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常安泰帶著人,果然將毒投入了各個區域的晚飯中,當然,也包括了九月的帳篷內,自己開的小灶。

    九月沒點破,任由人投完毒離開,才微有些可惜的將剛做好的晚飯扔進了空間,重新弄了新的出來。

    一直到後半夜,災民們都睡得死沉。

    整個世界都洋溢著一種靜謐。

    九月掀開了一點點帳篷,看著奴隸區那邊人影晃動,一個接一個,朝城門而去。

    “阿夜,他們都走了。”

    “嗯。”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人心是什麽做的,這段時間,我們明明待他們這麽好,到了能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是連個屁都不放的就走了。”九月有些鬱悶,“大概他們也知道,他們這一走,肯定會給你帶來毀滅般的打擊。”

    “無妨,我也算是完成了母妃交待下來的任務。”

    “如果沒有我的後招,你是不是打算硬扛?為了完成任務,哪怕你自己會招來殺生之禍?”

    君夜涼坐在軟鋪上,看著九月嬌小的背影,沒有說話。

    九月見奴隸們都走完了,這才垂下掀簾子的手,轉身對視上他的眼睛,“你想得到軍權?為什麽?”

    “柳昌原若倒了,這商羅王朝,隻剩我能撐起那個位置。”

    “當年你應該放手得很痛快,現在為什麽又想得到了?”

    “為了以後。”

    九月有些氣惱的走到軟鋪前,坐下,瞪了一眼君夜涼。

    他的以後,他想做的事永遠擺在第一位,而自己呢?

    她倒是很想問問他,但還是忍下了。

    兩個人之間,相互都沒說話,末了,九月隻能悻悻的說了句,“睡覺。”

    隔日一早,無雙與朱影就迴了帳篷。

    兩人將好幾部手機放到桌案上,由朱影率先出聲道,“按照王妃的提示,手機電量開始閃紅燈後,屬下們便保存了錄象,關機換下一部手機。”

    九月點點頭,麻利的將新手機的電池扒了下來,安放到用來錄像的手機上。

    然後開機,播放他二人錄下來的全程。

    首先是常安泰的人投蒙汗藥,再是將奴隸放入冰火城,常安泰返迴自己的營帳,冰火城內出現新的人來接應,帶著奴隸出了冰火城的西門。

    隻是,奴隸逃到兩裏路之外後,柳將軍便親自帶隊,營造出一種追逃兵的感覺,將奴隸們圍堵,想要剿殺。

    無奈,又有一隊人馬從一側衝了出來,將柳將軍帶來的人擊得潰不成兵,成功將奴隸救走。

    至此,視頻結束。

    “幹得不錯,有了這些視頻,柳將軍賊喊捉賊的戲碼,可就有意思了。”九月拍拍手,心情爽歪歪的將手機收入空間。“不過,大家可都得憋住了,在這個天高地遠的川北,我們單獨跟他交涉,擺證據給人家看,是行不通的,一切,要等到迴京城,在景龍帝的見證下,狠狠將他踩成肉沫。”

    “是,屬下等明白。”

    九月指了指幾個還沒動過的新手機,“既然還有剩餘,咱趁熱打鐵,明天的戲,繼續錄下來。”

    “是。”

    幾人議完事,又像平常一樣各自散開,裝成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

    九月推著麵癱王,去給各個區域送食水。

    現在已入冬,太陽雖然還會高掛,但沒有深秋時的炙烈,災民們的日子,總算過得能緩氣了。

    災民們雖然都陸續醒了過來,但中了蒙汗藥,隔日睡醒時,還是會覺得有些昏昏沉沉。

    九月送完食水,特意去了趟瘟疫區,那些個被她從死亡線上拉迴來的災民一見她,頓時都跪下來磕頭感激。

    大夫在一旁發藥,初一起得倒早,已經在給大夫打下手了。

    九月送出兩日的藥材用量給大夫,同初一打了聲招唿,這才推著麵癱王朝自己的帳篷而去。

    “好戲,應該快要上場了。”

    “嗯。”

    九月還悠哉悠哉的走著,常安泰的人就奔了過來,“涼王殿下,涼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

    “奴隸們都不見了。”

    “什麽?”九月誇張的瞪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常小將軍讓屬下來請涼王殿下過去瞧瞧。”

    “去去去,出了這麽大的事,肯定是要去的。”九月一跺腳,推著麵癱王,風馳電掣的朝奴隸安置區而去。

    一旁聽到風聲的百姓,也都一個個跟在後麵,湧向了奴隸區。

    常安泰的人都呆在那,像是特意在等九月與君夜涼到來。

    “屬下一早來巡視,卻發現了此處空了。”

    君夜涼蹙了下眉,“你查到了什麽?”

    “屬下隻發現了一封未拆的信,被一顆石頭壓著,上麵寫著:九姐姐親啟。”

    “九姐姐?我似乎聽一個奴隸小孩這樣喚過王妃娘娘。”災民中,有人議論出聲。

    常安泰顯然也是聽到了災民的話,將目光大膽的落在九月身上。

    九月抿了下唇,直接點頭,“的確,有人叫我九姐姐,你且拆開,看看信中有何內容。”

    常安泰當眾將信拆開,裏麵白紙黑字,隻有小小的四個字:謝謝,再見。

    常安泰顯然也沒料到,信裏的內容這麽的......

    “這孩子在隨二皇子出使川北前,因為發燒,顯些喪命,我送了藥給他,救了他一命,看樣子,他對我是懷有感激的。”九月揚唇輕笑,“別說我救奴隸小孩是罪,這罪,就算落下來,我也覺得值,在我眼裏,他隻是個小孩,與奴隸無關,不管大人做了什麽錯事,他生下來時,什麽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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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娘娘可真是心善之人。”災民們發出一陣感歎。

    九月掃了眼在場眾人,一字一句道,“我向來信奉我聽過的一句聖人之言,人之初,性本善。”

    常安泰有些沉不住氣了,十分僵硬的打斷了九月的話,聲音冷了幾度,“放走奴隸之事,可是大罪,這些奴隸在涼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沒了,涼王殿下該做何解釋?”

    九月的手落在君夜涼的背上,捏了捏,然後嗤笑了一聲迴道,“你可是柳將軍手下的大將,你也在此處,你是不是也該給個解釋?”

    “王妃娘娘,話可不能亂說。”常安泰正色道,“眾人皆知,柳大將軍與奴隸無任何關聯,倒是涼王殿下,這些奴隸,可都是涼王殿下母係一族的族人。”

    “所以,你認定,是涼王殿下放走了奴隸?”

    “這已經不是認定不認定之事,而是事實。”

    “如果你覺得是事實,那你便把證據拿出來。”

    “這封信,還不算是證據麽?”常安泰揮了揮手中的信,又轉身望向一眾災民,“昨夜,奴隸逃離之時,你們中可有人發現?”

    災民們相互對望,好幾人都迴答說,“昨日睡得太沉,什麽動靜也沒聽到過。”

    “若涼王殿下否認沒有放走奴隸,是否有證據自證清白?”

    君夜涼森冷的眸光閃動了一瞬,“本王沒做過,何需自證清白?”

    “那就恕屬下得罪了。”常安泰臉色一變,“涼王殿下無證證清白,屬下卻有證據與推測,證明此事與涼王殿下有關,皇上追究起責任來,也是涼王殿下全權擔責。”

    君夜涼薄唇一抿,渾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你想做什麽?”

    常安泰被這種寒意震得往後小退了一步,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屬下不敢對涼王殿下做什麽,但會如實迴報給柳大將軍。”

    “隻憑一封寫著‘謝謝再見’的信?隻憑本王母妃是曾經的涼國公主?”

    “有這兩條鐵證在手,涼王殿下還想抵賴不成?”

    “鐵證?”九月有些好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屬下這便離開,將此事稟報給柳大將軍。”常安泰一拱手,領著自己的人,說走就走。

    災民們還在議論,大致是覺得奴隸不見一事,雖不是涼王殿下放走,但涼王殿下肯定是要擔責的,有些擔憂。

    九月將君夜涼推迴帳篷,朱影與無雙也將暗地裏錄下來的視頻交給了她。

    “無雙,你即刻入城,準備防患。”

    “是,主子。”

    在常安泰離開北城外後,做做樣子駐紮在冰火城內的人也都撤走了。

    一時間,冰火城內的百姓,又開始人心惶惶,隻有北城外的災民,還什麽也不知道的繼續與天災做鬥爭。

    又過了兩天,洛奇才快馬加鞭的趕了迴來。

    “主子,不辱使命,信鴿飛過了無邊流沙,劉東簡迴信了,說即刻帶人趕往此處。”

    “阿夜,劉東簡帶人趕過來,需要多少時間?”

    “最少半月。”

    “這麽說,我們要撐半個月了。”九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從染上瘟疫到發病死亡,大概也需要半月左右,時間正好。”

    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治好柳將軍的隊伍以後,會被反咬一口。

    君夜涼懂了她的意思,冰冷的看了眼洛奇與朱影,“此處有小九在,留幾名侍衛,你二人帶上剩下的人,入城幫無雙守幾天城,直至瘟疫發作。”

    “是,屬下領命。”

    柳大將軍是在三天後開戰的,開戰前,還特意宣揚開戰的原因,冰火城與城外災民染的瘟疫無解,已有惡化,若再不消除,恐危及整個商羅王朝。

    漫天的火球,落向冰火城,百姓們紛紛朝北城外湧。

    九月接收到無雙傳來的消息,讓人開了城門,放百姓出城,與災民們呆在城外。

    此時災民區的瘟疫已消除,所有人擠在一起,也不用擔心什麽。

    九月站在一處小坡上,看著那漫天的火球,在半空中滑過,雖然離得遠,但她已經能嗅到,濃重的硝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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