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三根利箭。”

    隨著九月的出聲,君夜涼舉起了大菜刀,在箭頭刺穿馬車壁深入車廂那瞬間,他揚手擋下了利箭的氣勢。

    君夜涼動作的時候,九月也揚手擋了車尾處射來的五根利箭。

    “右側,一根利箭。”

    “車頭,兩根......”

    錚錚的聲音不停響起,沒多大一會功夫,車廂內便堆滿了抹了劇毒的利箭。

    馬車跑得飛快,九月怕不小心沾上利箭,讓智腦送了幾床被子出來,空出空間位置,將無主利箭收入空間。

    忽然,夜空中響起一聲馬兒絕望的嘶鳴,隨即,整個馬車車廂跟著晃動了起來。

    九月與君夜涼緊緊抱在一起,相互找支撐點穩住身體。

    “主子王妃,小心,有長箭射在了馬兒身上。”

    隨著無風的話音剛落,又是數聲‘咻’的破空聲傳來,一隻長箭直接橫穿過馬頭。

    馬兒劇痛無比,驚悚間,不停揚著馬蹄嘶鳴,然後失控的狂奔起來。

    “停下,停下......”

    九月被晃動不停的馬車甩得七葷八素,耳裏傳來無風惱怒的斥馬聲。

    由於身體過於緊張,散在外麵的精神力一個不穩,全都鑽迴了精神空間。

    “唔......”九月吃痛,悶哼了一聲。

    “小九!”

    “沒事,馬車晃得厲害,我的精神力不穩,鑽了迴來。”

    就在九月的話音剛落,馬兒一頭撞上一棵大樹,隨之,抽搐了幾下,一頭朝著一處陡坡栽了下去。

    “王妃,主子。”無風飛身而起,正欲用內力去抓馬車,身後卻有數道勁風襲來。

    他不得不眼睜睜看著馬車滾下陡坡,轉身迎向來襲的刺客。

    九月與君夜涼,隨著馬車的翻滾,在車廂內像風車似的轉了起來。

    最後,馬車斷成兩截,車廂一直滾到了山穀中,才散架停了下來。

    九月躺在地上,有幾秒鍾失去了意識,好在山穀裏冷風嗖嗖,她打了激靈,意識重新迴歸。

    君夜涼就在她身側,兩人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

    她掙紮著,爬了過去,貼在他身上,“阿夜,阿夜......”

    “小九!”

    “智腦,手電筒。”

    “好的,主人。”

    手電筒到手,九月打開,仔仔細細檢察了一遍他的身體,這才舒了口氣。

    他身上的衣袍雖然被劃了數道口子出來,但好在沒有出血什麽的。

    九月又用手電筒掃了下周圍,夜色太黑,她隻能勉強看出,現在的所處之地,地勢還算平坦。

    “智腦,輪椅。”

    “好的,主人。”

    事態緊急,那些刺客肯定很快就會追上來。

    “阿夜,啊......”

    “嗯?”

    “嗯什麽?叫你啊就啊。”九月將手電筒放置一邊,單手撐在地,托著腦袋,脖子以下部位,與他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為他消火毒。

    “啊......”

    隨著君夜涼的張嘴,九月迅速咬破食指,朝著他的嘴巴而去,大拇指在食指中發力,眨間擠出了數滴鮮血。

    “別吐,咽下去,我得帶你逃命,不能時時刻刻跟你抱在一起。”

    君夜涼心中閃過無力,隻得聽從的咽下了她擠入他嘴裏的血。

    九月又擠了好一會,直到再也擠不出來血了,這才罷休。

    從地上爬起來,躬身,憑著自己這副散了架的身子骨,萬分吃力的將麵癱王抱上了輪椅,又撿起手電筒,一把塞到他手裏,“前麵指路,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嗯。”

    九月將輪椅推得飛快,好在山穀內的地勢確實平坦,除了分叉路眾多外,沒有別的障礙物。

    這種時候,分叉路對九月來說,反而是個逃出生天的機會。

    每一次選路,九月都是瞎選,憑著直覺,在山穀裏七拐八拐,也不知道拐了多久到了哪,停下來時,一雙腳仿佛都快要報廢了。

    九月站在原地,雙手撐腿,躬著身,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

    “小九......”

    九月無力的揚起一隻手,擺了擺,又繼續喘氣。

    直到氣喘均了,九月對麵癱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放出精神力,延伸至極限,查探有沒有刺客跟來。

    好在,周圍靜悄悄的,連一隻兇猛點的野獸都沒有。

    九月收迴精神力,舒了口氣。

    “阿夜,我方才查探到前麵不遠處有個避風口,我推你過去,今晚,我們在那避一避。”

    “身子無礙麽?”

    “嗯,沒事,就是累了點,歇歇就好了。”九月撫了把額上的虛汗,推上麵癱王,朝剛才用精神力查探周邊時,發現的那處避風口而去。

    那處避風口,是小道旁,凹進去山體的一個小洞,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九月讓智腦送了防水墊跟被褥出來,鋪好,這才將麵癱王弄到了裏麵。

    她也躺了進去,關了手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君夜涼沒出聲,隻是在聽到九月的發問後,唿氣變得粗重了幾分。

    “隻希望他們別太死心眼,不要犧牲自己擋下所有刺客。”九月歎了口氣。

    君夜涼還是沒出聲。

    九月知道他心裏不好受,靠近了他,輕聲道,“天一亮,我們就想辦法去找他們,所以,別擔心了,好麽?”

    “嗯。”君夜涼這才應了聲,將九月往自己懷中扯了扯,開口道,“方才一路奔逃,你需要多加休息,今晚我來守夜。”

    “好,若是你撐不住了,記得叫我,我起來換你。”九月也沒矯情,她是實在累脫虛了,再不睡一覺,無論是精神力,還是身體,都得報修了。

    “嗯。”

    九月往君夜涼懷裏擠了擠,閉眼,睡覺。

    這一覺,九月睡到了天光大亮。

    各種蟲鳥齊鳴,為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她睜眼,仰頭望去,正好對上他長出了些許青茬的下齶,“阿夜。”

    “醒了?”君夜涼低頭對視上九月的視線,“身子如何了?”

    “我是好了,可是你卻不好了。”九月伸手撫上他的臉,“你看你,眼睛都熬紅了,為什麽不叫醒我,自己睡一會?”

    “無妨。”

    “我也真是累到連腦子都丟了,就你這性子,哪怕是自己熬死,也不會舍得叫醒我。”九月自責的狠拍了自己一下。

    “真的、無妨。”

    “好了,不跟你討論有妨無妨了,把嘴張開,喂你喝血。”

    “小九......”

    “昨晚你沒聽我的,所以,今後你都得聽我的。”九月也不管他答應與否,咬破手指,直接伸到他嘴邊,“啊......”

    君夜涼無奈,隻得張了嘴,吞下從她指尖滴出來的,帶著涼意的血。

    喂完血,九月這才與君夜涼分開,出了凹處,到了外麵,伸了個懶腰,然後迴去將他抱上輪椅,收了被褥,讓智腦送了洗漱的物品出來。

    九月實在舍不得讓麵癱王灰頭土臉,所以就委屈自己變身老媽子,替他梳洗換衣服一條龍服務。

    末了,她實在是忍不住吐槽了句,“這種時候,穿黑色衣袍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穿白色,是想提醒自己,勿染半絲灰。”君夜涼看著前方,清冷道,“無論是欲念,仇恨,或是憎惡,都是灰,染了我的衣袍,離沾染我的心,便不遠了。”

    “你果然是神仙的代言人,清心寡欲,不沾塵世。”

    君夜涼的眸光,瞬間黯然了幾分,“我已沾了這塵世,想要不染灰,怕是奢求。”

    “好了好了,不說那些遙遠的事了。”九月止了話頭,讓智腦送了瓶八寶粥出來,開了蓋,整瓶遞給麵癱王,“先把肚子填飽了,我找路出林子,你吃完八寶粥後睡一會,如果你敢不睡,我二話不說,扔下你扭頭就走。”

    “嗯。”

    見麵癱王老實,九月又讓智腦送了個麵包出來啃,一邊啃,一邊推著輪椅朝前走。

    如果不是因為雜草太多,輪椅自動行駛會識別雜草為障礙物,停止不前,九月肯定不費這個勁。

    太陽漸漸升高,山風卻很涼爽。

    山穀兩麵都是陡坡,想要爬上去,除非會飛。

    九月隻能推著輪椅,不停朝前走,好在麵癱王還算聽話,喝完八寶粥後就眯眼睡了。

    她弄了頂遮陽帽出來替他蓋上,自己也戴了一頂寬邊的,又整了副墨鏡,加上一身古裝,整個一不倫不類。

    不知道走了多久,九月聽到一聲悶哼聲,趕緊停了下來。

    麵癱王已經醒了過來,火毒勢頭又起。

    九月咬破手指,將手指伸到他嘴邊,“放心大膽的喝,這點量,喝不死人。”

    “小九!”君夜涼抽了抽嘴角,看著九月眼睛上那黑乎乎的玩意,臉上全是震驚之色。但還是張了嘴,吞了九月手指中擠出來的血。

    喂完麵癱王血,九月幹脆原地坐下,“走了這麽久,也沒見這山穀有盡頭。”

    “無雙......”

    “別想太多,我見無雙無風跟朱影洛奇,長得都牛高馬壯的,也不像是福份淺的人,你放心,他們長命百歲不好說,但活到八九十還是可以的。”

    “但願......”

    “好了,我也歇好了,啟程吧。”九月起身,拍拍屁股,“道路艱難險阻,且走且作樂,哈!”

    苦中作樂的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太陽都掛到了頭頂,九月總算看到了點不一樣的。

    隻是,這不一樣的,卻是一個阻斷山穀的向上的大陡坡。

    “要不要這麽的坑爹啊?”九月望著眼前的陡坡,各種無語。

    本來山穀兩邊都是陡坡也就算了,這會山穀盡頭又來了個陡坡......

    “小九,我留在此處,你,離開。”君夜涼緊了緊拳頭,扭頭望向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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