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玄天陰姬的血雨還在半空飄灑,周橫的指尖剛剛觸碰到染血的帥旗,遠方天際突然傳來撕裂雲層的轟鳴。


    那聲音不似魔嘯,亦非仙吟,倒像是萬馬鐵蹄踏碎星河的脆響 —— 七千柄鎏金長槍劃破晨霧,槍尖所指之處,雲霞竟被生生劈出一道猩紅裂縫。


    “是玄甲軍的‘裂雲槍陣’!” 晏小雨的鎖魂箭還懸在掌心,卻已認出槍纓上跳動的星芒。


    那是上官雲鳳麾下精銳獨有的「北鬥流光紋」,每一道紋路都用仙皇精血混著星砂澆築,當年前修真界一別時,他曾見過這抹金光在東海妖潮中劈開十二道水龍卷。


    城頭眾人望去,隻見鎏金槍陣如金色洪流漫過崩塌的護城壕,槍尖相接處竟織成一麵流動的星盾,將沿途殘留的骨粉箭雨盡數反彈。


    在槍陣中央,一匹踏雲赤龍騎馱著位銀甲女將,她手中倒提的「斬月刀」正滴著黑色魔血 —— 正是上官雲鳳。


    “老大!你把九霄雷符當煙花放了?” 粗獷的吼聲先於身影抵達,左側山坳裏突然殺出數千仙,為首之人正是玄甲仙軍的大將高成。


    他肩頭扛著斷裂的「鎮海開山鉞」,刃口還嵌著半片妖魔鱗甲,顯然是剛從戰場衝殺而來。


    魔軍殘部本就被周天星鬥陣嚇破了膽,此刻見仙軍如天兵降臨,前排的骨翼魔騎竟當場折斷翅膀跪地求饒。


    八頭白骨巨象剛要調頭,卻被右側殺來的「驚鴻弓騎」射成篩子 ——陳嶼所部的弓矢自帶追蹤術,每支箭尾都纏著半道虹橋,專破魔族遁術。


    “快開城門!我要出去衝殺一陣。” 劉病虎的斷刀還滴著魔嬰黑血,卻已殺氣騰騰。他一腳踹開擋路的骨甲,袈裟上的金剛紋與玄甲軍的星紋遙相唿應,“當年張浦這家夥,在太虛幻境偷喝我的醉佛酒,如今該還十壇了吧?”


    張浦的黑犀神騎踏碎最後一座骨塔,人未到聲先至:“醉佛酒早被高成那小子偷光了,倒是給你帶了東海鮫人釀的‘醒神露’——”


    話音未落,張浦的斬月劍已劈開攔路的噬魂破城錐殘片,劍鋒卷著星砂在周橫腳邊繪出「聚靈陣」,“老大威武,誰又能想到,你會把整座城當誘餌,若不是收到你的‘星隕符’,我們還在追著黑山老妖的尾巴跑!”


    符紙燃燒的餘溫還在周橫袖中,那是他用三滴心頭血催動的緊急傳訊。


    望著上官雲鳳甲胄上的累累傷痕,他忽然注意到她鬢角沾著的雪粒 —— 分明是極北之地的「玄冰魄」,算算路程,從北極仙域到不周山,縱是仙騎也要跨越三處魔域裂隙。


    “先殺光了這些妖魔,我們再好好地一敘舊日情誼!” 宋中突然爆喝,掌心雷球卻轉向仙軍方向,“後方有魔修屍潮!”


    眾人迴頭望去,隻見原本崩塌的甕城廢墟中,無數白骨正被黑血重新黏合,竟組成密密麻麻的骷髏戰陣。


    最前方的骨將肩扛殘破的「百骨幡」,幡麵滲出的血霧裏,竟隱約浮現出玄天陰姬的麵容 —— 她竟用禁術將意識寄生於魔軍殘魂。


    “交給我們!” 右側傳來清越劍鳴,張冉屬下的仙軍已結成「九宮天象陣」。


    這位素來文雅的女將此刻指尖滴血,在空中畫出的星圖卻比任何兵器都要鋒利:“高成,你帶鐵騎衝左翼;陳嶼,水龍陣絞殺中央;我所部諸將,以卻月斬仙劍陣破除敵人的血幡!”


    “得令!” 陳嶼的水師竟從幹涸的護城河下破水而出,三千水兵手持「控水旗」,竟在旱地召喚出十二道冰龍。那些冰龍撞入骷髏陣時爆發出刺目藍光,所過之處白骨皆被凍成齏粉。


    高成的黑甲隊更直接,開山鉞所過之處,連黑血都被劈成兩半,生生在屍潮中踏出一條血路。


    上官雲鳳的斬仙劍終於對上百骨幡,劍身上的「斬仙紋」與幡麵的「聚魂紋」相撞,竟激起千層血浪。


    周橫趁機捏碎最後三枚「地火符」,地心岩漿順著裂縫噴湧而出,將殘餘的骷髏陣燒成飛灰。當玄天陰姬的慘叫聲徹底消失,晨光恰好穿透雲層,照亮了兩軍將士沾滿血汙卻帶著笑意的臉。


    演武殿廢墟前,篝火堆上架著從魔軍大營搶來的青銅鼎,鼎中翻滾著東海鮫人特調的「醒魂湯」,辛辣的香氣混著血腥味,竟成了最好的慶功宴。


    劉病虎大大咧咧地摟著高成的肩膀,用斷刀敲著酒壇討酒喝,卻被張冉笑著躲開:“大和尚,這壇‘焚心酒’可是陳嶼從焰魔窟偷來的,你不怕燒心?”


    “怕什麽!” 劉病虎灌了口醒魂湯,脖子上的佛珠突然發出金光,“當年在南荒秘境,老子可是連屍王的內丹都生吞過 —— 雲鳳,你倒是說說,怎麽來得這麽巧?我還以為你們被十萬妖蟒堵在幽冥峽了。”


    上官雲鳳正用星砂擦拭斬仙劍,聞言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接到你的符訊時,我們剛突破‘血河魔宗’的封鎖。本來走的是傳送陣,卻在中途被人動了手腳,傳送到極北冰原不說,還撞上了正在破冰的‘北海巨妖’。”


    “何止巨妖!” 張浦苦笑著接過話頭,他腕間的星紋手鏈還在滲出微光,顯然是用了禁術,“那老東西噴出的玄冰霧凍住了半支術師團,若不是陳嶼用‘東海潮汐訣’化冰為水,我們怕是要在冰縫裏過年了。”


    陳嶼甩了甩濕漉漉的衣袖,水師獨有的水紋護腕還在滴水:“最麻煩的是沿途的邪修聯盟。那些家夥不知從哪得了‘逆生咒’,竟把戰死的同門煉化成傀儡。張冉的驚鴻箭都不夠用,最後還是雲鳳姐用斬月刀劈開了他們的‘萬魂幡’。”


    晏小雨忽然注意到上官雲鳳甲胄下露出的繃帶,指尖輕輕劃過她手臂上的灼傷:“這是‘幽冥鬼火’的傷?你們是不是繞道了鬼哭峽?”


    “聰明人。” 上官雲鳳忽然笑了,從乾坤袋中掏出個小玉瓶,“知道你要問,這是用北極玄冰混著鳳凰血煉的‘冰焰膏’,治鬼火傷最有效 —— 不過要說最難纏的,還是黑山老妖的‘迷蹤陣’。那老東西把整座山變成幻境,若不是高成那小子用開山鉞硬劈出一條路,我們怕是要在山裏打轉三天。”


    高成撓了撓頭,滿是疤痕的臉上泛起紅暈:“也沒什麽,就是覺得符訊上的星隕紋不對勁,周橫那家夥不到絕境不會用心頭血,所以催著大家強行破陣。結果剛出幻境,就遇上了魔軍的先鋒部隊 ——” 他忽然抽出腰間短刀,在地上畫出個扭曲的陣紋,“你們看,這些魔修竟然學會了布置‘空間裂隙陣’,若不是張浦及時識破,我們怕是要被分割包圍了。”


    周橫一直靜靜聽著,手中摩挲著染血的帥旗。當聽到 “空間裂隙陣” 時,他忽然抬頭,眼中閃過微光:“這是魔族‘三煞殿’的秘術,看來這次進攻並非普通魔潮,而是有預謀的合擊。” 他看向上官雲鳳,“你們來的路上,可曾發現其他魔域的異動?”


    上官雲鳳與張浦對視一眼,後者取出卷殘破的輿圖:“在北極冰原時,我們發現了‘九幽魔域’的傳送陣痕跡;在鬼哭峽,又找到了‘焚天魔族’的戰旗殘片。更奇怪的是,那些邪修和妖魔似乎被某種力量統一指揮,他們的攻擊節奏,竟與我們在東海遇到的妖潮如出一轍。”


    篝火突然爆響,濺起的火星落在周橫袖口,卻被混沌之氣自動熄滅。他忽然站起身,帥旗上的星鬥紋在火光中格外耀眼:“看來,他們是想趁仙魔兩族內亂時,發動全麵進攻。這次不周山之戰,不過是試探。”


    劉病虎大大咧咧地揮手:“管他什麽試探!老子的不動明王陣還有三成威力,再敢來十萬魔軍也照煉不誤!”


    “和尚別急。” 上官雲鳳忽然取出枚晶瑩的玉符,符麵上流轉的竟是周天星鬥大陣的紋印,“來的路上,我們聯係了其他仙城,東萊、蒼梧、赤霞三城的援軍已在路上。更重要的是 ——” 她看向周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清虛子前輩托我們帶來了‘禹皇遺卷’的殘頁,上麵記載著當年初代城主布置大陣時,留下的後手。”


    篝火堆的火星還在半空遊蕩,演武殿廢墟前的慶功宴正酣。陳嶼的水師弟子們正用控水術在青銅鼎中變幻出翻湧的海浪,將醒神湯煮得咕嘟作響,忽有冰涼的風卷著硫磺味撲進眾人衣領。晏小雨指尖的鎖魂箭突然震顫,她抬頭望向西北天際 —— 原本泛著魚肚白的雲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縮,墨色妖雲如活物般翻湧聚合,邊緣處竟生長出猙獰的骨刺狀雲紋。


    “不對,這是……” 南宮雪的聲音從城頭傳來。這位九黎城的情報主官正扶著垛口,指間掐著半片碎裂的傳訊玉簡,麵色比月光更冷,“是妖族的‘吞天覆海陣’,雲紋裏藏著三千年前被斬的上古妖帥骨血。” 她轉身時,鬢角的銀鱗發飾泛起微光,“周將軍,來者是勾陳妖王。”


    酒壇墜地的脆響驚醒了醉意。周橫手中的帥旗無風自動,星鬥紋在妖雲下忽明忽暗。他閉目沉入識海,漆黑的識海深處,纏繞著鎖鏈的天魔殘魂突然發出桀桀怪笑:“小娃娃,聞到那股腐屍混著龍涎的臭味了麽?當年仙皇們聯手斬下他三根逆鱗,如今每片逆鱗上都長著十萬妖骨。”


    “更棘手的是他麾下的‘七煞妖衛’。” 冰冷的甲靈之音從眉心傳來,周橫胸口的星隕甲泛起微光,甲胄內側的周天星圖正瘋狂流轉,“三百年前我隨初代城主鎮守不周山時,曾見過勾陳座下的九首燭龍,龍息能凍結三千裏星河 —— 現在那畜生的鱗甲上,怕是又多了七十二道弑仙傷痕。”


    當第一聲妖嘯撕裂雲層時,所有人終於看清了遮天蔽日的妖軍。最前方是形如山嶽的骨龍群,每具龍骨都纏著燃燒的妖火,骨節間拴著成串的血色燈籠,燈籠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生魂咒文。骨龍後方,數萬隻背生金屬倒刺的魔蛛正噴吐著粘稠的蛛絲,蛛絲落地即化作腐蝕大地的黑漿,所過之處,石磚滋滋冒起青煙。更上方的血翼蝠群遮住了星月,每隻蝠翼上都紋著 “裂空” 符印,竟能在飛行中撕開細小的空間裂隙。


    “勾陳老兒果然把家底搬空了。” 高成啐掉嘴角的草莖,手掌按在鎮海開山鉞上,卻發現鉞刃在妖壓下竟泛起裂紋,“那些騎在骨龍上的家夥…… 是當年被打散的血河魔尊殘部?”


    “不止。” 張冉的指尖已被星砂割破,她在空中畫出的九宮陣圖剛成型就崩解,“看最中央的妖雲漩渦 —— 有龍威,還有修羅族的屍臭味。” 她忽然望向周橫,眼中閃過驚惶,“將軍,妖雲裏有九道不同的妖氣,對應上古九重天妖域!”


    周橫的識海突然劇痛。天魔殘魂的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那團黑霧在識海中瘋狂翻湧:“笨蛋!勾陳這廝當年被仙皇斬去妖核,如今竟用‘九域妖魂祭’強行融合九重天妖力,他的妖核…… 現在是顆由千萬生魂煉成的‘萬劫妖丹’!” 甲靈的聲音也罕見地帶著顫音:“將軍,當年初代城主布下的周天星鬥大陣,對他隻能起效三息 —— 三息之後,他的妖爪能直接撕碎空間!”


    城頭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南宮雪踉蹌著扶住周橫,她肩上的九黎戰旗已被妖壓撕成碎片:“情報有誤…… 我們以為勾陳還在九幽魔域養傷,沒想到他竟融合了焚天魔族的‘業火精魄’和深海妖族的‘玄冰妖核’。” 她指尖點在周橫掌心,傳入一縷帶著血腥氣的神識,“方才玉簡碎裂前,傳來最後一條消息 —— 東萊、蒼梧兩城的援軍,在途中遭遇‘空間裂隙亂流’,怕是……”


    話音未落,妖雲突然裂開一道血口。一尊足有百丈高的妖影踏雲而來,他頭頂生著十二根水晶般的龍角,每根龍角都纏著雷電與火焰,背後九對骨翼展開時,竟遮住了大半個不周山城。妖影胸口嵌著一枚燃燒的妖丹,丹身布滿人臉般的紋路,每張人臉都在發出無聲的慘叫 —— 正是勾陳妖王。


    “周橫小兒。” 妖王的聲音像萬千刀劍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妖力,城下的骷髏殘骸竟在妖音中重新站起,“三百年前你在東海斬我座下血河將軍,兩百年前你在南荒焚我十萬蛛群,如今……” 他抬手輕揮,一道千米長的妖風便將城頭三根石柱掃成齏粉,“我給你兩個選擇:跪獻周天星鬥大陣圖,率部歸順妖族,本座封你為‘九幽妖帥’;若不然 ——” 他胸口妖丹驟然膨脹,無數妖魂從丹中飛出,在妖雲下組成 “屠城” 二字,“不周山的血水,夠本座祭煉新的妖核了。”


    城下,妖軍陣列突然變動。骨龍群分成七列,在前方排出 “北鬥七殺陣”,每頭骨龍的額心都嵌著一枚染血的將星;魔蛛群則在後方織出黑色的 “天羅地網陣”,蛛絲上的腐蝕液滴落地麵,竟腐蝕出直通地心的裂縫;最中央的勾陳妖王踏空而立,十二根龍角分別指向不周山的十二處陣眼,妖丹中溢出的黑霧正順著地脈滲透。


    周橫感覺喉頭一甜,妖壓已震得他氣血翻湧。他望向身邊,上官雲鳳的斬月刀已深深插入地麵,銀甲下的繃帶滲出鮮血;劉病虎的金剛紋袈裟裂開數道口子,佛珠正在瘋狂吸收他的血氣;就連向來冷靜的張冉,指尖也在不受控製地顫抖。遠處,陳嶼的水師弟子們正在拚命修補護城河的水脈,卻抵不住地脈被妖力抽空的速度。


    “將軍,妖軍的陣法…… 是當年被仙盟列為禁術的‘九煞吞天陣’。” 南宮雪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從乾坤袋中掏出最後三枚九黎傳訊符,卻發現符紙早已被妖力侵蝕,“他們用七萬生魂做陣眼,每死一人,陣法就強一分。”


    識海中,天魔殘魂突然發出尖笑:“看到那妖丹上的人臉了麽?全是被他吞噬的仙將魂魄。小娃娃,你胸前的星隕甲是初代城主的遺物,若動用‘星隕焚天’禁術,或許能拖他半息 —— 但你自己,怕是要被甲靈反噬成渣。” 甲靈的聲音卻異常堅定:“末將願隨將軍赴死,隻是…… 這滿城百姓……”


    勾陳妖王忽然發出震天狂笑,他伸手一握,妖雲下的 “屠城” 二字驟然壓下。周橫眼睜睜看著前方的山坳被妖力夷為平地,卻在碎土飛濺中,看見上官雲鳳等人正用身體護住受傷的修士。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東海之畔,那個穿著破舊道袍的少年曾對老城主發誓:“若我為帥,必不讓人間修士身後無牆。”


    “勾陳,你可記得,” 周橫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穿透妖霧,他抬手扯下帥旗,將染血的旗杆重重插入地麵,“當年在太虛幻境,你被仙皇斬下逆鱗時,曾說過什麽?” 妖王的瞳孔驟然收縮,仿佛想起不堪迴首的往事。周橫笑了,笑容中帶著血沫,“你說,‘妖族的血,永遠比仙族熱’—— 可如今呢?” 他指向妖丹上的生魂,“你用同胞的魂魄煉妖核,用魔修的禁術統禦妖軍,你根本不是妖王,而是個偷了妖皮的懦夫!”


    妖雲突然靜止。勾陳妖王的十二根龍角同時迸裂,鮮血灑在妖丹上,那些生魂的慘叫更加淒厲。他盯著周橫,眼中泛起血色:“找死!” 話音未落,七頭骨龍突然噴出不同顏色的妖火,在半空組成 “滅仙” 火網,朝著不周山城壓下。


    周橫握緊了星隕甲的護心鏡,正準備催動禁術,忽聽天際傳來清越的鍾鳴。一道金色劍光劈開妖雲,劍光中,一位身著白裳的老者踏劍而來,他腰間掛著半塊殘破的禹王令,正是清虛子。“周橫,接陣圖!” 老者拋出一卷泛著星光的玉簡,玉簡在空中展開,竟顯現出初代城主留下的 “星隕天牢陣” 殘圖,“用你的心頭血,引動不周山的地脈龍氣!”


    城下,勾陳妖王的妖爪已撕裂空間,漆黑的裂隙中伸出無數骨爪。周橫咬破舌尖,將血滴在帥旗上,染血的星鬥紋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他望向身邊的眾人,上官雲鳳正帶著玄甲軍結陣,高成的開山鉞已泛起最後的青光,劉病虎的佛珠化作金剛法相,就連晏小雨,也將最後三支鎖魂箭對準了妖丹上的生魂眼。


    “諸君,” 周橫的聲音混著風聲與妖嘯,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今日或許是死局,但人間的城牆,從來不是靠金石堆砌 ——” 他握緊帥旗,星隕甲的光芒照亮了整座不周山,“是靠不願跪下的骨頭!”


    勾陳妖王的妖爪終於落下,與此同時,周橫手中的帥旗轟然碎裂,化作漫天星鬥。初代城主的殘陣圖在星鬥中顯現,不周山的地脈龍氣化作金色鎖鏈,纏住了妖王的十二根龍角。這是最後的三息,也是最漫長的三息 ——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三息之後,要麽妖軍退去,要麽,他們將與這座城一起,成為人間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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