不聽。”隴月朝君夜瑾厥起小嘴,開口道。

    “你......”

    “小獸是我讓隴月一直帶在身邊的。”九月笑笑,分開兩人的爭鋒相對,若讓他們掐下去,恐怕掐到容止大婚結束,這事都還不算完。

    “姐姐,我們快些走吧。”隴月故意朝君夜瑾做了個鬼臉,然後步到九月身側,催促道。

    “好!”

    一行人到府外乘馬車,朝著容府而去。

    隴月一直掀著馬車窗看外麵的景致,九月抬眼睛,不時的也會看到外麵的情況。

    就在馬車行了一段路後,九月在一次抬眼時,忽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上次攔了她跟麵癱王馬車的老漢。

    從皇宮中歸來後,麵癱王便陷入沉睡,她隻讓無風去傳了一次話,讓兩位老人家再耐心等一等。

    想等最近的鎖事都處理完後,再去做老位老人的請求。

    看著那老漢步履忽忙,一直朝前走,似乎也是容府的方向。

    她眉心一蹙,叫停了架車的朱影,讓隴月在馬車中等著,自己下了馬車,朝老漢奔去,“老爺爺,留步。”

    老漢聞聲,迴頭望向九月,再看清她的樣子後,匆忙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王妃娘娘......”

    “老爺爺這是要去哪?”九月發問的同時,眼角餘光瞥見老漢的手,不自然的往袖袍中縮了縮。

    “我......我......”

    “老爺爺可是要去容府外等太子?”

    老漢似乎被九月的話觸到,縮在袖袍中的手一顫,一柄精小的匕首刹時掉落至地。

    九月彎腰將匕首拾起,歎了口氣道,“這幾日,我有些別的事要辦,但老爺爺放心,太子的罪行,早晚有一日會得到暴光,還請老爺爺再耐心等一等。”

    “我能等,可是老太婆等不了了。”老爺爺身體直顫,無可奈何道,“從昨日夜裏起,老太婆便病了,說著胡話,還念叨著女兒來看她,怪她沒能替自己報仇,醒來後便一直哭,又咳血,我知道她這是大限將至,隻想在老太婆走前,親手了結了太子,讓她走得安安心心。”

    “老爺爺以為,自己能刺殺得了太子?老爺爺可有想過,若是刺殺不成,反而先行被殺,留老婆婆一人,她該如何撐下去?”九月將匕首收迴袖袍,動情的反問著,隨後,又放低了聲音,安撫道,“老爺爺與老婆婆如今由我照顧,病了,來告訴我一聲,我自然會請大夫過去,你們就當我是親人,不必跟我客氣。”

    老漢用袖子拭了拭眼睛,“王妃娘娘與涼王殿下是好人,我隻是怕太為難了兩位貴人。”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聽我的,不許再生出這種糊塗念頭。”九月讓智腦送了張小額銀票出來,親自塞入老漢手中,“今日我要去參加容止的大婚,這銀票老爺爺拿著,去請一位最好的大夫給老婆婆瞧病,一定要撐住了,至少,要撐到大仇得報那一日。”

    “好,老漢便聽王妃娘娘的。”老漢捏著銀票,感激得無以為報,隻能端端正正朝九月作了一揖,這才轉身,朝來路而去。

    九月歎了口氣,迴到馬車。

    她慶幸今日恰好遇上了老漢,否則,她不敢去想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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