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柳將軍在大帳內坐著,下麵跪著數名小將。

    “幾日了?不過一個小小的冰火城,居然攻不下來?”

    “咳......”一名小將捂嘴輕咳了幾聲,緊張道,“大將軍還請息怒,涼王殿下的人皆上過戰場,防禦之道不比進攻之術弱,再加上冰火城城樓過高,城外地勢又頗低,若要攻入冰火城,隻能打持久戰。”

    “持久戰?你們認為,我們營中的物資能夠支撐得起這場持久戰?”柳將軍一拍桌案,“或者,你們是想等到涼王的援兵來?”

    “咳......”又是一名小將,隱忍不住的輕咳了起來。

    “咳咳咳,你們這是在敷衍本將軍麽?”柳將軍盛怒,雖說用火攻之法,最後不能手刃涼王或星月公主,也還有後招。但若是輸了,他失去的是軍中威信,以及尊言。

    “報......”有將士在大帳外出聲道。

    “進。”柳將軍皺著眉,朝外開口道。

    將士掀了帳簾入內,單膝而跪稟道,“稟大將軍,大事不好了,有許多正在攻城的將士皆出現了咳血症狀......與......與瘟疫極其相似。”

    “什麽?”柳將軍的額眉更多深鎖了,怔了片刻後,將目光落到剛才咳了幾聲的兩名小將身上,“瘟疫......軍中如何會染上瘟疫?”

    那兩名小將臉色鐵青,差點沒軟成一癱,“大將軍......大將軍救命。”

    “急什麽?不過是疑似瘟疫的病症而已。”柳將軍眸光微凝,自我安慰的朝前來稟報的將士道,“二皇子入冰火城後,那幾名大夫怕死,未曾跟著去,去將大夫請來。”

    “是,屬下領命。”

    大夫很快被請來,在柳將軍的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的替兩名小將診脈。

    過了許久,幾名大夫陸續診完脈後,互望一眼,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迴大將軍的話,是......是瘟疫無疑。”

    “什麽?本將軍從未讓冰火城中的百姓流出,瘟疫如何會在軍中盛行?”柳將軍騰的一聲站起身,滿臉疑惑。

    “這......”幾名大夫哪知道這麽多,一個個結巴著,不知道要怎麽答腔。

    “來人,去將軍中有出現咳嗽的將士聚集到一處。”柳將軍眼中掠過一抹寒芒,下令道。

    “是。”

    “聚齊人後,將大夫帶過去,一個一個的把脈。”

    “是。”

    隨著瘟疫的疑雲升起,火攻冰火城一事暫時被擱置。

    不查不要緊,一查起來,軍中過半的將士都出現了咳嗽的症狀。

    大夫從白天忙到黑夜,再到第二日,這才拖著虛乏的身子,向柳將軍稟報了軍中的確染了瘟疫的事實。

    隻是,大夫們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昨日未發現咳嗽的將士中,又湧了大批到臨時劃成的診治區,聲稱自己開始咳嗽了。

    就連柳將軍也是在氣怒之下,若隱似無的咳了幾聲。

    在大夫的把脈下,確診為瘟疫。

    “肯定是涼王跟星月公主在搗鬼,冰火城中瘟疫不絕也就罷了,他們定然是使了手段,讓我們也染了瘟疫。”柳將軍借機將髒水往君夜涼與九月身上潑。

    聽到了柳將軍話的人,開始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最後導致,所有被確診染了瘟疫的人,都將矛頭憤恨的指向了君夜涼與九月。

    原本他們還對火燒冰火城與川北一事,半信半疑,如今瘟疫染上身,他們對君夜涼與九月的恨意,不比柳將軍少。

    人就是這樣,一旦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總能像個傻子似的茫目聽從跟隨。

    柳將軍的雙眸中浮現狠厲之色,“火燒冰火城與川北一事,不容耽擱,一定要將涼王與星月公主逼出來,還大家一個公道。斷不能再讓瘟疫傳到下座城池,甚至京城。”

    “是!”

    柳將軍朝霍北海使了個眼色,霍北海向前一步,繼續蠱惑道,“為了我們在京城的家人,為了守護商羅王朝,冰火城,川北若不火燒一遍,我們在京中的家人,定會如同我們現在一樣,被迫染上瘟疫。”

    “火燒冰火城,火燒川北。”

    柳將軍一方,戰意再起,被擱置的火攻之勢,刹時加倍反卷。

    營帳內,柳將軍尖銳如刀的盯著幾名大夫,“二皇子身上的瘟疫,如何解的?”

    一名大夫站出來,顫聲將九月被請來後的所作所為複述了一遍。

    柳將軍凝眉,“如此說,星月公主當真掌控了解決瘟疫之法?”

    “是......”大夫咽了口唾沫道,“那碗藥,在涼王妃娘娘來之前,小民也曾給染了瘟疫的災民用過,但隻會加速病發死亡,無絲毫治愈效果。”

    “本將軍不管過程如何,隻要結果。”柳將軍眉眼間透著股狠厲,“從發病到病重,需要幾日?”

    “三四日的樣子,與身體機製也有些關聯。”

    “本將軍就給你們三日時間,研究解決之道,可以在下麵的將士身上先試用,出事了,無需你們擔責。”柳將軍話音一轉道,“但三日後你們未曾研究出解決之道,本將軍一天殺一個,直至將解決之道研究出來為止。”

    幾名大夫被嚇得臉色發白,卻不敢出聲相抗。

    接下來的幾日,就算柳將軍陣營中的將士對君夜涼與九月頗有微詞,想要攻下冰火城與川北,但無奈身體吃不消,大部分人都從咳嗽轉化成了咳血。

    因大夫配置的瘟疫藥而加速病情死亡的人,也不在少數。

    一時間,戰火又熄,人心慌慌。

    柳將軍臥倒在營帳內,氣色大不如前。

    幾名小將也各有虛乏,咳血聲此起彼伏。

    “大將軍,大夫已處死,剩餘三名。”一名將士入內稟報。

    柳將軍隻揮了揮手,示意將士出帳。

    將士離開後,柳將軍咬牙切齒的道,“能解瘟疫之藥,還是未能研製成功?幾名大夫,每人資曆都不淺,為何連個女人都比不過?”

    “大將軍,依屬下看,再耗下去,恐生異變。”有名小將虛弱出聲,“所有人都染了瘟疫,已經開始死人,屬下等死不足惜,但大將軍可是國家棟梁,萬萬不能出事。”

    “是啊......”霍北海眸底閃過抹異色,讚同道,“大將軍堅持要火燒冰火城與川北的起因是,城中百姓與災民皆染了瘟疫,恐會擴大。如今我方也染上了瘟疫,這開戰理由,怕是站不住腳了,還不如順勢休戰,去將星月公主請來,將瘟疫解決之後,再想他法。”

    “本將軍在京中受了那種窩囊氣,如何能忍得下去?這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眼看著就能合情合理的手刃了他二人......”

    “大將軍息怒。”

    “你們都是本將軍的心腹,你們來說說,瘟疫解決之後,還有何法子反製涼王與星月公主?”

    “辦法不是沒有。”霍北海看了眼臥在軟鋪中的柳將軍,小聲道。

    “什麽法子?”

    幾名小將隨同柳將軍一起,都將目光落到了霍北海身上。

    霍北海用袖子捂嘴,輕咳了幾聲,不緊不慢道,“大夫說過,瘟疫之症會經由血液傳染,若我方的瘟疫治好後,將染著瘟疫時取下的手帕,灑向冰火城與災民安置區,介時,瘟疫再起,大將軍便可借機火攻......”

    “霍北海,你真乃本將軍的福將也。”柳將軍聞言,刹時激動了起來,緊接著,便是隨之而來的咳聲,“咳......因為此番瘟疫,將中不少將士皆對涼王與星月公主二人有了微詞,屆時,新仇舊恨一起,定叫他們葬身在火海之下。”

    “大將軍英明。”

    ......

    九月接到無雙線報時,正在教導災民們種樹的重要性。

    聽到無雙說,柳將軍率先休戰,並且派了人要見她。

    她了然的點了下頭,然後清清嗓子,朝災民們道,“今天先講到這,下次再繼續,下次我打算講在川北這種容易大旱的地界,種植什麽會容易幫人撐過大旱。”

    “好,涼王妃娘娘所傳授的知識,於小民們大有益處,是能福澤子子輩輩的好處,小民等都期盼著下次。”

    “是啊。”

    九月朝災民們笑笑,推上一直陪在一側的君夜涼,與無雙一同迴到帳篷。

    “阿夜,你說你的人趕到冰火城外,需要大半個月?”

    “嗯。”

    “估摸著,還差幾天,如果我現在去西城外替柳將軍的人治病,待瘟疫得到控製後,你的人大概也就到了。”九月歪頭想了想,“原本我是想晾他們幾天的,起碼要看到柳將軍低聲下氣的樣子,我才解氣。可他的部下也是人,晾著他,他的部下也會跟著遭罪,算了......”

    “王妃的氣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無雙拍了個馬屁。

    “不過......”九月狡黠的眨眨眼,“我空間裏的吃食,往外掏了不少,以後我迴到家鄉,可是要估價還給我老爸的,無雙,你帶上幾個人,去跟前來求和的人說,想要我去治病,沒問題,但我這會餓得前胸貼後背,沒氣力。”

    無雙抿唇,默默收迴方才誇自家王妃氣度大的話。

    “去吧,聽到這話,柳將軍肯定會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給的食水太少,你便再補上幾句,給的多,我便出力得多,給得少,我便出力得少,讓他掂量著給。”

    君夜涼抽了抽嘴角,“小九,人命不可兒戲。”

    “嗯,我知道分寸的,放心。”

    “如此,那屬下便去了。”無雙出聲道。

    “食水拿迴來後,先讓我過過目,我們得防著柳將軍來陰的。”九月道。

    “是,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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