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橫的手掌剛剛觸及掌印,那根原本毫無生氣的神鐵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發出一陣低沉而震撼的龍吟聲。這聲音如同來自遠古的巨獸,穿透了空間的束縛,在周橫的耳邊迴蕩。


    與此同時,神鐵上的萬千神紋像是被激活了一樣,開始迅速流動起來。它們如同一股液態的金色洪流,順著周橫的手掌,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經脈之中。


    周橫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如驚濤駭浪般在他體內肆虐,他的經脈像是被這股力量撐開了一般,劇痛難忍。然而,這股力量並沒有停止,它繼續在周橫的體內奔騰,最終匯聚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丹田內的星芒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瞬間失去了原本的光芒,被染成了暗金色。周橫的神識海也像是被投入了萬噸隕鐵一般,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在這劇痛之中,周橫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自己的魂影。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魂影正被神鐵表麵的那些“牢籠絲線”一點點地絞碎。這些絲線仿佛擁有著無盡的力量,任憑周橫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它們的束縛。


    更讓周橫感到絕望的是,那些曾經與玄天訣產生共鳴的神紋,此刻竟然化作了猙獰的鎖鏈,緊緊地纏繞在他的神魂之上。這些鎖鏈如同惡魔的觸手一般,不斷地收緊,似乎要將他的神魂拖入鐵柱深處的混沌之中。


    “啊——”伴隨著這聲慘叫,周橫突然悶哼一聲,雙膝跪地,身體猛地顫抖起來。他的七竅中,竟然緩緩滲出了金色的鮮血,仿佛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地逼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天魔殘魂的警告聲和傳承甲靈的驚唿聲都變得越來越遙遠,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來。而唯一清晰可聞的,隻有那來自神鐵的意念,如洪鍾一般在他耳邊轟然作響:“吾乃開天辟地之基,爾等螻蟻也敢染指?”


    這聲音如同雷霆萬鈞,震得周橫的識海都開始劇烈搖晃。他的魂影變得越來越透明,幾乎能夠看見背後那鐵柱的虛影。眼看著最後一絲神智即將被吞噬,周橫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胸口的族傳玉佩突然迸發出一道冰藍色的微光。這道微光雖然微弱,但卻異常堅韌,仿佛在與那股強大的力量抗衡。


    周橫定睛一看,隻見那玉佩上原本從未亮起過的紋路,此刻竟然在表麵凝聚成了半柄殘劍的形狀。劍身上,“禹皇”二字若隱若現,透露出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殘劍龍吟,如雷霆萬鈞,穿透周橫的識海。那道冷冽劍意,宛如破冰之戟,帶著無盡的寒意和淩厲,瞬間絞碎了纏繞著魂影的金鏈。


    周橫猛然驚醒,額頭上冷汗涔涔。他定睛一看,隻見神識海中,一座迷你劍碑正懸浮在那裏,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這座劍碑,竟然與下界府城那座讓他參悟劍意的神秘存在一模一樣!


    周橫心中湧起一股狂喜,他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劍碑。果然,在劍碑的頂端,分明刻著與玉佩殘劍相同的紋路。這些紋路,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讓人不禁想要去探索。


    “當年禹皇留下的,不隻是手劄……”周橫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興奮。原來,這座劍碑才是禹皇真正的遺產,而那手劄,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


    就在這時,周橫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劍意如活物般順著他的經脈遊走。這股劍意,與他之前所參悟的劍意完全不同,它更加純粹,更加霸道,仿佛要將他的身體撕裂一般。


    周橫大驚失色,他連忙運起全身的靈力,想要壓製這股劍意。然而,這股劍意卻如同脫韁的野馬,根本不受他的控製。


    眼看著神鐵金流即將侵蝕他的心脈,周橫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股劍意突然在他的心髒表麵結成了一層冰晶劍網。


    這層冰晶劍網,每一道劍痕都與鐵柱上的簡筆字完美重合,仿佛是專門為了抵禦神鐵金流而存在的。


    周橫驚愕地看著這一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股劍意,竟然如此神奇,不僅能夠抵禦神鐵金流的侵蝕,還能與鐵柱上的簡筆字產生共鳴。


    “以劍為引,借天為陣!”周橫麵色凝重,雙眼凝視著手中的長劍,仿佛那不僅僅是一把武器,更是他與天地之間的橋梁。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咬破舌尖,一股鮮血從嘴角溢出。他毫不猶豫地將這鮮血塗抹在指尖上,隨後以一種詭異而又熟練的手法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禹皇劍意的軌跡。


    這些軌跡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劃過虛空,留下一道道閃爍的光芒。而就在周橫畫出這些軌跡的瞬間,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曾在《玄天訣》殘頁中見過的“鈞天劍陣”口訣。


    口訣如同被激活一般,在他的心頭流淌。他毫不猶豫地掐出二十八道星鬥法訣,每一道法訣都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力量。


    隨著法訣的掐動,神鐵周圍的空間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這神奇的一幕而震撼。


    緊接著,空間裂開無數道星隙,就像是被撕裂的夜幕一般。周天二十八星宿的光輝如同洪流一般從這些星隙中傾瀉而出,匯聚在鐵柱腳下,形成了一個旋轉的星盤。


    這個星盤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其中的星宿光芒相互交織,構成了一個複雜而又神秘的圖案。那些原本要絞碎周橫的“牢籠絲線”,此刻竟然像是被星盤的引力所吸引,如琴弦般繃直。


    每一根絲線都對應著劍陣中的一顆主星,它們在星盤的牽引下,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陣法。


    突然間,一陣耀眼的光芒驟然亮起。鈞天劍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轟然成型,二十八道星光如同鎖鏈一般緊緊纏住了神鐵。


    周橫的魂影在劍意的護持下,如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托起一般,騰空而起。他的雙手迅速按在劍柄虛影之上,口中輕喝一聲:“鎮!”


    隨著這一聲怒吼,整個空間都似乎為之震顫。神鐵劇烈地顫抖起來,表麵的仙篆神紋與劍陣的星芒相互激烈碰撞,發出陣陣轟鳴。


    每一道仙篆神紋的崩碎,都像是在虛空中引爆了一顆炸彈,炸出遠古戰場的殘影。這些殘影中,有人界修士手持長劍斬殺妖魔,有仙域大能以星辰為刃,橫掃千軍。


    最終,所有的畫麵都如同百川歸海一般,匯聚成了禹皇手劄上的那道劍意。這道劍意如同開天辟地的神劍一般,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狠狠地斬向神鐵的反抗意誌。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神鐵的反抗意誌瞬間被斬成了無數碎片,四散紛飛。


    當最後一道金流如同一條金色的溪流般緩緩地融入劍陣之中時,神鐵表麵原本猙獰扭曲的紋路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撫平了一般,盡數化作了柔和的星芒。這些星芒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散發著微弱但卻令人感到溫暖的光芒。


    周橫站在劍陣中央,伸出雙手,穩穩地接住了從天而降的迷你神鐵。他驚訝地發現,這神鐵的底部竟然多出了一個與他手掌紋路完全相同的凹陷。這個凹陷就像是專門為他的手掌而設計的一般,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周橫凝視著這個凹陷,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他知道,這一定是禹皇劍意留下的印記。這印記仿佛是一種傳承,一種使命,讓他感到自己與這神鐵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


    周橫的指尖剛掠過神鐵表麵流轉的星河紋路,耳際突然炸開一聲裂帛般的尖嘯。


    那聲音像是從九幽黃泉深處翻湧而上的惡鬼哭號,帶著刺骨的冰寒,直刺得他識海震蕩。


    周橫猛地低頭看去,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下方千米處的虛空。那裏,一股漆黑如墨的旋風正在肆虐,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旋風的中心,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十八道披甲身影,他們在狂風中若隱若現,給人一種詭異而恐怖的感覺。


    這些身影身上的甲胄閃爍著寒光,上麵凝結的血煞之氣猶如猙獰的惡鬼一般,張牙舞爪地順著神鐵的氣機瘋狂撲來。


    周橫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清晰地看到,為首的那名魔騎手中緊握著一柄滴血的巨型血刃,而這把血刃,竟然正狠狠地劈在劉病虎的白虎刀上,硬生生地劈出了一道尺長的缺口!


    劉病虎,這個向來以肉身強橫而著稱的人,此刻竟然也受到了如此重創。他胸前的鎧甲已經崩裂了三寸,傷口處翻卷的血肉被血煞之氣染成了紫黑色,觸目驚心。然而,盡管身受重傷,劉病虎卻依然像一尊染血的鐵閘一樣,穩穩地橫在神鐵與魔騎之間,一步也不肯退讓。


    他每踏出一步,都會在地麵上留下一個深可見骨的血印,仿佛他的腳下不是堅硬的土地,而是一片血海。但他的步伐卻異常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病虎!” 周橫掌心按在神鐵表麵,能清晰感受到同伴們的氣血波動正在急速衰減。


    畫魂手中的山河社稷圖,原本應該是一幅氣勢磅礴的畫卷,上麵繪製著壯麗的山河景色。然而此刻,這幅圖卻隻剩下了殘卷在空中飄蕩,仿佛是被狂風撕裂一般。


    圖中的墨色山河,也已經被魔騎的血刃撕成了無數碎片,散落在四周。


    蘇櫻的袖中,原本藏著一把寂月劍,這把劍在她的手中,本應是無堅不摧的利器。


    然而在血霧中,這把劍卻化作了點點熒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轉瞬即逝。而這些熒光,甚至連魔騎的鱗甲都無法刺穿,隻能在其表麵留下一些淺淺的痕跡。


    宋中手中揮舞著雷神錘,這把錘子重達千斤,威力驚人。


    然而當他用盡全力將錘子砸向魔騎的甲胄時,卻隻濺起了幾點火星,完全無法對魔騎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相反,魔騎反手一揮血刃,直接震得宋中的虎口開裂,鮮血順著錘柄流淌下來。而那道雷光,更是順著錘柄倒灌進了宋中的經脈,讓他疼得悶哼一聲,雙膝跪地。


    最讓周橫心驚膽戰的,還是晏小雨。晏小雨向來以速度見長,他手中的弓箭更是如同閃電一般迅速。


    然而此刻,他的弓弦卻已經崩斷了三具,顯然是在與魔騎的激烈對抗中受損嚴重。


    不僅如此,他的左肩還插著半截染血的魔箭,顯然是在剛才的戰鬥中被魔騎射中。


    但即便如此,晏小雨卻依然咬碎了鋼牙,死死地站在神鐵的斜前方,用那殘破的弓身,硬生生地接下了魔騎的劈砍。


    弓弦斷裂的聲音,與骨骼碎裂的脆響交織在一起,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而晏小雨在被擊飛的瞬間,還在拚命地向周橫比劃著手勢。那是他們在血河冥淵時約定的“護主斷後”的信號,即使在如此絕境之下,晏小雨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少殿主,神鐵即將認主!”伴隨著這聲驚唿,魔騎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嘯聲。周橫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直直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血煞殿少殿主如同鬼魅一般,踏著血海騰空而來。


    他的腰間懸掛著九道魂幡,幡麵獵獵作響,上麵十八道魔騎的虛影與下方的真人相互唿應,形成一種詭異的共鳴。


    少殿主手中緊握著那柄繚繞著血霧的魔刃,刃口吞吐著猩紅的血氣,仿佛是從地獄中抽出的惡鬼之牙。


    這魔刃正對著周橫的後心要害,其刃口吞吐的血氣竟將周圍的空間都腐蝕出了蛛網狀的裂縫,仿佛空間都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瑟瑟發抖。


    “給我死!”少殿主發出一聲獰笑,手中的魔刃如閃電般揮出,帶著淩厲的血光,直取周橫的性命。


    血光所過之處,空氣都被煮沸,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連空氣都無法承受這股恐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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